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你啦!!! 我不爱你啦!!! 第38章
作者:楚君山
第29章
说完, 孟望一愣,那张意乱的面容随之阴寒,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便换了个话题:
“找张漾什么事?”
“没什么, 主要是看望他有没有事。”即墨煜谦意犹未尽, 但惧之对方浑身的压迫感, 硬生生地给吞回去。
“难为你上心。”
孟望看了一眼腕表,随之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哎哎哎,孟长官不要误会,我对他没那种心思,只是单纯的上一任房主对现任房主的关怀。”即墨煜谦嘻嘻哈哈。
孟望起身打开窗户通风,掏出手机让副官送点午饭来。
“不用麻烦副官了吧,毕竟我是个开酒店客栈的。”即墨煜谦拦下,动作之迅速地跟酒店吩咐了许多, 不等多时佳肴琳琅地送进来。
这客栈老板与张漾和孟望交情甚浅, 出手却几位豪放, 当初孟望想弄来这栋房子时,即墨煜谦原本是拒绝了的,但一见到张漾的照片, 几乎是立即应下,不仅如此还给他们让了三分之一的价。
孟望不禁有些奇怪。
客栈老板看着年龄与张漾顶多相差一两岁, 一双桃花眼微微上翘,眼尾细滑的飞白斜入鬓发,内勾外翘, 盯着人看时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感。
但在看到张漾时,大多都是微微抬起透露, 从上朝下地打量着看。
如今即墨煜谦告诉他不喜欢张漾, 是一百个不相信的。
孟望不遑多说, 直接命副官连人带菜地一块扔出去。
“孟少爷。”
张漾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身棉质休闲装地靠着门框,歪头看他。
“啊,吵到你了?”
张漾摇摇头,走来餐桌坐下,似乎很累:“麻烦孟少爷以后少来,我只想一个人清净。”
自从上次戒指之后,他跟孟望的账就算是两清了。
“你现在这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张漾沉默地喝了小半杯水,双手交叠在桌面,手背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那是抑郁症病人经常会出现的病状。
“我在酒店自杀那天,并不是因为盛京,我只是在想命运弄人吧,我都跟盛京分手了,他却又把我给想起来了……还说爱我。”张漾盯着自己的手,眸光落寞:“那会我觉得很不公平,盛京跟我认错我已经没办法原谅了,因为在海里……尤其是在母亲胰腺癌去世后,我心里已经打定跟盛京彻底无缘,可偏偏他又什么都想起来了……”
孟望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为什么不适在我登上游轮时想起来呢?为什么是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才让他想起来呢?我就在想老天爷都看我不顺眼了,它估计造就想法子弄死我了吧,既然如此,我倒不如自己选一个死法,还能落个体面。”
如今,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他们所有人都怀揣着最初的心。
只是这饶得一圈就好比跑马拉松,出发时体能满满,一圈过后再回来已是筋疲力尽。想到终点的心还是那颗心,人却是看了一路的风景不再是那个人,他和盛京早早地就被一条无形屏障搁在两端。
张漾应该算是半途而非,累的什么也不想争。
“我毕竟喜欢盛京那么长时间了,你要说我现在一点也不爱他是不可能的,忘一个人哪能这么容易啊,可我也不想接纳他,忘了从前种种装没事人一样跟他生活。”张漾说道:
“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他对我做过什么,在海上他是如何抛下我的。我对盛京的爱不可能再滋生,假以时日,我早晚会彻底忘记他。也会忘记你。”
他抗拒盛京,并不代表接受孟望。
“我知道了。”孟望暗暗攥了掌心,刚抽过烟的喉咙有些沙哑,难堪地转身离开。
不算太宽阔的屋内瞬间落了寂静,张漾疲惫地站起身,四肢百骸仿佛生锈了一般僵硬,他看了一眼时间。
该吃药了。
于是从床头翻出盐酸齐拉西酮片,将一整颗粉色的药片吞下去,之后又吃了其他几样。
他弯腰接水,削瘦的背影披着带绒的大褂,迟缓的动作看着竟有几分佝偻模样。
他思考盯着平静的水面呆愣了半晌,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事情。
他好像把什么事给忘了。
略微走神时,掌心卸力,玻璃水杯倏而垂落摔碎在地面,炸溅出放射型水花来。
“真想不起来了。”
他挠着头,找来拖把与扫帚,掠过沙发上搭着的外套,半截纸袋裸.露空中,里面放着昨晚一口未动的红薯。
—
自从那天之后,孟望确实没再来找他,除了附近经常出现的那几辆惹眼的豪车之外。
张漾权当眼瞎看不见。
而他不知道的是,每天坐在隔着距离的豪车里,是从未来开过这座城市的盛京。
“盛总,需要我下去找个招呼吗?”余成说道。
上次张漾一点情面不留给他家盛总,那盛京自然是没有脸皮的贴上去,可又每天都想,左看右看,也只有他这个特助出面最为合适。
一是帮忙在张漾面前说说好话,二是告诉张漾盛京根本舍不得离开一步,三呢……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隔着车玻璃,盛京的目光一刻也没从张漾身上下来过,“再等等。”
遍体生寒的恐惧他已经体验过了,感同身受,终于明白张漾为什么会一直生他气。
光是对他说一句“我不爱你了”就难受的好几天没睡好觉,更惶论是在大海上飘荡一天,跟阎王爷打过交道。
自知没脸见他,便在每天晨曦过来再待到深夜,数个小时,他都想不到一种跟张漾好好说上一次话的理由。当他看着那栋房子亮起温馨的暖光,内心疼痛到几乎痉挛,想当初这盏灯张漾只会为他留,如今,他连推门进去抱一抱张漾的权利也没有。
他眼睛一眨不眨,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乎要扣出血肉来。
是一种忍耐与克制达到了顶峰,才没让他冲出车门再闯进去一次。
这几天,他每天都会看着张漾休息活动,稍微有一天睡的晚了或者哪顿饭没吃,他在车里比谁都着急,恨不得立马变出饭菜来送张漾屋里。身边没人能用,千挑万选下他找来了乔言。
乔言听了他的要求,不禁挑眉重复了一遍:“让我每天准时提醒吃饭睡觉?”
