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帝都少爷同居后 和帝都少爷同居后 第32章
作者:时纯儿
这是开学两个月来第一次点名,有几个点背的学生,被记了旷课。
就像是买彩票,既顾虑又抱着点侥幸心理,结果中奖了。
纪昭扬发现,江启被逮到旷课了。他似乎连续好几天都没见到江启这个人了,差点都忘了他和自己是同一个专业的了。
“一个学期被抓到三次旷课,直接挂科。”男教授不惊不怪说了一句,接着拿起教材准备上课。
男教授在黑板上写了个标题,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不到两周期中考试,考试范围是前四章。我按照课时进度继续讲新内容,没有复习课。平时需要你们自己复习,不懂的地方互相问问。”
与高中生一听到考试神经就自动紧绷不同的是,听完这个消息大家好像都挺从容不迫的,似乎没太当回事。
纪昭扬心想着期中考试,又不记在期末成绩里有什么可担忧的。
其实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高中数学底子就不错,这两个月的高数课也认真听了几节,裸考倒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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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天课,又上完了晚自习,纪昭扬和其他室友如往常回到了宿舍。
季寻图舒服,买了个可折叠的小桌子放在床上,这样坐在床上就可以复习。其他三个人有两个躺在床上打游戏;刚开学时,李想都在阳台里和异地恋对象打电话,现在也不避讳躺在床上聊视频了。
听着李想和他对象东扯西扯那些日常琐事,季寻突然问了一句:“你们一个月生活费多少啊?”
“三千。我爸说了如果不够再管他要。”谭奇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立马接话茬。
“我和你差不多,不过谈恋爱好像不够。”李想和对象打完视频电话,也加入了这个话题。
“我之前勉强够,但......最近不够了。”季寻这话说的很含糊。因为之前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花,比较宽裕。现在一到周末就陪孟语婷逛街,逛完街看电影,看完电影再吃饭。
虽然孟语婷多次说AA制,但季寻不容置疑拒绝了,所以每次约会都是季寻买单。
不过孟语婷经常给季寻买一些衣服,鞋之类的生活用品。季寻床上这个折叠桌子还是孟语婷在Z大跳蚤市场买的。
季寻发现,女生花钱确实比较仔细,孟语婷很多东西都来自校园二手群。
就拿热水壶来说,季寻是开学那天在学校小卖部买了个新的,花了将近五十。孟语婷开学前就加了Z大二手QQ群,在二手群里找学姐买的水壶,才花十几块钱。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里里外外节省很大一笔开支。
听孟语婷说,她们寝室经常偷摸摸使用低功率的违规用电器,煮个紫薯、玉米什么的。周末懒得下床去食堂买饭,直接在寝室解决了。
“不够就要呗,我现在都管我爸一个月要四千。在帝都一天光吃饭都得花多少钱?别说还得买这买那的了,家里又不差我这几千块生活费。”李想心直口快,理所当然说道。
季寻、李想、谭奇都属于帝都中产阶级家庭。母亲在体制单位,父亲是上市公司高管,家长都有稳定可观的收入。
“也对。明天我管我爸再要一千。”听完李想的话,季寻也心安理得了一些。总不能出去让女孩子买单,别人也许可以,但季寻放不下这脸。
纪昭扬也忍不住扭过头看聊得热火朝天的这几个人,顿了下退出了游戏界面,打开支付宝和微信的账单,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纪昭扬算了下每个月大概支出,也就一千多块。花的少也正常,毕竟生活品质和其他几个人不是一个档次的。
纪昭扬一脸探究盯了账单好一会儿,算了算课余生活赚了多少钱。
纪昭扬上高一高二的时候,白天有课晚上偶尔会混迹在酒吧或者KTV,陪个酒赚点钱。他本身不喜欢那种地方,可以说是生活所迫。
上了大学除了社会认识那些朋友让他帮忙,其余时间基本都在学校,因为在学校就可以赚不少钱。学校有一个代课群,纪昭扬在没课的时候就接一些代课的活,一大节课能赚到25块钱。
大一新生的课表是大学四年中最满的,所以纪昭扬代课机会并不多。于是就找了跑腿买饭、跑腿取快递的活儿。纪昭扬每次拿个编织袋,一次性装了好多个快递。然后挨个宿舍送,加在一起一天又能赚个几十。周末再去校外找一些兼职,一个月差不多能赚将近三千块钱。
纪昭扬打开手机账单看了一眼医院缴费记录,突然意识到明天该给黎雪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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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经济原因黎雪在帝都一家老医院,得大病人一般都不会去这个地方。纪昭扬双手揣兜,眼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井水,穿梭在医院走廊。
过道上的座椅漆迹斑驳,破旧的墙壁上,墙皮已经脱落,不知见证了多少人的悲欢颓然。昏暗的灯光搭在人们身上,处处充斥着生老病死的人间疾苦。
这时有个人喊了他的名字,听上去像是怒气很重。纪昭扬原以为听错了,回头一看没想到真是那个S.B。
纪昭扬脸上出现短暂的困惑之后,透露出明显不耐烦,简单冷淡道:“喊我干嘛?”
