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玩物 堕落玩物 第64章

作者:PentaKill 标签: 近代现代

  在场的都是些人精,他们不在乎这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只在乎是否能跟闻家搭上线。之前想方设法跟闻傅拉关系,却连一个名片都没换到的人,此刻立时蠢蠢欲动,对着林奚就开始围过去。

  身边人莫名其妙躲起来,一口一个江老师,江影帝的,好不亲热。林奚怎么觉得越走路越挤,怎么回事,这些人他根本都不认识,还是这种社交场合就这样?太烦了。可既然来了,他又不能垮着脸,只能好脾气地一个一个应答。

  闻傅就这样跟在他后面,也不说上去帮他解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色越来越不好,专门等他耐心快到极限的时候,徐徐过去,将人往自己身后拉了一步。

  林奚突然间被人拽住,正想发火,回头一看是他,便只是拧着眉头。闻傅没低头看他,而是向两人身前十一点钟的位置看过去,低声道:“在那。”

  林奚顺着看过去,沈祈安正背对着他,端着酒杯,和一个年轻人交谈。正要过去,闻傅却自觉揽住他,“我带你过去。”

  原本想说用不着,但看着周围这些人蠢蠢欲动的样子,到底还是安静地跟着他走。没看到那人嘴角悄悄扬起的那一抹满意的笑。

  走出几步之后,终于得了安静。

  林奚立刻甩开他,“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闻傅没强迫他,但也没离开,道:“乖,我带你过去,能省掉不少寒暄麻烦。”

  林奚心想闻家又不做文娱,面子在大也难伸到沈祈安这吧,凭什么能帮他撑面子。闻傅看穿他在想什么,也不多解释,无奈道:“别这么防备我。带你过去我就走,好吗。”

  知道瞒不住,但他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这部电影的资方。没别的,怕吓跑他。

  林奚犹豫着,就被他拉着胳膊带过去。

  “沈总。”闻傅招呼。

  沈祈安闻声回头,一看是闻傅正是惊喜,但还没招呼出口,就看见他牵着的林奚的手,一句“闻董”卡在嗓子里,好半天就没吐出来。

  我操,这是什么情况。

  目光顺着他手往上爬,胳膊上搭着的外套,破了点皮的嘴唇,万年不亲近的脸上居然带着笑,得意的简直像故意显摆……

  很好,直觉告诉他,自家兄弟的墙角要出问题了。

  闻傅没在意,拉林奚到身前,带他向旁边的少年打招呼,“顾编,这位是江老师。”转头对林奚说,“这是‘金箔夜’的编剧,顾铭。”

  作为资方,闻傅算是在场这两位的金主爸爸,自然早就一道吃过饭,也见过面,何况他出资的首要条件,就是这位影帝。所以也就只有林奚自己不知道,还傻乎乎来争取角色,其实在其他两人面前,他老早就披上了四个大字,带资进组。

  林奚上前招呼,“顾编,你好,我是江岁寒。”

  顾铭是这个宴会上唯一一个没有穿正装出席的人,他金丝边眼镜上挂着金色的细长链,垂下黑色高领衫上,衬得他镜片后面的眼睛多了几分清高和冷漠。

  “说说你对娄危的理解。”顾铭直接说。

  他不像一帮老顽固,什么为了艺术追求不许资方塞人、不许走人情关系、不许开后门,这种因为所谓的公平和干净毙掉一些或许有实力的演员,在他看来是另一种不公平。说白了,他不在乎这人是怎么进来的,人脉也算是个人本事,他只在乎这个演员能不能真正诠释他的剧本。

  娄危就是这部戏的主角,也是林奚来争取的角色。但他没想到这位顾编剧竟然半点寒暄都没有,直接就开始问他,这算是试戏?

