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有恃无恐的下场 论有恃无恐的下场 第71章
作者:匪鱼非鱼
又是玩游戏,林知一点都不喜欢玩游戏,转身想跑的时候被两双手狠狠摁住肩膀。他被推搡进了木屋,眼睁睁看着几人拿出一条麻绳,绳子在臂力下绷紧又松弛,空气中满是细小的灰尘。林知惊恐的睁开眼睛,嘴里一个劲喊不,可还是抵挡不住众人的力量,最后被缚住手脚绑在凳子上。
情景重现,被周传影的人摁在仓库欺负,歹徒拳打脚踢、威胁恐吓,当面强奸男人的记忆霎时席卷而来,疯狂冲击林知的神经。他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又跌进去,嘶哑着呼唤徐颂年的名字。
视线因为泪水而模糊,喊到最后林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懵懂感觉到周围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以为的巴掌、拳脚并没有到来。
众人没想到孟清所说的游戏会让林知反应那么大,忙解开林知手上的绳子,把热水、牛奶、水果都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的安慰:
“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
“是啊,只是在过家家,快别哭了。要是被徐……”
有人要提徐颂年,被另一个人打断,说:“喝点热水,对嗓子好。”
林知迟钝的握住水杯,一边喝水一边警惕,眼睛刚好从玻璃杯口露出来,小鹿似的左右乱转。
其中一位女性见他这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掐住林知脸颊,说:“你好可爱啊。”
“你他妈才可爱!”
林知忽然蹦出一句国骂,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就连林知都吃惊,立刻放下水杯远离她。
他们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不像绑匪那样五大三粗凶神恶煞,林知恍惚记起几人的身份,是孟清的朋友。
对,朋友。
朋友是不会害他的,林知心中冒出这个想法,又瞥了一圈,除了刚才那根玩闹的绳子什么作案工具都没有。
他们不是坏人。林知思考出这个答案,和对方干瞪眼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雪光从外面直射而来,亮的林知下意识闭眼,冰冷的空气中似乎飘着熟悉的柏木香。
徐颂年背光站在门口,声音清冽:“你们都在玩什么呢?”
是了,刚才只是玩游戏。徐颂年的话宛如一条代码,进到林知的大脑给刚才的情形下了定义。
游戏是不会伤害人的,林知理清了思路,快步朝前走,还没碰到徐颂年就被地上的绳子绊住,直接摔了个大马趴,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迎接徐颂年的出现。
林知穿得厚,手脚不是很疼,但鼻梁、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疼得他眼泪直冒,从嘴里憋出一句“操”。
徐颂年赶紧把人扶起来,拍掉林知身上的灰尘,抬起对方的脸左右打量,确认没有大事才放下心。
“走路也能摔着。”
林知已经很疼了,还被徐颂年说,心情不好,捂着鼻子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刚才那样叫你,你人呢?”
“和孟清在说话,没听见。”
林知翻了个白眼,翻完看见徐颂年居然在笑,立马瞪他。
徐颂年藏起笑意,恢复成严肃的模样,说:“餐厅已经定好了,下山吃饭吧。”
“这么快的吗?”林知觉得自己还没滑几次,时辰尚早。
徐颂年把右手伸过来,印着月相和星座的机械腕表时针指在十二点,明明白白告诉林知到饭点的事实。
回程的路上,林知没再开车换成徐颂年,自己则窝在副驾驶补午觉。车厢内有熏香,和徐颂年身上一个气味,林知嗅着这个味道很安心,到别墅才醒。
进了家门,林知后知后觉咂摸出什么,看向身后的徐颂年,视线意味深长。
徐颂年拿着玻璃杯在喝水,任由林知打量。
半晌,林知冒出一句:“我看见你居然没扑上去。”
“趴地上了,比扑到我怀里诚意更大。”
林知听出话里的揶揄,没好气瞪了徐颂年一眼。
心理医生开的药是一天吃两次,林知到了别墅,拿出药瓶,倒了一粒就要朝嘴里塞,这是他一周以来养成的动作。胶囊干涩入嘴,要喝水咽下的时候,林知忽然顿住。
徐颂年在看着林知的一举一动,听见对方问:“我还要吃药吗?”
