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好像我老婆 竹马好像我老婆 第114章
作者:熊猫筠
天楚终于去找小瑞了。
乔天楚会留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吧。
那,穆颂之呢。
他的父亲,温柔正直,充满童心,为了家人不懈努力,被所有人叫做老好人,穆老哥的男人。
除了独子穆流风,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还会有人反反复复地想念他吗?
穆流风不想去想,却没法不想。
遗体告别会宣告结束。
乔清念招待着后续前来参加追悼会的客人,余光中,看见穆流风站在墙角。
他面无表情,悄悄地抹了一下眼泪,躲在阴影里,似乎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失态。
封灵合棺后又是半个多小时,参加追悼会的宾客到齐。
来的人有数百,其中不乏昨天来穆流风工作室,参加剪彩仪式的。
昨日的欢庆与今日的肃穆,这样的对比与落差里,不知他们会想些什么。
穆流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主持人宣读讣告,默哀,鞠躬。
曲终了。
人只能散。
人死如灯灭,花灯碎了,不再燃。
穆流风走时,见一直平静的乔清念仍然平静,只是眼角鼻尖泛着红。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不愿被人看见的,偷偷哭过了。
“可以哭的,念念,”穆流风与她告别时说,“他是你父亲,你不用在人前撑着。”
一滴眼泪迅速划过乔清念的脸颊,又迅速消失。
“流风,”她仍那样平和,只是音尾微颤,“有时我很后悔,你不要像我一样。”
穆流风点了点头,抱了抱她,走出灵堂。
他拿出手机,看着那个许久不曾拨过的号码,感到陌生又熟悉。
该不该按下去,按下去该说什么?
还是说发个信息,信息又该写什么?
现在怎么做,未来要怎么做,被接受怎么做,被拒绝又该怎么做……
他难得如此混乱,没有头绪。
电话突然来了。
“哥,醒了吗?”顾承佑的声音同时有深沉和欢快两种属性,让人听着安心且舒适。
许久没有回音,顾承佑想再说些什么,听到一声哽咽。
“哥?”他忙问。
“没什么,承佑,”穆流风嗓音沙哑,“刚参加完老乔总的追悼会。”
顾承佑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两人间只有静静的呼吸。
“哥,我晚上来找你……”
“明天或者后天,有空吗?”穆流风忽然说,“我想回家一趟,但我……不敢自己回去。”
他说完,又仓促地,无所谓似的轻笑一声,“不过你最近忙,没空也……”
“有空。”顾承佑说,“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你安排。”
穆流风又是一会没说话,只有稍微重了些的呼吸声。
顾承佑几乎没见过穆流风哭,更不曾在电话里听见。
但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哭。
“我会陪你的哥,”顾承佑的嗓音不知何时变得这样深沉可靠,“一直陪你。”
-
他们最终订下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
两个人从不同的地方,飞去同一个城市。
顾承佑并不知道,穆流风具体要去做什么。
但他知道那个目的地。
那不是穆流风的“老家”,一般而言,他称那个地方为:我妈家。
顾承佑上了飞机,从小小的舷窗望出去,看到柔软的云海。
他想着穆流风说起自己家庭时的,那些只言片语。
穆流风的父亲经商,在他十二岁时急病去世,从得病到离开,前后不过一个月。
他的母亲是大学老师。
从前,他家在沿海大省的省会,他父亲的墓碑也在那里。
父亲死后,母亲所在的学院,搬到了同省的另一个城市,带着他搬了过去。
不知道穆流风的中考是在哪个城市参加的,按时间计算,可能是他在初三时去了新的城市,新的学校。
这应该不算非常舒适的经历。
十五岁时,穆流风去上寄宿高中。
十六岁时,他母亲嫁了新的丈夫,火速怀孕。
穆流风曾说过,他当时有一天,从寄宿学校回到家,看见母亲大着肚子在小院里散步,他的新“父亲”搂着母亲。
那是周五的夏日,没有晚自习,他回来时,正是黄昏时分。
温暖的金红光芒下,两个人缓缓走着,穿过花丛,走过小径。
他们面色如此幸福,都没发现穆流风的存在,路过他面前,母亲才恍然望过来。
“流风啊,”母亲的笑意一下就少了些,显得淡淡的,“吃饭了吗?”
“还没。”穆流风说。
“你自己做一点吧,”母亲说,“我们吃过了。”
在穆流风的回忆中,当时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一冲动,说:“妈,叔叔,我想出国训练。”
过了一会,他又说:“不要很多钱。”
这些片段,都是这十几年来,穆流风好几次喝多后,断断续续地告诉顾承佑的。
他说起母亲的时候,并不显得伤心,只有偶尔提起父亲,才会落寞。
这次穆流风应该是回家看母亲。
顾承佑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怕单独和母亲见面。
但既然穆流风让自己陪着,自己就默默地,尽全力地陪着。
只要陪着他就好。
第89章
穆流风先到了目的地,在VIP休息室里等候。
一小时后,顾承佑也到了。
他进入休息室,正见穆流风戴着帽子、眼镜、口罩,直挺挺地坐着,望向窗外。
雾蒙蒙的天,开阔的机场,飞机滑行,起飞,翱翔,消失。
穆流风就那样望着刚刚升在半空的飞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承佑在他旁边坐下,“哥。”
穆流风过了一会才会过神,望着他,又是一会,镜片后的双眸微微弯了弯,“承佑。”
“你来了,你……方便吗?”他问,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都让你过来了还问这个,我怕耽误你的行程。”
顾承佑握住他的手,露出一个有点霸道的笑,“难道有什么事情比你重要,嗯,我的心肝宝贝?”
穆流风愣了一下,而后笑起来。
顾承佑没这么叫过他,倒是他自己以前总把对方当成“宝贝”。
“走吧宝贝,”顾承佑揽着他站起来,“我们出机场吧宝贝。”
穆流风一个劲笑,“你喊上瘾了?”
“上瘾了呢宝贝。”
两人出了机场,上车,穆流风又不说话了,但他没放开顾承佑的手,一直握着他。
穆流风的手心有汗。
顾承佑便也沉默着。
窗外是高速路,绿化颇佳。周边有刚建起来的高层住宅,倏然出现又消失。
车子上了一座大桥,钢筋铁索划过去,远远地能看见海面。海湾里停着巨大的货轮,看起来有一种静止的忙碌感。
快一个小时后,车子到了一处海边。
这里是伸出去的悬崖,最尽头有一座雪白的灯塔。
灯塔下,似乎是一座隐秘别致的小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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