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海气旋 入海气旋 第93章

作者:银飞壳 标签: 破镜重圆 校园 娱乐圈 近代现代

  姜阈看了附近几座城市的天气报道,还是背上书包穿好雨衣,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他对海上的天气敏感,观察半小时后便觉得这场暴风雨没那么简单。

  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砸到身上,如果没有书包重量的支撑,姜阈觉得自己大概站都站不稳。

  周围暗无天日,路上只有奔跑躲雨的行人和已经停下的车辆,姜阈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正在震动,但他现在拿不了,他需要找一个临海开阔的高处,去判断今天确切的天气、判断梁东言能不能顺利降落、判断下榻滨海酒店的剧组要不要全部撤离。

  很快,姜阈在距离海平面不到五十米的沙滩上找到一个废弃的旗杆,不到20米高,旗杆上没有旗帜,只有一条麻绳被狂风掀得晃动、啪啪作响。

  整个沙滩上空无一人,度假所用的躺椅和阳伞通通被掀飞,棕榈树不再浪漫,更像是海神发怒时镇守的暗黑骑兵。

  姜阈把小型测风仪和可调式望远镜紧紧绑在了麻绳上,手指冰冷地将他们升到最高处。

  姜阈坐靠在旗杆上得以支撑,然后在雨衣下拿出电脑,连上测风仪和望远镜,望远镜的云台灵活稳定,姜阈熟练地调试着角度,海面之上已无光明,只有深色和更深色。

  测风仪不停给电脑传输着数据,姜阈面色僵硬却冷静,他不停敲击着键盘、分析着这些数据,又同步去看气象局的实时气象追踪,在看到某个反常的数字时姜阈眉头一皱,是...海啸?

  姜阈面色愈发凛然,他继续调试着望远镜,把口径拉到最大,仔细盯着浑浊咆哮的海平面。

  紧接着他回过头,沉默着用肉眼看向离自己不远的海面,他眯了眯眼,现在看来只是暴风雨的动静,并没有海啸前兆。

  姜阈又仔细对照了几座城市同一时间的气象云图,结合自己测风仪的数据,有异常、但不多,大约只是一场小型台风,轨迹略过海岸线,沙滩和沙滩旁公路会受损,但不会涉足更深,只会朝大西洋深处行去。姜阈心想,然后他松了口气。

  大家不用撤离、梁东言的航班或许只需要多盘旋一个多小时就能降落。

  但姜阈又叹了口气,还要再等一个多小时。

  下一秒,一股巨力猛地将姜阈扯得站起,电脑砸在地上,姜阈下意识觉得是台风来了,但那力道只在臂上,惊魂未定中,姜阈苍白着脸抬头,面前却站着本应在三个小时后才落地的人。

  气急败坏、满脸震怒。

  梁东言没穿雨衣,整个人被雨淋得像个魁梧的海上游魂,他满眼猩红地瞪着姜阈,洪亮的声音居然能压过那扎耳的狂风:“你在干什么!!”

  姜阈嘴角颤了颤,他双眼睁得很大,因为不可置信和在外面冻了快半个小时的缘故,一时呆住,反应不及。

  梁东言不愿多言,他弯腰一把捡起电脑,拽着姜阈便朝路上走。

  梁东言体格大个子高、力气也大,不像姜阈来时抗风那么艰难,不出二十分钟便将人带进了酒店。

  在酒店大堂叽叽喳喳等着雨停的众人看到两个暴风雨闯入者时倏然噤声,纷纷震撼地注视着两人。

  梁东言脸色铁青,似乎没看到一整个大厅的人,他有些粗鲁地拽着姜阈进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上,他的声音才稍稍冷静下来,但沙哑中依旧混着薄怒:“按楼层。”

  姜阈自知犯错,伸出苍白冰凉的手指,按了16层。

  一直到进了房间,梁东言都没有开口,等把人拽进屋子里后,梁东言动作利落地脱了他的雨衣,又开始拽他的衣服。

  姜阈抬起头示弱地看着梁东言:“我可以跟你解释。”

  梁东言却没看他,双目依旧充血,他充耳不闻地把姜阈早已湿透的罩衫che下来,姜阈力气没他大、又理亏,不出两分钟便被梁东言bo个金光。

  梁东言二话不说将人推进已经打开热水的浴室,然后自己很快也脱了衣服,光脚走了进去。

  梁东言沉沉看了眼往一旁站了站、想给自己腾位置的姜阈,伸手又把人拉到淋浴下。

  两人面对面无声地淋着热水,梁东言死死盯着姜阈,热水的水声比起室外的狂风不值一提,他压着声音,问姜阈:“又是想死吗?”

