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成真 弄假成真 第43章
作者:山河南渡
他笑得开怀,虞砚虽然表情不多,但也能感受到他此时的轻松心情,他浅笑着看着沈枚,点点头没有反驳。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融洽欢快,节目组很快把两人之后的拍摄设定为甜蜜的对照组路线。
白天的拍摄结束在两人晚饭后在江边并肩散步的对视背影里。
为了拍摄效果,节目组同样只给了嘉宾三个住宿选择,野营帐篷、普通民宿、星级酒店,每一个选择都需要支付给节目组一笔住宿费用,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只需要支付八十元的双人帐篷。
夜间的拍摄只需要录制睡前的两个小时,两人坐在篝火前取暖聊天,沈枚伸手靠近火焰,曲起双腿,下巴尖轻轻点在膝盖上,鼻尖被冻得发红。
两人聊了一些童年趣事,话题即将忽然陷入无话可聊的沉默时,虞砚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沈枚的肩:“我出去一下。”
沈枚也没问,冲着合拢的双手呵了一口热气,点点头说:“那你带上露营煤油灯吧,江边太黑了,小心踩到石子儿崴脚。”
虞砚没说话,浅笑着摆了摆手,镜头跟着他走去了远处的摄制组,开始和导演组交涉。他现在也摸清了导演组的套路,逐渐适应了各种各样的刁难和挑战,就在他拿过吉他完成导演组的任务后,却感觉到了某种极其熟悉的目光注视。
虞砚下意识抬头去寻找,却并没有在乌泱泱的工作人员中寻找到那束熟悉的目光所在,只瞧见了匆匆忙忙往节目组在拍摄地旁边包下的宾馆过去的黄仲元,虞砚眼皮没来由地跳了跳。
不过十分钟,虞砚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床毛绒的毯子,在靠近沈枚时放轻了脚步,他本来是想直接递给沈枚,但不远处镜头外的执行导演却眼睛一亮,催促地朝他做了几个示意的手势,虞砚犹豫了几秒,抿着唇轻轻抖开绒毯,披在了抱膝昏昏欲睡的沈枚肩上。
篝火堆里时不时地响起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火舌摇曳着暖色的光,映亮两人对视时的侧脸,暗昧甘甜的氛围在特写镜头里悄无声息地氤氲弥漫。
啪——焰火灼空了干柴,断裂在灰烬里,碎在不远处的民宿二楼落地窗前的人眸中。
“这就是你说的,不炒CP?”温和矜贵的声线此时却含着让人额角直冒汗的危险意味。
“节目组真的没有设置剧本,”黄仲元不禁擦了把汗,连忙解释,“温总,您今天也都一直看到的,拍摄的时候都是嘉宾自己的反应和选择,导演组很少有干涉,就算有,也是出于节目效果考量,您放心,他们这组很快就拍完了。”
温朝没有说话——他今天一天都跟组看着,清楚黄仲元不敢在他面前撒谎糊弄他。
他看着虞砚和沈枚坐在篝火前有说有笑,极其陌生的、酸涩又不甘、甚至含着阴暗嫉羡的情绪压过了他的冷静理智。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当初决绝地和虞砚结束协议是他自己亲手在两人之间划下难以跨越的鸿沟,把虞砚推向了对岸,现在没了协议约束,他又有什么理由能让虞砚再回到他的身边?
第75章
夜间的拍摄结束在虞砚和沈枚各自裹着睡袋在帐篷里漫无目的聊天聊到不知不觉睡着,导演一声“收工”响起,众人霎时如释重负,赶紧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宾馆休息。
沈枚的助理一个收拾东西,一个赶紧跑到帐篷边,小声唤沈枚:“沈哥,沈哥?你没有真的睡着吧?咱们收工了,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帐篷里面从下往上的拉链拉开一条缝隙,沈枚打着呵欠,一只手掌覆在眼前挡光,另一只手朝小助理的方向囫囵摆了摆:“你们回去吧,录节目呢,我就睡这。”
助理表情为难,劝他:“现在摄制组都收工了,帐篷里的摄像头没有在拍了,而且我早上看天气预报还说晚上有可能会降温到零下呢,万一你冻感冒了怎么办?”
