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上将的金丝雀 偏执上将的金丝雀 第15章

作者:良北桑 标签: 近代现代

  夜深,树影婆娑,临祁屈指抵住犀利下颚,若有若无的摩挲着。他嘴里叼了根烟,略显孤冷的坐在篝火旁。

  显得正在燃烧的火光都黯淡了不少。

  勤佑然见状,烟瘾上头,过来跟他借了个火,“临司令,帮忙点一下。”

  说完,勤佑然将自己咬在嘴里的烟,往他那根正在燃着的烟蒂凑了过去,在黑夜里,冒起青灰色的火色。

  临祁微微阖眼,眼睫横斜,瞳孔掩着嫌弃之情。

  勤佑然浅淡一笑,将烟蒂夹在中指之间,嗓音低沉,“东北地区鱼龙混杂,土匪横行,清政府无力剿匪。陈督军招兵买马,在八角台地方士绅具保推荐下,由新民知府请盛京批准收编。但陈督军这个人一向贪污,不知所料贿赂大量财物,巴结上司,还与土匪勾当私营。土匪愈发猖獗,与直,奉系军阀联手打造恶势力,影响甚大,此事一直并未得到处理。”

  “但不久前,陈督军意外被枪杀。听说是之前新军六十五团前军营长穆阳错手杀害,但据可知事实可言,两人根本没什么交集。”

  “此事一直是我在管理的,秦上尉,有什么想问的?”

  临祁漠然开口,从喉腔吐出一股寥落浓重的烟雾,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面孔。

  勤佑然笑笑,“虽然陈督军是我叔父,但我觉得恶人有恶报,风水轮流转,倒也没什么抱怨,恨意可言。”

  “只是想起了此事,想跟临司令唠嗑一下。”

  “就算陈督军不是穆阳所杀,也总有一死,早晚的事情。至于是谁,也并不重要。”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根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很细微,但还是被两人捕捉到了。

  只见临祁从口袋掏出冰冷的枪支,将枪口对准指着那个地方,“给我出来。”

  穆久慌张的躲在参天大树下,从树林后缓慢的走了出来,他眼底染着一片楚楚可怜的猩红。

  临祁瞳孔骤然紧缩,“你躲在这里干嘛?”

  穆久没有讲话,偏了偏头,露出小半张皎洁的侧脸。只见光影交错之中,他神色混着麻木,恍惚的神情。

  不管临祁心不心疼,反正勤佑然看着可是我见犹怜坏了。

  他打趣道:“临司令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啊,别这么凶嘛,都吓坏了。也不是什么事,听到了也没关系。”

  什么叫不是什么事情,穆久只觉得绝望压抑,四肢百骸都透着刺骨的疼,哀莫过于心死罢了。

  他们口中那条不珍惜的贱命,就是他哥的。

  而他却还要假装见不得人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可不可笑?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过来方便的,”穆久不自觉的拱了拱鼻子,将哽咽的劲狠狠地咽了下去。

  临祁知道他在撒谎,但也没揭穿他。

  心烦的厉害,杂乱无章。

  “那就不跟勤上尉多聊了,早点歇息吧。”

  临祁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见穆久还杵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

  “走。”

  勤佑然双手环抱,饶有趣味地盯着两人远离的背影。

  穆久是被拽到帐篷里面的,临祁欺身而上,用手掐着他的脖颈,恨不得掐断了。

  他低声问道:“谁让你在后面偷听我们讲话的?”

  “是什么听不得的玩意嘛?哈哈哈……就算我哥没有罪,你也不会放过他的吗?为什么,当初欺负你的人是我,你冲我来就好了,总是伤害我身边的人,你算什么男人?”穆久嗫嚅,他疯了似的,崩溃、凄冷的猖狂冷笑着。

  你被欺凌得如何惨,你如何痛苦,除了你自己,谁也不知道。

  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感同身受,除非那个人踏着你曾经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

  才能感受到你所有遭遇过的心酸苦楚,痛不欲生。

  临祁双目残红,他越掐越紧,穆久险些喘不上气来,“你个没用的玩意,整天除了动嘴皮子,还会干什么?用你那骚样让别人可怜你?”

  “你,我不会放过,你哥也别想。”

  “我们一起下地狱。”

  穆久怒不可遏,“我嫌在黄泉路上遇到你,脏。”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贱/货,你又什么时候干净过?”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刃,扔在穆久的眼皮底下。

  他挑衅的怒斥:“等你什么时候不怕杀人了,你就用这把刀,捅死我。”

  “那你以后就不用再受我的折磨,彻底自由了。”

  他用指尖抹过刀尖最锋利的位置,一抹艳红绮丽的血珠啪嗒,啪嗒滚落了下来。

  “不然你就等着眼睁睁看着我,用这把刀亲手插进你的身体里,活活捅烂。”

  “疯.....子。”

  作者有话说:

  架空历史,不是真的''

第25章 强抢豪夺,狗血虐恋

  穆久就这样被捆绑着身子,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他身上是滚烫的,手脚却是麻痹的。

  大半张被褥盖在他的身上,倒也不至于冷。

  临祁圈着他的身子,动弹不得。

  他的指尖露在外面,早已冰冷僵硬,眼帘的视线止于临祁指腹的粗茧。

  天渐渐破晓,他们离开了猎场。

  重新回到了山下。

  关于临家与顾家的喜结连理,鉴于两家都是名门望族,自然得办的气派有脸面。明面是打着婚俗名头,实则是为了权势结交,利益交换。为此,双方打算欢聚一堂,再细聊过程。

  临祁公事在身,很是忙碌。原本定好的婚期,又被延迟了几月。

  距离他上次回家,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府邸占地面积大,占地几百平方米,毕竟是临冯风派人重修过的,费了不少钱财与心力。东有梅园,正枝桠乱颤,西有梨苑,早已凋零落寞。临冯风爱看戏,还在中央搭了个戏台子,装潢华美奢侈。

