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和我装乖 别和我装乖 第55章
作者:陈不二
其实我也很难回答“国内电影是否有未来”这个问题。
要知道,电影是反映时代脉动的载体。而我们国家颁布的《电影发展规划》序言第一句却是:电影是宣传思想工作的重要阵地。就跟李导在纪录片里暗暗提到的一样,所有的从业人员“没有任何跟规矩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我可以回答当初在听完你的一番话之后,我为什么没有笑话你。
因为我有一个被放弃梦想,与我现在从事的职业无关。更准确地说,在六年前中影导演面试的考场上,我也曾经对着所有考官表述过与你相同的想法。
我看了王卫林的综艺企划书。
陆钧行,你要小心,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好像快要掉进陷阱里了。
今年整个影视行业从前端到末端都有了一些新动向。
中影编导复试的所有故事写作,命题都新添了诗歌主题凝练。我在网络上看了大家分享的考题,被挑选的诗歌大多都与追求“自我”、“性”、“理想”有关。
学校里的一线导演蠢蠢欲动,八成是想尽快探底影视行业的新鲜血液,对这几块内容的认知与态度。
李导的纪录片除了以他为核心的回顾,剩下多出来引得网友遐想的一部分,就是关于我与你的那段描述。想必要不了几天,网络上关于你学导演的事情就会再引发一轮舆论。
还有王卫林的邀约。你可能不知道,网上已经有营销号发通稿试水大众,去了解如果你参加这个综艺能促成的关注度。
王卫林的电影《疮疤》六月上映,你是挑大梁的男主,又有流量明星作配,在影院里少说能占满一个月的排期。而他的综艺预计八月份播出,如果你答应出演的话,怕是又会成为外界的焦点。
陆钧行,电影分级制度完全依仗上层的意思,现在整个影视行业在拿你当撬动群众声量的旗帜。
硬要说的话,可能是我和你两个人。明明你之于电影拍摄还有一段漫长的学习期,王卫林却希望你能立刻拍出好的影片,替他吸引观众对这档节目的注意,于是我才会收到他的邀请。
所以关于这档综艺,你大可以放心地再去跟王卫林谈条件。
我来做你的筹码。
林云笙去或不去,只会取决于陆钧行。
最后,最后,春节是跟家人团圆的日子,我不抢你的时间,但七天的假期你把最后一天分给我,好吗?
我也想吻你。
林云笙
1月20日]
林云笙就这样偶尔跟陆钧行写信,偶尔跟他打上一小时的视频,转眼间,日子便来到了除夕。
清姿工作室关门歇业,每位成员都从林云笙这里领了节日奖金,心满意足地回家过年了。
从初中开始,林云笙就没过这种节日了。长大到现在,他既没有要团圆的家人,也不觉得糟糕事会因为换了一本新年历就有所改变。
过年过节对于林云笙来说没什么意义,所以他如常地起床,下楼买早餐,看书、看电影、看工作项目,然后自己打开冰箱,翻一点食材出来煮午饭。
林云笙的午觉是被门口的门铃声吵醒的。
他从陆钧行的床上坐起来,缓了两秒才掀开被子,光着脚快步走到玄关,用猫眼看来人。等林云笙看清后,不免怔了怔神,有那么一秒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林云笙按下把手,推开房门,瞬间被屋外人搂住腰际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不是约好了最后一天吗?”林云笙没忍住蹭了蹭陆钧行的脖颈,熟悉的味道再次钻进他的鼻腔。
陆钧行被蹭得下意识缩紧了臂弯,不舍得把怀里的人放开,他闷声闷气道:“妈妈要回老家过节,但外公外婆不太喜欢我,她原本想像之前那样硬着头皮带我回去,后来我想想还是算了,没必要让妈妈为难,所以跟她一起吃过除夕的午饭之后就过来找你了。”
“那先进来吧。”林云笙踮脚亲了一口陆钧行的额头,让他松开自己,去把行李箱先拿进屋里。
林云笙打开鞋柜,弯腰去找陆钧行之前穿的拖鞋,放到他的脚边,然后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
林云笙今天没有穿睡衣,宽松的衬衫套在身上,堪堪盖过他的臀尖,他每走一步路,每晃一次腰身,裹不住两半蜜桃的黑丁若隐若现,上面的绑带更是无所顾忌地在风中摇荡。
只听“咔哒”房门落锁声响,林云笙的手腕紧接着被人扯住了。
陆钧行的眼神黏过林云笙暴露在空气里的每一寸肌肤:“林老师,穿我衬衫是会被我讨要利息的。”
林云笙歪着头,在陆钧行的注视下,故意放慢动作,拿指尖一寸一寸地勾起衬衫的下摆。
“像这样?”
