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沦丧 道德沦丧 第27章

作者:困崽 标签: 近代现代

  监控显示的老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离四号线地铁站附近,从那个路口拐过后再也没有踪影了,时间是下午三点十五,而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玉善路啊,都到城郊附近了,身上没有手机,只有五十元现金,怎么跑到这么远的。”警察捏了捏太阳穴,“我看你们住在在同巷镇…….她是不是一个人回去了?”

  “也有可能,老人不是都讲究落叶归根。”旁边的协警也想到了这件事,只是说完就有些后悔怕刺激到对方,因为若是连老人都走了,那面前的这个大学生就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我胡说的,可能就是回去有事,怕影响你生活学习,我看你也是贷款在缴费。”

  秦湛看着监控,面上看不出在想什么,但拳头却无意识地捏紧。

  “先去玉善路吧,问问附近的商家。”协警撑起了身,“然后再往你们家开。”

  “我和你们一起。”

  “有消息我们会电话和你说的,现在也挺晚了。”

  “没事。”秦湛深吸了一口气侧过了头,“我上个卫生间就出发。”

  …….

  “王叔。”

  “陈羡,你怎么来了?”叫王叔的副局正好走出办公室就看到陈羡从大厅里进来,“没和陈董晚上一起去吃饭?”

  “我不去那些饭局,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

  王副局看了一眼手机:“忙工作没注意,怎么了?”

  “警察局能查手机定位不?”

  王副局有些无言:“你专门来就问这个?能查,怎么了?”

  “我能不能查个啊。”

  “你要查谁的?”王副局很谨慎,虽然和陈羡父亲关系不错,但这个年代上头管得也严,他也不敢有什么涉法的行为和心思,“要走流程啊,除非自己找手机,查别人的得报案立案才能查。”

  “必须报案?”

  “对,那不然侵犯个人隐私了,发生什么了?”

  陈羡纠结了一下,他想说查周燎的,但周燎名字太响,自己要是这么背后搞一出,兴师动众若是乌龙,自然尴尬也浪费资源。他不敢为了怀疑打草惊蛇,更何况对方身边那么多人都没发觉有问题。

  “没发生什么。”

  “女朋友出轨了?”王副局开了个玩笑。

  拐角处,秦湛刚出来,就听到了外面有些熟悉的声音。

  “谁谈恋爱。”陈羡抓了一把头发,他犹豫了一会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之前周燎说有人跟踪他,我想查查监控。”

  “多久之前?”

  “两三个月前吧?他休学前?”

  “都过去那么久了,周小少爷自己不来查,你帮他查什么,人家现在不是在海岛度假吗,而且谁敢跟踪他?”

  “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他不一定真在那度假。”

  “什么意思?”王副局一下有些没听懂。

  “没什么,真不能查?”

  “现在软件不都能看ip了吗。”

  陈羡手插在兜里,周燎只有朋友圈有更新,其他软件倒是没什么动态,但现在改地址挂梯子也行啊,ip有什么用。

  “ip就显示个省份,连哪个位置都不知道,我寒假想过去找他玩,机票都买了,他不告诉我他具体位置,我想给他个惊喜。”陈羡自己都觉得编得费劲,“你帮我查查呗王叔。”

  陈羡说着余光却刚好扫过拐角处出来的人,他一下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会在这碰到秦湛。

  对方像是没有看见他,径直就往大厅门口的警车走去。

  “对了,小伙子,你大学离家这么远,是不是平时都住校?”

  “嗯。”

  “那你奶奶就住医院?”

  “对。”

  “你家里只有你和奶奶两个人?现在有其他人没?”

  秦湛自然地撒谎:“没有。”

  陈羡看着秦湛的背影皱了皱眉,他印象里秦湛可没住过校,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撒谎。

  “那他就是不告诉你就查地址?”王副局有些好笑,觉得他们这些真是养尊处优的少爷,把公安当自己家了,“不行啊,这得报案,除非你说联系不上周燎,确认他失踪才有可能查定位。”

  陈羡有些头疼,还是打算等自己去了z市再说:“算了王叔,刚刚那个人为什么在这?”

  “谁?”

  “刚刚上警车那个,和我一个大学的。”

  “他奶奶失踪了。”

  “为什么刚才说他住得离家远?”

  “他户籍上的住址在镇上啊,你同学你不知道是哪的人?”

  陈羡皱起了眉头,秦湛不是c市五城区的人,家在镇上,平时又不住校,家里没亲戚,经济条件租房子也不可能,那还能住哪?

  “我和他不熟。”

  仓库里,周燎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扇门,指甲无意识地掐在自己虎口上。

  因为秦湛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规律,他几乎能够在没有时间的空间里通过对方作息判断出黑夜白天,也能够大概的感知到时间的流逝,身体也适应了现在固定的作息。

  但是一整个夜晚,他都没有等到秦湛的回来。

  一整个夜晚,他都没有闭上过一次眼睛。

  虎口那里已经有些血肉模糊,上面全是为了防止自己产幻的指甲印,但一旦焦虑和恐惧在体内蔓延,他就难以控制大脑自发产生的幻想来安抚自己。

  在令自己头痛欲裂不断切换的闪白中,有好几次周燎都觉得自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只是在每一次抬头后还没看清秦湛的身影,那里就又变成了紧闭着的冷冰冰的门。

  周燎像是感受不到饥饿,他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这是在那次以后,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秦湛,也是第一次对方离开这么久。他不断地安抚着自己秦湛是有急事,不是像上次那样消失,可他突然又开始害怕,万一一切又是假的呢?

