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狼性 合理狼性 第32章

作者:风右 标签: 近代现代

  “就你一个。”付临的掌心落在文仲青的后脑,回答得很是正经。

  文仲青懒懒地“嗯”了一声。“恋爱真不错啊。”

  “…………”

  虽然付临不太认同这句话,也没打算反驳他,他想谈多久的恋爱都可以。

  “我想跟你去蜜月。”

  “…………”

  付临的手忽然有些不满足摸头了。

  原本他回家的目的就是文仲青,现在爱人躺在身边诉衷肠,还有什么非得求的?

  “等游芳翻供,我们就去吧。”

  文仲青蹭起身来,笑得像个小孩:“可不许骗我,到时候又忙着挣钱。”

  “即便我想,我爸还不想呢。”付临嘲了一句,觉得不妥,手掌覆到了文仲青手背上。“我听你的,你要怎样就怎样。”

  文仲青虽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依旧觉得这种甜言蜜语听着悦耳。

  冯迢二人去的快回得也快,展现了相当专业的职业操守。文仲青看着二人提着的饭盒,实在想让他们吃了再回来的。二人不光带了自己的,也买了文仲青和付临的。

  文仲青推不过,草草地扒拉了两口,就没再吃了。

  这对一个吃货是相当不容易的。付临知道他想什么,叮嘱道:“想做什么就去吧,小心一些。”

  文仲青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你对一个冠军说小心呢。”

  “嗯。”付临鼻腔里的哼声带着示弱的味道。

  “我先去了。”文仲青起身亲了一下付临额角,让一边的两人看得目瞪口呆,心道难不成猜错了二人的左右位。

  文仲青的目的地是游芳的病房。

  脊椎受损的青年看到文仲青的一瞬间脸色变得卡白。正巧这个时候病房里没有别的人在,文仲青觉得自己到的时机刚刚好。

  “你还好吗?”文仲青开口问了一声,不请自来地进到房间。

  谁都能看出来游芳的状态并不好。他现在还在治疗,治疗后会不会落下残疾也是个十分现实的问题。要说他心里完全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

  游芳想不通文仲青为什么会找到他。

  “你来是要报复的吗?”

  文仲青瞥了他一眼:“做伪证,你也不怕付临告你诽谤。”

  “我怕什么?我还有什么?”游芳不得不在文仲青面前作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来,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他濒临失控的情绪。“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现在却连成个普通人都是奢望了。”

  文仲青目无表情道:“你在海边干敛严的时候想过这些吗?付冬云不知道这件事吧?”

  游芳紧闭着嘴没有回答。文仲青知道他的话奏效,却没想道让游芳破防那么容易。

  “你想怎样?”游芳总算明白文仲青的来意绝不是善意的。

  “当时我录的东西,已经交给警方了。”文仲青拉了根凳子坐在他跟前:“你的话,他们不见得会信。”

  “这是两回事。”游芳嘴上虽然没有示弱,可神色出现了一丝动摇。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文仲青没有打算给他太多时间去思考,“付青山失踪了。以你的聪明,能猜到是什么情况。”文仲青此刻也没兴趣跟他说真话,只求达到自己的目的。

  游芳目光沉得像一潭死水:“那又怎样?”

  “你的本意不过是让付临帮你弄倒柳浅,可现在的情况是柳浅借此机会要弄倒付青山。”文仲青说得自己都快信了。“付临出事你见过有付家人去探望吗?”

  游芳没回话。他自受伤以来,前后都是付冬云在打点,他少以接触外面的事,更无从说知道付家的情况。所有他知道的事,都是付冬云转述的。要说他心中没有一点慌,那是假的。他害怕付冬云离开,强忍着暴走的情绪对付冬云强颜欢笑,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付冬云在柳浅的长期影响下,养成了胆小懦弱的性格,几乎不懂得反抗。游芳只能在他面前卖惨,博得他的同情,让他承担他以后的治疗费用。毕竟这一切,都是因和他恋爱而起。要是这时候付冬云稍微动摇一下,离他而去,游芳一切算计化为乌有,别说是对抗柳浅,连告敛严都无能为力。

