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臣 裙臣 第24章

作者:羊角折露 标签: 破镜重圆 ABO HE 近代现代

  长大后,郭雪平越发小心地保护自己隐秘的爱好。这天他依然因为自己的爱好,感受到莫大的恶意,他把自己关在隔间,按着被同事们的下流话戳个稀巴烂的心脏,涌起尖锐的恨意。

  裙子造了什么孽,要被贴上情色的标签,都是那个擦边博主的错,是他侮辱了裙子。

  怀着满腔恨意,郭雪平找到喃喃的账号,准备好一堆恶毒的话正要发送,却在见到他的照片时,愕然得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喃喃他……太美了。

  郭雪平没有看见同事口中的骚或者勾引,他看见的是各式各样美丽的裙子,和那个长发男人把裙子穿得如此理所当然的美,喃喃真心热爱裙子,喜欢那些柔软美丽的织物。

  美可以感召任何人,可Alpha的自尊心不愿承认被美所感召,他们只能用肮脏的话语贬低它,这样他们才能把美踩在脚下掌控。Alpha定义了何为美,何为擦边,在他们随意乱涂的游戏规则里,不管喃喃做什么,他们都可以一边指责他一边亵渎他,就像那些欺负郭雪平的人,他们都一个样。

  眼泪大颗滚落,打湿了郭雪平的手机屏幕。从那一刻起,郭雪平成为了喃喃的信徒,他要保护喃喃,保护他们的裙子。

  “而你!夏归楚,你和他们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此时此刻的郭雪平,也正在为自己信仰而战,他双目通红,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手指戳向夏归楚,“你的粉丝都说,你是多么了不起的著名摄影师,喃喃只是一个小网红,你给喃喃拍照是自降身价,呵,我呸,喃喃又不是没给钱,银货两讫的事,怎么你还吃亏了?吃亏的明明是我们喃喃!

  “谁不知道你喜欢对模特动手动脚?那些照片背后,喃喃被你揩了多少油?他向来不懂保护自己,受了委屈也不和我们说,再说你可是大摄影师啊,谁信他呢?”

  成为喃喃铁粉后,郭雪平认识了一帮女装同好,他们从所谓的大群退出,组建核心小群,成立喃喃亲卫队,郭雪平就是队长。郭雪平带领一群人自发为喃喃反黑,只是污言秽语太多根本管不过来,大家每天兢兢业业干活,哭哭啼啼受挫,委委屈屈找喃喃诉苦。

  喃喃比他们强多了,不仅不会嫌烦,还温柔地开解他们,有时候还给他们念什么持明教的清心经,教他们遇事放宽心,细心地倾听他们生活中的烦恼,抚平他们眉间的褶皱。

  渐渐的,郭雪平觉出这不对劲,他是想守护喃喃的,怎么反倒被喃喃安慰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郭雪平明白过来,或许自己和队友的倾诉,同样让喃喃劳心,喃喃不会向任何人诉苦,连和夏归楚这种魔鬼摄影师合作,他也任劳任怨。

  既然喃喃骂不出,那就他这个亲卫队队长来骂。

  “照片一发,你美美隐身,消费喃喃的人气,坐收名利,他呢?照片传得越广,就被越多人追着骂,骂他脏,心理变态……”

  郭雪平泪失禁体质在愤怒时显露无疑,晶莹的泪扑簌簌往下掉,但并不妨碍他的火力输出,“还有你那个前夫!什么狗屁暮云集团的太子爷,那个酒店照片一出来,就操控舆论把脏水都往喃喃身上引,之前和你的事都还没完,这下喃喃更……今天一整天我们都没见喃喃上线了,他肯定难受死了呜呜……”

  夏归楚听了半晌,虽然有些颠三倒四,断断续续,但也总算明白了眼前这个戴着红色假发、偷拍自己的年轻男子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

  他早该想到,喃喃既然是云流给曹南宗的处罚,那她绝不会让他只是单纯拍拍照片和视频的。只是夏归楚没想到,连他们重逢的拍摄,也是处罚的一环,自己无意中竟然成了云流的帮凶。

  他不该接下这个case吗?

  身上跳舞的热气渐渐消退,夏归楚呆愣在原地,一股寒意渐渐侵袭他的心脏,这次酒店的照片曝光,也是如法炮制,云流要保的是曹总和暮云集团的形象,所以喃喃又成了牺牲品。

  曹湛被抓,让夏归楚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可他错了,这并不能改变云流牺牲喃喃的决策,就像那根本不是她的孩子一样。

  “就算你再怎么气愤,有再多理由,偷拍就是不对!”朱臻的声音在夏归楚耳边响起,她毫不动摇地维护夏归楚。夏归楚出神地想,云流真的爱曹南宗吗?她甚至都不及朱臻。

  “算了,”夏归楚心灰意冷地说,“都不重要了。”

  刚刚还想用跳舞转换心情,眼下他只想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去找曹南宗问个清楚。

  但他能问什么?

