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放逐 劣等放逐 第26章
作者:一口小甜鱼
“没打算让你走上绝路,就是让你帮忙顶一下罪。你推三阻四,我要是不多打几张牌,怎么能够治住你?别忘了,你在我的身边十年,你了解我的脾气,我也了解你的风格。”
岑遇一向以小心谨慎出名,多次在被陷害的关头游走,却能安然无恙。
他的圆滑是出了名的。
可他却没想到,这份圆滑竟然让顾宴亭抓住了漏洞。
“你想耍手段我,尊重你,但愿赌服输,你得懂得。”
愿赌服输。
岑遇看着顾宴亭:“我跟你赌什么了?”
顾宴亭看到岑遇脸色惨白得不成样子,愣了一下,他的眼底划过了不解:“你为什么非要在意这些呢?你这辈子都要在顾家的公司上班,行业的名声对你来说一文不值。搞得大家都难看,是害了你自己。”
岑遇低头,突然笑起来:“是你害的我,顾总。不是别人。”
如果顾宴亭不阻挠,他完全可以脱身,并且报复齐安忆,让他自食苦果。
他不想在顾宴亭面前示弱,又无法忽略到那种深深的背叛感。
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走到现在,岑遇很艰辛,但他能看到自己努力所造就的一切。
他用了那么多年,只想能做一点自己做的事,不要再为别人的错承担痛苦。
可偏偏事与愿违。
他又变成了替罪羊。
“我去坐牢吧。”
最终岑遇说了出来。
哪怕他去监狱里,也比在顾宴亭所塑造的地狱强。
“你在闹什么脾气?钱我打到你的卡上了,你转过去,备注一下,这件事就化解了。岑遇,你真是越来越没有章法。”
顾宴亭也带上了怒气。
两个人最近的交集有点少,岑遇被踢出了公司,消息并不那么灵通。
看他能猜到,顾宴亭快要拿到整家公司的实际掌控权了。
他很忙,岑遇知道,顾家父子之间的斗争不会比仇家的斗争少。
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妥协。
“顾总,对不起,我实在不想继续在您的身边待不下去了。我不想再为任何一个人买单。辜负了您太多,我去那里忏悔。”
他这一段话,彻底激怒了顾宴亭。
“你是说在我的身边,比去蹲大牢还要痛苦,是这个意思吧?”
岑遇坦然点点头:“对。”
顾宴亭掐住了他的脖子:“岑遇,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宽容了?”
岑遇忍不住笑出来:“顾总,您对我宽容过吗,谁不知道我是您的出气筒。”
顾宴亭眼神一厉,手一松,岑遇跌倒在了地板上。
“你又开始任性了?每次让你做一点事,你就委屈,受不了,闹脾气。我是不是得时刻提醒着你,你有很多的软肋。”
岑遇也望着他:“是,我有很多的软肋,可我也是个人。人总会崩溃。”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再次蔓延。
“这件事由我承担,就算是我给齐先生的道歉吧。您的钱我会转回去,那么一大笔钱,我不敢欠。”
“他们公司起诉我,我会承担罪行,不管几年,我都会老老实实呆着。”
岑遇不想再说什么了,他瘫倒在地板上,眼神有些呆愣。
他甚至在计划着能判几年,出来后他还可以做什么。
他找的那个护工不错,只要给他大笔的钱,他一定会来探监,定期带来他妈妈的消息。
医生也说了,只要各方面稳定,他妈妈能活很长时间。
而且他进去几年,说不定出来时,顾宴亭早就把他给忘了。
看来,只要他进去了,一切都很完美。
可他没有等到顾宴亭的回答。
他又走了。
岑遇踉跄着想从地板上站起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一看,是齐安忆公司的人。
“岑特助,钱我们收到了,顾总的叮嘱我们也记下了。你放心吧,这次的事都是一个来打杂的实习生搞错的,跟你和齐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他们搞错了,才会诬陷您!我们一定会严厉惩处那些嚼舌根的人!”
第35章 二选一
这一次,是顾宴亭选择了让步。
岑遇从未想到,有一天顾宴亭会为他让步。
他愣在了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话给挂掉。
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公司人事的通知。
“岑特助,你应该回来上班了,公司在这等着你呢。”
不用想也知道,是顾宴亭的安排。
没有人能越过他,让岑遇回来。
岑遇搞不懂顾宴亭在想什么。
可是让他去上班,他没拒绝。
他回去以后一切如常,就连同事们的笑脸都是一样的。
可岑遇知道不一样了。
从他上班这些同事没有打任何的电话,就知道他们忠诚的人只有顾宴亭,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对象。
不过谁上班不是为了碎银几两,岑遇并不想难为他们。
生活好像与往常没有区别。
但是,出了公司,看到顾越山的车,岑遇还是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那边的人就是故意在等他的:“岑遇,别让我们为难,上去吧。”
这些人都是从小看着岑遇长大的,对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岑遇勉强保持镇定:“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们不清楚,他只让我们来找你,并且把你带回去,你懂的,我们必须遵守他的命令。”
岑遇知道多说无益,他就坐上了车。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去了医院。
顾越山看上去命不久矣,比上次见到他面容消瘦了很多。
他喘气的声音就像老破风箱,让人一边听一边想皱眉头。
“顾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辈子最难去除的就是童年的阴影,岑遇被他困扰了多年,面对这个罪魁祸首,他无法像往常那般从容自在。
他的僵硬,让顾越山哈哈大笑。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那么怕我。”
岑遇沉默。
他并不清楚顾越山把他带来是干什么,从他来了后,就一直坐在那里,顾越山不跟他交流。
他说话已经有些费劲了,岑遇只知道他生病,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看他的模样,已经到了风烛残年。
活不了多久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岑遇拿起手表看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如果您不想说找我来的目的,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回家做饭。”
“这么急干什么?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把你叫来,肯定是有用处的。”
顾越山声音不紧不慢,否决了他。
岑遇不敢违背他。
站在门口的两个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并不是闹着玩的,他无法踏出半步。
无奈之下,岑遇只能坐在那里,他的手机早就被没收掉了。
除了一言不发,他也没什么好做的。
搞不懂顾越山把他弄来的具体原因,岑遇只能先让自己镇定。
没多久,又一个人出现在了岑遇的面前。
齐安忆。
齐安忆看上去比岑遇狼狈多了,他是经过挣扎的,衣服都被扯坏了,不复之前小王子的姿态。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我报警了!”
齐安忆大喊大叫。
那个人推了他的腿一脚,直直让他跪了下去。
“不是告诉你,让你病房保持安静吗?”
挨了打,齐安忆总算老实了。
他被领着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岑遇。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