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一朝觉醒 假少爷一朝觉醒 第33章
作者:几树
詹鱼没有接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你就说这活儿你接不接吧。”
刘老七咂咂嘴,有些遗憾没得到答案:“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詹鱼沉默片刻,说:“不能。”
刘老七:“………”你好歹让我问出口再拒绝啊!
不过没关系,做这行的就是得脸皮厚,被拒绝了也不妨碍他絮絮叨叨:
“我很好奇,陈峡这女人抱走了你们家的孩子,詹夫人竟然没有告她,我以为詹家会让她牢底坐穿呢。”
以他和孙雨绵的接触来看,孙雨绵并不是大度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孩子被人偷走,被迫骨肉分离十七年。
“我还发现她的账户上突然多了三百万,现金存进去的,你说奇不奇怪,她住的那套房子是月初卖的,刚挂上中介就被人买了下来,前后间隔时间就差十分钟,真巧啊……”
刘老七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话里话外都是试探,想在这位詹家大少爷身上得到点线索。
本身他接的案子已经结了,但这件事细节里处处都是蹊跷,他有种预感,这后面一定有个大秘密。
对面始终沉默着没说话,刘老七暗忖,不愧是詹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这么沉得住气,一点破绽都不露啊。
“我刚刚买了菜,我的手艺还不错,要不詹少爷你来我这吃个饭?”
刘老七试探性地问了句。
对方怎么着也只是个少年人,面对面的话,应该可以从神态中做些猜测。
“………”
对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安静得就像是……
刘老七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把手机拿远,手机屏幕是黑的。
点开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通话早就结束了,在十五分钟前。
感情他说这么多话,人家早就把电话挂了,不是,能不能讲究点江湖规矩啊。
“现在的小孩儿都怎么回事啊,挂电话都不说拜拜的吗?!!”
詹家班老宅院--
穿着中山装的老人在树下乘凉,躺椅轻晃,旁边有个小童拿着扇子,微风轻拂,不时撩起老人的丝缕白发。
老人微微阖眼,伴着阳光似睡非睡,安适如常。
前面的庭院里,一群孩子正在凉亭里扎马步,平均年纪也就七八岁,最大的不超过十岁。
燥热的暑气中,脸晒得通红,汗水淅沥沥地打湿了练功服,但他们却一动不动,脚下步伐很稳。
“爷爷,我不想参加学校的演出。”詹鱼站在老人面前,低着头,后背绷着像是一张拉紧的弓。
詹云岩,昆曲中詹派传人,国内少有拿到梅开三度梅兰奖的戏曲艺术家,非遗形象大使……
在这个年近八十的老人身上,有太多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荣耀和勋章。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我詹同学从来不走寻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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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晃晃悠悠的椅子“嘎吱”一声停下。
老人闷闷地咳了两声,旁边的小童连忙拿过茶碗,放进他的手里。
他接过茶润了润喉,小童接下茶碗,躬身后退。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明明是十几个人的院子,却异常的安静。
老人抬起眼,即便是年纪大了,皱纹密布横生,那双眼却不见半点浑浊。
“跟我来。”他站起身,背着手往屋里走。
旁边的小童站得笔直,偷偷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小声地说:“师兄,加油!”
詹鱼看他一眼,闷声不说话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进了里屋,房门“哐当”关上。
院子里悄无声息的一群人齐齐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女孩好奇地问:“师兄这是要干啥?”
“不知道啊,我听到说什么学校的节目,师兄是准备在学校表演吗?”
“哇,真的吗?那我能不能去看!”
“我也想看,但师兄不是只参加公开演出和公益演出吗?”
虽然是在聊天,但没有人站起身,都保持着扎马步的状态,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火热。
“你们小声一点,一会儿师傅听见了!”拿着扇子的小童连连招手,偷摸着往里屋的方向看,“到时候罚你们多站俩小时!”