“哎呀不会的,”沈枚的睡意散了一半,但他脾气和他本人的外形一样温软,连声音都格外柔和,带着一丝习惯性的轻微鼻音,如果他不严厉语气说话时听起来像是撒娇,“节目组给了暖水袋,而且也没那么冷,没问题的。你赶紧和黄哥他们回去休息吧,我好困,不想动啦——”
虽然沈枚是名义上的老板,但老板之下还有领导,显然黄仲元是提前和小助理打了招呼、要求小助理收工送沈枚回宾馆休息的。助理正左右为难,倒是沈枚的视线越过她,瞧见了远处耸着肩、双手插在兜里取暖、步履匆匆往这边赶的黄仲元。
虞砚听到两人对话的动静,也揉着额角拉开睡袋拉链坐起身,默不作声地听着,没想到却忽然听到了黄仲元的声音。
“小沈啊,还有小虞,你俩赶紧出来回宾馆去睡,这帐篷太冷了,冻坏了节目可就没法录了。”黄仲元站在帐篷外,没有探身进去看两人,一边搓着手指取暖,一边不住地苦口婆心劝说两人,“其他几组嘉宾有选了帐篷的也都回去了,这节目是录制的,不是直播,不需要这么扛着,也不用这么较真,你俩在这跟谁犟呢?”
沈枚耸了耸肩,转而回头去看旁边的虞砚,视线交汇之际,他朝虞砚眨了眨眼,问:“你要回宾馆休息吗?”
虞砚缓缓摇了摇头,他神色纠结,倒不是为了回宾馆还是在这个简陋的环境休息。一方面,他习惯做事有始有终,虽然这看起来有些钻牛角尖太倔,但虞砚不打算改。另一方面则是在温朝身边被磨炼了一年,他现在比原来谨慎许多,何况又是在四周都是摄像头的节目中,虞砚对自己的定位认知十分清晰——配合常驻嘉宾给节目增加看点的小配角。那么他应当最大程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喧宾夺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思索了两秒,小声和沈枚咬耳朵:“沈先生,你有其他嘉宾的联系方式吗?是所有人都……还是只有我们……?”
他的话含糊了个别字词没有说得很明确,不过沈枚听得懂他的意思,转头有点意外地和虞砚对视两秒,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虞砚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他的意思,沈枚已经动作轻盈地从睡袋里爬起身,弯腰从那半人高的拉链缝隙里钻了出去,很是理所当然地朝黄仲元要手机。黄仲元刚开始支吾了半晌,后来不知道沈枚和他说了句什么,还是把节目组要求收走的艺人手机还给沈枚了。
“黄哥,晨晨姐她们就是选的帐篷,但也都没有回宾馆,怎么我们这边还要搞特殊啊?”沈枚抱臂,很是理直气壮,“要是让剧组的工作人员知道了,万一有人说出去,我不就又要被黑了?本来现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花瓶了,黄哥你不会想让我事业还在上升期就因为这些事受挫吧?我可是你的摇钱树欸!”
“小沈你看你这话说的,”明明是寒冬腊月,黄仲元却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我这不是关心你,而且,而且……”
“不会是有人威胁了黄哥你、让你为难吧?”沈枚的语气无辜中带着关切的震惊,但他此时的演技比起他本应有的水平属实敷衍了很多,虞砚在帐篷里听着没来由地想笑。
“怎么可能!”黄仲元矢口否认,但他紧接着细一琢磨,抬眼撞进沈枚笑吟吟的注视中,心头划过一丝对方已经看透一切的心虚和不安。
沈枚不再接着说话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手机用完之后先收好,明天早上悄悄地给你助理,让她私底下拿给我,别让摄像头拍到啊。”黄仲元似乎拿他没什么办法,最终败下阵来,妥协地低声提醒他。
黄仲元对待沈枚的态度实在太奇怪,既不是纯粹的对待上位者的恭维,也不是单纯的长辈式的关怀。虞砚想到了只有一面之缘的梁乔,当初婚礼上的沈枚看起来还是依附这位金主的温顺情人般的姿态,现在却像是调转了境遇和地位。
犟不过沈枚,黄仲元只得叮嘱了几句,转头又用类似的态度和语气劝虞砚回宾馆,虞砚听得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某种预感又重新浮上心头。
“我和沈先生是一样的想法,既然选择上节目,那就按着游戏规则录完,不然我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虞砚没出去,提高了音量,“黄哥你就先回去吧。”
沈枚摊了摊手,似乎是在示意不是自己教虞砚的,紧接着不看黄仲元什么反应便缩着肩膀一弯腰钻回帐篷里了。
黄仲元站在外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听起来格外无力且无助,他沉默的视线反复在帐篷和一望无际的阴沉天穹之间来回游弋好几次,最终化为无奈的叹息,叫上一旁的小助理回了宾馆。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沈枚伸手关掉了帐篷里的灯,手指交叠地搭在放在腹部位置的热水袋上,轻轻呼了一口气。和黄仲元交涉了这一番,他现在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了,索性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虞砚聊天、开门见山地问他:“咱们约会这一整天了,现在也算是熟人朋友了吧?那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虞砚被他随口的“约会”两个字弄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出声纠正:“只是录节目,谈不上约会吧,不过我也觉得沈先生你比我想象中的好相处很多,感觉……很不一样。”
“哦,”沈枚全然不在意他所纠结的点,也没被他的打岔断了思路,继续自己原本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想到这可能是黄哥还有节目组给我们的特殊待遇呢?”
