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风落日 荒风落日 第67章
作者：桐旧枝
许奚用力揪起蒋��池的衣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要是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啊？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我明白了。”蒋��池心里堵得很，看不得许奚这样难受，“以后都不会了。”
“我讨厌你这样，我恨死你了。”
“恨我好了。小奚，只要你别离开我，怎么讨厌我都行。”
“你怎么能让所有人都知道，让所有人都替你瞒着，就让我一个人不知道啊。我对你还重不重要啊，你就这样瞒着我。”
“当然重要。很重要！”
“你就那样进去了。如果真的出不来，你一句话都不给我留。你什么都没留给我……你让我以后该怎么过！”
许奚一边哭一边喊，委屈像是开闸的洪水。他死拽着蒋��池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胸前，不停地哭，又含糊不清地喊那些在心里藏了好久的话。
“你一句话都没留就走了的话，我以后该怎么过下去！”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小奚，我太自大了，又独断，就是个混账。”
“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怎么可以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不告诉我。我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宝贝，你不是。”
“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我那么开开心心地等你出来，却不知道你原来那时候可能都要走了，我……”许奚说不出来了。
“以后任何事我都跟你商量，好不好？小到家里要买什么洗衣粉，大到我们以后合葬在哪里，我都跟你商量。你为了我受了那么多的苦，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你的心好狠！”
“对不起，我错了。”
蒋��池就这样抱着许奚，讲了很多很多，抱着无比的热忱，努力安抚着那颗脆弱的心。
许奚最后哭累了，喊到嗓子都哑了，慢慢变成小声的啜泣。
“原谅我，好吗？”蒋��池用轻颤的嗓音在许奚耳边乞求，“你不理我，我好难受。”
许奚感觉自己哭到眼睛都痛了，埋着头不说话。
“不理也可以，只是别冷我太久，好不好？”
第59章
按照医生说的，蒋��池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后面还需要定时来做一段时间的训练就行。
坚持了一段时间，他现在就像蹒跚学步的孩子，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偶尔平衡力掌握得也不是很好，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踉跄两步。
不过已经很让人开心了。
就算慢一点也好，只要能够好起来，这样漫长的等待，其实都算不得什么。
能够慢慢走了之后，许奚会牵着他去楼下散步。他们走得慢，而且走一阵儿歇一阵儿。
自前几天被抱着道了好久的歉后，许奚现在不会那么抗拒他的亲近。虽然嘴上还没说着要原谅，不过总归是让他牵手了。
“晚上你要自己洗澡吗？”上楼的时候，许奚问。
蒋��池没说话，估计是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
“是想要今天试一试，还是等几天？”许奚又耐心地问。
蒋��池又思忖了片刻：“小奚，你陪我试试。”
医院的卫生间只有淋浴。
进浴室的时候，许奚问要不要拿把椅子进去，这样实在站不住的时候，他可以坐一会儿。
蒋��池站在洗手间旁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不用了。
之前洗澡的时候都是坐着的。今天是许奚时隔这么久，第一次看到站着的蒋��池。
那副身躯其实已经不如以前那样健康强壮，很是精瘦，能看到背上一排一排的肋骨。
还有那两道疤痕，也还是很明显，一点没有消下去的样子。
鉴于是首次尝试，蒋��池每个动作都做得比较小心，行动比较慢。
“如果支撑不住就叫我。”许奚在他身后说。
“好。”蒋��池缓缓地抹着沐浴露。
洗手间就那么小，很久就热气腾腾的了，连镜子上都快速蒙上了一层雾。
澡洗得很快，可也几乎耗尽了蒋��池所有的精力，穿衣服的时候，他已经不怎么能支撑得住。
“小奚，帮我一下。”他没办法地叫道。
许奚闻声赶紧走进去贴近他，好让他撑着自己。接着，他又开始帮他穿衣服。
气氛大概是从这一刻开始暧昧的。
原本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凑一起了，很多年前就契合的磁场像是有感应一般。
只是他们依旧没有说话，心里掰着点难为情，努力维持着一点即破的那层纱。
等许奚洗漱完回到病房的时候，整栋住院大楼都静悄悄的。外面走廊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
许奚收拾了一下，然后拿着小本子，去坐在蒋��池的床沿上，开始跟他对第二天需要做的事情。
这是最近每天雷打不动的一项工作。
“明天要打针哦。”他表情极为认真，还用指头指着本子上的字，有点像刚学认字的小朋友。
“嗯。好。”蒋��池看着他回答。
“还得去康复室训练一个小时。”
“好。”
“医生说，你明天自己走的时间可以增加一点。”
“好。”
“你……”
话刚出，却毫无征兆地被蒋��池拉到床上压着了。
“干嘛呀。”许奚别过脸去，有点不好意思，掺杂些一些气还没撒尽的别扭。
“小奚。”蒋��池捧着许奚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声音微沉。
许奚觉得他凑得太近了，好像动一下就能亲到，于是便垂下眼眸，拽着手里的本子不看他。
“我还没有原谅你。”他噘着嘴说。
“我知道。”蒋��池又凑近去一点。
“那你放开我。”
“不要。”蒋��池理不直可气壮。
“你……”
许奚气死了，觉得蒋��池就是跟他作对。他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眼睛好看。”蒋��池却极为认真地说。
“什么好看不看好的。”许奚又瘪嘴了。
可渐渐地，他却放松了嘴角，因为蒋��池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用那双他熟悉的，永远为之着迷的深情的眼睛。
“老婆。”蒋��池沙哑着叫了一声，然后终于亲了下去。
那是一个极为小心却又异常灼热的吻。
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情，蒋��池不太敢用力，只是一下一下地试探着许奚的态度。
不过怎么试探，许奚好像都没明确表态。他只是任他压着，也不回应。
蒋��池便在这样有点心慌又急切的试探中，把舌//头伸//了进去。
进去也寻觅了好一会儿，直到被轻轻地咬了一下时，才知道是许奚故意让他进去的。
接着的，便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吻。
许奚爱像以前一样勾着他的脖子，又很是乖巧地任他胡作非为，怎么都不会恼。
一股热气在周围弥散开来。
就在蒋��池想要撩开他的衣服时，许奚主动结束了这个吻。
“不行。”他语气坚决，“不可以。医生说了不行。”
“老婆。”蒋��池不甘心，极少有的失去理智，在这一刻被迷了心智。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许奚掐着蒋��池没注意的时候，赶紧推开他，回了自己的床上。
“那你别走，陪我好不好？”怀里突然空了，蒋��池蓦地怅然若失。
“不。”许奚不太敢在这样的时机下去冒什么风险。
“我什么都不做，你就陪着我，好吗？”
“不要。关灯了，睡觉了。”
说完，许奚火速关掉了壁灯，然后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蒋��池深吸一口气，无奈只有悻悻地也躺下来，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却睡不着。
“我好想你。”蒋��池说。
黑夜里没有人回答。
“想抱你，想亲你，想……”
“蒋��池！”许奚赶紧大喊一声制止他。
“小奚，过来陪陪我。”
许奚又不回了。接着旁边床上开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夜已渐深，蒋��池忍了忍，又不舍地朝着旁边的床上看了好几眼，最终打算酝酿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