  万一过去的日子,又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怎么办?其实他还是在黑暗里,只不过幻想越来越完整了,光是一想到,他都觉得几乎快要窒息。

  周燎撑起身瘸着腿走到了衣柜边,他拉开了门,里面挂着熟悉的几件外套,下面还有规规整整折叠好的衣服。他揉了揉眼睛,又重新走进了卫生间,秦湛的洗漱用品就放在自己的旁边。

  他摸着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过了一会儿用拳头砸碎了面前镜子的玻璃,碎片掉落在地上的时候,他蹲下身捡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地划向了自己手臂。

  刺痛袭来时,周燎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腔,他重新抬起头,两个人的洗漱用品还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

  不是幻觉,那为什么?

  他又做错了什么?可是昨晚……对方甚至还帮自己……他们还睡在了一起。

  周燎捏着玻璃碎片,深呼吸了几次后又一瘸一拐地重新蜷缩回了自己的窝里。再耐心等等,秦湛一定会回来。

  …….

  他不知道一个人坐在这里又等了多久,只能努力地记下眼前的影像,每当听到其他声音看到多余的东西时,周燎就会眼也不眨地朝自己手臂划一次。

  像是感受不到痛意,也不管一直往外渗出的血液,周燎浑身充满了快被冲破的焦躁。

  他突然朝着地上用头猛然撞了几下,剧痛后眼睛是干涩流不出眼泪的猩红。过了半晌,他突然抬起了头,随后撑着拐杖走到了门口。

  他为什么不能走?现在没人用麻绳和铁锁关住他,秦湛也消失了。

  周燎意识到这点后,几乎是有些疯狂地大笑了出来,现在他的手就搭在门把上,随时都能打开这扇门。只是笑着笑着他头却抵在门上,手就像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的脊背都开始颤抖耸动,在灯光的剪影下像即将崩塌的山体。

  胡乱擦着脸的手,血液和眼泪的热流混在一起,脚像被灌了千斤重。

  出去又能怎样呢?他在不在又有什么不一样?谁又会比秦湛更在乎他呢?

  周燎抵在门上,过了不知道多久,门锁突然传来了声音。

  他下意识地又要拿玻璃划手时,门却被突然拉开了。外面天色将晚,面前的人带着一身疲惫的寒气,仔细看除了眼眶的红意,眼睛里也满是血丝。

  秦湛看了一眼周燎搭在门把手的手,和他手臂上的划痕和鲜血。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浑身上下翻涌着暴虐凌厉的气息,他一把抓起了周燎的头发,逼迫人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还骗我说永远?你也想离开,是吗?”

  “你们都想离开。”

第32章 甜头

  头皮传来真真实实的痛觉才让他恍然秦湛是真的回来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忽视了对方山雨欲来的低气压,跳动的心脏逐渐像被塞满了棉花,变得软塌塌的一片。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秦湛却突然拽着他的手臂,手指毫不留情地按压在那些伤口上,不顾他瘸着的腿,三两步把他甩到了地上铺着的那个窝里。

  因为用力过猛,被甩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后脑勺打在了床沿上,那一块迅速传来了一阵阵痛感,周燎脸上的肌肉在这一瞬间都有些扭曲。

  他看着面前的人,正要说话,对方却突然靠了过来,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像地狱里暴戾的恶鬼,周燎下意识地闭上眼偏过了头。

  结果预想到的巴掌并没有落下,取之而带的是秦湛掐着他脖子印下的吻,因为过于突然周燎剧烈地呛咳着开始被动的承受,像一个任由他人宣泄的容器。

  秦湛像是非常痛苦,比上一次更加痛苦。

  那些苦涩随着对方的舌尖渡进自己嘴里,扣住自己后背的手快要把他肩胛骨都要捏碎,秦湛布满血丝的眼睛像灼烧着坟场里蓝色的火焰,周燎在窒息的边缘仿佛能看到那簇火焰里被烧成干尸的男人。

  是眼前的人。

  “秦……秦湛。”

  他痛苦地发出声音,但对方却充耳不闻。周燎攀着他的背,整个人被挤压在床沿那,极其被动地承受着野兽一般汹涌的欲望和情绪。

  最后一次秦湛掐着他往上抵的时候,周燎已经快因为缺氧到翻白眼,但大脑却同时因为缺氧让浑身开始莫名地颤栗,一种全新的块感袭击着他的五脏六肺。

  他手紧紧地抓着秦湛的衣服,像要把对方的衣服都要撕碎。在秦湛舌尖卷着他舌头往里压时,周燎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回应他的这个吻,仿若献祭一一般。

  早已分晓不清是谁的唇舌被咬破,两个人就着充满铁锈的血腥味,不断地拥缠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人才停了下来。

  秦湛红着眼,看着面前的人。他一向冷静,大多数时候仿佛一台按照程序运作的冷冰冰的机器,但时至今日,情绪的波动却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剧烈。

  越拥有,越害怕失去。

  老人被从镇边的那条河里打捞出来的时候,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思维就像是停滞一般。一直到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划破破晓,救护人员拿着扁担把冻失温的老人架上去离开后,他才像回了魂,瞬间失力地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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