江启眼中带着反感和不悦道:“你能不能不让你爹找黎雪姐麻烦啊?跑病房找黎雪姐要钱,脸皮不要就捐了做鞋垫吧。”
“你说什么?”纪昭扬略过了那句“他不是我爹”,满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他没想到黎勇能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
他知道,如果黎勇找自己要钱肯定要不到。所以是想借着黎雪的口,来朝自己要钱。
黎勇料到自己不会拒绝黎雪。
小时候他对自己拳打脚踢,没在自己身上花多少钱,现在居然把自己当成提款机。
去死吧,SB。
“我不和你废话了。你爹找黎雪姐要钱,我给拿了,不用你还,以后你别让他找黎雪姐麻烦。”
说完江启便走了,似乎不愿意与纪昭扬有过多的交流。
江启能和纪昭扬出现在同一所老旧医院的原因是,在外面疯了一晚上,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一早上就浑身发痒。
不在学校没法去校医院,于是打个出租车告诉司机找个最近的医院,结果被司机拉这里了。
好巧不巧路过病房看到黎勇在病床边,弓着身子脸上堆满了像蠕虫般恶心的笑容,不知对着黎雪软磨硬泡些什么事情。
江小少爷虽然和纪昭扬处处不对付,但对黎雪并不反感,甚至很同情黎雪被病症折磨。看到黎勇那游手好闲的模样,就像看到恶臭的垃圾,进病房听了两句发现原来是找黎雪要钱。
还隐隐听见护士说病人身体很不好,不要影响她休息。
小少爷不差这玩意,也没和黎勇废话就直接从兜里甩出来一沓钱扔在地上,让黎勇赶紧滚蛋。黎勇滚后,江启难得温声细语安慰着躺在病床上的黎雪。
听完江启的话,纪昭扬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变得分外冷峻。手里死死攥住缴费单,几乎揉成一团。低沉的呼吸声,似乎带着千钧压制力量。
缴费单一下子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少年调转了原本想去病房的方向,匆匆下了楼梯。
不到二十分钟,纪昭扬站在一所破旧的老楼下面。这所老楼一看就有了年头。古老的砖墙,上面盖有刻着花纹的墙头砖和枯萎的爬藤植物。处处细节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由于背对着阳光又显得很昏暗。
纪昭扬上楼,停在了一所住户门前。抬起长腿狠狠踹了一脚门,强烈的力量像是要把门板踹穿,巨大的声响似乎把整栋破旧不堪的小楼震得颤抖起来。
第33章 只是心疼你
如怒涛般的几脚震天响让整栋楼都安静了,原本在这小破楼道里还能听清楚邻居们闲言碎语。现在犹如暴风雨席卷而来纷纷躲进屋子里避灾,四周悄然无声。
屋子里的黎勇早就被吓得抱头鼠窜,躲在卧室里还反锁住了门。
黎勇家的破门经不起纪昭扬的连踹,黎勇躲在卧室里都感受了这扇破门像是下一秒就要被踹翻。
黎勇心里清楚纪昭扬虽说像个地痞混子情绪不稳定,但心眼不坏。之前他和纪昭扬互殴,纪昭扬把他打到屁滚尿流。每次双眼布满血丝咬着牙说要宰了他,最后都没把他怎么样。
说白了这兔崽子嘴硬心软。
黎勇想想这次估计也一样,兔崽子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于是跌跌撞撞狼狈出了卧室,破罐破摔开了门。
纪昭扬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肩背线条崩的很僵,满脸怒容。眉头紧锁,红色与戾气交织在一起在他的眼中翻涌。
黎勇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悻悻望着他。
无论什么场合,沉默的时间久了,人都会感到不适,更别说此刻纪昭扬用这种恨不得把他撕碎的眼神盯着他。
黎勇战战兢兢打破了让他心惊胆颤的沉默:“来这干嘛?”
