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日记 分手日记 第22章

作者:方浅 标签: 近代现代

  郭高朗惊讶:“什么?阿卓头伤了?”

  “对,他去医院了,不让我跟着……”

  商柏青反手关上门,脱下外套扔地上,解开袖口扣子,挽着袖口,面无表情,“施景铄,采访视频,给我个解释。”

  施景铄瞬间酒意散到九宵云外,心虚的往后退:“就,就你说的那些话,我可没干什么。”

  “我们是怎么说的?”

  郭高朗看出不对劲,拉着施景铄,“怎么回事?”

  施景铄退到郭高朗身后,“就、就是,那段说最难忘的事是跟朋友经历生死,稿子我写的,让柏青对着念。”

  “我念的时候你们说是试稿,不会剪到正片采访里。”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剪进去啊,可能后面没有内容,把试镜头时的剪进去了。”

  采访的事商柏青不想照着稿读,太假,太虚伪,施景铄和他哥在一旁帮着忙前忙后,说是正试采访前都有个试镜头的环节,角度啊,光线,现场收音都得试过后再调,试的时候拿的是采访方准备好的稿子,让他对着念,问到他最难忘的经历时,他对着稿子念了出来,念完一秒冷脸,把稿子扔到一边,让他们不要问这类没有营养的问题。

  商柏青指着门口,对郭高朗说道:“你先出去,不管里面有什么动静,你当没听到。”

  “柏青,别这样,闹开了不好看。”

  商柏青解下手表放在桌上,冷眼斜向郭高朗:“你想一起挨揍的话可以留下。”

  郭高朗还在劝:“有话好好说,柏青,没必要动手……”

  他的话音未落,商柏青的拳头已砸向施景铄,拳拳到肉,郭高朗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拉的话他肯定跟着挨揍,再说了,施景铄自己活该,叫他不要掺和商柏青和孟逐然的事,偏是不听,他从小喜欢跟着宋卓身后跑,小时候商柏青罚他, 宋卓总会安慰他,鼓励他。

  商柏青下了狠手,保持绅士风度是他的道德准则,但现在他发现在施景铄面前野蛮作派最好用,他爷爷是军人,从小本着强身健体报过的散打班在这一刻发挥全部的作用,施景铄被打到哭爹喊娘,商柏青避开危险部位,对着大腿,膝盖、脚踝等这些痛感加倍,又不足矣致命的部位下手。

第二十八章 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11月18日,星期六,阴。

  “我承认我是真的伤心了,但是没关系,即便真的没有商柏青,我一个人的人生照样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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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郭高朗抱住商柏青:“别打了,再打要出事了,施景铄,快认错!”

  施景铄像条死狗躺在地上,口水、鼻涕、汗和其他不明液体湿满地,商柏青喘着气松着领口,摘下眼镜擦了擦,居高临下看着施景铄:“去跟孟逐然道歉。”

  郭高朗催促施景铄:“你说啊,你去跟孟逐然道歉。”

  施景铄哭得喘不上气:“我……我他妈……我他妈明天就去跟他道歉。”

  商柏青冷静地戴上手表整理好衣服,走的时候叮嘱郭高朗:“你看着他,死不了。”

  郭高朗跟到电梯口,斟酌着开口:“柏青,需要我去跟孟逐然解释吗?”

  “解释什么?”

  “采访的事。”

  “不用,话是我说出来的,是我对他们没有戒心,是我反应过慢,那段稿子上的话不能说出口,怪我。”

  电梯门打开,商柏青进去,对着郭高朗道:“我会去跟他解释,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少联系。”

  郭高朗再次按开电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知道宋卓……”

  话脱出口,又生生压制住,商柏青皱眉:“宋卓怎么?”

  “没什么,我想说的是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

  “你可以自己问他,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郭高朗拍着额头直叹气,这帮朋友,都叫什么事啊!

  他回屋,扶起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施景铄:“怎么样?”