  敛严当初撞他的车,不知去了哪里。敛严后边还有个柳浅撑着。

  游芳自己清楚,他当初和付冬云在一起就是有所图的。付冬云是个乖宝宝,多少人等着排队抢。

  “付临是付青山手心的肉,要不是人出了事,怎么可能对付临不管不问?”文仲青继续在游芳耳边吹风:“付临办公室的保险箱,已经让柳浅搬走了。你要是不信啊,可以问一问付冬云。”

  文仲青不过是在赌。依柳浅强势的个性,在医院吃了他的亏,势必会加快自己的计划。而她一开始,就想毁了付临和付青山的合约。

  “对了,付冬云也不一定会告诉你,毕竟做这事的是他的妈。”

  文仲青自觉切入点不错,游芳阴着脸没有说话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要是付青山和付临两个都完了,你觉得付冬云保得住你吗?”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别天真了。”游芳嘴角掀起一个刁钻的角度:“文仲青,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我撤销供词,帮你的老公而已。可这些对我有什么好?”

  “只要你翻供,我可以和他说负担你今后的治疗费用。”文仲青抛出橄榄枝,游芳死缠着付冬云,不就是为了钱吗?

  “你走吧,我不会同意的。”游芳抬起眼看了文仲青一眼:“冬云比你可靠得多,你要我信你?”

  文仲青笑了:“随你信不信,咱们走着瞧。”

  游芳没那么好劝他早就想过,这一次不行还可以有下一次。左右医院没腿不会跑,以后有的是机会。许也那头不知道有什么证据,如果对这事有帮助,劝说游芳应该会更容易。

  文仲青只想着从长计议,从游芳的病房里退了出来。到天井的时候恰巧见着付冬云从电梯出来,慌慌忙忙地闪到了承重柱后躲着。

  刚刚他说的事情,游芳会不会问付冬云?只要一问,那他虚构的那些一定露馅。

  他说的原本站不住脚,可付冬云现在因为叛逆的心理和对游芳的愧疚没有离开他,并不代表永远不会离开他。游芳要是打算吊死在付冬云身上,是极蠢的。

  文仲青知道他迟早会想明白。大部分人对未知的未来都不会那么乐观,尤其在受了重创的时候。

  回了付临病房的文仲青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付临摇了摇头。两人坐在病房里聊日出聊人生聊理想,不知不觉地天色就暗了下来。付临只是假装昏迷,并不需要额外的看护,文仲青没有打算让冯迢张闻留下的意思,吩咐两人各自回家。

  十点过后的住院部迅速地安静下来,病人和陪护的家属都十分配合地休息。文仲青铺好陪护的小床,想的却是霸占付临身边的空间。

  付大美人歪着头看他坐在一边,向他勾了勾手指头。

  “别啊,要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付临的眼看了看一边的床帘。拉上床帘关门的话,门上的观察窗是看不到他们的。付临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也没有什么半夜需要治疗的项目。

  有他陪护,护士大概率不会来查房。

  文仲青感到自己的心跳快了,迫不及待地要关门熄灯。等他替付临拉上床帘,一双手自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你还像不像个病人。”

  付临的脸靠在文仲青背上,问道:“裙子还了吗?”

  文仲青不想理他这些奇奇怪怪的爱好,皱着眉头:“送干洗了,不能穿了。”

  “下次我给你买吧。”付临的手忽然伸进了文仲青的衬衣里,在胸口停了下来。

  文仲青抽了口气,嗓音变得又低又哑:“这句话还给你。”他翻身上床,不客气地跨坐在了付临的身上,看着付临的双手移到小腹。

  窗外的灯光漏进室内,文仲青能看清付临起起伏伏的腰,发现自己已经沉溺在他带来的快乐里。这一刻两人都十分克制,偶有一两声急促的呼吸,只留下木浆击水的节拍声。

  文仲青脑中虽觉得自己和付临在医院做不道德,又难以把持住。似乎藉由两人激烈的对冲才能平复心中的那一丝不安和踌躇,坚定着两人一起走下去的决心。

  月光爬上文仲青后背的时候,两人依旧缠在一处。付临干着喉咙让他在身上放肆,脸上被气血激成了粉红。

  文仲青半闭着星眸,微抬着下巴喘气:“真的不行了。”

  楼道间忽然起了一阵骚乱,凌乱的脚步声从付临房前经过,让两个不满的人僵了又僵。

  “过分啊。”付临低喃了一句,忽然扣着文仲青的腰像个野蛮人。

  文仲青受不住,只得随了他,浑身颤得像经历了一次共振。

  “外边好像出事了。”

  “听着是对面。”文仲青撑起身子,极不负责地侃道:“难道是游芳?”

