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狼性 合理狼性 第46章
作者:风右
文仲青立在窗户旁,大部分身子掩在窗帘后,看着停在两户人中间的警车。车上下来了七人,看得出身上是带了家伙的。
文仲青看清了几人长相,哀嚎着长出一口气,直往楼上走:是向他家来的。对方不是找付临的他有些高兴,可真来找他的他又想装鸵鸟。
文福远忽然伸手抓住了文仲青:“你说你什么都没做?”
文仲青郁闷着脸:“是啊。”
“那走什么,不就是问个话吗。”文福远这时候又选择相信文仲青,拉了儿子的手下楼。
文仲青印象里很久没有跟他握手了,忽然觉得文福远的手有些粗糙,远没有记忆里那样平滑。文福远把他带到厅里沙发上,用语音开了大门。文仲青一直瞧着文福远,心中也渐渐安定下来。
几个警员在门口敲了门,得了许可便进了。乍一看到文仲青和文福远在沙发上似乎有些惊讶,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好,文先生。”
一大一小两个文先生齐齐点了点头。文福远开口道:“警察同志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文仲青双腿交叠坐着,看着搁在腿上的一双手。刚才打架留下了微微的红痕,还没有消退干净。“应该是来找我的吧?”
“哦,这是怎么知道的呢?”
警员的话在文仲青看来就是在给他下套,不过他并不吃。“我的律师朋友今天刚好去医院,告诉我我的学生不幸去世了。”文仲青指的就是许也,许也去过医院也不需要瞒着,毕竟他还是付临的律师,出现在那儿很正常。
“是的,是许律师吧。他问过我们一些情况。”
“嗯。”文仲青应了一声:“没想到他刚好也在那家医院,有知道他是被谁……”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提取了一些房间里的指纹,发现……除了医生护士的,就是文先生和付冬云的。”
警员的话让文仲青警惕起来,忍不住道:“怎么可能。头一天晚上游芳被人袭击,就没有陌生人的指纹留下?”
几个进屋的警员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文仲青。
“…………”文仲青皱眉回望了过去,“看我做什么?又不是只有我知道这事。”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们查了付临病房的床底没有?”
“床底有什么?”
“我本来是陪着付临在医院,有一天晚上——就游芳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个人钻到了付临的床底下。你们说,有那么巧的事吗,一个陌生人,说他走错了房间。”文仲青拿出手机,将那张照片翻了出来,转向问他的警员:“就是这个人。”
几人同时凑了过来,其中也包括文福远。文仲青从没跟他说过医院的事,也没告诉过他具体的细节,他只能试图从他们的对话里去猜测真相。
“还没有问文先生,第二天去看游芳是为什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听说他受了伤,还离我们的病房这么近,就去看看了。”文仲青答得挺随意,“他说付临开车撞了他,总不能随口说,有什么证据啊?有找到肇事车吗?这些我都想问问他,陷害一个人让他身败名裂,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痛了,他死了。”邻座的警员目光锁着文仲青:“文先生对他的意见挺大的。”
“是挺大的,毕竟一个好人被人诬陷,而后被记者追尾陷入昏迷,种种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文仲青冷嘲道:“说起来他的医药费,还是我先生垫付的。”
“…………”
“仲青,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他要垫付?”文福远忽然插话道。
“为什么?因为他的弟弟付冬云没钱啊,游芳不是付冬云的恋人吗?”文仲青莫名,难道他们都不知道?他老爹不会是怀疑付临……
几个警员对视一眼,很快道:“可是我们了解的情况是,付冬云是游芳的好朋友,只是在医院照顾他。”
“什么?”文仲青忽然提高了音量。“他们是恋人,不是朋友。”
在一旁的警员对文仲青道:“文先生应该还记得我。”
文仲青看了他一会儿,相当面熟,应该是前几次和他见过。
“文先生交给局里一份视频资料,还记得吗?”