  姜阈连连摇头,他咽了咽口水,第一次示好地、将手搭到梁东言肌肉劲犷的腰上,他向前一步:“我想确认今天的天气有没有危险。”

  梁东言额角跳了跳,表情依旧阴沉:“为什么要你去确认?”

  “这里的天气报告不准,待会儿、待会儿你可以看,应该会有台风预警。”

  姜阈话音刚落,酒店广播便响起来,用西班牙语、英语、中文轮流通知大家即将有一场台风抵达,警告大家五小时内不要接近离海岸线五百米的地方,有家人朋友在室外的也请尽快找回。

  姜阈抬起头,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梁东言说:“你听。”

  “你刚刚离海岸线多少米?”梁东言逼近一步,眼底的火却燃得更旺。

  五十米。不到。

  姜阈心虚地垂眼,眼睫被热水打得湿漉漉的,他抿了抿嘴,小声说:“我有把握能在台风到达前回到酒店,而且我带了救生设备的。”

  梁东言却不置一词,半晌,他冷冷地看向姜阈:“救生设备?所以你明白有可能遭遇危险,对吗?”

  这个问题梁东言似乎不要姜阈回答,他问完便转身走出浴室,扯了条浴巾围在腰间,姜阈紧随其后跟出去,他很快穿好干净的衣服,又从箱子里拿出比较宽松的运动衫,走向光着膀子站在窗边的梁东言。

  “这两件衣服你可以穿。”姜阈走过去,语气依旧乖巧:“先穿好再跟我生气行吗?”

  梁东言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接过了衣服,三两下套上。

  “你怎么提前到了?”姜阈站到他身旁,扭头看他眼底翻涌的波涛:“我记得你的航班要在一个多小时后才抵达。”

  梁东言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只看着窗外肆虐的糟糕天气,一动不动。

  姜阈叹了口气:“我不应该不跟你说就出去的,对不起。”

  “我的测风仪和望远镜还在旗杆上,如果晚点没有被台风刮走的话,你可以去看,我没有骗你。”

  “梁东言。”姜阈伸出手,牵住人垂在身侧的手,梁东言没有拒绝,就这么被人牵着。

  姜阈轻轻靠过来,身体的热度传到梁东言的手臂上,两人一起看着即将抵达的、已经形成白色气旋的台风天,安静了许久。

  “你就喜欢这样的对吗?”不知过了多久,梁东言望着那把小树连根拔起的气旋,忽然沉沉开口。

  见姜阈不回答,梁东言皱着眉转过头去,下一秒,姜阈忽然抬手,不等梁东言反应,眼前人攀住了自己的肩膀,主动把嘴唇送上来,像强吻般,强迫梁东言和他亲了快半分钟。

  “我喜欢你。”姜阈轻声说,眼底有水光微动,他紧紧抓着梁东言,就算在生自己的气,也忍不住要告诉他。

  梁东言足足怔愣了五秒,眼中怒意更甚,姜阈居然意图用这种方式平息自己让他生气、可这种方式对自己起了奇效让他更加生气。

  梁东言下意识想甩开姜阈,姜阈却一把抱住他,眼尾红红的:“今天剧组全天休息,台风把场地刮坏了,明天要重新布场,也要休息。”

  姜阈眼中,是某种强撑的大胆和开放抽出的丝丝羞耻。

  梁东言眸色暗了暗,声音不自觉哑下来:“你什么意思?”

  姜阈微微垂下眼,嚅嗫着:“我昨天去便利店买了AQT,我看了一下,是欧洲人的大.小,你应该可以...”

