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成真 弄假成真 第34章

作者:山河南渡 标签: 近代现代

  “……毕竟是白纸黑字签了字要演他另一半的义务。”虞砚有种被洛瑄看穿的不自在感,别开了视线投向窗外,嘴硬道,“我只是履行我的角色责任。”

  “但温总现在都不在这里,车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需要再勉强自己来扮演。”洛瑄将车拐入了小区的地下车库。

  “……我很喜欢这个角色。”黑暗让虞砚略微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一点,他低低嘟囔着,也不知道洛瑄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温总应该已经到了,他忙了一周,今天好容易能休息半天,让小周就近送他来了你这里,小虞先生上楼的时候稍微放轻一些动静。”

  虞砚睁大了眼,惊喜交集的浪涌突然袭来,冲得他的心脏怦怦作响。

第59章

  洛瑄叮嘱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虞砚已经飞快地推开车门跑进电梯里了,只剩下一声迫不及待的“谢谢”尚且还未完全消散在窗沿。

  洛瑄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掌在叹气声中轻轻拍了拍方向盘,她活动了下脖子,心想,好像有人彻底栽在这场注定会终止的合作里了。她缓缓踩下了油门,提起车速往车库外开——温朝今天只安排她处理虞砚的事,剩余的半天连带周五都算是带薪假,她跟着温朝连轴忙了这段时间,也终于能好好休息几天。

  虞砚归心似箭,可临到了门口,从包里摸出钥匙,他却忽然有些情怯,握着钥匙的手指捏了又捏,也不知道是在做着什么样的心理准备,把钥匙插入门锁时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房门一点点推开,像是被一阵小心翼翼的风给撩开的,没有一丝声息,仿佛任何一点动静都会惊扰脆弱的梦中人。只有玄关处换下的鞋和衣帽架上挂着的外套昭示着有人到来的痕迹,虞砚下意识伸了伸手指,触碰到外套上还残留的一点余温。

  客厅很安静,挽了一半的纱帘懒懒地落在地上,任由窗外的阳光漫入屋内,在大理石云纹上镀起一层金边。卧室的门虚虚掩着,一眼望去能望见不属于白日的昏暗,所有光亮都被拒之门外。

  虞砚的心不免又悄悄提了起来,他心不在焉地倒了杯水喝,眼睛频频看向卧室的方向,连带着心也飘了过去。他忍了又忍,给自己找了许多借口,终于找出一条能够说服自己的——温朝没带人照顾,他只是尽自己的责任去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总之他的心里稍稍有了底,虞砚放下水杯,蹑手蹑脚推开了卧室门。

  温朝看起来是太累了,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连被子也没盖,双腿无力地垂在床沿,侧着身体睡在床边,随时都有从床边掉落下去的风险——他应该是自己扶着床沿挪到床上的,做到了他自己的力量所能及的部分。

  明明上一次见到温朝还是一周前,虞砚却感到恍如隔世,他眷恋专注的目光一寸寸地从温朝微蹙的眉间、眼下的淡青,以及没什么血色的双唇上流淌过,好像有丝丝缕缕的金线缠缚在一起,绞得他心口发疼,连呼吸都快要凝滞。

  也不知道是和谁赌气,虞砚又恼又心疼地想:谁叫你不带我、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的?现在这副样子,除了我,你的好堂哥可一点都没管。

  虞砚放轻了脚步,百般纠结,一方面想让温朝换身衣服、换个姿势睡得舒服些,另一方面又怕惊醒了温朝,反倒叫温朝睡得不好。

  这样的疑虑在他轻手轻脚走到温朝身边蹲下时被打消了——温朝醒了。

  连虞砚自己都没听到自己走路的声音,实在是无法理解温朝是怎样被惊醒了。

  “小砚?”温朝一向清润的声音中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他困得睁不开眼,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想坐起来,被虞砚瞧出苗头按回了床上,他也没有坚持,接着说,“没有给你的被子弄脏,床单之后我会叫人来换……”

  “只有温总才有这么矫情的洁癖,我没有,”虞砚听不下去了,抬手虚虚捂住温朝的嘴,手动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都没睡,那就起来把衣服换了。”

  他顿了顿,紧接着补充,“不是嫌你外出的衣服不干净,是怕你这娇贵的身体在我这陋室陋床睡不好。”

  温朝起先没出声,随即低低地笑了下,轻轻慢慢地长舒了一口气,索性由着虞砚来了,配合地抬起手臂勾住虞砚的肩膀坐了起来,就着卧室内的昏暗光线脱掉了衣服。

  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被衣物摩梭的声响充盈得满满当当,无意中勾出一段暧昧联想,连彼此不知不觉有了交集的呼吸都染上了几分逐渐腾升起来的温度,烫红了虞砚半边脖颈。他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的气息,背过身去,细细听着温朝换衣服的动静,忽地一晃神,心里突如其来地冒起一个小泡泡——温朝现在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

  他魂不守舍地转回身,眼观鼻鼻观心扶着温朝重新躺下,给他掖上被子,视线始终不敢落在温朝身上。

  “你下午不上课吗?”温朝懒洋洋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听起来有些闷。

  “最后两节有课,”虞砚回过神,连忙确认了下时间,“现在快一点了,你吃午饭吗?”