他这么一说文仲青想了起来,是他提交的游芳和敛严在海边做那事儿的视频。
“记得。”
“如果游芳和付冬云是恋人,怎么会和人做那个事……”
他一问把文仲青问到了。游芳干的事确实不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他还乱指付临是肇事者呢?
警员的逻辑是正常人的逻辑,按正常人的逻辑是不能读懂游芳的。
“如果他们是恋人,那付冬云知道了游芳的那事之后,又怎么会不生气,一直照顾他?”一旁的警员补充道。
文仲青忽然睁大了眼:“你说什么?付冬云知道这事?他怎么会知道这事?”
文仲青后背忽然觉得有些冷。付冬云没有对警察说游芳是他的恋人吗?……这是迫于柳浅或者付家的名声?他不承认游芳是他的恋人,又一直跟付临借钱治疗游芳?
文仲青觉着有些不明白。他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要跟游芳在一起?……又或者是游芳车祸之后,他已经断了要和他在一起的念头?他只是…………出于同情去帮游芳?
游芳没了付冬云会去死吗?文仲青觉得并不会。
游芳在遇袭之后表现出了强烈的求生欲,为了活着他甚至答应他翻供,还付临的清白。他应该很清楚,付冬云只是一时没有收入,并不是真的没钱。可是付冬云对他,好像不全是他们看到的那样子。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付冬云一直在骗付临?
文仲青很快否定掉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没有什么朋友关系能让人像家人一样任劳任怨地照顾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疾,还肯为他去低头借钱——付冬云一定是游芳的男友。
可他,知道了游芳和敛严的事之后还?……
“文先生,我们并没有把视频给其他人看。”警员回答了文仲青的问题,“只是我们调查游芳的社会关系的时候,向付冬云询问了这一点。”
“那不是也等于给他看了?”文仲青头皮发麻,心里重复念叨着付冬云是个乖宝宝,没有攻击性的乖宝宝……
他和付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难道是问游芳和敛严是不是一对儿?”文仲青笑了起来,但是那笑更像是一种不知所谓的表情。
“这个文先生就不用了解了。文先生生气游芳指证付先生也是常人能理解的,因此做出些冲动的事也有可能,文先生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吧,有些话这儿也说不清。”
文仲青的目光有些复杂,转向了一旁的文福远:“爸,我说中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等我给你找律师吧。”文福远在一边听了个大概,这件事他选择相信文仲青。文仲青虽然脾气不好,老跟他作对,不过心地纯善,是个有正义感的骑士。他虽然总骂他,骂走了又会经常念他。
“爸。”文仲青皱着眉头,音量不大地叫了一声。
“付青山好像失踪了,你要不也关注一下这事。”文仲青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地,把心里想说的说了出来。
文福远的表情一瞬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先顾好你自己吧。”
“付临那儿我还没和他说呢。”
文仲青摸出手机,正想要拨号,被一旁的警员阻止。“文先生把手机交给我们暂时保管吧,等会儿问完了自然会还给你的。”
“…………”文仲青想辩解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只对文福远道:“爸,去问问许也,我先跟他们去。”
“嗯。”文福远难得没反驳儿子的话,点了点头。
文仲青稍稍心安:有他爸插手,这事会不会有点转机?可是他自己却废了呀,或许几天都见不着付临,他得多难受。
文仲青的想法不幸成了真。他非但几天没见付临,也几天没有碰手机。他心里渐渐明白过来,自己大概被列为了犯罪嫌疑人,这个阶段只是对他问话,并没有做什么。
他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况,付临知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文福远找的律师期间跟他沟通过,可问他付临的情况对方都说的是不知道。
文仲青一边想着付临,一边重复着日行一例的问话。就因为他有常人不及的身手和替付临讨公道的动机,还有那病房里的两枚指纹,他也太冤了些?
