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差 偏差 第32章
作者：盒家欢乐
秦��笑了笑，“这不赶巧了。”
开工后，秦��时常出现在监视器周围，亦或是，出现在段弘俞周围。
不是段弘俞叫他看戏就是秦��主动找来，仿佛成了种习惯。
但也叫人挑不出错处，他贯彻入组后说过的话，真想要段弘俞好好指导。
他自觉坐在了段弘俞身旁的矮凳上，大高个蜷着，怎么看都有点儿滑稽的模样。秦��却毫无所觉，一心盯着监视器。
段弘俞陪着他把画面重放了一遍，对照着指出秦��的问题。
“情绪太收着了。”段弘俞向来有事说事，直奔主题。
他问：“你是专门上过戏剧培训吗？”
“之前找过老师。”
毕竟是半路出家，又是完全没了解过的领域，秦��再怎么厉害也得靠老师引进门。
“找的是宋旷达老师？”
“段导你知道？”
“看得出来。”段弘俞说：“他教出来的学生都是一个套路。”
“隐忍不是面无表情，有挣扎有内涵才叫隐忍，看不出来叫木头。”
“江蓓这一段哭戏厉害，你就没接住。”
“李筱月是你的亲妹妹，哪怕你们两年没见，你和她自小的感情也不是假的，肢体上下意识的动作可以再亲昵些，也可以帮你弥补你演技上的不足。”
“譬如这儿，你看到她的眼泪该有什么自然反应，都是表演上你还可以再呈现给我的。”
秦��点点头，“我知道了。”
“嗯，”段弘俞说了一大堆，也讲累了，“回去吧，自己再琢磨琢磨。”
“江蓓还在补妆。”秦��并不像往常那般聊完就走，他依旧看着监视器，注意到小桌边放着的绘本，他问：“段导，你专门学过美术？”
秦��了解很多导演本身的美术功底就很好。
“小时候学过基础。”
“可以看看吗？”
“上面没什么东西，”段弘俞并不在意，“想看就看吧。”
秦��得了应允，便待在段弘俞身边翻看起窄小的绘本。
绘本上确实没什么东西，都是些景物和摆件的速写。
很快绘本都被翻到底，秦��将它放回原位。
远处江蓓已经整理好妆容，秦��得离开了，他起身向外，进入了摄像的拍摄范围。
段弘俞望着监视器，去拿整理好的分镜，却在放置绘本的位置发现了意外之物。
旁人不会往他的工位随便放东西，段弘俞也确定之前并没有。
唯一的可能是秦��放下的。
段弘俞拿起一看，发现是两颗喉糖。
连日被咽炎折磨的喉咙生疼彰显存在感。
他那隐秘的神经仿佛被拨弄，望向监视器中秦��深沉的眼。
依稀记得，上一次秦��也给他塞了喉糖。
第36章 渣男的标签
剧组拍摄有条不紊进行着，进度虽然滞后了些，好在也算顺利，期间秦��多次试图打探段弘俞与苏晴的关系，但都无功而返，一是段弘俞的私事实在难以探查，秦��与他没有熟络到那个份上，二是苏晴很久没有再来过剧组。
不过这勉强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没在眼皮子底下出现，他可以装作真的没发生。
唯一令秦��不爽的是，他入组多日，和段弘俞的关系好像仍在原地踏步，哪怕他一天接近数次，段弘俞的态度也没什么改变。
秦��郁闷无处发泄，便四处找人，最近的兄妹戏份实在苦情，毕竟秦��是真有个妹妹，于是盛凌首当其冲。
秦��：在？
消息刚发出去，盛凌很快回复。
盛凌：有屁就放
秦��：我们家经济状况还不错吧？
盛凌：怎么
盛凌：准备闹出丑闻数家品牌要求你赔付违约金导致你破产？
秦��：放心，就算沦落到这样的境地，我也不会同意爸把你嫁给你不喜欢的男人
盛凌：秦��你是不是疯了
盛凌：说什么胡话呢
秦��：疯了
秦��：让张董别找那些个破综艺来烦我
盛凌：[微笑]
秦��：[微笑]
折磨完盛凌，秦��舒服了点儿，下午小陈就带着盛凌的指示以秦��的名义给全组定了蛋糕。
不过秦��认为这是一种极端的报复行为，毕竟全组上下只有秦��本人没法享用。