“是药三分毒,先别吃了。”
“哦。”林知把药丸吐出来,怔松的对上徐颂年眼睛。
空气忽然静默,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林知虽然不聪明,但自身情绪的变化还是能明确感知,他出门前跟树袋熊似的粘着徐颂年,回来后不仅不求抱抱,还知道顶嘴了。一切变化的源头就是在滑雪场被人以做游戏的名义戏弄一番,而徐颂年迟迟不来,直到他被人松绑。
“滑雪场,你是不是……故意不出现的?”林知听见自己问。
徐颂年犹豫了几秒,说:“是。”
林知心情复杂,头也不回朝楼上走,将门关的震天响。
保姆正好提着菜进门,看见这阵仗,说:“林少爷又闹脾气了?”
“不是。”
是我惹他生气了,徐颂年内心想着,往三楼的书房去。
黑色的电脑屏幕印出徐颂年的脸,他不自觉的回忆林知刚才的神情,叹息一声摁下电脑开机键。
等林知一好,那个会缠人的知知就不会再有了。
整个下午直到晚饭时分,林知和徐颂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林知觉得徐颂年处理问题的方式十分有问题,即便是要通过外接刺激治疗PTSD,那也可以事先通知,非得搞得他蒙在鼓里吓个半死。
餐桌上谁也没有开口,一顿饭在安静中度过,林知随意拔了几口,将筷子往桌上一放,说:“我吃完了。”
徐颂年看着碗中没动几口的米饭不吭声,目送林知消失在三楼。
夜幕降临,车流和路灯汇成霓虹,远处的鸣笛传不到别墅区,偌大的庭院只有风呜呜吹过的声响,宛如鬼哭狼嚎。林知开着灯,躺在客卧玩手机,他没去找徐颂年,徐颂年也没有主动开口邀他同睡。渐渐地,林知有了睡意,忽然听到窗外落雪的声音,又睁开眼睛,跑到窗户边。
没了窗帘的遮挡,灯光从窗户倾泻投向远处,在地面留下大片光影,花园里的植物有了一层薄雪,天空像开了闸,满是白茫茫。
白与黑在某一刻反射到林知的神经,令他想起被关在船舱的日子,黑不见底,老鼠吱吱地从身上爬过。
林知又开始不舒服了,赶紧拉上窗帘,从抽屉翻出药瓶,拿了一颗直接干涩咽下,险些把自己呛到。他不敢关灯,双手抓住被褥边缘,逼迫自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半个小时后,林知翻了个身。
一个小时过去了,林知猛地睁眼,他不仅没有丝毫睡意反而越躺越清醒,身体都在细细发抖。
林知坐起身面对墙壁,他知道隔壁就是徐颂年的房间,紧了紧拳头又躺下,如此反复折腾,最后大叫一声下床,连枕头都不要了,穿着拖鞋就往隔壁房间跑。
主卧没有反锁,不需要叫门,甚至连灯都是亮的,林知直接闯入,如入无人之境,一把掀开被子钻进去,死死搂住徐颂年的腰。
林知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蹭着徐颂年的胸膛。
徐颂年没有推开他,将林知抱住,伸手关掉灯。
视线陷入黑暗,害怕在名为徐颂年的依仗下逐渐消失,直至荡然无存,让林知有了好梦。
他们似乎陷入了冷战,谁也没有低头,但每天晚上徐颂年都会回来,有时候是七点有时候是十点,最晚不超过十二点。林知会在十二点之前摸进主卧,贴着徐颂年的身体入睡,这种诡异的状态持续了半个月。
第77章 少女萌萌拳
林知不是爱社交的人,得病之后更不喜欢同人打交道了,整日窝在别墅打游戏刷剧。宽敞的客厅内,满是游戏人物的声音,林知拉上汪柠一起征战峡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分针转了两圈,汪柠说有事退了游戏,林知一个人玩无聊,关掉王者界面,躺在沙发上睡觉。
醒来后客厅空荡荡的,林知盯着天花板出神,实在睡得头疼不得不起来活动身体。他忽然想起很久没跳舞了,拿起手机找了首音乐,跟着节拍舞动。过了半个小时,林知累出汗,休息了一会和菠萝玩丢盘子的游戏。
草坪上,林知把黄色的盘子丢出去,菠萝摇着尾巴看了眼,大眼睛盯着林知不动。
林知:“你倒是去把盘子叼回来啊?!”
