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皮羊 狼皮羊 第17章
作者:情热枯叶
哑女惊讶地转过头来看他,他向哑女打手语,很吵吧他们。哑女愣了下,摇摇头,回他没关系。俩人暂时都没声了,其余人闹哄哄,声音持续高起来,愈发显出他俩的尴尬。
哑女突然伸过来手,在兰迦眼前晃了晃。兰迦意识到她有话要说,便转过脸,盯着她。
她比划了一会儿,兰迦其实对手语半知半解,但还是懂了。
她说,我有个弟弟,比你小一点儿,跟你一样很聪明,很会读书。
走的时候,哑女比划着,朝兰迦说再见。
手语里的“再见”有两种,一种短一种长,短是代表“再见”之后还会见,长是代表告别,有决绝那味。
后来,过了许多年,兰迦才反应过来,哑女那次说的“再见”,是长的。
人苏醒的时候,往往嗅觉会比视觉灵敏。兰迦最先闻到一股浓香,像是咖啡味,才慢慢睁开眼,恍惚了一瞬。
入眼的是一片白,比黑刺眼许多。他无法适应,被迫再次闭上眼,这时,后脑的灼痛感异常清晰。
待他再次睁开眼,终于对上程巳光的眼睛。
他无比激动,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
兰迦咬牙切齿,双眼通红,“狗/娘养的,想杀了我?!”
“嘘,冷静点儿……”程巳光竖起一根指头,虚虚压在唇上,“别瞎浪费力气。”
确实,他被捆得动弹不得,再怎么挣扎都是枉然。更何况,脑子疼,眼睛疼,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疼。还不如省点力,观察接下来该怎么办。兰迦果然精明,立刻分析出形势。
“喝咖啡吗?”程巳光微笑着问。
兰迦诧异了一下。
程巳光不等他反应,自顾自端着一杯咖啡,来到他面前。
“不是最喜欢喝咖啡吗?”程巳光皮笑肉不笑,“怎么,现在改变口味了?”
兰迦没回答,朝程巳光恶狠狠呸了一口。程巳光稍一侧身,躲开一半,因为那口水落在了他的鞋尖。他微微蹙起眉。兰迦故作声势地笑起来。程巳光不发一言,忽然一抬手,整杯咖啡泼向兰迦裸露的胸膛,很快红起来一大片,甚至有起燎泡的趋势。兰迦撕心裂肺地叫起来。
“不是说了吗?”程巳光还故意皱着眉,嘴角却高高翘着,“别瞎喊瞎叫,浪费力气,做无用功了。”
可兰迦就像听不见似的,继续泄愤般,鬼哭狼嚎。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逐渐哑下去。
明亮的照明,将兰迦照得更加凄惨,几乎奄奄一息。
程巳光抱臂,离着段距离,面无表情。
“为、为什么?”兰迦终于抬起头,神色落魄,“你搞我是为了什么?”
程巳光摸着额头,手下滑,遮住眼,向后一仰,咯咯大笑,笑得全身震动。指缝张开了些,露出来眼睛,死气沉沉迎着强光。
这番景象,真叫人毛骨悚然。
兰迦还没怕起来,只觉得莫名其妙,犹疑了一会儿,“喂……笑屁笑,你他妈别笑了……”
程巳光忽然止住笑声,瞪向兰迦,“你不知道自己干过什么好事吗?”
说完,他便转身,去拿了一个袋子回来,然后一股脑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那些藏在香薰盒里的针孔摄像头被一个不落地找到。如今,它们四分五裂地躺在兰迦面前,像一具具昭示他恶行的尸体。
兰迦同样瞪着眼,哑口无言。
“怎么,没话说了?”程巳光冷笑。
静了片刻,兰迦重新抬眼,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程巳光转了转眼珠,故作思考,“什么时候呢……我得好好想想……哦,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呢。”
兰迦惊愕地看向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你是故意的?!程巳光,你他妈好个孬种,故意接近我的,是不是?!你装纯情,装懵懂,就是为了让我上钩?”
“是又怎样?”程巳光耸耸肩。他甚至还可恶地戏瘾大发,用无辜地眼神看向兰迦,装作不好意思,低下头去。末了,戏谑问:“怎么样,我演得好不好?”
“为的什么,到底为什么大费周章地要来招惹我?!”
程巳光故作可惜地摇摇头,“你忘记了,说谎的人,要受到惩罚?”
“放屁!”兰迦气得满面通红,顾不得身体的疼了,“那是调/情的话,你也当真?你他妈别扯歪了,到底是为的什么,要跟我套近乎,接近我,甚至不惜跟我睡觉……”
程巳光不耐烦地挑挑眉,“你话可真多啊。”顿了一下,他说,“你不是羡慕我的狗吗?我也让你当条乖狗,怎么样?”
兰迦怔住了,他竟一时分不清这是玩笑话,还是威胁。他寒颤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结果像封了喉,根本吐不出来哪怕一个音节。跟变态较量的下场,他不敢想象。
“这还差不多。”程巳光满意地笑了笑。
兰迦平复了下情绪,声音发直地说:“喂,给我拿条裤子穿上吧,就这么裸着,我会着凉的。”
程巳光蹲下来,水平变得比他还低,仰脸,脸逆着光,五官都被隐去了。
“裤子?狗需要穿裤子吗?”
“我是人!”兰迦咬紧腮帮子,一字一句,“程巳光,我不想跟你玩什么变态的游戏!你放了我,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你不来招我,我也不会再来招你!”