对此，盛凌发了飚，并于秦��下戏前打来一通电话。
“我就知道你得给我搞事！”
秦��接电话时正在卸妆，开着免提，盛凌一吼，整个化妆间的人都听见了。
“你在哼唧什么？”
“你那几个素人女友是怎么回事？！”
正在卸妆的化妆师助理：[惊恐瞪大双眼]
秦��一时之间被逗乐了，他哪来的素人女友，还一来好几个。
够起桌上的手机，秦��将免提关掉与盛凌掰扯，“我哪儿来的女朋友，扯淡呢？”
“你自己看！”
盛凌挂了电话，愣是没一句多余的解释，秦��云里雾里，听盛凌的口吻不像在调笑，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小陈此时接到张董的电话，而秦��已经看到盛凌给他发来的照片。
几张模糊的图片摆在一起，都是男女在暗夜下的亲密照，而且每一位女伴的特征都很分明，可以看出是好几个不同的人。
而照片上的男人……是秦��。
剧组的司机都有固定分配，段弘俞坐上车回酒店，他抓着剧本仰靠在椅背小憩。
后面的剧情已经在他脑海里过了数次，但一想到糟糕的分镜进度他就没法放松。
分镜已经更改了数次，却迟迟没有全数定下，秦��与杨黎一直没有对手戏份也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的分镜没能完善。
段弘俞像是重回了当年的困顿，人物关系在他眼中隔了一层膜看不真切。
他以为摆脱的梦魇再次纠缠上来。
那是段弘俞致命的弱点。
他不会拍感情戏。
或者说，他不会拍爱情。
人物的情感纠葛早在剧作文本中被一一呈现，但对于段弘俞而言，要将他们拍出来，需要先让段弘俞这个导演说服。
可事实上，他不相信剧作文本中出现的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爱情。
他从一开始就是全盘否定的态度。
常人并不理解段弘俞的问题根结所在，事实上他本人也不理解。
接下来要如何解决？段弘俞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尝试过寻求方法，并且一度认为自己已经寻到了良药，可那只是治标不治本，在对方离开以后，段弘俞构建起的积极认知再一次崩塌。
闭上眼，段弘俞清扫脑中的杂念尝试镇静下去，却有一张面容浮现眼前。
对方眼中含笑，恣意英俊，忽地贴近，举起一束沾着水珠的花。
段弘俞呼吸加快，他木然睁开双目，胸膛不平静地起伏两下，虚空中，那幻象已经转瞬消失，给予段弘俞的震动却仍未停止，他转脸遥遥看向窗外飞驰的灯火，手指攥成了拳。
热点窜得莫名其妙，很快就被炒上了热搜，要是没人在背后做推手绝不可能在公关前发酵出这么大的热度。
秦��疾步匆匆被小陈带上了房车，公关部临时开了个视频会议，向秦��确认是否确有其事。
“不是我。”
他仔细确认了照片，其中有两张面容尤其清晰的是借位图，如果要证据，秦��可以拿到当天的监控去证实，可难就难在剩下的几张。
别人晃眼一看瞧不出来，秦��却是知道的。
照片上的人不是他。
哪怕身形面容相仿，穿着与他私服类似的风格，可秦��没傻到连自己做了什么都分不清的地步。
这招阴毒得很，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真里掺着假，连带那些模糊的、似是而非得照片也显露出几分真来。
好几位女伴出现在“秦��”身边，将他以往深扒不出的空白感情生活渲染成了一个笑话。
此时连澄清都显出几分苍白，张董只能联合公关部紧急制定公关方案。
通话结束，小陈在一旁不敢吭声，秦��靠坐椅背，面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