  朱臻可没那么好说话,她抢走郭雪平的手机,三下五除二删掉他偷拍的照片,发现竟然不止一张,还有视频,一口气全都清除了,嘴上不客气起来:“小朋友,这世界比你想得复杂多了,别动不动把自己当正义使者。”

  “谁是小朋友!”眼见照片被删,年龄还被人轻视,郭雪平气得大叫,“别以为照片删了就万事大吉了,我刚刚已经把图和视频都发到我们群里,走着瞧,我们一定会揭露真相,让夏归楚和他前夫这对狗男男好看!”

  似乎是嫌光说气势不够,郭雪平想也不想,抓起桌上的酒杯就往夏归楚脸上一泼,夏归楚没什么表情,只是下意识抹了一把脸,反倒是朱臻脸色瞬变,揪住郭雪平的领子和对方扭打起来。

  “够了!”夏归楚一声低吼,突然释放的辛辣白兰地,呛得在场其他两个Alpha咳嗽出声,松开了彼此。夏归楚没再管他们,他转身把一池的热闹抛下,离开了酒吧。

  夏归楚一路驱车到星棠公馆。门卫是三年前那位,早上才见他送曹南宗回家,晚上又来,不由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大方地放他进去,还多嘴问他,是不是好事将近,即将搬回星棠公馆。

  或许早上门卫这么问,夏归楚还真会得意地回一句“您瞧好了吧”,可此时此刻,他开不出任何玩笑。

  朱臻或许说对了,他不该那么冲动地提复合,破裂的关系并不是说一句我们重新开始,就会施展魔法,自动修补。他太心急了,曹暮的请求还是影响到他。

  站在曾经的家门口,夏归楚听保姆刘嫂说曹南宗回来后一直在自己房间休息,没下过楼。刘嫂也是三年前的老人了,见夏归楚来,嘴角的笑一直没下来,她请夏归楚在客厅稍等片刻,自己去叫曹南宗下来。

  “别别,”一路连闯几个红灯赶来的夏归楚,好像此时才想起早上曹南宗婉拒他进家门,忙叫住刘嫂,象征性地笑笑,“他还易感期呢,应该很累吧,不用叫了,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刘嫂你也不必提我来过啦,我这就回去。”

  夏归楚往刘嫂身后一瞥,看见客厅陈设仍和三年前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连他不小心打碎的花瓶,都没有买新的代替,在车上想好要问曹南宗的话,就这么堵在胸口,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

  其实曹南宗也在耿耿于怀吧,所以才会拒绝他走进这栋房子,只是这家伙连粉丝的要求都不会拒绝,何况是他?所以夏归楚提复合,曹南宗也就答应了。

  至于曹南宗内心到底有几分乐意,夏归楚无从知晓,他也不想再和其他人一样,和从前一样,利用曹南宗的温柔得寸进尺。无意中做帮凶的事,一次就已经够了。

  夏归楚说走便走,只是还没走上几步,头顶传来柔和的呼唤:“阿楚,怎么不进来?”

  他抬头看,曹南宗正站在二楼窗口,朝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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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拍不对,但支持小裙子自由。(有些别字是故意的。

  这温度什么时候上升啊啊啊码字手都冻僵啊啊啊……

第33章 想要一点甜

  坐在客厅沙发上,被熟悉的家具、古董器皿、书画卷轴包围,夏归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似乎高估了自己面对过去的能力,眼前这些东西好像被灯光烤炙得变了形,组成他和曹南宗往日的轮廓。

  用力眨了眨眼,夏归楚不去看它们,心想来都来了,闷头就说:“这次你找我拍照,是他们逼你来的,还是你自愿的?”

  曹南宗坐在他身旁,闻言并没有急着回答,他从夏归楚身上闻到很浓的酒味,不是白兰地的味道,是酒吧常见的鸡尾酒干马天尼,便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夏归楚一下反应过来,曹南宗果然不喜欢他喝酒,郭雪平泼他的那杯酒,大部分都招呼到脸上,小部分流进衣领里,这会儿早就干了,衣服上顶多有些湿痕,倒越发像酒喝猛了洒出来的。

  “别逃避我的问题,我喝不喝酒和这事有关吗?”夏归楚犀利地指出,又再问一遍,“拍照引发的后果,也是他们故意让你付出的代价之一,对吗?”