程巳光啧啧几声,“我还以为你对我动真心了呢……”
兰迦一愣。
如果没有这横插一出,他也许真的……在意起来了他。他不想轻易地被程巳光放弃,也不想什么都没解释,就无疾而终。
但休止符就在此,多亏程巳光暴露真面目,替他打碎了摇摇欲坠的温柔乡。
“想穿裤子可以,先吃东西吧。”程巳光说。
程巳光端来食物,装在一个狗碗里。看不出食物本来的样子,被压成了稀糊糊,黄不拉几的。
他将兰迦从椅子上松了绑,但四肢仍然束缚着,无法活动。
“吃吧。”程巳光将狗碗往兰迦面前一放。
兰迦从没受过此种侮辱,就连最不像人的贾潇,以前也没这般对过他。
“不吃?不吃那就没衣服穿了。”
兰迦从来最懂审时度势,但这一次,他确实犹豫了。程巳光没给他太久犹豫的时间,一巴掌过来,扇得他脑袋直往狗碗里摔。他一时重心不稳,跪趴在了地上。程巳光豪不留情,一脚踢上他的背,最后踩上他的脸,使他整个人以扭曲的姿势匍匐。
“狗是怎么吃的,你就得学着怎么吃。”
他已经痛得烧心,脸、前胸后背,均在火辣辣灼烧着,根本没法反抗。他怀疑自己可能被程巳光踢出内出血了。
“想让我温柔,那你就要做到服从。”程巳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冷冰冰。
待到程巳光移开脚,兰迦不再犹豫,趴下去,身子完全伏低,开始慢吞吞吃起来。
“全给我吃干净,一点儿也不能留。”程巳光命令。
可事与愿违,兰迦艰难咽了几大口,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口,全呕了出来。
程巳光遗憾地摇摇头。
“不吃,我不吃了,”食物残渣挂在兰迦的嘴角、胸膛还有头发上,很是狼狈,“我不穿衣服了,不要了。”
“怎么能这么任性呢?”程巳光再次蹲下来,“看来你是条烈犬啊。”
话落,他便捏着兰迦下巴,强行打开对方口腔,将碗里的流食直灌进喉咙,手法粗鲁。兰迦差点窒息了。
吃一半,浪费一半。
程巳光松开兰迦,站起来,消失了片刻。他真的拿来条裤子回来,往兰迦大腿扎了一针肌肉松弛剂,才敢解开双腿,替兰迦穿好裤子。
“我很公平的,”做完这一切,程巳光假装擦了把汗,说,“只要你能做到,即使不太完美,也会给奖励。不急,慢慢来,你肯定能变得很听话的。”
食物恶心的残味堵在兰迦嗓子眼,使他难受得根本不想说话。
程巳光拍拍他的脸,将他双手铐牢在椅子上,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二十四小时后,程巳光才返回到关着兰迦的纯白地下室。门打卡一条缝,一股诡异的滂臭味飘了出来。
程巳光捂住鼻子,似乎并不意外。他掏出口罩,给自己戴好。手上拿着一个双面色的皮质项圈,看起来十分高级。
他走到兰迦面前,踢了一脚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想上厕所了吧?”他眯着眼问。
兰迦没有回应,身体被双手拉扯,微微抽搐着,似在忍耐什么。
他只好又踢了一脚。
兰迦猛然抬头,对上他,眼里血丝密布,充满无处可放的戾气。
“你、你他妈太卑鄙了,故意给我吃泻药?”
程巳光点点头,视线往下移,停在兰迦下半身,原来,臭味的起源来自于此。这里室温被程巳光故意调高,经过一天后,那些排泄物,鼓鼓囊囊地挤在裆部,很快变干了。
他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你多能忍呢兰迦,原来你的皮炎这么松,根本憋不住啊。”
兰迦还没来得及怼回去,他突然蹲下,十分正经地问,“还想穿裤子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狗不适合穿裤子。”他边说,边晃了晃手上还散发着优雅皮质味的新项圈,微笑道,“喏,这才是狗该戴的,我特地为你定制的,绝对配得上你的奢侈品牌呢。”
第27章
项圈很怪,内里有一圈凸起,钝钝的金属质感,前端最为长,卡在他咽喉那块儿。兰迦一戴上,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怪异。他清楚的意识到这可不是什么情趣,程巳光绝对有其他目的。
经过前面的一番折磨,他暂时打消了同程巳光作对的想法。说他软骨头好,会察言观色也好,这就是他的本性,不择手段,为了苟活,能屈能伸。
程巳光给他上了副手铐和脚镣,将他带出室外。他下半身不舒服,夹着腿,脚踝还有负重,十分勉强地踱着步子。换谁都没法在这种状况下自在。
庭院安静,草坪依然工整,绿油油的一片,欣欣向荣。
程巳光引他到一块仿石地灯前,说:“就在这里解决吧。”
他愣了愣,露出不解的表情。
程巳光隔着口罩笑笑,“不是想上厕所吗?狗都在室外上的。”
无疑是在羞辱他,他愤怒地瞪圆了眼。
“不会啊?”程巳光继续笑,“没关系,帮你找个伙伴,来给你做正确示范。”
说完,他拉下口罩,拿出口哨,朝屋子方向吹了一声。没过一会儿,那条健美的杜宾犬,如同一匹马驹,欢快地跑了过来。
“吉利,”程巳光同狗有商有量,“教教你的新朋友,怎么上厕所好不好?”
吉利兴奋地汪了几声,似在应好。
“真乖,”程巳光和蔼地笑了笑,“撒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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