“除了你,我总不能让你们老板来吧。”盛京冷哼道。
“他不是我老板,是客栈老板。”乔言略一思忖,双手抄进风衣里挺直了身子,隔着车窗点头:“不过你说的不适没有道理,他看着不像什么好人,起码在我这,他不是个好人。”
自打那天被对方用枪指了一下,盛京对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不过对比起即墨煜谦……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对张漾一定抱有见不得人的心思,乔言再不济也比对方安全。
盛京侧脸,目光带着审视:“你的任务只有这些,别的不要多干。”
“盛总,”乔言表情如常,微微压低了些眸子,凉凉地道:“您未免过于风吹草动心难定。”
盛京咧了咧嘴角:“这句话给你自己留着吧!你可别忘了,谢景杭现在满天地的找你呢,我不介意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好好地跟你叙叙旧。”
他转过头,乔言冷淡的脸色在阳光下微微有些发白,“在病床上当了两年‘死人’,哼,谢景杭估计都想死你了吧。”
他语气不善,加重了“死”字。
乔言的手隔着口袋攥得老紧,胸膛也微微发着颤,似乎在恐惧某种东西,“他只是想让我死。”
这句话声音非常小,几乎称得上是呢喃,随后,他剜了一眼车里的人,咬牙:“我会看好张漾的!”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后,盛京又如往常一般整日换着不同的车准时准点地来见一见张漾。
张漾的药一日三次,药里带着安眠效果,于是他常见到张漾趴在窗口桌上睡觉,又或者在后院秋千看书时睡着,每当这个时候,盛京才能下车,偷摸地过去给人搭件衣服,再趁机摸一摸日思夜想的人。
当他指尖在触碰上张漾温热的肌肤时,心就跟被浸在药罐子里一样苦涩。
明明俩人就差一步就能天长地久,他也明明打算好用求婚彻底抹去张漾“替身”的身份。
事情总是差那么一步,却被他搞得一团乱遭。
“那双色碧玺配不上你,如果我把整个盛氏送给你……或许能正眼看我一次吧。”盛京指尖轻触张漾脸颊,替他理着耳边碎发,窗外斜.射进的阳光给正酣睡的那人镀上了一层光圈。
这些日子张漾日子安心静神无人打扰的,有了乔言吃饭也比之前多了几小口,身上的肉也日渐长回来,不再是从前骇人般的削瘦。
胖回来的张漾五官柔和协调不少,莹白温润的脸不再有一股不苟言笑的冷意。
还是长胖点的好看,不愧是他19年前就相中了的媳妇。
盛京心猿意马地想着,嘴角不禁浅浅笑了一下。
“嗯——”
张漾睡眠又轻又浅,像小憩般几乎立刻睁开眼睛,打了盛京一个措手不及,在二人对视时都几乎愣住。
尤其是盛京,身体僵硬得挪不动一步。
“你怎么进来的!”张漾腾地起身,浑身又惊又怕,眼睛下意识地看向盛京的口袋和双手,不安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你放心没带枪,我上次真的是犯浑了,以后再干一次那种傻事我盛京就是孙子做的。”盛京安慰他,尽量不让他情绪激动。
“你进来干什么?”张漾吓得都在颤抖,几乎变了调,他侧首,一把拽掉肩膀上搭着的拉舍尔毯子,气氛地扔进盛京怀里:
“门外那辆天天来的车是你吧?你又想干什么,我身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
盛京拿着毯子又急又怕张漾情绪过激,“有,我想让你好好活着行不行?”
张漾一愣,眼底被气得通红,瑟缩地推了盛京:“滚!我不想看见你!”
他惊吓的活脱脱像只被枪抵着脑门,看盛京如同见了阎王爷似的。
“不是,你冷静点,我走这就走。”盛京卷着毯子去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一步三回头地朝门口挪动。
“等等。”
盛京立刻调头。
“你是怎么进来的?”张漾终于反应过来,乍然看向那扇金丝楠木大门:“不是余成送来的?”
盛京挠了挠鼻尖,从兜里掏出钥匙放桌面上:“反正你给钱了,就不用拆下来换新的了吧?”
“……”张漾撇过脸不再看他,眼不见心不烦。
次日,盛京再来时张漾房门与窗户紧闭,从外看不到一丁点东西。
盛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车厢里灭火灭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让司机回去。
他知道张漾的脾气,如果他不走,那窗帘一辈子也不会拉开。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他一点也不知道领情!”
盛京在酒店客厅内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