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胜万全 小满胜万全 第49章
作者:方浅
前排小女孩儿眼尖,看到袋子里爱心形状的巧克力,“周老师周老师,我想要爱心的。”
“今天不可以,爱心的只有一颗,老师自己想要,下次补给你,行吗?”
“好吧,那就给老师,可是周老师,你以前不是说你不吃糖的吗?”
“老师要送给一个爱吃糖的朋友。”
“那好吧,送给老师的朋友。”
夏小满坐立不安,直到一颗糖落进他的手心,周聿白拍拍手:“好了,下课,吃糖的时候别跑,吃完再玩。”
夏小满摸着手里的爱心巧克力,朝着周聿白的方向转头,他好像看见阳光下周聿白扬着笑脸问他要不要吃糖。
趴在走廊听着孩子们的欢笑声,夏小满跟着笑,林广浩挤过来:“哪里来的糖?”
夏小满赶紧剥开金泊纸塞里嘴里,“没了,就一颗。”
“哦,下回我也买点糖来哄他们,免得他们总说最喜欢周聿白,我也买糖来收买他们。”
一个小胖丁儿听到林广浩的话,停下脚步,大声:“才没有收买,我们喜欢周老师,是因为周老师最帅,还有,周老师会给我们讲很多很多故事,还会教我们玩游戏。”
林广浩指着自己的脸:“我不帅吗?我还给你们当马骑呢。”
另一个小女生跑过来抱住夏小满的腿:“浩叔叔,你也很帅的,不过最帅的应该是小满叔叔,第二是周老师,第三才是你。”
这番话引来一群小朋友争论,叽叽喳喳地,争论最帅的是夏小满还是周聿白。
夏小满含着巧克力,很甜,甜透心。
喜欢听别人夸赞周聿白,任何夸赞都喜欢。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夏小满猛然惊醒,他必须锁住躁动的心,不能喜欢周白,更不能给他能在一起的错觉。
巧克力融化,口中的甜味还在,夏小满突然尝出巧克力其实是苦的。
中午三人一块吃饭,林广浩搭着夏小满的肩,比着:“小满,你怎么变矮了?”
周聿白拉开林广浩,往右边一甩:“来,跟我比。”
林广浩踮脚:“我俩一样高,那巧克力,还有吗?好饿。”
“没有,分完了。”
听雨街游客逐年增多,夏小满听着热闹的街景,怀念起以前摆摊的日子:“以前我在路口摆过摊,旁边是卖臭豆腐的,臭豆腐大哥什么都懂,是个特别有趣的人,他现在不摆摊了吗?”
林广浩咬着半根烤肠,听到这里停下动作,“臭豆腐大哥走了,走了一年多了。”
夏小满心往下沉,“意外?”
“意外,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走,去我家喝茶,我妈讲给你听,我讲不顺。”
林妈妈叹息一声:“臭豆腐大哥走的蹊跷,小满啊,你还记得吗?你师傅给他算过命,说他三十五岁那年要避水,不要游泳,不要靠近水域。”
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本师傅并不想给大哥算吉凶,有些事命中注定,提前算只会徒增恐慌,大哥执意要算,师傅算出他三十五岁这一年五行水为忌,需要避水。
周聿白坐在夏小满左手边,问林妈妈:“阿姨,大哥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一整年,大哥不钓鱼,不游泳,孩子要学游泳都让老婆带去游泳馆,也不走水边,不坐船,不过河,一直到腊月二十九,他想着家里的太阳能热水器得清洗干净,洗完好过年,一个人上到楼顶洗热水器的储水罐,那罐子又高又大,也不知怎么的,他滑进罐子里了,等家人发现,人已经浮起来了,家里哭的惨哦,孩子还小,唉……”
夏小满手攥的紧紧的,喉咙酸涩,“太年轻了。”
周聿白捏了捏夏小满肩膀,“别太伤心。”
林广浩一脸不解:“为什么会这样,没有破解的方法吗?命真的都是天定的?没办法避开吗?”
夏小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周聿白道:“命运决定99%,还有1%的机会是留给我们的,我们要做的是,积极过好当下,保持乐观的心态,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事情都要平静积极去应对,凡事不求圆满,小满胜万全。”
夏小满从来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如此重,心像是被一支带着火的箭击中,逃无可逃,是周聿白的光太过炙热,炙热到不用眼睛,夏小满也能看清周聿白的模样。
林广浩没听懂,问道:“算命真的这么准,什么都能算吗?”
