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失忆后成为顶流了 白月光失忆后成为顶流了 第122章
作者:明又灭
大概过了五分钟,祁知序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一见如故:刚刚没看手机,马上到了,怎么了?】
【一见如故:[猫猫探头.jpg]】
庭仰看到这条消息挑了挑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思考了一瞬,庭仰拨通了祁知序的电话,对面立马接通。
祁知序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克制的欢喜。
“阿仰,你找我吗?”
庭仰故意沉下声音,直接道:“祁哥,看后面。”
祁知序一悚,猛地回头看,嘴里还迅速为自己辩驳。
“对不起阿仰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只是我在等我的司机…………?”
背后的街道空无一人,没有自己以为的那道身影。
祁知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庭仰耍了,对方根本没发现自己还没回家。
反而是自己自乱阵脚,暴露了事实。
庭仰坐在秋千上笑得肚子疼。
“祁哥,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祁知序委屈得要死,很想硬气地挂断电话,但最后还是没舍得。
庭仰难得才主动给他打一次电话。
“你总是骗我。”
他本来打算在这个地方再等十分钟就回家的,毕竟上一次就是凑巧守到了庭仰出来。
没想到这么倒霉,守株待庭没成功,还被骗了一下。
庭仰收了笑,突然垂眸,遮住眼神里的一点柔和。
“祁哥,来找我吧。”
祁知序有些懵,“什么?”
本来以为庭仰会劝他回家的。
“我说,我想见你。”庭仰抬起头看着天上沉默的月亮,“我好想你啊。”
夜晚会放大人的脆弱,庭仰并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无坚不摧。
他和普世人类一样,有着基础的情感需求,自然也会有正常的喜怒哀乐。
从前他是个胆小鬼,一直得到情感的馈赠,却始终不敢付出什么。
现在,他想试试付出是什么感觉。
“你在哪呢?”祁知序不问庭仰突然这么说的原因,只问庭仰在哪里,“我现在来找你。”
废弃的建筑垃圾里,孤独的秋千小幅度晃来晃去,月色皎白,清冷的光拢在了庭仰身上。
“在一片很漂亮的地方。”庭仰漆黑通透的眼眸里零星映照着一点月光,“你来找我啊,找到我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我马上来。”
说完,未等庭仰挂断电话,祁知序便迫不及待顺着巷子往回走。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奔跑时的风声,庭仰把手机放在耳边,耐心地听了好一会无意义的风声后,才挂断了电话。
庭仰没有怀疑过祁知序会找不到他。
花乡街就这么大点地方,不刻意找确实有可能发现不了这块地方,但是刻意找还发现不了,只能是没有用心了。
庭仰在秋千上安安静静坐着,面容温和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堆建筑废料,好像那里有多么奇妙的盛景。
夜幕下,斜出的钢筋、碎掉的烧结砖和烂木头混合在一起,像陈朽的故事书,低声诉说过往。
风吹来时,不知道哪一根钢管正对着风口,风灌过空心洞时,发出隐约的呜咽。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祁知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他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脸上有些红意,气息不太稳。
倒不是累的,单纯被庭仰那一句“告诉你一个秘密”吊得心急,生怕自己来晚一步对方就要毁约。
庭仰挥了挥手,“祁哥,我在这儿。”
终于到了目的地,祁知序忍不住紧张地干咳一下。
“……你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我现在可以听吗?”
“别着急嘛。”庭仰哄小孩似的摸了摸祁知序的头发,身子往边上挪了挪,在秋千上再空出一块位子来,“先坐呀。”
小时候,这个秋千上面一次性可以站三个孩子也不显得拥挤,此时坐两名少年自然也不在话下。
闻言,祁知序立马四肢僵硬地挨着庭仰坐了下来。
尽管祁知序极力避免肢体接触,但秋千就那么点大,坐定后两人的胳膊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在了一起。
庭仰觉得祁知序现在的样子特别可爱,像粽子刚刚进化成人类一样。
幸好这个想法庭仰没有说出来,不然对方应该会为自己辩解很久。
怎么能像僵尸呢?至少也得是个什么小动物吧。
庭仰不急着延续之前的话题,反而又问:“祁哥,你觉得这里好看吗?”
