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每天都在求我原谅 总裁每天都在求我原谅 第6章
作者:谷一不胖
“不过后面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别的医院做了......”医生嘀咕了两声,可惜严之畔并没有听到。
医生和护士的话宛如死神的镰刀,刀刀都在割他的肉,让他痛不欲生又不得解脱。他的喉咙口紧致,干涩又疼痛,如同吞了把刀子,说不出任何话来。
严之畔在这一刻升起了无尽的颓唐,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也终于知道什么叫悔之晚矣。
他失去了容与,更失去了他和容与的孩子......
严之畔再也忍不住,以手掩面。医生和护士察觉了他情绪不对劲,不明情况,对视了一眼后,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严之畔。
站在门口的谢炎见他们出来,微微颔首,对他们表示致谢和致歉。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门口的谢炎腿都站酸了,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严之畔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什么都没说,但谢炎根本不用去体会,只有肉眼,就能看出严之畔的情绪有多糟糕。
他的双眼布满了红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痛。原本工整的领带领口散乱开来,身上那件黑色大衣不知怎么弄的,被压的皱巴巴的,手上的真皮手套也只剩下一只被他握在手里,另一只不知去向。
他明明没有特别的狼狈,但只要是个人,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颓废、萎靡和已经崩溃的情绪。
谢炎莫名有点儿心慌,自严之畔继任严氏总裁之前他就跟着严之畔,这么多年过去,何曾见过严之畔这样?心里的震颤让他赶紧迎了上去,想要扶住严之畔。
但严之畔却把他推开了,“回去吧。”严之畔疲惫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沙哑的厉害。“别管我。”
说完,不顾谢炎担忧的眼神,自顾自走了。
谢炎站在身后不敢再追,只能任由严之畔离开。
窒息感的压抑从听到医生告知容与怀孕四个月开始,就再也没离开过严之畔的身体。
他低着头,急促又虚弱的喘着气。他并不想把这难受的感觉驱赶走,而是静静的体会,感受着从内心深处蔓延到全身的刺痛和冰冷。
他第一次知道,如坠冰窟是什么滋味。
严之畔的思绪都跟着迟钝了,就这么一路走着,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当初他跟容与在一起时的那套房子。
容与刚走的时候,他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容与一直不回来,他泄愤似得找人想把容与的东西都扔出去,没想到发现了那张卡......
也正是那张卡,让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但......还是晚了......
严之畔从门口的地毯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容与以前总怕他来的时候自己不在家,不能及时给他开门,于是就把钥匙放在地毯下,好让他随时来随时能进门。
现在他走了,但这个习惯却改不了了......
房子太久没住人,虽然不至于有霉味儿,却没有一丝人气儿,淡淡的凉意围绕着严之畔,再也没有曾经那种一进门儿就暖暖的感觉了。
将身上的大衣随手扔到沙发上,严之畔推门进了卧室。床上铺的还是那套容与非常喜欢的浅灰色四件套。
他说黑色太压抑,白色又像是在酒店,艳的颜色又怕他不喜欢,就买了灰色。
他走的时候还是夏天,眨眼就过年了......今年的除夕,再也没人会亲手做一桌子菜等他一起跨年了。
严之畔看着这些非常熟悉的、仿佛还带着容与影子的东西,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没有哭,只是眼泪忍不住......
第十三章 在外面儿累了就回来
自那天之后,容与的生活忙碌了起来,忙着挣钱,忙着养孩子。下午散了集市,回家吃口饭稍微休息下,就带着容岁去农户那儿拔白菜,回来天都黑了。匆忙吃口饭就顶着浑身的酸痛躺下睡了。
第二天天不亮继续骑着三轮车到处赶集。日子过的非常充实,但也非常的辛苦。不过每次低头看到容岁那张熟睡的小脸儿,容与就不觉得累了。
生活有了盼头,什么苦他都能吃。
不过不知是因为身体本身不好还是月子没养好的缘故,容与身上落下了不少的毛病。
但容与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自己还年轻,这些毛病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都是可以忍受的。
忙了大半个月,总算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容与去镇上的小超市提了箱牛奶,买了点儿礼品,骑着自己的小三轮去了村里的诊所。
当初他生孩子的时候,村医帮了不少忙,要不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现在也马上要过年了,与情与理他都该去感谢一下。
到诊所的时候,里面只有村医张盛群一个人在。此时他正低着头大口吃着面条呢。
“张医生。”容与扬声跟他打招呼。
听到有人叫自己,张盛群下意识抬头,看清容与后,先是楞了下,然后有些惊喜道:“你怎么来了!来来,快坐!”说着,给他拿了个红色塑料板凳。
容与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接过板凳坐下,笑呵呵道:“今天没什么事儿,我就说过来看看你,给你带了点儿东西,别嫌弃。”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礼品。
“啧,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缺,等会儿你再拿回去,刚出月子,自己吃。”张盛群说着就要弯腰把东西提起来还给容与。
容与笑着压住他的手:“张医生就别客气了,我还带个孩子,实在不方便给你推搡,东西不值钱,就是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全当安了我的心了。”
容与都这么说了,再不收也不好,张盛群只得不好意思的收下。
见张盛群收了,容与这才满意,为了不让张盛群尴尬,他转移话题问道:“都快两点了,怎么现在才吃饭?”