  曹南宗敛眉垂眸,无动于衷,好像夏归楚投出的问题只是砸在一堵透明的墙上,夏归楚想起年会红毯那座玻璃房子,想起月君高坐的纱幔莲台,总有东西隔在他们之间,他说的话,似乎永远抵达不到曹南宗那边。此刻他们俩坐得那么近,近到夏归楚看得见长发Alpha睫毛的扇动,可他还是碰不到曹南宗。

  曹南宗倒伸手来碰他了。

  Alpha易感期未褪的发热手指贴上夏归楚的脸,拂过他凌厉的下颌线条,落到他沾了酒的衣领,指尖用力到指甲盖发白,说出的话里带着曹南宗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火气:“酒,就那么好喝?”

  他不觉得夏归楚是酒驾的莽撞人,只是今晚郭雪平发到小群的照片和视频,再次提醒曹南宗,没有自己的夏归楚可以多快乐。他以严厉口吻命令粉丝别再诋毁夏归楚,也不许外传这些照片和视频,自己却立刻保存了那些生动的夏归楚。

  曹南宗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伴侣,他不喝酒不吸烟不泡吧,整天只知道打坐静修,看书抄经练练字,活得像个老头子,没法陪夏归楚跳贴面舞,去做那些有趣的事。

  他太无趣了。

  有时曹南宗甚至羡慕那些和夏归楚发生绯闻的人,拍些暧昧不清的照片,被媒体用各种刺激的词语,描述得令人想入非非,轮到他和夏归楚,却只剩下貌合神离、傍上豪门之类的字眼。

  总是收拾这些纷纷扰扰,曹南宗也会累会烦,可他不能享受着夏归楚的活色生香,又妄想爱人和他一样与世无争。

  见曹南宗还在酒上面打转,夏归楚不多的耐心濒临告罄,他努力压抑自己的烦躁,想让自己语气听上去没那么冲:“曹南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我的信息素就是酒?真抱歉,你这么讨厌酒,我的信息素偏偏是这玩意,酒我没喝,如果我喝了,你是不是要赶我出去?”

  他没说酒是被人泼的,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没意义。夏归楚不愿相信朱臻“重蹈覆辙”的预言正在他们身上应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却如坐针毡,他心里骂道,乌鸦嘴,闭嘴吧。

  曹南宗皱起眉,闭了一下眼睛,声音有些疲惫:“我怎么会赶你?”他实在不是一个擅长争吵的人,月君的功课里没有正面交锋这一项,众生皆苦,所以忍耐是被赞许的,直截了当表达自己的感受和观点,则是禁忌。

  和父母谈判那次,他提前演练多遍,可在看见母亲眼神时,还是会忍不住躲开,久不使用的能力会退化,他在这方面和断腿的人重新使用萎缩的脚无差。

  “你别老转移话题,我只是来问一个确定的真相,问完我就走,猜来猜去的,你不难受我难受。”夏归楚不想陷入以前鬼打墙的模式,更不想和自己父母那样假装无事发生,夏维森和左梅英也试过伪装和平,扮演恩爱夫妻,直到出轨的事再也无法遮掩,左梅英崩溃尖叫,不公平,为什么只有她变成疯女人。

  他厌恶一段感情走到尽头是那么丑陋。

  夏归楚闻见自己的信息素混乱地释出,或许因为他情绪不稳,白兰地都变难闻,空气里酒味更浓,曹南宗会更讨厌他的吧。夏归楚握紧手,手心里都是汗,“就算你告诉我真相,我也不会因此就碎掉,我不是你家的古董花瓶。”

  他也不是他的父母,夏归楚站起来,眼睛紧盯着曹南宗垂下的眼帘。

  你家?这个划清界限的词,和夏归楚站起随时要走的动作,彻底刺痛了曹南宗,他的口吻也随之变了:“你要什么真相?哪有什么真相,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拿钱拍照,是你的工作你的本分,至于工作的起因是什么,后续如何发酵,不归你管吧?要是每份工作都要知道来龙去脉,夏老师恐怕要忙死。”

  这些话说出口,曹南宗暗自心惊肉跳,原来自己还会这样尖锐地讲话,他来不及用温和润色一遍,词语就像子弹一样激射而出,后座力却打得他自己发痛,发懵。

  最后他抚着起伏的胸口,轻声说:“没有人逼我,也不算什么代价,是该我一人承担的。”

  换做别人,夏归楚或许早就一拳揍过去,可是对曹南宗他做不到。

  “月君心志坚定,我自愧不如,”夏归楚气极反笑,笑命运真险恶,早上还和曹南宗约定从头开始,没料到直接从最地狱的吵架开始,“只是你如果事事都想一人承担,干什么还答应和我复合?你以为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吗?”

  曹南宗也霍然站起:“游戏人间的人,是你才对吧?”

