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成真 弄假成真 第40章

作者:山河南渡 标签: 近代现代

第70章

  “温总,”见温朝从电梯里出来,洛瑄连忙起身迎过去,替代保镖的位置,推着温朝进办公室,关上门后压低声音和温朝汇报,“我这边有收到一份温阑先生新发的项目策划书,把您原来定在M国的拓展业务暂停了,总办审核流程没下来,还没有盖章,但他已经以您的名义找了一室的几个新员工在做陪标。“

  “另外,原本您定在九点晨会温阑先生提前开始了,他新招了个特助。”

  “嗯,你知道怎么固定证据,”温朝没有太意外,从洛瑄手里接过文件翻了翻,从容道,“既然他去了,我就不去了。这半年来,他优化掉的管理层都刚好是我从前不好轻易动的那些沾亲带故的,恐怕也招惹了不少人积攒起怨气。”

  “但有您为他背书,”洛瑄递笔到他手边,“那些怨气反倒会使他感受到自己的不可或缺。”

  “是吗。”温朝笑笑,抬脸和她对视片刻,微微颔首,“去吧,听听会上都提了些什么,就说我这几天还是身体不舒服,由他代劳。”

  “明白。”洛瑄转身退出办公室。

  磨砂玻璃门轻轻合上,自动落锁时发出细微清脆的“啪嗒”声响,轮椅缓缓停至落地窗前,温朝从上往下俯视着街道,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匆匆行人中,随着红绿灯的切换滑落到未知的远处。

  ——是虞砚学校的方向。

  “小虞同学上学期期末就和学校申请住校,已经搬进宿舍楼里了,不过他们学院是四人寝,有混合专业的,大家本来彼此也都不认识,小虞同学住进去也不会有不合群的问题,何况他性格还不错。”燕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她似乎没有在宿舍,环境的嘈杂音再被机械的失真所影响,有些模糊。

  “听说他寒假就由他们专业课的老师介绍去剧院实习,负责人对他印象还不错,让他上学期间的周末也可以过去。”

  温朝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应一声,后背不自觉地放松下来靠在轮椅椅背上。

  燕宛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事无巨细转告给温朝,喝了口水歇了片刻,语气里带着一点揶揄的笑意:“朝哥你不是都离婚半年多了,怎么还这么关心前夫啊,人道主义关怀也太到位了。”

  温朝也不恼,顺着她的打趣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毕竟是我提的离婚,划分好的财产他也全都不收,我怀疑寄过去的房产证和赠与协议他也只是原封不动地放那房子里了,我不能不管他,也别让他知道这些。”

  “好啦好啦,我不管你们这些内情,”燕宛浑不在意道,“我也不会和我哥说的,更不会惊到你的前夫先生,朝哥你放心,要是我偶尔听到别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行,谢谢。”温朝舒了口气,“你去上课吧,不打扰你了。”

  “没有打扰,”燕宛笑起来,狡黠道,“好不容易能找个轻松的方式赚点零花钱,只需要简单传传消息就可以了,还多亏了朝哥出手阔绰大方呢。”

  她又简单和温朝聊了聊虞砚在校兼职的工作情况就挂断了电话。

  温朝一次也没有联系过虞砚,原本已经添加好的社交联系方式似乎也被虞砚拉黑了。他起初会打开百年难得点开一次的朋友圈,不知不觉地点进虞砚的头像去看,然而发现点进去只有一个“——·——”的标识,他没有费太久时间就反应过来是被虞砚拉黑了,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

  碧澜郡那边从他生日后的一月开始就已经没有再住人了,温朝安排了房屋管家过去定期找家政打扫清洁,不过很显然,虞砚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房间像是刚装修结束的新房,再也寻不到住过人的痕迹。

  至于黄仲元那边,也只从虞砚手里买下了五首歌,经黄仲元的账户给虞砚一次性转了十五万,但不知道虞砚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之后也没有再和黄仲元联系过,饶是黄仲元有意去联系他,也被他以学业繁重推脱了回来。

  那几首词曲温朝拿到之后私下让人找了专业的音乐室做了demo出来,听来听去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偶尔他晚上失眠睡不着在露台放空时会突然想起虞砚曾经寥寥几次给他哄睡时哼唱的旋律就是其中的一段。

  温朝曾经也是学过琴的,但自从他当年出了车祸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钢琴,一来是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二来是他也再没有那样的心情坐下来全神贯注地弹完一首曲子。