第53章 躲床下的鬼

  付临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极其反感,没有放开文仲青的意思。文仲青后仰着撑在付临腿上,犹豫着要不要求他放一放。他撑着上身的手臂动了动,刚琢磨着一个后翻下去的可能性,就被自己的念想打断。

  “我想……”付临皱起眉,仿佛看穿了文仲青想什么,双掌抓紧了文仲青的手腕。两人仿佛是一个想逃一个要抓,角逐腕力一般,又十分诚实地遵从了身体的本能。

  文仲青想了几秒就放弃了,心道这“牡丹花下死”的滋味的确舒服得过分,非但付临想,他也还想。

  “嗯……”文仲青嗓子里漏出一个音,咬紧了牙关紧闭双眼。

  付临见着他不想逃了,总算松开钳制文仲青手腕的手,扶在了他腰上。

  “有时候觉得、自己跟个禽兽没两样。”文仲青长长呼出一口气,又深吸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在医院的关系,这种偶发性的道德感让他觉得十分羞耻。

  付临捉住他下巴:“别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了,你我都不是什么善人。”

  文仲青撑开眼皮,眼留了狭长的一线,面色变得绯红:“你不好就不好,别扯上我。”

  “嗯……从小就以暴制暴,算什么好人。”付临笑了起来,伸手去摸文仲青的耳垂。两颗蓝色刚玉在文仲青耳上反着迷人的光,这对耳钉只有戴在他身上才是最稳妥安全的。

  文仲青听着他悦耳的低音别过脸,心里叫着“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去反驳。付临不过知道他小时候的黑历史罢了,谁还没几个黑历史呢。他正沉迷地摆动着腰肢让自己快活,外头又一阵喧哗,这次是推车的声音。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十分不甘。文仲青大脑中的警钟狂响,拼命唤醒二人正在进行中的C位拉扯。

  原本医院这种事见怪不怪,可文仲青的第六感都告诉他,外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一定和他们有关。

  “哪,让我出去看看吧。”文仲青抽身让付临退了,手掌在他脸上揉过,用力在他嘴唇上吮了一口:“我刚听见的声音没有错吧?”

  “没有错。”付临身下一凉,脸上是十万个不乐意。刚刚外面的确响起了付冬云的声音,急促而短,像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可他作为“肇事凶手”,被迫装死不能动,哪儿顾得上游芳的生死。但凡正常人在床上这么躺一天,都会发狂的。

  “他有什么重要的。”付临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文仲青望着他遮起来的腰,又有想扑倒他的冲动。“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他迅速拉上裤子,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文仲青的速度和判断都够快,在拉开门的瞬间恰巧见着护士推着游芳的床过去。游芳紧闭着眼,脸上有些苍白,一条红痕在细长的脖颈上十分醒目。短短一眨眼功夫,文仲青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游芳的手垂在床侧,指甲上还缠着织物一类的东西。

  ——他是遇袭了?

  文仲青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着付冬云一脸慌张地跟了过去。刚刚付冬云是不是看见了什么?这儿除了付临,其他人似乎没有对游芳下手的“动机”。

  文仲青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敛严。自从上次弄掉他的工作,敛严就再没有出现过。他人这会儿去了哪里?

  文仲青摇了摇头,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这一眼不打紧,刚好见着楼梯口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看到他回头的瞬间就跑了。

  是谁?敛严?

  他心中忽然警觉,抬脚就往那个人影身后追去。这世上能跑过他的人不多,一大部分还是体育生。文仲青对自己的体能无疑是满意的,只要被他跟上,极少有人能甩得掉。楼道间拉开了一场无声地追逐战,文仲青离前边的人不远,听声音也只有两三个阶梯段。可他跑的时候,这两三个阶梯段的差距一直没有缩小过。文仲青脸上的热度没退,方才与付临的缱绻还不够本。他心里一边骂一边加快了步子,奇怪的是对方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脚步也更快了。

  文仲青忽然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夜间并没有白天那么多人上下,所以楼梯间十分空旷。非但空旷,还有些怕人。文仲青自小就觉得自己阳气过盛,他不怕什么邪祟,也不怕有人会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