虞砚哑然一秒,被沈枚的追问弄得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总是有种沈枚其实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在等着从他这里得到亲口确认而已的预感。
不过……黄仲元似乎没有要求他得瞒着沈枚,也没有和他做任何与之相关的约定,是不是代表着可以向沈枚和盘托出自己知道的消息?
“我知道的不多,也没有权威的消息来源,就是有听说……梁总是现在这个节目的投资方之一。”虞砚斟酌着说,“但也没别的,就是交代不让节目组在部分内容剪辑或者宣传上有夸张或者扭曲的成分,大概是这样,别的我也不清楚了。”
他不知道沈枚和梁乔之间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又发生了什么,生怕说错了什么引起他现在难以预料到的后果,连“梁总”两个字都咬的很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沈枚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不仅没有丝毫惊讶,甚至还能有心情和虞砚开玩笑:“是说关于我的内容不能乱剪辑是吧?听起来好像圈内潜规则哦。”
虞砚被他的话噎了噎,但还没等他绞尽脑汁说出什么转移话题、或是劝慰沈枚的话,就被沈枚突如其来的兴致勃勃的问话给砸得一懵:
“对了,虞砚,你知不知道,这部综艺,其实温总也投了一部分?”
“什么?”虞砚的脑子里白茫茫地发蒙,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才对。
“就是温家那位,名字叫温朝的温总呀。”沈枚极其有耐心、有兴致地和他精确到人名和身份。
许久没有听到“温朝”这个名字,虞砚联想到那条困扰了他快一个月的未知联系人短信,心头禁不住升起郁闷。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全然不在意、很平静:“哦,可能是温总又看中了上节目的谁了吧,毕竟黄哥之前也说过,他每年都会出席酒会选个诚心如意的情人。”
“咦?”沈枚慢悠悠地抛出一句疑问,“可是我之前还在黄哥这边做练习生的时候从来听到他这么说过呀,而且据我后来从梁总那里偶然了解到的信息来看,温总过去十年出席这种心照不宣的非正式酒会的次数,一只手指头都可以数出来。”
虞砚抿着唇不说话了,心绪却止不住地翻涌起伏,他压制下翻腾的情绪,回避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枚,声音发闷:“哦,那也不关我的事了。”
“好吧,”沈枚很体贴地利落结束了这个话题,“明天还要早起接着录节目呢,晚安啦虞砚。”
虞砚低低应了一声,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温朝对这样的节目感兴趣,更别提温家的商业合作和文娱领域几乎没有多少交集,为什么这次会忽然成为这个节目的投资方之一?
虞砚可不敢不自量力地觉得他会是为了自己,但怎么琢磨都琢磨不透,上个月莫名其妙收到的那条短信也在此时出现在他脑海里作祟。
他辗转反侧一整夜,又顾忌着沈枚就在旁边,连翻身都不敢太多次,怕吵到沈枚,一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沈枚一觉醒来看到他眼下的乌青吓了一跳:“我昨天晚上梦游打你了?”
“没有。”虞砚无精打采地摇摇头,努力振作起精神,出去洗漱时用凉水扑在脸上,勉强精神了几分,又用力甩了甩头发,抬起头心不在焉地往忙忙碌碌的摄制组望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他熟悉的身影。
节目录制比虞砚想象中的顺利,又或者因为有沈枚在,两个人熟悉起来之后相处还比较融洽,他倒真心把沈枚当朋友,而两个人也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过彼此回避的两个名字。
结束录制的当天黄仲元就把尾款打到了虞砚账上,节目的几个嘉宾提议一起去聚个餐,但除了沈枚,虞砚和其他人并不熟,正想寻个合适的理由推掉众人的热情邀约,黄仲元就把虞砚叫到了休息室。
“黄哥,有什么事吗?”虞砚走在后,进屋后习惯地顺手关上门。
“今天晚上有位投资商说看了一部分节目素材,感觉综艺效果很不错,也发现了你的才华,想请你晚上一起去吃个饭。”黄仲元说出这话时心里有些绝望,但他还是用尽十分的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正常自然,“你看你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他那边也看过你之前的一些词曲作品,有意向要合作的。”
听到“投资商”三个字,虞砚脑子里兀自浮起节目录制第一晚时沈枚和他说的话,他 不由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颇为谨慎地看着黄仲元,直截了当地问:“投资商是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黄仲元顿了顿,顾左右而言它,“肯定是没问题的,你放心吧,我陪你一起去,你要是到了觉得不想合作,那咱和人家好聚好散,面子上也过得去对不对?万一以后还能有什么合作机会不是多了条路子嘛。”
“而且……”黄仲元狠了狠心,像是做了什么肉痛的决定,“而且人家也说了,不能怠慢你,你要是答应一起吃个晚饭,就会给你这边转三十万,这是他想表达的合作的诚意。”
虞砚原本只是默不作声听着,他心里有个自己不想承认的猜测,也不打算去,但当他听到黄仲元最后这句话,却忽然气笑了:“这位不知名的老总,好大方啊。”
“是、是,”黄仲元以为他松动了,再接再厉地劝,“吃顿饭而已,还能白赚几十万,天上掉馅饼的事都没这么好的事,咱不能放过这种好机会是吧?”