  林奚不敢怠慢,微一错愕就认真道:“多疑,谨慎,缺乏安全感,他在人性恶中长大,但……”

  这边在聊戏,两个玩资本的人就自觉走开了点。

  侍应生带上托盘过来,闻傅接过一杯,吩咐,“去换一杯气泡水。”

  沈祈安眉头扬得更高,实在忍不住替自家兄弟补墙角,扯着嘴笑道:“闻董真是心细。老白在的时候也不让江老师碰酒,真是爱惜的很……”

  闻傅转过眼,似笑非笑地瞥他,“是么,那还真是多谢方董。”

  “多、多谢……”沈祈安险些咬掉舌头,人家对自己心上人好,你多哪门子的谢!你什么身份啊!

  但紧接着,闻傅又来一句,“以后就不劳烦他了,我的人,会亲自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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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总:正式追妻的第一天,从自摆身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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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71】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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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我操,我操。

  沈祈安当场目瞪口呆。

  我的人。

  妈的就见过一面这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但毕竟是合作方,还是独资方,他也没道理为了个说不清的关系撕破脸,何况这是说破天都闻家的关系,他拼了多少人脉拉过来的,怎么也不能……

  不对,等一下。

  沈祈安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陷入一阵深深的自我怀疑。

  宏德老总就是港城闻家少董的消息,是他在某个宴会上无意间得知的,而闻傅要来base海市,也是在宴会上跟人攀谈的时候无意知道的。直到刚才那一刻为止,他都以为这个消息是自己运气好人脉广套来的。但眼下仔细一想,不对。

  透给他消息的人他并不熟悉,甚至都记不得是谁,居然就把这种震动海市商圈的大消息随意讲给了他,甚至连方家都不知道。他自觉面子还没大到那一步。

  后背开始冒冷汗。

  他又想起来,透过来消息的两个人,仿佛说话都带着些港式腔调,现在想来,就好像是故意告诉他这些消息的一样……

  沈祈安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看向闻傅,“你故意的?!”

  故意借他跟方家的关系,知道他的宴会方既白一定会来,又知道他在筹备新片,江岁寒很大概率也会跟着一起来,所以故意把消息递给他,其实只是为了一个人。

  可怕,这种人太可怕了。

  步步为营,深不可测。

  难怪港城闻家越做越大,宏德的生意百倍翻番,投资从没赔过……

  沈祈安看着眼前这个甚至还小自己两岁的男人,忽然生出一种与虎谋皮的恐惧感,如果生意场上惹到这种人,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闻傅不知道他说哪一桩,但也无所谓,遥遥跟他碰了一下杯。

  其实起初,只是太想念,想远远看他一眼,却没想到……只当是感谢上天的好生之德吧。

  他端着酒杯,却不愿意喝,不给自己一丝一毫觉得是在做梦的机会,这种梦他两年来做了太多,就这一刻,他无比渴望自己清醒着。

  而沈祈安整个人像是撞了炸弹,等一下,这么算起来,兄弟的墙角被挖是他给敌人递得铲子?!

  干,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

  说话间,有不少人围上来,跟他们俩攀谈,其实更多还是借着沈祈安跟闻傅拉关系。

  沈祈安肉眼可见的恍惚,闻傅今晚却格外好说话,无论是谁的话递过来他都乐意接两句。

  聊多了生意,话题就转到了玩笑上。说来说去,男人的玩笑,离不开女人、情人、桃色花边,这种话题最好套出对方兴趣私隐,也是最好拉进距离的。

  不过闻傅之前都是独来独往,没人敢跟他聊这些,但今晚,这氛围似乎已经到了。

  有胆子大的便问道:“闻董这进出都是一个人,也不带个伴儿,海市的千金都快急哭喽!”

  “是啊,前些天还听老秦家的丫头说呢,上次酒会远远看见过闻董一面,后来大着胆子找过去聊天,就得了一句‘借过’,给丫头伤心坏了。”

  “是啊,那丫头虽然人是闹腾了点,但长得是数一数二的靓,这都撬不动咱们闻董,您是不喜欢那一类的还是心有所属啊?哈哈,总不是金屋藏娇了吧?”