  他闭上眼,微微扬脸听风从耳畔拂过的声音,手指模拟着按动琴键的动作轻点在轮椅扶手上,他忽然想到demo里缺失的是什么东西。

  ——虞砚自己的声音。

  指尖动作猛然凝滞,温朝睁开眼,望着深不见光的夜色,没来由地想起许多事,例如虞砚努力地想在他这里挣得平等态度的殷切目光,例如明明被他撩拨得理智不清,却还是强撑着坚持要给他做完所有防护措施、不让他受一点疼的倔强眼神,又例如他一次次地偏袒向温阑时委屈、不甘又落寞消沉的凝视。

  温朝出神地想,或许一开始在酒吧里见到虞砚第一眼时就错了,他不应该强行把虞砚带回来、逼他签下协议,又辜负了虞砚的一腔赤忱真心。

  难道他真的没有考虑过会出现这位初生牛犊被所谓的协议影响、产生额外情愫的情况吗?难道他就没有在黑暗时分,凝视着虞砚沉睡在他身侧的、与温阑截然不同的脸,想着将错就错利用虞砚的真心让这场戏更真实,以达到天衣无缝的效果来使温阑信服吗?

  全然的假总是会存在极容易被揭穿的蹊跷端倪,只有连当事人自己都沉溺进去、真真假假混淆在一起时的戏,才是最完美无缺的。

  温朝低下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轻叹了一声,不知在向谁忏悔:“温朝,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但现实不容他在此悲春伤秋太久,夜晚的凉意覆裹住全身,温朝转身回了房内,一夜未眠。

  又是一年年终,一学期的课接近尾声,大部分的课程都已经陆陆续续进入期末考试,平安夜的夜晚被学生彼此亲切的祝福和苹果的香气笼罩。

  恰好还有一周就是元旦,学院里为元旦预热举办了游园活动,还准备了许愿箱供学生们把祝福放入其中,元旦的那晚会有部门的干事带去随着荷花灯一起放走。

  虞砚被室友拽去,先是替虞淮写了张学业有成、身体健康,后来不知是谁又多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祝福条,他愣了许久,避开人群,去了一旁的角落在纸上写下了“生日快乐”四个字,没有署名,投进了许愿箱中。

  “哥,生日快乐。”温纯给温朝递来一只礼盒,里面是一对手表,但盒子里的一张小贴条却烫金刻着“W&Y”。她简单地说了几句祝福便转身上了楼,从始至终都没有给温阑一个眼神,全然当空气般忽视——这样的情形,自她知道虞砚和温朝离婚后便持续了足有一年的时间,温朝也拿她没办法,温阑总是大度从容地安抚温朝说没关系。

  只不过他回到自己从小在温家住的那间房间,接到温立的电话时,语气却有些沉郁:“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阿朝要送她出国读书镀金也没用,迟早该承担起她的责任,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替我们挣点合作机会。”

  “阿朝去年和您说的,会分一半给温纯?”他嗤笑一声,不以为意,“不可能的,这一半只会属于我。您别做无谓的担心了,您既然当初把我领回来就是为了把我送到阿朝身边,现在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以后安享晚年,您就好好休息吧。”

  他熟门熟路地删掉通话记录,转头敲开主卧门去寻温朝,“阿朝。”

  温朝带着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笑着问他:“这么晚了,阑哥还有什么事吗?临近年终了,公司里的事太多了,你要好好休息才行,不然我可倚仗谁呀。”

  “哪有,我只是协助你而已,还是你最辛苦。”温阑摇摇头,和他又聊了几句,将一直捏着掌中的盒子递向了温朝,目光深情,“阿朝,生日快乐。”

  温朝一看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没有伸手接,只是略带着疑惑地看着温阑:“阑哥?”

  “我努力了很多年,却只敢做一个懦夫,不敢明确地和你表白我的心情,”温阑拉过他的手腕,“但现在,我有这样的底气了。”

  温朝下意识要挣开他的手,指尖一抖,硬生生地克制住了,维持着脸上的困惑。

  “阿朝,十二岁之前我终日为了看不见希望的未来而惶恐不安,但十二岁之后我来到了你身边,以兄长和朋友的身份陪着你一同长大,”温阑从沙发上向前一步,顺势单膝蹲在温朝面前,以仰视的姿态神色虔诚地望着温朝,一字一句道,“现在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弥补过去十年我缺失的、以恋人身份在你身边替你排忧解难的机会吗?”