黄仲元格外努力,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虞砚定定地看着他,最终还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说:“走吧。”
三十万的丰厚噱头听起来实在太像个骗局,虞砚不为所动,却被黄仲元无意的一句“好聚好散”给戳的心头作疼,但他还是想验证这两日、乃至之前一个月、甚至一年的疑惑和猜测。
如果不是他,大不了转身就走,这钱他不收,还能强逼着他拿不成?
如果是他,那就做个了断,桥归桥路归路,以后谁也不打扰谁,他也要让自己最后甘心一次,让自己不要再为之牵绊心神、扰乱思绪。
他想彻底放下温朝了。
第76章
这顿饭局的地点很偏,路上没有堵车都耗费了一个小时,虞砚一度怀疑黄仲元是不是又骗了他,但从车库坐电梯出来,经过装潢精致的走廊来到尽头的雅间门口,却有种极其强烈的熟悉感,就好像他曾经来过这里。
两人停在了门口,黄仲元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
房间门应声从内拉开,开门的人是虞砚再熟悉不过的洛瑄,她先是毫不意外地朝黄仲元颔首示意,而后笑容亲和地看向虞砚,侧身抬臂做出“请”的手势:“虞先生。”
脑中“叮”的一响,虞砚忽然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场景熟悉了。
当初虞淮骨折住院,温朝让人升级病房、转院,虞砚不得不答应下温朝的合作,就是洛瑄开车带他来这里和温朝签下的结婚协议。
黄仲元悄悄地往后退了半步,明显的是要先溜走、让虞砚独自进雅间的意思,他早些时候和虞砚许下的、会陪他一起的承诺显然在此时被撕得粉碎、嚼吧嚼吧全部吞了下去。
虞砚注意到了黄仲元的动静,他抬步迈进房间时回头看向黄仲元,一字一句道:“黄哥,我很感谢你之前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所以就算你今天骗了我,我也不怪你,这是我该还你的人情。但不会有下次了。”
黄仲元又是愧怍又是心虚地往裤侧擦了擦掌心的汗,不敢看虞砚的眼睛,拿眼悄悄觑着洛瑄的表情,压低声音:“小虞,是温总帮了你啊,我只是听安排做事。”
虞砚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追问,洛瑄已经上前一步,带着公式化的商业笑容虚虚扶住了黄仲元的手臂:“黄先生,温总感谢您的帮助,特意在隔壁安排了一桌,我送您过去。”
很显然,洛瑄,或者说是温朝瞒着虞砚许多事情。
或许是时间过去了太久,虞砚现在已经没那么在意了,只是还有一些疑问不甘心地要获得答案。他回身看向房间内,心下暗暗沉一口气,坚决地大步流星走进房间、反手带上了门。
雅间里的布置同上一次没有什么分别,房间里也只放了两把椅子,但与上次不同的是,温朝坐在对面,定定地看着虞砚,那双黝黑而深邃的眼睛里此时竟然毫不掩饰地拢着类似失而复得的惊喜、深厚思念的浓郁情绪,让虞砚不由得怔了怔。
“小砚,好久不见。”温朝的声音很轻,他身上一贯带着无形压迫力的从容威严似乎全然消散,霜融冰消的尖锐外壳下探出极富吸引力的柔软枝叶。
虞砚刻意错开和他的对视,面无表情地冷笑一声,语气讥讽:“温总舍得花三十万的重金砸,谁敢不知好歹拒绝温总呢?”
不料温朝听到他的话却是愣了下,不解地问他:“什么三十万?”
“别装了,温朝,”虞砚说,“是你叫黄哥给我三十万,让我来陪你吃顿饭的,您也太大方了,我哪里值这么多钱呢?反正还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曾经的情人而已。”
他还记着当初温朝逼他签离婚协议时的话,故意将“情人”两个字咬得极重,语气愈发刻薄尖酸。
温朝非但没生气,反倒沉默了几秒,而后退让地软和着语气和虞砚解释:“我没有要拿钱逼你来的意思。你不接我的电话,也拒收了所有消息,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试看黄先生能不能帮我请你来吃顿饭,作为报酬,我承诺他,如果你来了会给他五十万,但是我说过不可以用让你不舒服的强制性方式,我以为你是自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