  众人笑起来,说破天这位少董也连而立之年都没到,二十八九有此成就,堪称年轻有为,怎么可能早早就金屋藏娇娶老婆了,谁想都不可能。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不少老总,想趁机给自家正值妙龄的女儿攀个高枝,如果进了闻家,那简直是祖上有福了。

  这边的笑声轰起来,叫几乎全场子的人都侧目过来。

  可没人想到,下一秒,这位千亿身价的大佬不动声色把酒换到带着戒指的左手上,状似无意地举起酒杯,淡淡一笑,抛出一句,“多谢抬爱,只是我已婚。”

  全场之人,包括沈祈安,都像哑了一样,盯着那枚戒指,看他眼神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不是没人注意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但用这种招数挡桃花的也不是没人,而且如果真的结婚了,这种场合怎么可能一个人来,如果结婚了还一个人来,那就只能说明夫妻关系不和,那跟没结婚有什么两样,所以没人把这枚戒指太当真。

  直到这一刻。

  安静之下,身后有人走过来。林奚和顾铭也刚好聊完,顾铭已经离席,林奚捏着顾铭留下的名片,终于呼出一口气,尘埃落定,这角色是他的了。

  他没听到这边之前在聊些什么,走过去的时候,侍应生赶紧递上等了很久的气泡水。

  林奚以为是香槟,推拒道:“谢谢,我开车。”

  这一片里,闻傅最先听见声音回头。

  侍应生看他一眼,正要解释这是气泡水,闻傅却先开口,“没带司机来?”

  周围人这才纷纷从震惊中回神,看见林奚,也争着搭话。林奚却只是点头,刚才说话太多,现在他一句话都不想寒暄。

  对闻傅道:“嗯。我走了。”

  闻傅眉心微动。并没有直接去拦,而是不动声色地把臂弯的衣服取下来,仔细地掸平给他披上,低声说:“穿上再走,夜里凉。”

  说着,他把自己手里的酒杯也一起放下,做出一同离席的动作。

  林奚没注意到这些,但在场其他人可注意到了,好不容易有跟大佬拉关系的机会,怎么能让人就这么走了。

  聪明人已经看出来,留闻傅没用,要留得留另一位,便拿过侍应生托盘里的酒,塞给林奚,亲热道:“江大影帝怎么就急着走了,我女儿可是你的影迷,追你从海市跑到欧洲,过年家都不回看你演出,等会儿一定给我签个名。”

  周围人立刻附和起来,“是啊是啊,时间还早,何必急着回。”

  “是啊,我们闻董可刚说到精彩处,江老师就不好奇一下闻董夫人吗?”

  夫人?

  林奚脑子里嗡了一声,怔住,下意识转头看闻傅,以及他左手无名指上刺目的戒指。

  他结婚了。

  周围有那没眼色的,还以为是好奇,立刻补话,“哈哈哈是啊,闻董快给江老师也讲讲,什么时候结的婚啊,夫人漂不漂亮啊?”

  闻傅轻笑一声,没看林奚,只是低头把林奚的扣子扣好,不经意的,露出左腕上搅在一起的两根红绳。

  林奚自然看到,呼吸顿时一窒,那是……

  “五年。很美。”闻傅云淡风轻,末了,抬起眼,对上林奚的视线,补上一句,“我很爱他。”

  心里忽然重锤砸下。

  生生有些疼。

  五年,他们认识,到如今正是五年。他说结婚了,是什么意思,手腕上戴着那两根红绳,又是什么意思,那本有一根是他的。

  他到底想做什么。

  但林奚本能地不想知道答案,他只想走。

  闻傅看得出他的烦躁,却知道,如果现在放他走,这小兔子又不知道缩进哪个角落躲着,他从哪去找人,不能放他走。

  闻傅按住林奚的手,取过托盘里剩下的那杯酒,对众人道:“江老师明早还有事,不好耽误,这杯我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