  这里曲径通幽,铺满鹅卵石的青石板上,少有飘落的枯枝败叶。小道拾阶而上,耳边还能划过涓涓细流声。

  风景胜美。

  穆久没心情去观赏,也不知道临祁又发的什么疯,竟将他带到了临家府邸。

  临冯风见着临祁,没什么好脸色,更别说看到他身后跟着个熟悉的脸孔,不禁更加难堪气恼。

  “你给我进来。”临冯风不怒而威,语气难掩愤懑之情。

  临祁薄唇微抿,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进了临冯风的屋内。

  “你还真是疯了,昏了头,你把穆家那小子带到临府干嘛?”临冯风气势汹汹的吼道,扬起手指着临祁,一副恨铁不成钢,气急败坏的模样。

  “怎么了,带个贴身仆人,还要跟你汇报。”

  临祁不以为然,他逆着光站着,面上都是被窗棂挡住的阴翳,显得那双眸子愈发深邃淡漠。

  穆正远前不久病逝,穆家正式败落,最终消弭于世,化为大家茶余饭后无聊的唠嗑。更别说穆阳现在还在牢里监禁,也没有人会想到曾经那个最嚣张跋扈的小霸王,竟然成了临家最不受宠的庶子玩物。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临祁玩世不恭地挽了挽自己的袖子,然后从喉腔噗嗤发出一阵沙哑嘲弄的笑,“再荒唐也没你荒唐啊,你个老不死的玩意,生前那么玩弄穆正远,怎么死的时候都没勇气看一眼?”

  “你.....”临冯风气的说不出话,手抖如筛糠。

  “我还不止知道这么多东西呢,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说完这话后,临祁意味深长的与临冯风四目相对,那眼中噙着没心没肺的笑意。

  “孽障,早知道你长大会这么丧心病狂,当初我就不该留你一命。现在,你竟然连自己的亲叔叔都敢活活逼死。”临冯风从喉腔难忍怒火四撞,此刻他眼眶血丝遍布,睚着嗜血的光。

  前不久,临祁的叔叔临舟宁因与外国人走私鸦片,被当场捕获。他为了避开追击,竟跳上火车,打算逃跑,但没想到被临祁抓个正着。

  他以为看在是自己的亲侄子,怎么也会放过自己一命,没想到被临祁一枪毙命,摔下火车被撵成肉泥。

  后来却对外界发消息说是畏罪自杀跳车轨死了。

  临冯风知道临舟宁贪生怕死,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他暗中派人去调查,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好儿子,亲手逼着杀死的。

  还真是大义灭亲啊。

  临冯风走了过去,使劲了力气一巴掌甩到临祁的脸上,可是却被他一手死死地大力掐住,“临冯风,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不再是五岁,十五岁,能让你一手掐死,踹死的小可怜蛋。”

  临冯风这才晃过神来,发觉临祁再也不是那个能肆意拿捏的孩子了。他现在是如此的强大,眦睚必报,疯魔成性,谁也碰不得。

  “呵....”

  临祁不甘示弱的冷笑,阴恻恻的,笑的人毛骨悚然。

  “你现在很后悔没在把我娘活活烧死以后,把我掐死吗?”

  临祁微眯眼眸,恨不得以眸色化为利剑,插入临冯风的血肉内。他娘叫夏芝,原本有个官配,是个光明磊落的高级军官。但是当年他被临冯风使了肮脏手段陷害,被敌方万箭穿心,最终爆体而亡,战死沙场。

  后面临冯风强了夏芝过来,当姨太太。

  原因是什么呢?因为他娘曾经是穆正远的初恋情人,藏在心口的朱砂痣。临冯风爱穆正远,但是他又喜欢夏芝。临冯风为了报复穆正远,才强了夏芝。她嫁到临家的时候,已经怀了两个月身孕,这后来生下足月的孩子,自然不是临冯风的。

  但是临冯风为了折磨穆正远,还是选择让孩子生了下来。甚至还欺骗他,说夏芝生下的孩子是自己的。

  穆正远与夏芝并没有喜结良缘的原因,是他身体里有女性能够怀孕的生/殖器官。外表看着像个男人罢了,实际并没有让人生育的功能。

  自把他生下来,夏芝就是疯疯癫癫的,早就被临冯风折磨的神志不清。在夏芝被烧死之前,她终于清醒了一回,她用五根手指牢牢地攥住临祁的无名指,对他说道:“无名指的位置只能留给你以后最爱的人,如果你爱那个人,你就像我一样,牢牢的抓住这个地方。”

  “我亲爱的孩子,要笑着好好活下去。”

  临祁哭的泣不成声,泗涕横流,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有记忆以来,哭的那般痛苦难忍,哭的胸腔都震碎了。

  从那晚的腥风血雨,生死离别后,临祁再也没哭过,似乎所有的泪水都在那晚,流干了。

  临冯风一脚将他娘踹进火堆,临祁活生生的看着她被烧成一具焦尸。死后他还将那具尸体碎尸万段,喂了看门的狗吃。

  临冯风在他娘死后,喝醉了酒,紧紧地掐着临祁的脖子,想把他一起杀了。

  但为什么没有狠下杀手,他也不清楚。

  临祁以为是看在自己还是他的骨肉上面,饶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