  温朝沉默地凝视了他很久,久到温阑开始一步步反推是否有哪一步环节出了差错,温朝才露出一个笑,轻飘飘道:“好啊。”

  他接下了戒指盒,却在温阑喜出望外地起身想吻他时偏了偏脸,只堪堪触碰到了他的侧脸。

  “阿朝……”温阑怔了怔,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眼中的虔诚覆上一层不明显的阴霾,像是不甘无法立即占有。

  “明天还要开会。”温朝笑着轻轻推开他,形状漂亮的眸子却仿佛弯作一柄蜜色的细钩,细细密密地缠在胸口让近在咫尺的人心痒却只能强行忍耐地退开。

  他只是不经意地表露了一丝抗拒或者是克制,或许是多年没有再感知到当初那样亲密关系的情怯,又或许是别的,总之温阑没有勉强,只是伸手轻轻抚过他的鬓角,拇指指腹顺着流畅明晰的下颌线划过,眸色渐深:“在国外的新项目太远了,你还想亲自去做,这太累了,我舍不得看你这样劳心劳力,所以我换了一个更好的——阿朝,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我会替你扫清所有障碍,我希望你在我身边、只依靠我。”

  温朝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迟疑了片刻,随即缓缓地偏了偏头,脸颊贴合入他掌心,露出从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的温驯神色:“好。”

  记忆里的温朝总是明媚恣意到近乎尖锐的地步,他是夏日的炙热阳光,吸引着人不由自主靠近,却也会被灼伤,暗自神伤自己的低微。而只有此时,只能束缚于一架轮椅之上的、被挫掉棱角的温朝,才终于回到春日,像摘掉了棘刺的玫瑰,艳绝又温和,顺从而柔软,叫人爱不释手。

  元旦后的第一次领导层会上,温朝罕见地坐在了长桌最前方的主位上,众人见到他,竟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一年,诸位的辛勤成果我都有看在眼里,当然,有一部分本该坐在这里的人都已经离职或是去了别的地方,而各位之所以还能在这里,我想大家自己心里是有数的。”温朝笑着翻开手中文件,如有实质的目光一寸寸掠过所有人神色各异的脸,“那么接下来,我将做本年度最后一次人事变动。”

  洛瑄会意地站起身,将通知文件投屏,现场公布:“任命陈峰同志为总部技术与质量室总监,任命韩岑同志为财务部副总监……”

  她有条不紊地宣布出的任命通知在温阑预料之中——这是他提前给温朝过目的名单,温阑手中的笔灵巧地转动一圈,没有看屏幕,然而随着洛瑄的通知来到尾声,他眼中的笑意陡然凝滞。

  “——任命温阑同志,为第一事业部的副总经理。”

  “以上人员根据公司年度重点工作目标,岗位职责和分工等履职,对所负责的工作绩效和结果负责。”温朝低下头,语气没什么波澜,像是在宣布一个极其平常的人事变更消息,然而谁都听得出来,所谓的副总经理,不过是徒有名头的虚职。

  ”另外,M国的业务继续推进,新项目的商议结果是否决,先斩后奏在我这里不起作用,而这期间对公司产生的一切损失会追责到负责人头上。“

  房间里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突然难以寻见,随即不知由谁先起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温阑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定定地望着温朝。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甚至难以维持表面一如既往的温雅斯文,霍然坐直身体,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仅仅握成拳,狰狞地暴起青筋,仿佛整个房间只剩下他和温朝两个人,又或者说,他已经感知不到其他人的存在,直到会议散场,其余人逃似的步履匆匆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外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一丝嘈杂,但温阑无暇顾及,他只是感到满腔被辜负、被愚弄的愤怒与怨尤。

  “阿朝——为什么?!”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恭喜你升职。”温朝不躲不闪地同他对视,唇角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这是好事啊,阑哥。”

  温阑站起身,几乎是冲到温朝身边,双手撑在桌面上,紧紧盯着温朝的脸,企图从他眼中找到解释。

  温朝漫不经心地仰起脸,两人的鼻尖堪堪几乎能触碰到一起。他看着温阑的眼睛,忽而轻轻问道:“你早就知道会出事,刹车被人动过,是不是?”

  “十年前是这样,去年也是这样,对吗?”

  温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可思议。

  他倏然松开双手,踉跄着向后退开一步堪堪稳住身形,他深知温朝的性格,既然温朝能问得出口,就说明并不是猜测,而是有充足的依据以证实,但他仍然不愿相信,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阿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有很大可能会受伤甚至死亡,但你还是这么做了,”温朝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能以假乱真的无辜困惑,“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我?”

