我不爱你啦!!! 我不爱你啦!!! 第18章
作者:楚君山
“我要主宰这座城市,以后路上的一颗钢镚都得姓江,他们见了我都得喊江总!”江云激昂道,瞪着眼睛毫不掩饰欲望。
“而盛京,就是我爬上去的梯子,我就算杀了你,也绝不会放过这次天降良机。没人能成为我的绊脚石,所以,我劝你收下,否则自讨苦吃。”
在张漾面前,江云甚少伪装。似乎不屑,在他这种小人物面前完全不需要。
这么多年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于是表现的异常沉静:“那你杀了我吧。作为日后警方逮捕你的一份证据。”
俩人气氛戛然而止,江云拍桌而起:“张漾,你现在最好认清楚形势,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能杀早杀了,你何必等到现在。”张漾巍然不动,“你当年没钱上大学后就进了流仙庭,你在在流仙庭的那些照片——”
“闭嘴!”
江云脸上闪过慌张,继而恼羞成怒,失态冲着身后保镖嘶吼:“都愣着干什么,等着他把照片发出来吗!还不快把人绑了扔海里!不准让他活过今晚,快!”
她此刻极度激越,甚至有些癫狂。
保镖们慌张点头,手忙脚乱地准备绳子。
张漾心头一震,迅速从兜里摸出手机。
“妈!”
随着海浪扑向船身那一声响,景明惊慌失措地跑来,立刻抱住江云吼道:“拿绳子干什么,快把我妈扶进屋啊,药在她床头柜第二层,给她吃了喊苏白医生来。”
“啊、是、是!”
在一众人兵荒马乱之际,张漾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景明拽住他的手腕:“坐下,我们来谈谈。”
张漾皱眉:“不谈。”
“由不得你。”
景明冷笑。
“放开我,杀了张漾啊,快去啊!”
江云嚎叫着被保镖们合力架走,景河这才姗姗来迟,对着混乱的场景狠狠喝道:“像什么样子,疯婆子一个,赶紧弄走别让她在这丢人!”
他的嫌弃引来了景明的不满,加重语气:“行了,爸,事情已经很乱了,这里交给我,你就回房间歇着吧。”
景河嘴角咕哝几句,背着手在甲班小转一圈,略有些挂不住面子,旋即,指着张漾骂道:
“你个兔崽子,就知道碰着你准没好事,晦气东西跟你那个赔钱货的妈一个样!给你钱那是给你脸了,别不识好歹,小景那是你能比的?!”
张漾冷觑一眼,开口讥讽:“我妈是赔钱货?那你就是个连赔钱货都不如的东西,靠着女人发家,抛弃发妻,如今还要靠抢儿子的身份爬上去。”
“啧,你说什么胡话?见好就收拿着支票滚蛋!”景河脸色陡然一变,脸身上的那颗玛瑙宝石都跟着黯了黯。
“这么多年了,你估计早就忘了当初是怎么求我妈要钱的了吧。”张漾红着眼,看着景河光鲜亮丽,寒心道:“景河,你这一辈子就算到死也没资格说我妈是赔钱货!你当初拿着创业的钱,是我妈摆夜市、做兼职、在大冬天双手泡在冷水里挣得,你现在这身衣服、你的仕途、你的一帆风顺都是靠着这个上了年纪的妇女用命换来的!”
“你知道零下十几度冬天的水有多冷吗?你知道十指长满冻疮没钱买药皮肉往外翻的疼吗?你又知不知道我妈当初跪下来求你,让你给我上户口你反而把她扔在郊外她走了多久吗!你知道我妈她不认识路!她走得鞋都磨破了!你怎么狠下的心?你又知不知道……我的户口本上写的是张芳的弟弟?”
张漾这一刻连伤心和疼痛都忘了,浑身发抖地拿起那张单薄的支票:“你们人面兽心,试图用两百万买断一对母子的一生!景河,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你们现在的一切,没有我母亲都是痴心妄想!没有张芳,京城也就没有了景家。你怎么敢说她是赔钱货?你才是你个赔钱货,景河,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母亲。
他母亲,用一针一线、一厘一毫给他创造出最幸福的温房。
用不算宽厚的肩膀扛下了所有苦难与冷暖,供他吃穿念书,永远把他护在身后。
“闭嘴,逆子!我今天就好好的教训你这个白眼狼,敢这么说你爹,你活腻了是不是!”景河又羞又恼,面红耳赤地抡起一个消防器就冲着张漾砸下去。
而张漾身体虚弱,身上又有伤根本逃不掉,只能乞求景河还有一丝做人的良心。
景明揉捏眉心,在消防栓落下来前伸手将张漾拽到一边。
呼啸而过的风声如利刃,狠狠刺穿了张漾的眼睛,眸光闪烁,一行冰凉的泪水滑下。
“景河,你真的……”
绝情。
不过张漾早就知道了,早就在多年前的那个冬天——景河跟江云结婚的那个冬天,就知道了。
随着岁月更迭,时光荏苒。那些难捱的时光随着某个光点在命运循环中再次悄然而至。
一切又好像没变,亦如今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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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游轮依旧沉稳行驶在海面,球鼻首在海面层层白雾中破云而出,渐渐显出AIW号游轮宏伟的身姿。
消防栓急速落下,在坚硬的甲板上砸出一块小凹槽,“咕噜噜——”地滚到白漆围栏外落进海里。
巨大的响动惊动下甲板巡视安保,他们大多都是盛家派来的人,听到响动第一时间呼叫的也自然是盛家的保镖。
“小景少爷!”首席保镖被派来暗中保护景明的人身安全,听到动静后也是第一个赶来现场。
“小景少爷您没事吧?我们盛总在找您,我已经给他发了位置了,应该两三分钟就能赶到。”
保镖赶来时,对着现场的目光闪过一丝异样。
“放开我!”张漾从景明的怀里挣脱出来,捂着触碰到伤口而泛痛的右手,嘴角噏动:“我不要你们的支票,拿走吧。这是我和盛京的事情,以后是什么关系也应该我和他决定,与你们无关!”