  “吃过了,你出去办了一上午手续没吃吧?”温朝似乎察觉到了他神思不属的状态,语气有些无奈,“我叫酒店再送一份过来。”

  “别!”虞砚一惊,连忙出声拒绝,“我自己会弄,不要你这么兴师动众的。”

  温朝没坚持,虞砚松了口气,等他睡着,离开卧室去厨房随便煮了碗面,他怕味道也会惊扰温朝,站在水池边上开着窗透气,直到确认自己身上的油烟味彻底消散才从厨房出来。

  下午的两节课是专业课,虞砚脑中有闪过翘课的念头,理智让他成功权衡出来利弊,情感让他在沙发坐了一下午,往卧室里看了无数次。

  窗外流淌进屋内的阳光,随着微风摇曳起裙摆的纱帘,和墙上无声昭示着时间流逝的挂钟,以及此时此刻就安睡在卧室里的那个人,都构建起一道岁月静好的屏障,将虞砚拢在其中,舍不得戳破,直到三点半的闹钟响起,将他拉回了现实——他该去学校了。

  虞砚走前温朝还没从卧室出来,他踌躇片刻,还是没有敲开卧室门,背上书包,揣着依依不舍的心,像回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开门走了,在楼下往窗口处回望时,他还怀着一种不真切的期望——或许等他晚上回来时,温朝还在这里呢?

  卧室的窗帘被人从里缓缓拉开,日光倾泻而入,照亮整个房间,轮椅轧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蔓延到落地窗旁。温朝望着那个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久久没有收回,他身上还穿着虞砚临时给他找来的睡衣,质量不算好,但穿起来宽松舒适,会让人想懈怠犯懒。

  他本来只给了自己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三点之前得回到公司,可他知道虞砚坐在客厅,不自觉地联想到如果提前离开,会收获怎样的湿漉漉的失落眼神,他还是等到了现在。

  窗外已经看不到虞砚的身影了,温朝还是失神地看着那一处,脑海里悄无声息地凝起了从前一晃而过的念头——等他解决了所有的事,他想要虞砚留在他身边。

  但还需要一些时间,温朝想,再等一等再告诉他吧。

  *

  虞砚意料之中地在下了晚课赶回碧澜郡后没能在屋子里看到温朝的踪影,要不是床头还摆着白天给温朝穿上的衣服,他简直要以为这都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理智早知如此的平静和期望落空的失意交织在一起的低落并不冲突,虞砚没有消沉太久。他周五一早就给周荃打了电话,得知温朝这周会回去的,心情上扬了几分,自认为语气自然地和周荃聊了几句,说明自己也会回去,怀着抑制不住的期待上完了下午的最后两节课。

  今天来学校接他的司机是已经眼熟的小周,温朝没有来,虞砚原本没想问别的,但从学校去温宅的路程实在有些遥远,他不太爱看社交平台上的内容,又挂念着温朝的消息,还是忍不住主动和小周搭话。

  “温总现在还在公司吗?”

  “是的。”

  “那你来接我的话,一会儿谁送他回来呢?”

  “温阑先生今天升职,温总去了分公司视察开领导层会,晚一点下班会和温阑先生一起回来的,这辆车到了该保修的时候了,所以温总安排好了别的司机接送,我今天接您回去之后再把车送去保修。”小周目不斜视,回答得一丝不苟,不夹带丝毫个人情绪的客观陈述反而叫虞砚听了感到如鲠在喉。

  他有些郁闷地想,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诚实地接着问了下去:“温总这两周有经常去温阑先生在的分公司吗?”

  “不常去,温总这两周外出出差的时候比较多。”

  “哦,好的,谢谢你。”虞砚又舒心了不少。

  温纯已经放学回了温宅,在自己的卧室里远远瞧见载着虞砚的车,趿拉着拖鞋跑下楼,待虞砚一进大厅,迎接他的就是少女的叉腰质问:“两周了!我哥不回来你怎么也不回来?!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每天放学就见到那个假惺惺的伪君子,你的良心怎么过得去的!要不是小宛姐姐这两天没课来陪我,我也不回来了!”