第62章
“这样是哪样?”陆钧行上前两步。
陆钧行的禁锢来得突然,他眼神里拆之入腹的欲望让林云笙险些恍神,挑逗小孩的衣料从指间滑落,腰腹袭来一丝痒意,他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直到背部碰上白墙,身前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长高了的小孩。
林云笙眨了眨眼睛,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向没考虑太多,只是想看爱人为自己动情。又仿佛丝毫未觉陆钧行此时的危险之处般,林云笙顶风作案,指腹探进对方的衣服下摆,摸上里面硬邦邦的腹肌,不安分地又捏了捏。
见陆钧行陡然乱了呼吸,林云笙反而弯起眉眼,笑着无辜道:“白日作怪而已。”
下一秒,陆钧行的膝盖挤入林云笙修长白皙的两腿之间,他精壮的手臂兜起年长者浑圆的臀部,伴随着对方的惊呼出声,将人一把抱到了鞋柜上。
陆钧行的掌心覆上林云笙的后颈,强硬地撬开他的牙关,缠上对方软绵绵的舌尖,任凭魂牵梦萦的思念在其间不断地分泌、交换。陆钧行直勾勾地盯着林云笙,看着年长者逐渐在自己直白的目光之下沉醉地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地沦陷进久别重逢的□□里,他的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吟,比他平日里的娇嗔还要鼓舞人心。
仅仅四个月过去,陆钧行看一眼女士睡衣就被羞到流鼻血的窘状,仿佛已经完全湮灭在了兀自扩大的欲海里。他像是一头不轻易亮出獠牙的野兽,只在必要的时候降下支配的惩罚,在悄无声息的攻守转换中夺走林云笙的主动权。
一吻结束,陆钧行再去看林云笙,他的黑发又浓密又清爽,服帖地垂散下来,乖得像是在发懵。
林云笙身躯泛软,脚趾微蜷,忽然被调出的臣服欲让他心有余悸。林云笙抿着嘴,捏了捏陆钧行的耳廓:“宝贝,你的进步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会吗?”陆钧行抓过林云笙的指尖,轻咬一口,比起惩戒更像是在调情。
陆钧行现在决计不会承认自己的成熟,有时候甚至想永远维持自己灵魂上的低幼,以确保林云笙对他过分独占欲的忍受。
林云笙没说话。
他系着红绳的左脚,从陆钧行的膝盖一路往上蹭,最终攀上对方的腰窝:“我腿软了,你抱我回房间。”
林云笙的骨架不算小,一米八的身高也只比自己矮上半个头,可陆钧行却甘之如饴。他托起林云笙的屁股把人抱在怀里,指缝里溢出来的一点嫩肉,不说心猿意马,却足以让他产生模糊“你与我”这个概念的渴求。
常人以为的太多亲密接触对于演员而言其实早就不算什么,表演入门第一堂课的命题就是释放天性,把自己的让渡给剧本里的人物,后来所有的肢体接触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陆钧行原本以为等自己往后恋爱了,可能会因此少掉很多脸红心跳的场景,但事实证明他从前的想法简直大错特错。
陆钧行仿佛被年长者亲手喂下了伊甸园的苹果,林云笙的智慧、林云笙的善恶,林云笙的一举一动,不管他本人有没有觉察到这些,但都对陆钧行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走错了,”林云笙拍了拍陆钧行的脑袋,“是去你的房间。”
陆钧行的脚步一顿,也没想太多,偏身调转了方向,等回到自己熟悉的卧室里,他才恍然惊觉林云笙刚刚蕴藏在话间的含义。
房间里胡乱堆叠在床头柜上的书籍、书桌上摆放着的面膜,臀膜等护肤用品、还有掀开的被子,明显是刚被人使用过的痕迹。
陆钧行抬眼看向林云笙:“林老师,你这么多天都睡在我的床上?”
“这是我家,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林云笙瘪了瘪嘴,不愿承认。
可他还被抱着,折腾人的主动权在陆钧行这里,他没有理由放过这次机会。
林云笙被吓了一大跳,手指陷进对方的发丝,也没太多反抗,轻轻地推了两下埋在自己胸前作怪的脑袋:“乖,别弄我了,会起反应的。”
陆钧行却因为林云笙的这句话停下了动作,他忽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心跳得飞快,面上却不露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陆钧行顺从地把林云笙放到床上,两手搭在年长者的腰窝边,飞速瞟了一眼混杂在被子间的散乱衣物,果然都是自己的。
“林老师,你有拿我的衣服做坏事吗?”
