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压枝低 海棠压枝低 第7章
作者:莲卿
白静秋本想反驳,可几次下来他亦知道反驳无用,最终也只能丢到他床下的那个木箱子里。
他抬眼看向镜中的许言礼,他正深情地看着自己,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
被这么一个俊挺的少爷这样瞧着,白静秋心中也自然泛起了一阵被满足的虚荣感,可下一秒他暗暗用指甲掐向自己的掌心,垂下了双眸,将注意力重新凝在笔尖上。
许言礼天生一双仿若含了汪池水的桃花眼,看谁都是这般款款深情。
但不得不承认,许言礼的确很会,他从不若那些财大气粗的老爷们,大把大把地砸银钱,送贵礼。
一块帕子,一颗银制的领扣,一瓶玫瑰味的洋发油。
带着精挑细选的诚意,便宜到连收下都不会太有负担。
但白静秋清楚,这不过是富家少爷闲来无事的消遣而已,更何况……
白静秋暗自垂眸,丽都的事他也听说了,知道许言礼现在与段二爷已经撕破了脸,自己不可与他走得太近。
“许三少爷,您这样我没法儿上妆,要误点了。”
许言礼闻言眉尾轻扬,笑意中带了几分了然的神色,
“是我没眼色了。”说着,许言礼将双手扬起,虚退了两步,“那我在外头候着你出场。”
人终于走了,见班主也低头哈腰地随他出去,白静秋终于松了口气,静静怔了须臾才又开始扮着。
手是稳的,可心却静不下了。
许言礼如今坐的位置是整个戏园子里最好的,之前段云瑞也常坐这儿。
该不会因为这个原因,他最近才不来的吧?
在台上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刻在了身体里一般熟练,可眼神中却有了些许不着底儿的不安。
不过是抬眼的瞬间,白静秋与许言礼的眼神直直对上。
与段云瑞漫不经心的闲适不同,许言礼的目光几乎就锁在了自己身上,无论自己何时看过去,都能与其对视。
白静秋的心没有察觉的微颤了下,消失在了下一个转身。
而此刻在段家公馆棠园,一辆拉货的车子停在了门口,若仔细看,极远处还有辆黑色的轿车似乎远远跟着。
汽车的轰鸣引起了门房的注意,隔着铁门张望着,却发现有两人抬了只木箱下来,就摆在了正门口。
“你们什么人,这是做什么?!”
门房的呵斥让二人一愣,匆忙地就要上车跑走,
“这是王老板送给二爷的礼物,二爷看了就知道。”
“你们!”门房慌忙打开大门,想追,却又如何能追得上汽车,不过眨眼的功夫这车便不见了踪影,而远处那辆黑色轿车也同样消失不见。
这条街很长,却静得很,高大的梧桐叶片虽还未长大,但也已遮下了半条街的荫凉。
门房追了两步,知道不可再走远,可这么一个木箱子里也不知放了什么,就是管家来了也不敢轻易打开。
思来想去,就仍是就这么放在了门口,管家姚和安算算时间,往荣胜百货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却是肖望笙接着的。
又待到肖望笙赶到,已是近两个小时后,天都已擦黑,大门上的灯本就不算太亮,让这口箱子更显得黝黑。
肖望笙围着敲了敲,却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但他不能不小心,
“放下箱子的人可有说什么?”
“他们……哦对,他们说是王老板送给少爷的礼物。”
“王老板……?”
近日似乎也只有那一个王老板,其实这种小生意本不必段云瑞亲自去见,但介绍人是商会会长,他还是给了个面子。
这门生意的确没什么利润,不过是敷衍一下,却没想到他们不仅不死心,还搞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出。
若真是放个什么炸弹之类的,倒也不必这么大一个箱子引人注目,更何况直接放在了门口,也未确认送到了段云瑞面前。
肖望笙思量再三,将绑在上面的钥匙取了下来,
“先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保险起见,门房找来了一根长木棍,箱盖抬起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心头都猛然一跳,然而正如肖望笙所料,箱内黝黑,一派平静。
“肖少爷!”凑近的姚和安不禁失声叫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个人啊!”
人?!
就算是肖望笙也未料到,竟有人会将装人的木箱放在棠园的门口,他忙凑近去瞧,只能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蜷缩侧卧在箱内,可大门上的灯光却无法照达箱底,他看不清楚是谁。
但箱内无比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口箱子竟没给留个透气的口,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人恐怕已昏厥。
“快!”肖望笙吩咐着,“先把人抬进去!”
第11章 少爷,求你
身强力壮的门房丁春生将手探入了箱子,指尖首先触到的竟是粗糙的麻绳,他骤然一惊忙弯下去把人捞起。
当箱中的人显露在光线中时,周围的人都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他手脚俱被捆住,口中还被紧实地塞了团布,也正是这团布阻隔了他的呼救。
看得出他曾挣扎过,手腕处已经有了些许血迹,浑身上下更是如自水中捞出一般湿得透透的,就连每一根发丝都黏腻在一起,贴在缺氧闷热而酡红的脸颊之上,将眉眼也一并遮了。
抱着他的丁春生将怀里的人向上颠了颠,本只是想抱稳些,可前胸却被一硬物顶了下,让他差点儿惊呼出声,而后就连耳朵都红透,只能匆匆抱着就向屋内奔去。
人被轻放在了堂屋的沙发上,看似已经陷入昏迷的他似乎有了些意识,立刻用脸颊不停地蹭着皮质的表面,似乎是在贪那一丝微凉,口中轻泄着无意识的轻.吟。
原本还担心要出人命的众人呆在了原地,尤其是年轻的丫头,愣怔了一下霎时间红了脸,别开了双眼。
“你们去烧些热水。”同样看出了端倪的肖望笙以拳掩口轻咳了一声,“再去准备一杯糖水再加少许盐等下送到客房来。”
喂了媚.药后塞进闷热的箱子里几个小时,没死就算他命大!