张盛群抬头看了眼表,轻嗨了一声:“有个阿叔不舒服,年纪大了不好过来,我就去了他家一趟,回来就晚了点儿。”
“对了,你呢?吃饭了吗?”张盛群重新坐了回去。
“我吃过了。”容与笑着应道。
跟张盛群说了会儿话,又给他看了看容岁,容与便没再打扰他,起身离开了。他下午还得去拉白菜,不能久待。
容与卖菜一直卖到过年,年三十这天中午收了摊子儿,他就没再去拉白菜了。奢侈的买了二斤猪肉,又杀了只鸡,忙活了一下午,属于他跟容岁两人的跨年夜总算是到了。
容岁已经一个多月了,与刚出生时那个红通通皱巴巴的样子不同,如今的他白白嫩嫩,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漂亮了。
他继承了容与和严之畔两人所有好的基因。
虽然现在还小,但若是仔细看,是可以看出严之畔的影子的。不过容与并没有因为这个而不高兴。严之畔是容岁生物学上的父亲,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如今的容与什么都不想,忙了这么久,只想跟儿子好好过个年。
容与结结实实的休息了七天,这七天什么活儿都没干。一直到初八,才算正式开工。
大年初一虽然是过了,但还有个小年正月十五。容与不想耽误整个挣钱的机会。毕竟现在他跟容岁想要活下去,得靠容与自己。他如果不挣钱,俩人就只有饿死的份儿,可没人会可怜他。
就这样,容与骑着三轮卖白菜一直卖到开春三月份儿。
虽然开了春,但天也没暖和多少,容岁已经三个多月了,有时候不愿意老实待着,总要动,容与生怕把他冻着,还是穿着大棉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把三轮车停在车棚地下,容与进了屋脱下手套围巾,把容岁放下来抱在怀里,这才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马上到清明了,他要照顾容岁回不去,只能给他姑姑打电话,让她帮忙祭拜容父。
自从离开H市后,他就换了号码,除了几个家人的电话,其余的都删掉了。如今通讯录里也没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他姑姑容玫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听,“喂?谁啊?”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试探的问道。
“姑姑,是我,容与。”容与一边给容岁喂奶,一边到。
“容与啊?”容玫有些惊讶:“你换号了?我说怎么一个陌生号打过来的,我原本还想挂了呢,你姑父让我接,说看看是谁打的,我才接了。”
“之前那个号不用了,换成了现在的了。”容与解释道。
“哦哦好,那我等会儿存一下。我说呢,之前打你那个号怎么打不通。”容玫念叨着。
“嗯,你们的身体还好吗?”容与父母都不在了,就剩下这一个姑姑。姑姑身体原因不能生孩子,从小就把他当亲儿子看。所以容与对她还是很敬重的。
“挺好的,你怎么样呀?”容玫确实是挂念容与的,过年的时候给容与打电话打不通还担心了好久。
“我也挺好的,”容与低头看了下怀里的容岁,低声道:“就是最近走不开,等......过段时间回去看你们。”
“在外面儿累了就回来。”容玫劝道:“当初你爸为了跟你妈在一起,不顾你爷爷奶奶的反对,上门入赘。到死了才回家。你别跟你爸一个样儿,死心眼儿。听姑一句劝,要是过的不好,就回家来,昂。”
容与之前跟容玫提过他跟严之畔的事儿,所以容玫知道一些他们俩的关系。之前就劝过容与,说他们俩不合适,身份差距太大,可惜那时候容与没听。
现在一听容与说话的语气,容玫敏感的察觉道了不对,没忍住又劝了起来。
第十四章 回家吧
容与顿了顿,低声道:“嗯,我知道,没跟他在一起了,我们分开了。”
听到这个答案,容玫心里却没有高兴的感觉,心里反而有点儿说不出的滋味:“你们分开了啊?为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没,就不合适......”他这边儿话还没说完,容岁喝奶的时候喝的太急呛到了,喷了一脸的奶,小脸儿都咳红了。容与吓了一跳,忙放下手机,把容岁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容岁估计自己也吓到了,边咳边哭。容与好笑又好气,低声哄着:“好了好了,没事没事,宝宝不哭,哦哦,不哭。”
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容岁哄好,继续喂他喝奶。以为容玫已经挂了电话,没想到拿起来一看电话还在通话中。
“哎?”容与奇怪的把手机放耳边:“喂?姑姑?还在听吗?”
“在在,”容玫忙问道:“你有孩子了?我听到你那儿有小孩儿哭啊。”
容与看着正努力喝奶的容岁,嘴角弯了弯:“是。”
“你跟他不是只是谈恋爱吗?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容玫有些急了。“结婚怎么不告诉我啊!”
容与忙安抚道:“没结婚,真要结婚了,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没......没结婚?”容玫诧异:“那孩子哪来的?别说是你捡的!”
容与哭笑不得:“不是捡的,这是我亲儿子。”
“亲儿子?孩子妈是谁?你现在在哪儿?”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容玫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焦急的问容与。
容与没回答她前面的问题,只是把自己的现在的地址告诉了她。
“孩子现在谁照顾?”容玫追问。
“我自己照顾。”容与用肩膀夹着手机,把奶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抱着不安分的容岁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那......那谁照顾你们?”容玫眉头皱的紧紧的。
“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用人照顾啊?我照顾孩子。”容与故作玩笑,企图让容玫放心。
“那你不用上班吗?你上班怎么照顾孩子啊?”容玫的手不自觉握住,语气满是担忧。
“我没上班儿,一边卖菜一边照顾孩子,忙得过来。”容与不甚在意道。
“这怎么行?”容玫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这么冷的天,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
说到这儿,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呢?如果有可能,他肯定不愿带着容岁顶着寒风来回的跑。但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根本没有能帮他看孩子的人,他只能自己带着。
“要不你回来吧。”容玫劝道:“回来了我还能帮着照顾你们俩点儿。你想卖菜就去卖,我能帮你看着点儿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