这要怎么说,夏小满没有回答,无论哪位算命大师,都不会保证算命百分百准确,自会留余地,应验了便是算的准,偏离了便是祖先保佑,逃过一劫,臭豆腐大哥的事,或许更多的是巧合,世是巧合之事成千上万,所有科学解释不了的,由玄学接管。
回去的路上,夏小满拉着周聿白的风衣腰带,跟着后面,周聿白放慢脚步,“你是不是在难过?”
夏小满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难过的是活着的人,大哥的儿女还小,不过师傅以前也算过大哥老婆的命,师傅一般不轻易算小孩的命,说小孩命算多不好,算的大哥老婆的命,她的晚年幸福,享不尽的儿孙福,穿金戴银,吃穿不愁,也算是安慰吧,希望大嫂苦尽甘来。”
“真的没有改命成功的人吗?”
“周白,你信命吗?”
“你信吗?”
“我应该是信的,命中既定的事,无法改变,给你讲个故事吧,师傅的师傅的太师傅,也就是我的祖师爷,江湖人称刘瞎子,他有个女儿,有一年祖师爷算到自己三年内离世,在他离开前,他想给他女儿定一门亲事,选来选去,选了村口最穷的一郑家,他对那家有恩,那家孩子当时不过十几岁,刘瞎子算到那家小子将相之相,且长寿到老,两家订下亲事。”
“不出三年,祖师爷仙逝,郑家依旧穷的叮叮当,祖师娘就不愿意了,这么穷,女儿嫁过去除了吃苦还是吃苦,祖师娘对祖师爷算的将相之相表示怀疑,正巧隔壁村一家土财主上门求亲,给三十两银子,祖师娘想要退亲,又怕被人骂嫌贫爱富,于是到郑家,告诉他家,孩子们大了,需要三十两银子当彩礼,给孩子们把亲事订下。”
“郑家卖地卖物,东拼西凑,最终也只凑得十两银子,眼看亲事告吹,正好朝廷征兵,自愿当兵的可补贴二十两银子,郑家小哥报名参军,拿着下发的二十两,跟自己家的十两一起凑够三十两彩礼,再次将亲事订了下来。”
“就这样,郑家小哥外出打仗,一去就是五年,祖师娘的女儿熬成老姑娘,祖师娘心里急,郑家小哥杳无音讯,外面都传他早死在战场了,这时候有媒人上门说亲,隔壁村一户富农续弦,女儿自然是不愿意,祖师娘收了富农的钱,骗着女儿喝下药,将昏迷的女儿抬上花轿。”
边说边走,两人很快走到家楼下,周聿白静静听着,“后来呢?她没有等到郑家小哥?”
“花轿行至半路,迎面遇到一支队伍,为首的士兵喊着让迎亲的队伍避让,不要冲撞了将军,花轿后退的时候晃动太大,姑娘悠悠转醒,看到身上的嫁衣,哭着冲出花轿,撞上骑着马的将军,将军下马,正是郑家小哥,祖师爷算的一点没差,注定他就是要当将军。”
周聿白抽回背包带,改为握着夏小满手腕,“你讲这个故事,是想说什么?”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周白,你这么聪明,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周聿白哼笑:“我不懂,所以,夏小满,你说,我在强求什么?”