  施景铄痛得嗷嗷叫,商柏青这是下死手啊。

  “你也是,早劝过你,不要插手柏青跟孟逐然的事,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你喜欢宋卓吧?”

  施景铄鼻涕眼泪糊一脸,龇牙咧嘴:“孟逐然告诉你的?”

  “他怎么会告诉我,孟逐然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在背后说别人隐私,尤其我们还是柏青的朋友,他比你我、比宋卓都要聪明,是我猜的,你从小总被你爷爷罚站,你家人都不管你,宋卓总是偷偷给你送吃的,帮你写作业让你早点回家睡觉,你喜欢宋卓,但宋卓说过,他喜欢柏青。”

  “不要告诉宋卓,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他妈哪敢喜欢他啊,我他妈……我只是想,既然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我帮宋卓,帮他达成心愿,总要有个人能得到他想要的,不是我,那就是宋卓。”

  “你错了,商柏青不是‘物品’,还有,他是真的很在乎孟逐然。”

  商柏青驱车赶到孟逐然家楼下,给孟逐然发信息:“我在你家楼下,阿然,我想跟你解释关于采访的事。”

  孟逐然正睡着,挑起眼皮看了眼,手机一扔,翻个身继续睡。

  眼看天已黑,商柏青只知道孟逐然住这个小区这栋楼,并不知道他住几层几室,打给景辉,景辉告诉他只知道孟逐然住的橙园小区七栋,并不知道他住几楼。

  孟逐然这一觉睡到半夜十点半,胃发出抗议,不得不起床找吃的,一看手机,又多了几条信息,全是商柏青发过来的:“我在你楼下等你,采访剪辑过的。”

  孟逐然先去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面才去阳台往下看,太黑,看不清,打开阳台灯,人站到灯光下,果不其然,商柏青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换了一个新号码:“阿然,对不起,你可以生气,但请允许我解释。”

  “行啊,解释吧。”

  商柏青把拍摄那天的细节一一告之,孟逐然听得心无波澜,既然你不是那样想的,为什么念稿子的时候会念出来,不过孟逐然争的并不是这个,这是事实,商柏青确实跟宋卓经历过他和商柏青没有经历过的事,改变不了。

  孟逐然声音懒懒的,无所谓道:“这样啊,好,不纠结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你,商柏青,你经历过的最难忘的事是什么?”

  沉默,长久的沉默。

  孟逐然自嘲一笑:“跟我在一起七年,没有一件能让你记住的事吗?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一起睡同一张床,我第一次为你下厨烫伤手臂,这些都不值得被记住是吗?”

  “不是,”商柏青气语加重,“你说的我都记得。”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答?”

  “我以为这些只是很平常的事。”

  孟逐然长叹一声:“好,我知道,你的解释我也听到了,你可以走了。”

  “阿然,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孟逐然突然很想发火:“我的商教授,你连我为什么会生气都不知道,如果生气按占比算,你说你最难忘的事是跟宋卓经历生死占30%,我气的是你在外人面前对我的态度,他们对我怎么样,取决于你在他们面前怎么对我,你的朋友才会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商柏青的眼里浮起一抹愧疚,似乎还夹杂着迷茫,从前他的眼睛像镜子,平静到看不出任何情绪,孟逐然倚在栏杆上,夜里的风有点冷,他紧了紧衣服,“你给他们的错觉是我不够重要,他们才敢在我面前开玩笑,也不能全怪你,怪我那些年装的太卑微,施景铄一直笑我是你的舔狗,我倒是在想,有人想舔却不敢舔。”

  “你不是。”

  “不是什么?”

  “你是我男朋友,我们正常交往,平等交往,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卑微。”

  “可你给他们的错觉就是啊商教授。”

  在商柏青的感情认知里,这些话属于超纲范围,他的感情内敛,在他的认知里,两个人的感情只属于两个人,不需要在外人面前展露,沉默良久,商柏青走到孟逐然所站的阳台下,抬头望,在电话里问:“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很差?”