  虞砚手忙脚乱地和她解释,又忙不迭地哄她,温纯抱臂哼声,态度一点点软化下来。

  门外似乎隐隐传来一点谈笑声,两人不约而同望过去,正撞上温阑推着温朝从门外进来。

  四目相对之际,温阑慢慢弯起眼,从玻璃镜片后折射出倨傲的笑意:“好久不见,虞先生。”

第60章

  虞砚下意识想怼回去“谁愿意和你见面”,可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温朝身上,连回怼的心情也没了。

  温朝明明听得出来温阑的语气里有多少针对自己的意思,可他仍旧保持着和温阑有说有笑从门外进来时的表情,既没有替自己维护一两句,也没有制止温阑对他这个“温朝另一半”的冒犯,他的不表态反而明晃晃地表达了他的偏袒。

  原本期待的心情在此刻又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哎呀,大忙人回来啦。”温纯语调夸张的声音在虞砚身后响起,她没有和平时温朝出差大半个月回家时一样毫无保留地兴冲冲跑去温朝身边,一反常态地抱臂站在原地,眼睛看着温朝,多余的一丝眼角余光都没有留给温阑,语气不冷不热,“我都要差点忘了我还有个哥哥,不过看来有也和没有是一样的。”

  只有温阑在场的时候,她才会用如此尖酸刻薄的语气和温朝说话,像换了一个人,不过熟悉她的人却也能明白她冷嘲热讽的真正对象是谁。

  “小纯,”温朝有点头疼,转头朝温阑点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再给自己推轮椅,自己慢慢挪向温纯的方向,温声细语地,“是哥哥的错,这段时间太忙了,等再过一个月,寒假的时候,哥哥抽时间陪你好吗?”

  “太不巧啦哥,”温纯皮笑肉不笑地弯起眼,“我的寒假档期已经满了,和小宛姐还有我朋友已经约好出去旅行的时间了,谁叫你陪某些没必要陪的人去了呢?你来晚了。”

  “那你缺钱或者缺什么东西和哥哥说,”温朝不介意她的尖锐刁难,“你去什么地方之前和我说一声好吗?哥哥看那边有没有能直接就近入住的房子,找靠谱的管家过去,这样你和朋友玩得也开心一些。”

  温纯知道他故意装没听懂,克制地翻了半个白眼,温阑悠悠地站了出来,试图语气温雅地来劝和:“小纯,阿朝是真的很辛苦,你该多体谅他,公司里的事情太忙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再这么连轴转,都没时间回家。”

  他话锋一转,忽地将矛头温和地调转了方向:“还好有虞先生照顾阿朝,就是不知道阿朝在虞先生那边能不能住得惯,毕竟虞先生要上课,也辛苦虞先生了。”

  虞砚起初感到莫名其妙,一时间没能听得出来他话里夹枪带棒的到底是想说什么,紧接着又福至心灵地反应过来,温阑似乎是以为温朝这段时间没回温宅,是去了他那边休息。

  看来温朝的确和温阑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但温朝为什么不告诉温阑自己直接歇在了公司?甚至还任由温阑产生这样的误解。

  虞砚忍不住悄悄拿眼觑向温朝,发现他神色如常,既没有要解释,也没有否认温阑的话,就好像是默认温阑说的都是对的,态度上总体好似是站在温阑那一侧的,可实际上他连温阑也有所隐瞒。

  “我说怎么忙起来一两周没见到人影,就大半夜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呢,”温纯乜他一眼,“原来是和嫂子过二人世界去了呀,还是堂哥了解我哥哈。”

  虞砚有点尴尬地别开了头,温阑脸上的表情也有一瞬的扭曲,温朝没料到话题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哑然地张了张嘴,最终沉默地抬手拍了拍轮椅扶手,强行结束了这场混乱的闹剧:“吃饭了。”

  温家人的“窝里斗”暂时告一段落,站在不远处的周荃适时迎上前来,主动引着身为客人的温阑走在最前方先一步去餐厅。温阑怔忪了几秒,似乎是没想到会被以客礼对待,他瞥了周荃一眼,笑着颔首,好脾气地跟随着他的指引,一派温文儒静的气质。某些瞬间虞砚感到温朝身上有着和温阑类似的特质。

  饭桌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揭过了刚才的不愉快,连情绪最外露的温纯都恢复寻常的模样,偶尔和温朝聊几句学校里的事。温纯还要补课,吃完饭没多久就先回了书房,餐厅里又陷入一阵奇异的沉默。

  温阑率先站起身,微微鞠身向温朝伸出一只手,绅士地抛出邀约:“回来的路上看到院子里的腊梅都开了,一起去看看吧?”