这些蠢货,怎么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讨好段云瑞,人要是死在了棠园,还不知道会传出些什么不堪入耳的流言。
肖望笙恨恨地想着,将人往客房的床上一放,被柔软的被褥包裹的瞬间,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啜泣似乎是再也抑制不住,却由于过度的虚弱而断断续续。
段云瑞刚进家门,姚管家便将事情禀了个明白,待他到了客房,正巧碰到肖望笙黑着脸出来,看见段云瑞的瞬间更是阴沉到如暴风将至,
“你可算是回来了,自己招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去!”
“火气这么大。”段云瑞只朝他身后的门缝处望了一眼,“有性命之忧吗?”
“暂时没有。”肖望笙摇摇头,“出了太多的汗有一些脱水的迹象,我已经处理过了。”
“你这个伦萨医大的高材生都说没事,等清醒了搞清楚哪儿来的送回去就行了。”
说着,段云瑞毫不在意地转身就要走,却被肖望笙一把拉住,面色凝重中带着一丝揶揄的讽意,
“段二爷,这小傻子中的,可不是普通的媚.药。”
下药后先昏迷两小时左右,而后药性开始发散,但由于在体内时间过长,普通的手段已无法将药效消散。
但下药的人大概也没想到,由于段云瑞不在家,单单在棠园门口就停留了两个多小时,期间林知许的确是醒了,可捆绑与虚弱让他即使再痛苦,也无力弄出动静来。
但怎么又是他。
段云瑞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陷在被褥中辗转轻哼的人,双目中的审视远大于欲望。
目光可及的肌肤泛着不自然的粉,额上和鼻尖依旧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唇边还有一丝新鲜的血迹,是自己咬出来的。
原本汗湿的衣物已经被换下,上身穿的是客房放着的丝质睡衣,尺码大了些,一直遮到了光洁的大腿,而蜷缩在其中,使他显得更为纤弱无助。
很显然,林知许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他一只手用力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而另一只则伸进下摆,迫不及待地弄上几下,又累得喘一会儿,周而复始。
这种程度自然无法纾解这样强的药力,似乎是感到了身边有人,林知许停了下来,终于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
这是一双平日里呆望着就让人忍不住赞叹的漂亮眼睛,只是现在眼底的星辰已被潋滟的水雾所侵占,本就是不加掩饰的人,此刻的无法释放的渴望更若汹涌的波涛倾泻而出,让高高在上,原本还处于冷静的双眼也有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动摇。
“帮我……”不知道眼前的是谁,这仅仅是出于本能的呢喃,紧攥着床单的手指松开,颤抖着探向身后,指引着眼前这个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弄弄……”
虽在请求着,可他已握起身后那个将自己撑满的东西,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只是这幅度显然不尽人意。
此情此景,又岂能只用香艳二字能来形容。
不仅被下了极烈的药,就连扩张的物什都已准备妥当,这些人不可谓不贴心。
正如方才肖望笙所言,以林知许现在的身体状况,若彻底满足了恐怕撑不住,但若不满足,则是必死。
所以他才会忿忿地让段云瑞自己解决,但段云瑞仍冷冷地看着辗转挣扎的人,他显然并不会替林知许解决什么。
说到底不过是个供人享乐的玩意儿,没人会在意事过之后人是死是活,就算真死在了棠园,也不过就是几日的流言蜚语罢了。
段云瑞所在意的,是他这样频繁地出现在眼前,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让他疑心,这样的人他自然是碰也不会碰。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人痛苦到浑身打颤,他极力地求着,就连嗓子都已泛了嘶哑,手背上的青紫的血管已开始凸起,撑得肌肤几乎透明了一般。
发丝已被再次汹涌而出的汗水贴在了鬓边,即使几乎已被欲望完全支配,林知许仍清晰地感觉到了身边气息的离开。
震惊一闪即逝,再抬眸时被水汽盈满的双眸模模糊糊间看见的,就只有一个漠视一切的身影而已。
“别走。”害怕的啜泣混合着被药物支配的甜腻,“求求你……”
没有用。
他现在知道了,无论如何都没用。
段云瑞只要出了这间房,那便再无回头的可能。
若是寻常人被下了此药,莫说还有神志,此刻恐怕为了满足,把自己弄伤弄残也在所不惜。
林知许勉强维持着双眼的焦距,牙齿猛然将唇上的伤口再次咬破,用这一丝疼痛换取短短一瞬的清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猛然伸手,在毫厘之间将那因为转身而微微扬起的衣角勾进了指尖,死死攥紧。
床上的人应该已经脱力了,所以段云瑞并未在意,也未防备。
这一拽让他脚下一晃,腿打了床帮上,踉跄间坐在了床沿。
也就在这一个间隙,林知许几乎是本能地朝着眼前的人爬去,瞬间醉在若有似无的气息之中,
“少爷……求求你……”
第12章 朱砂痣
林知许喃喃的,生理的泪水自红透的眼尾溢出,就连浓密纤长的眼睫上都挂上了点点水珠,颤颤巍巍的将头顶的吊灯都映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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