文仲青别无他法,只希望弄清真相之后早点回去。
第七天的时候,文仲青接到通知,付临来了。他由最初的欣喜若狂变得冷静,望着日思夜想的人开口道:“来这里做什么,离了吧。”
第72章 你我不合适
付临拢起眉的模样也是好看的,文仲青想,只是看他的眼神有点儿不太对。平常温柔圆润的嗓音变得低沉不少,仿佛有砂从上头划过。
——应该说生气的样子更性感了。文仲青实在觉得这是在作死,不过付临生气他有些开心,这说明他在乎他不是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付临长出一口气,他听得足够清楚了,但是却不知道文仲青是出于什么目的。那个说回家一趟就从他眼前消失的男人,这时没事儿人一样的跟他说着要分手的话。
“我是说……”文仲青的眼神有些闪烁,他实在不想直面付临,这种话对着他的眼怎么说得出口?不得已只能侧过了目光,朝着墙说了一句:“我说离婚好吗。”
“不好。”付临黑着脸,不敢看他的文仲青打着什么算盘?这人演技太差,是个人都看出来他不乐意了。
“你知道吗,有些事我做不了主。”文仲青喉咙咳嗽一声,扭扭捏捏地憋出一句话。
虽然婚姻法规定了婚姻自由,自个儿拿着身份证就能办成。可这后头还藏着无数的套呢,比如还需要户口本,还需要家人同意。当然有些东西要强行无视也可以,但事后一定会有不少麻烦。就像文仲青现在一样。
他如果顺从了文福远,很多事就能事半功倍。
他能尽快从这儿出去,也能帮付临更快找到付青山。
文福远现在对真相一知半解,误会付临的事情迟早会知道的。那时候他和付临来个二婚也没什么,文仲青摸摸后脑,想得十分美好。只要现在让付临和他分开,文福远就会好好听他说话。
可这种话怎么跟付临说……说他爸不待见他?不妥,这以后要是对他爸有意见,岂不是更麻烦了。文仲青左右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考虑自己背锅。
“就……我俩结婚太快了些,所以磨合有些困难。”文仲青见付临没有松口的打算,只得继续摸一摸老虎屁股。
付临的脸色愈加难看了。
文仲青真想摆摆手说逗你的,可他不敢啊。鉴于付临和他陷入困境,现在是不低头不行。
付临有种奇怪的不和谐感:文仲青的话和他的表情就是两回事。这感觉让他迅速看了看房间里的摄像头。文仲青顺着他的目光,也往头上一望。
他爸说不定能知道他俩说了什么,这得做像一点。
“哪里困难?说说看。”付临忽然换了个要谈事的姿势,表情变得让人摸不出深浅。
这般模样文仲青就不明白了,片刻又想通了:这是付临要跟他互飙演技了。
“呐,你不会做饭。每次都是外卖谁吃得惯啊,长期这么吃不吃出一身毛病吗。”文仲青想了半天才开口,可这点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他也不会做饭。
“还有呢?”付临又问。
文仲青想了想皱起眉:“那事和你不和谐啊,你也不怜香惜玉些,折腾人到后半夜,影响第二天工作啊。”和付临做爱的确很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文仲青在教书的时候这事是一大苦恼,还被游芳取笑。可是最近他变成付临的保镖之后,这事儿似乎变得不是个事了。毕竟他和他的雇主睡在一起,也是能保护他的。
“你不喜欢怎么总要。”
文仲青的脸刷地变得高深起来:“这不是为了不打击到你的自信心么。”
付临突地笑了一下,让文仲青尴尬了起来。那个表情好像在说:老子身经百战,弄倒你只是小意思。文仲青觉着他不说话这嘲讽脸拉足了仇恨,愈加较真了:“你之前,和别人……有过没有?”
文仲青实在难以理解,像付临这样的,日常就应该有无数人倒贴。何况他之前是在国外,家里也管不着他。不科学,付临说只有他一个有可能只是不想让他知道。
“欲加之罪,仲青,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
文仲青眯起眼,做出一副危险的模样来。“我忘了呀,你再说一次。”
“你要不信,说十遍也没用。”
文仲青只是问着好玩,自然不希望付临真跟他说有过。可这种类型的话题是个很好的引子,尤其是他现在想找个理由让付临上套。
“一点都不坦诚,还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