一提到师傅,一群人立刻收了声音,胆子小的直接闭嘴,不敢再聊了。
这房子是典型四合院的格局,里屋窗户开着,但扬城的夏天,即便是风也是灼烫的,吹到屋里也只会显得闷热。
詹云岩在太师椅坐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椅子扶手:“说说吧,你为什么不参加。”
詹鱼站在他旁边,手不自觉地搓了下裤缝:“我不想拜泱南老师。”
詹云岩看向他:“原因。”
无论是几十年戏曲人养出来的风骨,还是岁月阅历带来的沉淀,都让这位老人身上染上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时,哪怕他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却也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詹鱼的手心浸出些细汗,他微微攥着拳,小声说:“他教的没您好,长得没您帅,我不想拜他为师。”
空气凝滞了一瞬,安静地落针可闻。
“臭小子!”詹云岩抓起桌上果盘里的苹果砸过去,“是不是欠收拾,啊!”
詹鱼连忙闪开,长臂一捞,接住砸空的苹果:“爷爷,不能浪费粮食!”
詹云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指着离他三米远的浑小子:“油嘴滑舌!”
詹鱼嘿嘿一笑,小心地把苹果放回果盘。
“啪!”一只皱巴的手突然横过来,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速度极快,力道也大,丝毫看不出来老人该有的衰败之态。
詹鱼果断地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旋身翻转,他的反应太快,老人差点扭了手,跟着翻转一圈半才化解了手上的力道。
詹鱼收回手,甩了甩手腕:“爷爷力气还是这么大。”
要不是在一个户口本上,詹鱼都不敢相信,对方是一个七十九岁的老头子。
就没听说谁家老人八块腹肌的。
詹云岩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没有荒废。”
带了这么多徒弟,日日夜夜的操练,有没有偷懒,他一上手就知道。
“坐吧,”詹云岩重新坐下,“为什么不拜泱南,给我好好说,再插科打诨地就练两套再进来。”
虽然詹鱼是詹家班的传承人,但除了他,詹鱼还有很多位老师。
对于一位昆曲演员来说,他需要不断地学习和借鉴其他演员的表演经验和技巧,更多的交流,合作,以完善自己。
而泱南就是詹云岩给詹鱼找的下一位老师。
国内第一位拿到三度梅梅兰奖的昆曲演员,后受邀成为华夏戏剧学院的院长。
詹鱼准备坐,但想了想又站了起来。
“我要说了原因,你会生气揍我吗?”詹鱼问得小心翼翼。
跟着老爷子学了这么多年戏曲,最不缺的就是挨打,但也是真的怕被打。
詹云岩用的是那种细细软软的藤条,边缘打磨得光滑,抽在人身上不会伤到肉和骨头,但却格外的疼。
整个詹家班,没人挨得住那藤条的打。
即便是已经出师了的师兄师姐,再回忆起那藤条的滋味都还会打冷战,然后用到自己的徒弟身上。
“先说来听听。”詹云岩闭了闭眼,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哒哒哒”地敲打。
同时暗暗运气,提醒自己要淡定,年纪大了经不住发脾气。
但说实话,他真怕忍不住,这浑小子气人的事情可不少。
詹鱼深吸了口气,犹豫再三,他没直接说原因,而是先问了个问题:
“师傅,你觉得我喜欢昆曲吗?”
他叫的是师傅,而不是爷爷,这一刻,他是以徒弟的身份在问。
敲打的手指一顿,詹云岩看向他。
面前的小孩儿从三岁就开始跟着自己,同龄人玩过家家的时候,他在院子里扎马步;父母在瑞士滑雪,他在雪地里晨练。
他从来不是徒弟里最努力的,说打五百个飞脚,绝对不会打五百零一个,但也不会偷懒,严格地执行每一项训练。
“你很有天赋,”詹云岩看着他,神色平静地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甚至都不知道梅兰奖是什么东西。”
虽然詹鱼的嗓子条件不好,因此还割了扁桃体,但他的舞台表现力极好,唱做念打中,占了三项优势,角色演绎非常有灵气。
如今欠缺的只是经验和技巧,这些都是后天可以补齐的。
“您在我这个年纪……”詹鱼沉吟了下,说:“好像还没有设置梅兰奖这个奖项吧。”
老爷子七十九岁,梅兰奖的历史也才四十多年。
詹云岩愣了下,站起身开始找自己的藤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