夏小满的心跟着语气黯淡:“我意思是,我只想还清你的钱,还清后我们两不相欠,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周聿白拉着夏小满上楼,从钱包掏出一张百元钞塞进夏小满手里:“我要算命,算我的爱人是不是姓夏,是不是叫小满,算我跟他是不是天生一对。”
“我不会帮你算。”
“你是怕算出来的结果我们天生一对,还是怕算出我们情缘天定,夏小满!”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周聿白就要将那句“因为我妈,所以你把我拒之门外,这样对我不公平”吼出口。
最终,周聿白颓败地往厨房走:“我去做饭,你累了一天了,先休息会。”
第66章 以后你不会是一个人
周聿白很清楚,现在还不能说破,夏小满不说,他更不能,没说穿他还能卑劣的以还钱的借口绑着夏小满,捅破那层夏小满努力保护的纸,夏小满会离开,他会愧疚,对他的母亲愧疚。
晚餐时两人都没说话,吃完饭,周聿白翻出夏小满常看的《易经》、《渊海子平》、《三命通会》、《滴天髓》,将他的生辰八字与夏小满的镶合,可惜,反复算,没算出结果。
没结果,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提示。
周聿白将书一扔,躺在沙发上,先是颓败,而后给自己打气:“为什么要让命运给提示,我喜欢夏小满,我要他,他也喜欢我,这就是命中注定。”
想通这一点,周聿白豁然开朗,大笑出声,为什么一定要从虚无缥缈的“命”上求证他与夏小满的未来,只要有爱,所有的爱都是天注定。
夏小满吓得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这人,被刚刚的话刺激到了吗?笑成这样。
临睡前,夏小满掀开棉被钻进去,一摸,摸到一片爱心,被子下面藏着一堆爱心巧克力。
周聿白回到卧室,床上多了一床被子,夏小满瘦小的身形隐在棉被子,周聿白站着没动,夏小满从被子里露出头:“不睡吗?”
“睡,你往里去挪一点。”
夏小满挤过去挨着墙壁,周聿白躺过去,什么都没问,轻声道晚安:“睡吧。”
黑暗里,夏小满打破宁静:“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睡床底下?”
“你不想说,肯定是经历过不好的事,你想睡哪就睡哪,我跟着你睡。”
“我睡床底下,是因为我害怕,害怕有人半夜进屋,有你在我不怕了。”
周聿白想抱他的手收回来,尽量以平静语气问:“有人进过你屋子?”
“嗯,那天我刚好起床喝水,在厨房听到有人撬锁,要不是我赶在那人进屋前躲进床底下,这会儿你看到的我应该是一张黑白照片,那我欠你的钱就成空帐了。”
“当时害怕吗?”周聿白声音颤抖,不敢细想家里进一个外人,眼睛看不见的夏小满是怎样度过那样煎熬的夜的。
“不怕,我妈,师傅,他们都不在,我就一个人,我不怕死。”
静下几秒,小满又说:“你也不在,能让我担心的人都不在,我不怕的。”
他没告诉周聿白,他怕的是警察从他的通讯录查到周聿白的电话,他们会打给周聿白,通知他过来认尸,他不想周聿白再次与他的重逢是在停尸间。
周聿白的手环在夏小满被子面外,“夏小满,以后你不会是一个人,这种事永远不会再发生,我再也不会让你遇到这种事。”
夏小满装睡,没有给他回应。
林阳霁打电话给周聿白:“哥,告诉你一个消息!”
“说。”
“周廉之中风了,嘴巴都歪了,讲话流口水。”林阳霁是林百合收养的孩子,周廉之从来只当她空气,她也一样,对周廉之没有任何好感。
周聿白昨天就知道了,周廉之身边有他的人,“你怎么知道?”
“妈之前不是一直在一家私人医院看病吗?那里的医生跟妈熟,我刚好去找医生看我的脱发,看到周廉之了,他没通知你吗?”
周廉之心高气傲,一定无法接受中风的结果,他不会通知周聿白,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周聿白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对手。
周聿白说:“没有,他没找我,我当不知道。”
“好吧,哥,我要去找你,地址发我。”
周聿白一口回绝:“不行,这里不好玩,你想玩换个地方。”
“我想去看小满哥。”
周聿白绝情地挂断电话。
早上,去福利院的路上碰到给福利院送菜的菜农,他的三轮车应该是坏了,停在路边修着车。
周聿白认出来他,告诉身边的夏小满:“前面停着的像是送菜的哑叔。”
哑叔是个可怜人,他其实不是哑巴,只是人太老实不在说话,总是沉默着,久而久之,被称为哑叔。哑叔有个儿子,儿子今年四十余岁,十八岁那年失手打伤人,坐牢二十年,出狱后去外面上过一段时间的班,去年摔伤腰回到听雨街养伤。
这些都是从福利院阿姨们平时闲聊中得知的,周聿白原本不是个多事的人,夏小满喜欢听人间百态,连带着他也开始留意周围的人。
周聿白上前询问:“哑叔,车坏了吗?”
哑叔抬起他那极少抬起的头,点头,指指车轮:“没气了。”
“要找人帮你拉车吗?”
哑叔赶紧摆手:“不用麻烦,很近,我推过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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