  他没有看虞砚,全然将他视作无物。越来越明显的轻视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知到,虞砚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记着温朝曾经耳提面命的让他不要和温阑起冲突,硬生生忍了下来,注意力随着他的视线全部投向了温朝。

  温朝的目光垂落在伸到面前的、平摊向上的掌心上,一呼一吸间,他的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在他漂亮的眸子里也染上几分忆起从前的笑意,他抬手轻轻搭在了温阑掌心。

  刺啦——砰!

  虞砚霍然起身,动作太大以至于带动着身后的椅子都摔倒在地,发出厚重的响声,夺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倾注。

  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难以克制地冒起青筋,紧紧垂在身侧,蓄势待发地掩在桌面下,虞砚深深地望进温朝眼中,停留了足以三秒的时间,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流星离开餐厅,步履匆匆地上楼了。

  被愚弄的自嘲愠怒、期待落空的失落、求而不得的黯然,千丝万缕的汹涌心绪都绞成一股,在三秒的对视里毫无保留地落入温朝眼中,聚成冬夜里的寒霜,透骨地一寸寸缠缚上温朝原本跳动平稳的心脏,紧紧地攥了一下,冻得发疼。

  他放在温阑掌心的手指有一瞬的瑟缩,但下一秒就被温阑温热有力地回握住了。

  温阑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脸,语气如常:“阿朝。”

  温朝回过神来,垂眼低低吸了一口气,无声无息地调整回状态,抬脸朝温阑笑了下:“走吧。”

  天已经黑了,庭院里的照明灯只浅尝辄止地映亮小路两旁的腊梅,鹅黄的花坠落在雪地里,酝酿开一段幽谧的暗香,被拉长的行人的影子温柔地拢在怀中。

  “阿朝,你的能力比我所预期的还要更好,如果不是当年的变故,现在的你不需要我来帮你。”温阑缓缓推着轮椅,视线落在温朝的发尖。

  “就算腿没伤,也还是需要你帮我才行,”温朝看着前方,语气不知不觉地温软了几分,听起来像是回到了彼此的少年时期,“阑哥,当年你说你想帮我分担、但我太天真没答应,现在还作数吗?”

  温阑目光微微闪烁,关切地反问:“可是你现在做得都很好,我能远远地帮到你,就很好了,你要现在放弃吗?”

  “没有,”听语气,温朝似乎是苦笑了下,“我只是有点累了,也有一点后悔。阑哥,我承认我结婚,存在一点赌气的成分,以至于现在发现在很多事上都力不从心。”

  握在轮椅推手上的手指紧了紧,某种冲动突破了猜忌和谨慎试探,让温阑没仔细思考便顺着他的话脱口道:“如果当年没有离开,我会成为那个唯一能和你契合的人的,无论是事业,还是别的方面。”

  他意识到了这话的不妥,但黑暗和这近一个月来摸清的现状让他有了充足的底气将错就错下去,短暂的停顿后声音放轻了些许:“现在在你身边的会是我。”

  温朝足有半分钟的时间没有回应,只是小幅度地抬了抬脸,没有回头看他,随即遗憾般叹道:“可我已经结婚了,阑哥,爷爷说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人在我身边,他对虞砚还算满意。”

  “难怪……”温阑欲言又止,在温朝的追问下解释,“难怪爷爷允许我回来参加你的订婚礼,只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变成了婚礼。”

  他眼神微沉,树枝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掩住了他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

  “没关系,”那一抹冷冰冰的狠仄仿佛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他眼神清明,反倒宽慰起温朝,“我对你的情谊,比从前更多,阿朝,你要相信我。”

  温朝合拢的双手十指攥了攥,轻轻笑说:“当然。”

  夜间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小雪,洇湿了温朝的肩头,两人没有在园子里待太久,很快回了屋内,温阑送温朝回了主卧。开门的人是虞砚,他面色不善,眼睛还有些微不明显的红,关门的动作有些重,以至于门风几乎甩在了温阑脸上,温阑眯了眯眼,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虞砚看也不看温朝的脸,干脆直接弯身从轮椅里将温朝打横抱了起来,快步放回了卧室床上,抓过被子给他裹在身上,嘴里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在抱怨谁:“身上凉得要命,自己身体什么样子自己不知道啊,就会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面瞎逛。多大的年纪了还大半夜去看什么花,我都不爱这些,你还要去看,冻感冒了就是活该……”

  温朝默不作声地看着虞砚的侧脸,被冻僵的手指慢慢地恢复了知觉,他察觉到是虞砚用手在拢着自己的手给自己捂暖,好像心上凝结的一层冰也随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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