  “温阑,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是依附你的菟丝花,而你也只是不甘心而已。”温朝很平静,像是在叙述某个故人的曾经过往,“你不甘心只是我的玩伴、不甘心自己明明有能力却得不到最好的资源,不甘心只能作为‘温朝的堂哥’又或者‘改姓温的养子’,你恨很多人没有以用对待温家的子孙身份的尊重态度来对待你,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你嘴上说着只希望我好、你会一直支持我,但你看,只要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就会毫不留情地侵吞掉我的所有,就像你现在愤怒于我一句人事变动就架空你的权力、全盘否定你的决策一样。”

  “温阑,你真的是喜欢我吗?我好像从来没在你嘴里听到过这样的字眼,也没有在你眼里看到过纯粹的、没有任何野心成分的爱意——这些我也不需要。”

  “所以你……”温阑咬着牙,短短几瞬,却忽然将回到温朝身边以来所以的异常的、或是看似寻常的一切都串了起来,“做的所有都是故意骗我回来的。”

  温朝眼尾微弯,眼中斑驳着细碎的灯光,他眉梢轻挑:“当然。”

  “你该庆幸我是个合格的守法公民,阑哥,我原本不打算留你一条命的,反正我活着的意义也就是这样,但我后来仔细想想又觉得你不配跟我一起死,”温朝头也不抬地朝摄像头的方位做了个手势,门外的喧嚣越来越近,“否则在虞砚出事之后,以同样方式随车冲破护栏坠毁于过江大桥下的,就是你了。”

  作者有话说:

  追夫倒计时——

第71章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不配”再一次重重砸在那根早已横在温阑心头多年的尖刺上,温阑面色一变,却听到会议室外响起敲门声,他预感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温阑先生是吗?”领头的警察向两人出示证件,收取两人身份证进行身份确认后顺手把身份证还给温朝,转向温阑,“经审查,现有一桩涉案金额巨大的经济犯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温阑脑子飞速转过许多念头——温朝的时机和场地选得太恰好,他在公司,何况刚开完领导层会,各级领导层都还没有走,如果闹得太难看他更没有回寰之地,就算最后他侥幸逃脱,也再难以在温家人面前抬起头。温阑回头深深地望了温朝一眼,那双总是伪装得含情脉脉的眼睛里如今满是怨毒与愤懑。

  他没有作任何抵抗,只是缓慢地走向警察,配合地举起双手,甚至没有问出一句“为什么”,这让警察都松了一口气,给他拷上手铐。两名警察一人一边按住温阑的肩膀,正要带着他往外走,温朝却忽然出声制止了:“等等。”

  几人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去,温朝歉意地对警察颔首示意,操纵着轮椅来到温阑身前,他没有太多废话,动作也格外自然流畅——他脱下了身上的西服外套,搭在了温阑被拷着的双手上掩住那双银色手铐。

  他抬眼朝温阑笑了下,眼神含着几分嘲弄,语气却还是温和从容,仿佛他真的在关怀温阑:“好了。”

  温阑一怔,再难以遏制的怒火终于点燃了他的目光,他再也没有掩饰,充满嫉恨、阴鸷地盯着温朝的脸,他突兀地闷笑一声,满是恶意道:“你运筹帷幄、谋虑深远,以为拉下我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温朝?你以为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吗?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没有我,你这样的废人,注定不会有任何好下场。”他刻意拉长语调,用略带着一丝黏腻、亲密的声音再次道:“——阿朝。”

  即便是作为嫌疑人的配合阶段也仍然需要得到隐私权的尊重,警察没有制止温朝给温阑拷上手铐的手腕搭衣服,但听到温阑的话,警察立马反应过来,用力在温阑肩头推了一把喝止他,带着温阑走了。

  这一场闹剧堪堪落幕,洛瑄从门外进来,注意力落到温朝身上没了外套覆盖的衬衣上,不免有些疑惑:“温总?”

  “开始收尾工作吧。”温朝好似全然没有听进他的话,只是平静地同洛瑄对视,“除了他,还有的是人没来得及收拾呢。”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晃晃悠悠地落在光秃秃的树梢枝头,顺着窗沿透气的缝隙漏入室内,洇湿了地毯上的暗色花纹。

  “温先生,温阑先生住过的房间要怎么处理呢?”周荃显然第一时间收到了温阑被警方带走的消息,他没有问温朝与之有关的任何消息,只是等温朝叫人送茶到书房时敲开了门。

  “整间房全部拆了,叫人来刷墙重装,否则看了晦气,”温朝微微一笑,“当年差点烧掉,忍到现在,终于能顺心些了。”

  “好的。”

  “另外,”温朝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时针缓缓走向数字十,“小纯补习结束的时候,把翟原叫过来。”

  十点整,翟原深呼吸一口气,敲响了书房门,却不安地心跳得厉害。

  “进。”温朝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翟原咬了咬牙,用力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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