菠萝:“汪?”
“这才多久,你就被徐颂年养蠢了?”
“汪汪!”
林知又拿出一个盘子,点了点菠萝的狗头,说:“这次再不听指挥,没收你的口粮。”
塑料盘顺着力道飞出去,菠萝四肢发力窜出,白色狗毛在寒风中飞舞,嘴里咬着一个黄色塑料盘,放到林知脚边。
林知玩了一会,嫌弃室外冷,将娱乐场所搬到客厅,盘子丢出去撞到茶几,菠萝一个纵身跃上,将整套茶具撞下桌子,砰的一声摔碎在地面。
林知目瞪口呆,在保姆淡定收拾碎瓷片的动作下,小声问:“这套茶具多少钱啊?”
“五万。”保姆吐出一个冰冷的数字。
林知倒吸口凉气。
保姆指着客厅另一边的博古架,“五万对先生来说是小钱,林少爷不要打了那上面的古董才好。”
林知赶紧把塑料盘放下,然后搂住菠萝的脖子抱在怀里,用力摇头:“我一定会看好菠萝不让他捣乱。”
不能玩丢飞盘的游戏,林知躺尸到傍晚。等徐颂年回来,头号犯罪分子热情的冲上来,在徐颂年名贵的西装裤上印上几个梅花,二号犯罪分子见状赶紧拉住自己的宠物,在徐颂年的低气压中数落萨摩耶:“早跟你说过没洗脚就不要往你徐爸爸身上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菠萝:“汪……”
林知无视徐颂年,牵着菠萝坐到餐桌旁,正要动筷的时候,听见对方问:
“我记得出门的时候,这里摆了套茶具,怎么现在不见了?”
林知拿筷子的手僵住,吞吞吐吐:“也、也许……是你记错了。”
徐颂年不置可否,脱掉黑色大衣,露出里面的西装三件套。客厅开了空调,温度很舒服,徐颂年解开西装外套、马甲的扣子,丢沙发上,然后松开领带,把腕表摘下放在茶几上。一系列动作做完,徐颂年才走过来,袖口挽了两道,露出一截精悍的小臂。
他直视着林知,说:“我不可能记错。”
林知眼睛乱瞟:“你就是记错了。”
“知知,说谎的时候不要心虚。”
“是你儿子打碎了。”
“我没有儿子,除非你能生一个。”
林知被堵的面色涨红,不服气的指向萨摩耶,“异想天开,我是个男人生不了孩子,菠萝就是你儿子!”
徐颂年挑眉,姿态非常闲散,“你想当菠萝的妈妈?”
“吃饭,哪那么多话。”林知气鼓鼓的夹了一筷子蔬菜放到徐颂年碗里,试图堵住对方的嘴。
晚上十一点,林知抱着枕头明目张胆的进入徐颂年房间,听见浴室的水声,在徐颂年洗完澡之前躺进被窝,占据床铺正中央。三分钟后,水声停了,林知主动挪出一半的空间,侧身背对着徐颂年。
冒着热气的赤裸手臂伸来,揽着林知的胸口朝后靠,徐颂年贴着林知颈窝,呼吸滚烫,“还生气呢?”
“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做点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