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石头的赵富贵 卖石头的赵富贵 第23章
作者:禾起
啧啧啧,就用这破玩意........
但别说,洗出来的还挺香~~~
卫生间出来右转是一个双开门的大冰箱,冷藏区一水儿的啤酒饮料,冷冻区一水儿的冰淇淋。
再往里走就是客厅,浅色的皮沙发对面是65寸的大电视,沈敬年觉得以这间房的开间距离来说,电视有些过大了,以至于看球赛的时候有稍许的眩晕感。
但赵束看到激动处时常跟着电视手舞足蹈,也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
电视旁边是一张小书桌,靠墙打了一个书柜,最上面是金庸全集,中间是七龙珠全集。
最下面也是最方便拿取的一层摆的《翡翠与玉石》《地质勘探学》《珠宝鉴定》《2005-2008古董拍卖年鉴》《翡翠图鉴》,每本书的书脊都贯穿深浅不一的折痕,从折损程度来看,显然每本都细细读过。
嘿?这小子还需要学这个?
还挺谦虚。
接着就是最刺激的卧室了,沈敬年神经病一样的放轻脚步,偷偷摸摸先探头看了一眼才往里进。
赵束从来不叠被,不过沈敬年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因为他也不叠被。赵束有保姆负责收拾卫生,他也有。
今天时间还早,保姆还没过来,沈敬年变态一般把手伸进了赵束的被窝。此时正是缅甸的夏季,温度高得离谱,赵束的房里24小时开冷气,然后裹着棉被睡觉。
被窝里还残留几分热度和赵束身上凛冽的香气。那是一种混合了中药材与薄荷的味道,顺着脖子偷闻一口就够沈敬年安心一整天。
沈敬年一直觉得好闻,曾浪漫且恶心的想过也许这就是赵束的体香,刚才知道了,这是six god的体香。
被子和枕头还有床单是一套,鹅黄的底色上印着爱心小熊和蜂蜜罐,也许外人觉得天空一排乌鸦飞过,但至少在沈敬年眼里跟赵束很搭。
家里这几口人的四件套、毛巾睡衣这些贴身东西都是魏东亲自去买,他和赵启的都是正常男士深色条纹格子,赵束和赵小禾都是卡通风格,赵小禾是粉紫色独角兽,赵束是天蓝色巴斯光年。
赵束反抗过多次无果,又实在懒得去商场买,就放任了魏东的恶趣味,总之也没人能见到。
沈敬年犹豫翻不翻衣柜,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看到点啥不该看的,毕竟....咳咳,单身男士.......
他把东西简单收拾收拾,装好封箱后还是无事可做,趴在赵束的沙发上打了两把游戏。
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吓自己,总觉得越来越心慌,心口堵着一口气出不去。他回屋取了自己的行李箱,索性先往楼下倒腾两趟,顺便溜达溜达透透气。
刚到楼下,四台丰田酷路泽头尾相接冲进院子,第一辆车速度快到堪堪要撞上树了才刹住,车胎急速旋转中带起的扬尘瞬间弥漫整个院子。
随后第二辆车的后排门大角度打开,赵启打横抱着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魏东跳下来,用缅语大吼:“担架!!!”
沈敬年吓蒙了,发生了什么事,赵束呢?
他两肺中的空气蓦然抽空,眼前灰蒙蒙一片,三秒后理智才回归,他拔腿狂奔到那辆车前,顺着已打开的车门看到了独自坐着的全须全尾的赵束,蹦蹦响的一颗心在这一刻才落回原处。
赵束表情木然,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胸前星星点点的血迹。
沈敬年猜到肯定是矿上发生了变故,要不然魏东也不能满头满脸都是血让人抱回来,他以为赵束如此乖巧的坐姿是被吓着了,他以此生最温柔的语调安慰:“富贵儿别怕,下车吧。”
赵束猛地惊醒转头,随后缓缓、缓缓朝沈敬年的方向伸手。
沈敬年这才看出不对,赵束的眼睛没有焦点!!!
他连忙爬进车里握住赵束的手,声音惊恐得每个字都在跳:“你眼睛怎么了?啊?怎么弄的?”
赵束回握住沈敬年的手,浑身不住颤抖,嘴唇哆嗦到说不出话。沈敬年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他扳过赵束的脸颊想看看还有哪里受伤了。
赵束的脑袋完全转过来之后,沈敬年才看到背光的额头一侧有块明显的大淤青。他伸手轻抚,“磕着了?因为这个才看不见的?”
赵束的情绪终于爆发,眼泪如岩浆奔流般哗哗往下淌,他趴在沈敬年肩头呜咽着说:“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沈敬年心脏像被刀剜似的疼,他一下一下拍赵束单薄的脊背,“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富贵儿不怕,咱们回北京治病,过几天就好了。”
赵束是真的吓坏了,被沈敬年环抱住哭到失声,“东哥,东哥为了保护我,受伤了.....肯定出了好多血,我闻到了......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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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扯扯、黏黏糊糊的感情戏即将拉开序幕~
第28章
两小时前,金矿脉。
由于昨天半夜下了一场雨,地面湿滑泥泞,还没到山脚发动机已经憋得变了声,刚过砂石堆就死活上不去了。
赵束与魏东等一行人只好下车徒步往半山腰走,深一脚浅一脚足足爬了四十多分钟才擦到金矿脉的边。
赵束好似感觉不到累,一路轻快往上走,魏东打趣:“你这个小财迷啊!”
“东来”之前检测过好几条金矿脉,但是数据都不太理想,截止目前这是第一条具备挖掘条件的矿。
赵束信誓旦旦跟魏东畅想未来:“熔出来的第一夹金子我要给小禾打个金项链,再把我的狗城堡整体翻新一遍。”
魏东酸他:“连狗都想到了,就没想着给我和你哥置办点啥?”
