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羊 罪羊 第62章
作者:东北北
“你可以说实话,”丛向庭声音闷闷的,“不用顾及我。”
阮余倾身过去,用指尖按了按他发红的眼角:“真的没有。”
丛向庭看着阮余,竟有些可怜兮兮,如果长了兔子耳朵,现在应该已经耷拉下来了。
“你怎么这么委屈啊。”阮余小声说。
丛向庭搂住阮余的腰,把头埋起来,别扭地说了实话:“我还以为那天很美好......”
阮余没推开他,想了想说:“我觉得有点疼。”
“以后不会了,也不会再忘记你的生日了。”丛向庭保证完,觉得不太有诚意,又磕巴地说,“之后,要是那个,你想的话,你来吧。”
阮余静默一会儿,问出一直以来他都很好奇的问题:“那个很爽吗?”
虽然很难过,丛向庭还是点了下头。
“好吧,”阮余说,“今天有点累,下次可以试试。”
丛向庭抬起头,不太有底气地问:“那现在原谅我了吗?”
他不知道,要阮余原谅他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了。
因为阮余是全天下最大方的人。
只要丛向庭说对不起,他就会大方地原谅。
但阮余觉得他有点可恶,决定惩罚他,于是说:“不原谅你。”
丛向庭扯了扯嘴角,眼泪又要出来了。
阮余看他这副样子,觉得很好笑:“不原谅你是不是刚刚说的都不做数了?”
丛向庭还沉浸在悲伤中:“什么?”
“不是说要给我股份房子车钱吗?”
“给。”丛向庭抬手抹了抹眼睛。
“那你就要变成穷光蛋了。”
“嗯。”丛向庭低着头,声音一次比一次低,但没有迟疑。
“好吧,”阮余说,“我要把你的车都卖了。”
“嗯。”
“摩托车也要卖。”
“......没有摩托车了,我送给李钦了。”丛向庭抬头看他,“要跟他要回来吗?”
“要回来。”阮余下达指令。
“好。”丛向庭低声说。
“以后我住大房子,你住小房子。”
这次丛向庭“嗯”不出来了,忍了又忍,没忍住说:“我不能和你住一起吗?”
“你都是穷光蛋了,还想住大房子?”
丛向庭瘪了瘪嘴,没死心,仍要尝试:“我们一起住小房子不行吗,你之前不是说要在那里住一辈子吗,我也可以住一辈子啊。”
“真的?”
“嗯。”其实没那么情愿,如果有机会,丛向庭还是想换大房子,但这些都抵不过和阮余分开。
住一辈子就一辈子吧。
“好吧,”阮余摸摸丛向庭的头发,大发慈悲,“那原谅你了。”
丛向庭呆呆看着他,没想到原谅来得这么突然:“真的吗?”
“嗯。”阮余又摸了摸他的脸。
丛向庭还是傻傻的:“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阮余收回手。
丛向庭退而求其次:“以后我能睡床吗?”
“这个也需要考虑一下。”
丛向庭看着阮余,眼泪还是流出来,听起来一点都不深情反而还很委屈地说:“我爱你。”
他不需要回应,只是除了这么笨拙的方式以外,实在不知道还能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意。
他拿起阮余的手,本想咬一口,但放在唇边还是没舍得,只亲了一下。
“我爱你。”
这次阮余没有捂他的嘴。
可丛向庭却像说不够一样,捏捏阮余的手,又亲了一下,喃喃地说:“我爱你。”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极了,都要让阮余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大坏蛋了。
阮余只好捧起丛向庭的脸,在他嘴上亲了下,无奈地说:“听到了,不要说了。”
第60章
“丛向庭,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
阮余收拾好行李,站在门口,回过头对床上的丛向庭说。
丛向庭刚睡醒,还有些糊涂,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每次见到你我都会不舒服。”
阮余按下门把手。
再大的困意此刻都烟消云散,丛向庭惊慌失措地跑下床,甚至还差点摔倒。他拽住阮余的胳膊,声音都在颤抖:“你,你在说什么,你要去哪?”
“别碰我。”阮余打开丛向庭的手,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丛向庭按住他的行李箱,无比急迫地说,“你先别走,有什么你告诉我,别说这种话好吗?”
“实话告诉你,”阮余神情冷漠,“其实每一次你碰我,我都觉得恶心想吐,跟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秒都让我想死。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他一把推开丛向庭,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丛向庭的身体像被撕碎了一般,呼吸都变得困难,大脑嗡嗡作响。
他连忙追出去,可门外却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见阮余的身影。
丛向庭慌张地四处转身,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大声喊:“小余!”
周围除了回声以外,没有任何动静。
“小余!小余!”
无论他再怎么喊,再怎么寻找,四周的黑雾都一动不动,像是要将他困在这里,永远都走不出去,也永远都见不到想见的人。
丛向庭几乎要被巨大的绝望吞噬,喘息着睁开眼睛,他看着酒店的天花板,下意识起身要去追阮余。
等从床上坐起来,眼前不再是浓得像墨一般黑,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散落进来,他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在做梦。
是梦啊。
他惊魂未定地坐着,半天缓不过来。
“怎么了?”身旁传来阮余含糊的咕哝声。
丛向庭回过头,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即便知道是假的,胸腔里的心悸也迟迟消散不去。
但此刻看到阮余,真实的阮余,没有说那些绝情的话,也没有要离开,他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感到庆幸。
没等到回答,阮余微微睁开眼皮,看丛向庭:“你怎么了?”
“做噩梦了。”丛向庭说。
“什么噩梦?”阮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伸手去碰丛向庭的后背,安慰似的拍了拍。
一想到刚刚在梦里找不见阮余,丛向庭的心就像被用刀片割成一片片:“梦到你不要我了。”
阮余睁开眼睛,见丛向庭眉眼间的落寞不像假的,是真的被吓到了,嘟囔了一声:“什么啊。”
丛向庭地把阮余搂在怀里,幼稚地向他确认:“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阮余打了个哈欠。
“是真的原谅我了吗,没有后悔吧?”
“嗯。”阮余很困,很想睡觉。
丛向庭觉得他很敷衍,但又没办法,只能用脸颊蹭了蹭阮余的头发,低头去亲他。
刚亲一下,阮余就伸手推开他。
丛向庭心都要碎了,刚刚梦里阮余对他说的话又出现在耳边,一时间分不清梦与现实,凄怆地说:“为什么不让亲?很讨厌我亲你吗?是不是我每一次碰你你都恶心想吐?”
“啊?”阮余眨了下眼睛,慢半拍地说,“我嘴疼。”睡觉前丛向庭非缠着他亲来亲去,亲也不老实亲,总咬他,导致现在阮余的嘴还在疼。
但丛向庭完全忘了自己的无赖行径,悲恸地认为阮余不愿意被他碰,都想直接打开窗户跳下去了。
阮余伸出胳膊搂住丛向庭的脖子,脸凑过去,软乎乎的嘴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明天再亲吧。”
丛向庭碎掉的心又重新粘在一起,紧紧抱着阮余,在他的脸和下巴连亲了好几下。
阮余闭上眼睛,嘀咕着说:“好困。”
“你睡吧。”丛向庭又亲了他的额头。
“你不睡吗?”阮余问。
丛向庭摇头,这个梦让他到现在都后怕,生怕闭上眼再做同样的梦。
而且他还是很不安。
丛向庭松开阮余,让阮余躺好,忽然掀开被子俯下身。
阮余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下一秒就惊慌地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