  姜阈的便利店探险记没能继续聊下去,下一秒,他被梁东言拦腰抱起,大步朝床上走去。

  暴风雨肆虐侵袭,落地窗外整片天地都摇晃着,而落地窗内,同样如此,经久不息。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两章的量捏~

第104章 谈恋爱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雨渐渐停了,窗外却还是阴沉的,像是随时又有暴雨再临。

  姜阈浑身都酸软,他觉得自己像个久病初愈却无法自由行动的病人,手脚都不受控制、和浑身的触觉末梢一起,阵阵发麻。

  腰间横着一只手臂,肌肉线条清晰紧实,强势地箍着自己,姜阈刚想转头去看看窗外,那手臂却用力一收,数不清第几次不由分说将自己揽进旁人怀中。

  “要洗澡?”梁东言声音沉沉地问,另一只手也覆过来,按住姜阈的后颈,再次亲吻他酸软微肿的嘴唇。

  姜阈闭了闭眼,感觉到人的手掌顺着后颈、到脊骨、慢慢向下触碰时,他发出一声含混的拒绝。

  梁东言眸色沉黯:“不是这两天都不用拍么?”

  姜阈张了张嘴,喉咙快发不出声,他又抿住唇,用最后一点点力气瞪了眼梁东言。

  “好,洗澡。”梁东言看眼色的本事见长,下一秒便起身,餍足地将姜阈抱起来,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后,天空果然又开始飘起了雨,姜阈没让梁东言帮自己穿衣服,他还没能完全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现在多看一眼梁东言都混乱。

  “干嘛躲着我?”梁东言也穿好衣服,他看姜阈离自己远远的,长腿一迈,粘人精般非要跟姜阈挤到一张沙发上。

  梁东言往姜阈身旁一坐,手臂一伸便揽住人的腰,贴着人问:“电脑坏了?”

  姜阈本就坐得别扭,被梁东言这么一贴动作更僵硬了,他合上进了水的电脑,声音沙哑道:“嗯。”

  梁东言拿过电脑,仔细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重要吗?”

  姜阈顿了下:“都是工作文件,有些...还有用,暴风雨停了去修吧。”

  “好。”梁东言在姜阈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把他抱到腿上:“坐着是不是不舒服?”

  下一秒姜阈从耳廓红到整张脸,他沉默地偏过脸,把头搁到梁东言肩上。

  “我改签了机票来的。”梁东言终于开始回答,声音沉磁,通过空气、也通过骨骼和皮肤传到姜阈耳中:“所以暴风雨前就到了,只是开车到这里花了两个小时。”

  姜阈大约猜到了,他点点头:“开车过来看得清路?”

  “司机让我们加钱了。”梁东言笑道:“说这种天气要给双倍。”

  “行李呢?”

  “一起来的同事那里。”梁东言道。

  他快到酒店的时候就给姜阈打电话,但姜阈一直没接,梁东言看着窗外从未见过的恶劣天气,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梁东言第一时间联系了谭青和剧组场务组长,确认了姜阈不在酒店后,谭青便陪着梁东言调取了酒店监控,发现他早在二十分钟前就出了酒店,背着包朝着海滩的方向走去。

  梁东言当时差点疯了,他慌张得整个人开始发抖,一群人拉着他让他先报警,他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盯着室外末日般的景象,片刻便撒腿冲进暴风雨里,朝姜阈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完全看不清前路的、找到姜阈前的那十几分钟里,梁东言有种疯狂的想法,他想,那就一起在这里消失吧,也没关系的。

  “对不起。”姜阈揽住梁东言的脖子,又说了一次。

  梁东言面色淡淡的,没有说话。

  大约是少年时形成的某种障碍,他生气或不开心的时候难以正常表达,便只是沉默。

  “梁东言,对不起。”姜阈抬起头,伸手去碰了碰他的眼睛,梁东言看向他,眸间深邃迟疑,半晌才把姜阈搂进怀中,挫败道:“下次不原谅了。”

  “好。”

  “那我们现在...”梁东言闷闷地问:“是在交往了,对吗?”

  “嗯。”姜阈笑了下:“在谈。”

  “不分手了吧?”梁东言心中没底。

  “不分。”

  “怎么都不分了对不对?”梁东言再三确认。

  姜阈停了停:“黄赌毒不能碰吧?”

  梁东言一脸坚定地摇头:“黄赌毒不能碰。”回答完后他又补充:“不犯法、不劈腿、除了工作不会十一点之后回家。”

  姜阈愣了下,他目色复杂、又透些了然:“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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