林云笙被问得一愣,他的黑丁都被陆钧行讨走了两条,小孩应该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还要怪罪自己吧?
但林云笙看着陆钧行脸上的表情又拿不准他的态度,毕竟是自己没打招呼在先,林云笙抿了抿嘴,迟疑道:“你会介意吗?”
陆钧行一听心中便有数了,那就是有做过坏事的意思。
林云笙看眼前人没答话,心底不免生起三分紧张,试图含糊自己的罪状:“我有洗干净的。”
陆钧行挑了挑眉,不打算就此放过眼前的人,他继续追问:“林老师自己手洗的?”
林云笙没说话,两秒后,他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耳尖有些飘红了。
“哪件?”陆钧行眼神慢条斯理地扫过床上的衣物,又不怀好意地拍了拍林云笙的屁股,“林老师找出来给我。”
林云笙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发展,他的牙齿咬着下唇,脸莫名红了个彻底。
在认识到陆钧行执意在这个问题上刨根问底后,林云笙便不敢再有糊弄的心思,他的双膝跪到床上,手撑着上身,塌腰去找衣服。
每个人对性的接受程度不同,林云笙害怕他不打招呼的贸然越界会引起陆钧行反感。
衬衣挂在年长者的身上,前面空空荡荡地垂下,露出一星半点的春色,后面附着出他腰背之间的好弧度,陆钧行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下自己心底的骚动。
很快,林云笙就把陆钧行平时常穿的一件睡衣塞到了他的手心里。
“就这一件?”陆钧行有些意外,明明原先自己好好收进衣柜里的衣服,现在多数都被林云笙拿出来了,“那其他的衣服是拿来干嘛的?”
“抱着,”林云笙对上陆钧行探寻的目光之后,难为情地把头扭向别处,这会儿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薄薄一层绯红,“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抱。”
林云笙知道,他与陆钧行现在黏腻的亲密关系,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自己的失责,是他对待感情患得患失,才让陆钧行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来照顾自己的思绪。
觉察到这点之后,林云笙便有些迷茫。他想依赖陆钧行,却又害怕自己的过分依赖会导致对方的离开。所以在陆钧行返校的这一个月里,林云笙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都是那边发来消息,他恰如其分地回应感情。
至于这些衣服,林云笙会赶在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收拾好,不会像这样让陆钧行迎面撞上自己的欲望。
反正林云笙现在想的是,只要陆钧行不生气,对他是惩罚是调笑都没关系。
可陆钧行却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原本岿然不动的平静面色瞬间脱落殆尽,好像一下乱了阵脚,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为什么睡不着?是失眠吗?心情不好?”
林云笙呆呆地看着陆钧行,怔住了。
陆钧行自从得知林云笙患过抑郁症之后,就上网查了许多资料,也看过一些讲述相关病症的书籍。抑郁症每复发一次治愈的概率就会成几何倍地减小,而往往失眠便是触发抑郁症的先兆,这让他怎么不心惊。
陆钧行的目光环视过整个房间,在看到枕头边摆着的两包女士香烟时忽地停了下来。
是因为林暮南吗?
那人趁他不在又来找林云笙了?
他对林云笙说了什……
陆钧行的手忽然被人牵住了。
他回过神来,连忙去看林云笙,却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扒拉了几件床上散落的衣服,把它们又抱进了怀里。
陆钧行下意识地放轻呼吸,他好像能大概猜到林云笙每晚抱着他衣服睡觉时的样子了。
“你别胡思乱想,我的抑郁症没有复发,之前是有吃药,但是跟你恋爱之后已经停了,”林云笙顺着刚刚陆钧行的视线方向看去,又回过头看自己面前的人,“我只是在想你而已。”
操。
陆钧行所有的理智在顷刻间轰然倒塌。他当公众人物有六年了,不骂脏是面对大众凝视的职业素养,但是,此刻,操。
陆钧行恨不得让无数是是非非全部滚蛋,他攥着林云笙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人按倒在床上。不等林云笙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陆钧行的气息浸泡,前有狼后抵床,只好乖乖地任人宰割。
可他却并不反感对方欺身而上的强势,大概是多巴胺肾上腺素在作祟,林云笙本能地仰头,亲了亲陆钧行的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