  夏归楚一口气堵在喉咙,眼睛酸涩难当,倒哈地一声笑了:“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他看一眼茶几上摆放的两碗芋泥莲花冰酪,戈兰特产,刘嫂特意为他们做的,重现家乡口味的消暑甜点,可惜,两个人都一口未吃。

  末了夏归楚抛下一句“就这样吧,我们都冷静冷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星棠公馆。

  别墅隔音好,刘嫂在保姆房里没听见外面动静,看时间已经不早,才探头出去准备收拾餐盘,不料曹南宗仍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精致的小勺,低头挖起芋泥莲花冰酪,一口不停地往嘴里送。

  虽说只是小甜品,但毕竟是冰点,吃得这么猛容易伤肠胃,刘嫂忙提醒:“小曹先生,吃慢点,当心凉。哎,夏先生呢?已经走了吗?”

  “不凉,好吃的,”曹南宗抿了一下唇,抬起头飞快地冲刘嫂笑笑,又低下头去,“就是有点苦。”

  怎么会苦呢?刘嫂确信自己加了足量的糖,可看到曹南宗刚刚一闪而过的表情,她没有反驳。

  曹南宗饮食清淡,食量也不大,吃了二人份的冷食后当晚就犯了胃绞痛,蜷缩一团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痛到极致的时候,他想起小时候云流不让他吃甜食和冷饮,说好吃的东西都容易上瘾,消磨意志。

  可他只是想要一点甜而已。

  也不知道夏归楚如何摸清他喜欢吃甜,以前在圣坛就常给他带外面的小零食,后来搬进星棠公馆,夏归楚又跟刘嫂学过做冰酪,虽然成品甜过头,曹南宗也捧场说好吃。夏归楚笑得嘴角翘上天,又嘱咐曹南宗别多吃,他知道他肠胃敏感。

  他们俩在照顾人这门功课上,都不算成绩优良,只是这样磕绊的偕行,也让曹南宗后悔放手。

  曹南宗挣扎下床,满头冷汗跪在高大的女神像脚下,手摸女神脚下的基座,念念有词地背诵赎罪经文。

  女神替他看守他的罪证,三年前没能递交成打功的结婚申请书,和两条信息素吊坠,日日提醒曹南宗,撒谎是会遭报应的。

  以后几日,二人果真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原本约好重新开始的黏糊恋爱,影子都不见。曹南宗迫使自己轻松地去想,他这样一个堕落的叛教者,的确不该那么轻易地得回爱。

  拍照归拍照,曹南宗没有奢望能因此和夏归楚重归于好,他只是想见他。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往后的得陇望蜀,却是连月君也无法控制的了。

  他们各自冷静时,舆论却持续火爆。

  一如曹南宗所预计,公关部一面消除各种对暮云集团不利的言论,一面祸水东饮,引导网民把炮火集中到喃喃身上。

  公关部不知喃喃的真实身份,对喃喃更无成见,只是按照以往方针,不遗余力地碾死一只妨碍集团的小蚂蚁而已。

  而陷入网络狂欢的人,也不会在意真相是什么,摆在眼前的是简单至极的选择题,一方是大企业的完美副总,一方是无权无势、一身把柄的擦边博主,傻子都知道好攻击的是哪一方。

  应对网络暴力最好的方式是放下手机,关掉电脑,和网络世界隔绝开来,但曹南宗却不能这么做。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不仅不能逃避这些,相反还得每天准时收看网友如何花样骂自己。

  “小南别看手机了,来,尝尝这个。”曹银屏递给曹南宗一杯五颜六色的液体,神秘兮兮朝他眨眼睛,“喝了百忧解。”

  曹南宗只得收起手机,接受长辈的好意,视死如归般闭眼一口闷,舌尖尝到泛滥粗暴的甜意,才发现那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糖水,那些厉害的颜色,都是廉价色素的效果。

  曹银屏笑得抹眼泪,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万一真是什么毒药呢?”

  她按着曹南宗的肩膀让他在单人沙发上坐好,警告他既然来她公寓玩,就不许管公司和网上那些屁事,又感慨,可怜啊,这么美的脸,黑眼圈这么重。

  “我不是来玩的,”曹南宗认真地分辨,“是姑姑你说,北美那边出问题……”

  曹银屏一甩波浪长发,大剌剌地说:“我骗你的。”

  她看见侄子的脸空白了一瞬,估计曹南宗很少遇到她这种厚颜无耻、把骗人当喝水的人,这太好笑了,曹银屏又发出一阵爆笑。

  曹南宗轻轻叹了口气,不太高兴的样子,但又保持习惯性的忍让和包容,仿佛他这个侄子才是长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