“黎勇,我真想不到你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你TM找死吗?”纪昭扬手指死死扣在对方的衣领上,力量之大让黎勇感到窒息。
一直以来,纪昭扬都觉得他没有对不起黎勇半分。至少黎勇给他花的钱,他算是连本带利都还了。
所以他凭什么厚着脸皮拿黎雪当自己的软肋进行吸血?
纪昭扬很小时候父亲入狱,父亲托人把他带到黎勇家,让黎勇收养。黎雪刚出生不久,黎勇就和妻子离婚,因为妻子受不了他嗜赌成性。
虽然黎勇行为恶劣,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但对黎雪不错。至少这么多年来,他赌博酗酒发疯从来都没对黎雪动过手,火气都冲纪昭扬撒了,还经常念叨着“小兔崽子吃我的喝我的”。
小时候纪昭扬挨打,黎雪都会拦着父亲。有一次误打在黎雪身上,黎勇吓坏了一直给女儿道歉。
虽然纪昭扬小时候只有挨打的份,但自打上初中开始,黎勇就打不过纪昭扬了。黎勇也惊叹小兔崽子小小年纪就这么能打。
但他不知道的是纪昭扬每天放学后,都会在学校后门那片空旷的小树林里偷偷练习沙袋。
黎勇自以为在纪昭扬身上“投资”不少,其实细数起来,就养活纪昭扬到初二。
所谓的“养活”也只是给口饭吃,没让他饿死。纪昭扬从来到他家里到现在,他连一件新衣裳都没给纪昭扬买过,纪昭扬穿的都是街坊四邻家孩子不要剩下的。
从初三开始纪昭扬就在课余时间找兼职,由于当时年龄太小,纪昭扬找活儿很困难。只能赚够自己不饿肚子的钱,但仅有的零花钱他也毫不吝啬给黎雪买好东西吃。
纪昭扬刚上高中,黎雪就得了慢性白血病,不得不辍学治病。
黎雪从小就总是小病小灾,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但一直坚持上学,学习成绩还名列前茅。
纪昭扬上高中学业紧张,白天上学晚上打工。累出胃病也不够黎雪治病的钱,黎雪只能在医院用药物治疗。
后来到高三封闭管理,纪昭扬赚钱的机会就少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黎勇还没丧尽天良,知道拿祖上老本陆陆续续给黎雪交医药费。
前段时间温淑文让纪昭扬和她一起生活,于是给黎勇打了一笔钱。黎勇大部分都还赌债了,只拿出一点钱给黎雪交住院费。
越老越没良知,越无恶不为。
纪昭扬猜到了,黎勇今天去医院找黎雪估计是没钱了。祖上老本这段时间也花干净了,所以厚着脸皮找黎雪去要钱。
可黎雪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哪里有钱?
与其说找黎雪要钱,更不如说让黎雪找纪昭扬要钱。
纪昭扬视线瞄到在茶上东倒西歪的几个啤酒瓶子,顺手抄起,准备朝黎勇头上砸去。
黎勇神色骤变,感觉这兔崽子今天情绪不好,像是来真格的,立马抱头鼠窜。
这时纪昭扬手机铃声响了。
一直在响。
纪昭扬深吸一口气,手上的啤酒瓶子没有放下来,但另一手从兜里缓缓掏出了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直接挂断了,紧攥啤酒瓶子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
片刻后,纪昭扬缓缓放下了悬在空中的手。微微仰了仰头,双颊微微颤抖,闭上眼睛像是平复内心汹涌、克制着全身叫嚣的冲动。
纪昭扬原本索性和黎勇搞得鱼死网破,打残了大不了就在监狱蹲着,打残了黎勇他就不会惹是生非。
纪昭扬曾以为心脏这块地方会一直麻木不仁,他也抱怨过命运为什么如此不公,老天对他太残忍。
这些年他活得太TM不容易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老天似乎慢慢开始眷顾他了。
他有顾及的人了、他有下意识惦记的人了。
甚至这种惦记能让他克制住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