景河一愣,旋即暴怒:“兔崽子,越说你越来劲了是吧!”
三步并两步伸手朝他袭来,电光火石之间,疼痛没又如期而至,“啪”一声景河被一只手卡着脖子,随后被往围栏重重一甩。
景明耐心见底,指着景河吼道:“我说了,你能不能别在这碍事!”
他的身材比张漾强壮了一圈,明明是小了几月的弟弟,却意外地矫健许多。手指似铁钳般,让景河毫无反手之力。
“啊、啊!”
围栏上下两根钢柱距离较大,景河险些从底下滑出去,连滚带爬地跑到安全地带。
四十岁的景家家主在儿子面前的地位让人唏嘘。
“傻站着干什么,把景河一起带屋里去!”
景家保镖照做,拖着人带进船舱,景河有些瑟缩,但嘴里仍骂骂咧咧:“我是你爹,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滚开,一群饭桶把老子放开!不想干了是不是,啊。”
噪音渐行渐远,甲板终于再次回归沉寂。
盛家首席保镖内心有些复杂,默默地站在角落。
“抱歉,哥哥,让你见笑了。”景明勉强干笑一下。
“虽说都是景河的种,但我跟你一样,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靠女人吃软饭的东西。”
张漾胸口起伏几下,一言不发地脸色苍白地想要离开。
身后那群保镖立刻排成一堵肉墙挡下退路。
“等会盛京就来了,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废话,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景明理了理领襟,把那副萧邦金丝眼镜重新带上,又回到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
“拿了支票,带着张芳阿姨去乡下养老。如果你识相,我不会追究你的,哥哥。”
“我也再跟你最后说一遍,”张漾冷冷道:“不要。”
景明怒极反笑,低声用法语咒骂几声,随后一把揪过他的衣领,目光阴柔:
“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吗?我跟你说过,在我面前,我是高高在上的权贵,你只有听从的份。”
“我就算走了又怎么样?啊?盛京是在基于喜欢我的基础上才会衍生出的你,他早晚会想起我的。”
会想起他的吧,他总不能这么倒霉。
景明眼波微动,扭头命令道:“你们都进去,没我命令不准出来。”
“是,少爷。”
他们走后,景明才徐徐开口:
“在这世上,有些人茕茕孑立三餐不保,有人半山豪宅一掷千金。你知道维多利亚港吗?那里跟京城一样,有一条分界线劈开了富贵与贫穷。哥哥,你有越江的梯子为什么不用呢?当一个上层社会的人,不愁吃穿,你在执拗什么呢?”
景明看着支票上的金额,心想是不是写的太少。
“钱,应该没有那么重要吧。一日三餐能吃饱,家人健康平安,自己薪水糊口之余还能攒下零花,这不是已经很好了吗,有钱人吃的好能吃饱,没钱的啃馒头也能吃饱,归根结底不都是吃饱吗?一辈子都在追名逐利,爬到至高之巅后又要倾柯卫足守护家财。然后呢,一辈子都要提心吊胆。”
如若不然,那就像盛京这样,我其实并不觉得盛京有多快乐,反而觉得有些可悲。所以啊,有些东西不能偏以概全,穷人也比你想象中快乐许多。所以你也同样无法理解我。我并不爱财,起码目前为止,我爱的是我的心。”
跟着心走。或许结局并不完美,但起码不会后悔。
“我这一辈子最多百年的活头,抛去睡眠家庭、繁文缛节、工作应酬,属于我的日子又能有多少?在这极为有限的时间里,我不想留下让我一生有憾的事情。”
景明眯起眼睛:“不改了?”
张漾低头抽走景明手里的支票,轻轻团做一团扔进茫茫大海:“我不走回头路。”
景明冷笑一下,眸中浮起一抹晦暗:“张漾,你真有骨气。是我在国内外遇见的人里面,最特别的一个。也难怪,盛京当初会喜欢你。”
张漾与之对视,缓缓纠正道:“现在也喜欢。”
“哼,真是……痴人说梦,不见棺材不掉泪!”景明改为拽着他的手腕,扯着他半强迫地摁着他的后颈,将人锢在围栏边。
眼前便是无尽海水。
耳边海风呼啸,吹得张漾大脑发懵,他挣扎一下,嵌着后颈的手没有一点松动,他不由得慌了神。
“景明,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他怕水。
见他恐惧的样子,景明死死地盯着那道赤红的眼尾,水一般的眸子氤氲起一抹雾色,泛着粼粼的波光,阴鹜又残忍道:
“你说,我要是跟你一起跳下去,待会盛京来了,他是先救你呢,还是我?嗯?哥哥?”
他的声音低沉缓缓,如同姜太公钓鱼般的悠悠然,跟着冷风一起灌入张漾的耳朵里。
他脸颊抵着冰凉的钢筋扶手,大脑无比的清醒,他吼道:“景明,你疯了!今天是你生日,你想闹出人命吗!快松手!”
景明看了一眼船舱门口,听到张漾的话后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松开摁着后颈的手,双手在其背后一绕,将人半圈在怀里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