先前在电话里,庭仰就说自己在“一片很漂亮的地方”。
祁知序环顾四周,拆烂的水泥墙、碎裂的砖石,纵横交错的钢筋骨架。
目所能及的每一样景物都带着浓浓的衰颓气息,没有生机也没有活力,与“美”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说了实话,“不好看。”
庭仰一点也不生气,而是继续用带着怀念的目光看着那片废墟。
“好多年前,我觉得这里可美了。”
祁知序不说话,耐心地充当一位倾听者。
庭仰说:“在我小时候……在这些废墟还是完整的楼房时,住在这里的那几户人家还没搬走。其中一户人家为了哄孩子,自己搭了一座秋千。秋千搭好后,花乡街的每一名孩子都在上面画了东西作为装饰。”
“当时真的很热闹,小孩们活在死气沉沉的花乡街,画下来的却都是代表光明的太阳和鲜花。”
祁知序看向身侧的柱子,想要在上面找到庭仰留下的痕迹。
庭仰声音含笑,打断了祁知序的行为。
“别找啦,我当时没画。”
不是所有孩子都有资格在秋千上留下东西的。
只有被花乡街的孩子认可的伙伴,才能得到这些殊荣。
“小学放学我是和张逸泽一起走的,我们每天放学回家都能看到有父母在为孩子推秋千。我的母亲很忙,我不想麻烦她,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荡秋千。”
“于是我就在那等着,等着一个个孩子荡完秋千,就可以轮到我。”
说到这里,庭仰与幼年的自己共情一般,露出了一个带着期待的浅淡微笑。
“可是,我等了很久,哪怕秋千已经空下来了,当我想去玩的时候,在边上沙堆里玩的孩子就会推搡我,骂我没爹的野孩子,让我不要弄脏他们的秋千。”
听到这里,祁知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异样。
庭仰的声音很好听,平淡的表情让他无论说什么,都像在讲故事,在风声里娓娓道来的那些悲伤故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没办法,只能回家,然后等到半夜,我的母亲睡着了、讨厌我的那些孩子也睡着了,再一个人悄悄去荡秋千。我很用力地晃着腿,秋千就随着晃啊晃,晚上有点黑,可是路灯很亮,暖暖的颜色,看着就很温暖。”
“我以为我在这种沉默的抗争里得到了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有,我得到的都是别人拥有的,但我为此沾沾自喜,以为我和他们一样平等了。”
祁知序一只手抓着秋千的铁链,锈迹染红了他的手掌,也沾在了半边袖子上。
另一只手攥着自己宽松的校服,校服被攥出了明显的褶皱。
庭仰偏头看着祁知序冷凝严肃的面容,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清澈的眼睛眨了眨,略带狡黠意味道:“祁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卖惨呀?”
没有。
祁知序心里这么想。
诉说自己的痛苦需要勇气,勇敢的人不应该被嘲笑。
“是哦,我就是在卖惨。”庭仰没有等着祁知序的回应,自问自答,“祁哥,我想要你可怜我。”
“你喜欢我,是因为保护欲吗?那我现在这样,会让你多喜欢我一点吗?”
有人说,可怜一个人是沦陷的开始。
但祁知序分得很清楚,爱是爱,可怜是可怜,两者绝对不会混为一谈。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庭仰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祁知序被对方这副惹完就跑的样子,搞得有些忍俊不禁。
于是用自己干净的那只手,捏了捏庭仰的脸颊,力道轻得都没留下一点红痕。
“第一次见到你时,在我心里,你还不是个小可怜。你长相好成绩好,待人处事温柔和善。”
祁知序低下头回忆。
“从见到你的那天开始,我童年看的故事书中,象牙塔里住着的再也不是长发公主了,而是你这样的小王子,我是忍不住站在塔下仰望你的猎人。”
庭仰问:“现在呢?”
“现在你依然优秀,但我不想仰望你了。”祁知序的声音很温柔,“一个人住在虚假的象牙塔里多孤单啊,还是人间好,烟火红尘,俗世百态,又讨厌又真实。”
“阿仰,我愿意陪着你住进冰冷虚幻的象牙塔里,也愿意陪你在人间磕磕碰碰地往前走。”
“你是王子,我是猎人也是骑士。喜欢你是天性,你不可怜不优秀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