  “没有,不差,你像我的家人,像导师,是良师,是益友。”

  “作为你男朋友我是不是不合格,阿然,我可以改,你要告诉我。”

  “我以前告诉过你的,好了,晚了,你也该回去了,我要休息了。”

  孟逐然关了阳台灯,转身进屋时看到商柏青还站在下面,孟逐然没再理,进卧室睡觉。

  商柏青在下面站到腿发麻,刚在一起那阵,孟逐然的行为在商柏青看来算幼稚,看到大街上情侣相互喂食他会羡慕,商柏青告诉他:“不要边走路边吃东西。”

  看到别人在广场接吻,他勾着商柏青手指,问他:“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旁若无人的接吻,过路的人见证他们的幸福。”

  商柏青说:“为什么要让别人见证,幸福只有自己能体会。”

  “可我觉得很浪漫,我羡慕。”

  商柏青示意孟逐然看路人的手机:“那边有人在偷拍,信息时代,现在在这里接吻,很快会被发到网上,他们能保证他们一辈子在一起吗?如果分开,他们的下一任看到他们跟前任的亲密行为,会怎么想?”

  孟逐然当时用着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商柏青,问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应该只想当下吗?还考虑到分开后下一任的事?”

  “这是可能会发生的事,并不代表一定会发生,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商柏青胸口一阵闷窒,一语成谶,他们分开了。

  他会说考虑分开后下一任的事,担心的是孟逐然会离开,他的性格他自己知道,小姨总说他闷葫芦,总是开玩笑的说:“以后谁能受得了你啊,像个木头似的,柏青啊,你得改改,要学会哄人开心,不然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老教授也曾打趣:“你啊,适合找座山,在山上修座庙,带着木鱼去修行。”

  孟逐然跟他截然相反,商柏青没有想过改变自己,想的只有哪天阿然不想待在无趣的自己身边,那便放他走,真的到这一天,商柏青才发现放不下的是自己。

  邱誉陪着宋卓去医院处理伤口,好在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从医院出来,宋卓才真正的正视邱誉,第一句是:“你跟柏青其实不像。”

  “啊?”

  “没什么,你可以走了,我没事。”

  邱誉拉着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那不行,你头上的伤是我砸的,我得负责。”

  宋卓觉得好笑:“你要怎么负责?”

  “去你家照顾你啊,流了这么多血,得补补,我超会做饭的,我爸妈忙,一直是我做饭,给你煲汤吧,补一补。”

  “你个小屁孩还会做饭啊,你表哥就不会。”

  邱誉傻傻地:“你怎么知道我表哥不会,你又没经常跟着他,他可会做饭了,他跟然哥在一起都是他做饭,我听然哥说了,你出国好几年,最近才回来。”

  宋卓心情极差,郁闷地坐上车,邱誉一屁股跟着挤上去:“师傅,去他家。”

  司机师傅像看傻子似的从后视镜往后看,“说地址。”

  宋卓报出小区名,没赶邱誉下车,他手机响了,没顾得上邱誉,电话是郭高朗打过来的,在电话里说施景铄被商柏青打了一顿,打的很惨,躺着不能动,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

  郭高朗叹着气:“柏青的意思是让我们以后别再打扰他,他在怪我们掺和他们的事。”

  他们,宋卓明白,“他们”指的是商柏青和孟逐然。

  宋卓听着郭高朗委婉的细数着商柏青对孟逐然的重视,笑着说:“我在车上,旁边有个小朋友,先不聊了。”

  “对了,你伤怎么样,伤到哪里?”

  “小事,不用担心。”

  “不行,我还是过来看看你,我现在往你家那边开。”

  邱誉顶着一张跟商柏青相似的脸,瞪着宋卓:“说谁小朋友?”

  宋卓靠在车上,闭上眼,摆摆手:“我错了,没有小朋友,乖啊,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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