“懒得操心你俩”,赵束哈哈乐,说完就踩着湿泥往前小跑。
“你看着点路!!”
魏东在身后跟着喊。
这条金矿脉在整座山的半山腰,沿线已经被机器人为平整出一条蜿蜒的水平路面,四个监测点相互间隔50米。
三位现场负责人都用钢链条把各自的钥匙栓在裤腰带上,三人依次上前把库房上的三把大钢锁打开,再由其中一人把小纸包双手交给魏东。
小纸包不过十几克重,稍微大点的风都能吹跑,魏东接过后小心打开,里面是五颗已经熔炼出来的还不算规整的小金球。
赵束挑最大的捏起来,食指和拇指猛地加力后欣慰感叹:“颜色和密度还成,这条脉果然比之前的好”。
“嗯”,魏东也捏起来一颗看,“等大规模熔炼后,颜色和净度会更好”。
赵束和魏东在现场等着负责人去第二处点位取熔炼好的小金球,赵束没什么形象地蹲在地上,魏东把金子放在掌心给赵启拍照。
快门按下的一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一丝异动。魏东飞快转头,正看到从山顶滚滚而下的石块和泥沙!
山体滑坡!!!
工人们这时也发现了倾落而下的漫天砂石,刹那间惊叫着四散奔命。沉浸在发财中的赵束慢两拍才反应过来,而此时倾巢而下的石块几乎已经砸到眼前!
魏东离赵束不足两米,眼看一块足有一吨半的大巨石堪堪要砸到还没来得及起身的赵束身上,他在千分之一秒内飞起一脚踹在赵束肩头,直接把赵束凌空踹出去一米。
转瞬间巨石块擦着赵束的衣角滚落山涧!!!
赵束被踹得一个□□趴摔在碎石中央,听着身后的破空声,腿蹬了两下愣是起不来,急得冷汗唰唰往下淌。
随后一具温热的身躯冲过来附在了他的背上,把他整个人压在身下紧紧包裹住。
再然后他就看不见了。
只是当时他五脏六腑灌了泥似的,别说是说话就是呼吸都费劲。
耳边是魏东不住的的闷哼和万千砂石滚落的轰隆悲鸣,赵束突然无法感知时间,仿佛只过了三分钟,又仿佛已经是下辈子了。
直到魏东翻身放出赵束,赵束却依然保持着头朝下的姿势趴在半山腰的砂石中。魏东踹他一脚,“赶紧起来,这儿不安全,快走!”
赵束半翻过身,面朝魏东用气音道:“东哥,我好像看不见了。”
魏东大骇,马上爬起来查看赵束的眼睛。那双本应闪着光鬼精鬼灵的桃花眼此时直愣愣地看向前方,没有一丝神采。
魏东霎时从头凉到脚,足有10秒说不出话。“是刚才磕的吗?脑门磕石头上了?”,他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他要怎么跟赵启交代?
天知道,哪怕对着祖宗牌位发誓,他百分之一万也是为了救赵束啊!!
但因为他的举动,赵束头朝下额头磕在了突出的碎石块上,导致失明是事实。
他亲手弄瞎了赵束.....
他打横抱起赵束,拔腿就往山下跑。赵束被他抱在怀里,感觉一滴带着热气的液体砸到了手臂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这个时刻竟然还开了一句玩笑:“东哥,你吓哭了啊?”
魏东牙关紧咬,“闭嘴!你个小兔崽子!”
随着魏东嘴唇张合,又一股湿滑滚烫的液体喷到赵束胳膊上,赵束下意识抬手一抹觉出不对劲。他把手凑到鼻尖,浓重的血腥味如淬了毒的利器,赵束仿佛听到皮肉被扎透时的“噗呲”一声。
是血,魏东在吐血。
魏东考虑得比赵束要多得多,除非死在外面算是没办法,否则他不愿让外人看到自己伤了或倒了。
前几百米他强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每次咳嗽都带出一口血沫子。
他咬牙强挺着,从每根血管里往外榨,榨完了动脉榨静脉。这一路他的头脑无比清醒,但在看到山脚自家车队的那一刻,脑袋像关微波炉里烧了似的,火辣辣地又热又疼。
有那么几秒他的视角都变了,他飘在半空,下面是自己抱着赵束狂奔的身影,他觉得挺好笑的,又觉得自己要不是“人”就好了,是个猫猫狗狗也行啊,受伤也不怕,只要没死都能活。
留在山下看车的马仔看到魏东抱个人朝这边飞奔都吓愣了,离近了才看出魏东半张脸都是黏糊糊的血,而被他抱在怀中的竟然是赵束!
马仔此时都要疯了,赶紧打开车门,飞车往回开。
魏东抱着赵束坐在后排,喘着粗气安慰:“别害怕,咳咳,会好的.....”
赵束此时除了眼睛看不到,并没有其他不适感,反倒是魏东的情况更让他恐惧。他伸手一摸魏东胸前,入手处潮湿一片,他知道那全都是血。
赵束心揪得发疼,双手往魏东脸上摸,一遍一遍喊“东哥”,魏东佯怒斥骂:“别TM喊了,咳咳,你东哥还没死呢!”
魏东的声音是赵束从未听过的虚弱,每个字都说的很费力,赵束真的慌了。
马仔猛一脚踩下刹车,赵束和魏东齐齐撞到前排椅背,魏东此时真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马仔及时给自己解释,“启哥来了!”
马仔们在变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赵启。
魏东和赵束同时抬头,赵束是下意识的反应,魏东则是瞬间提起一颗心。
他眼前的画面好像被人揉开了一般,恍恍惚惚看不真切,狠眨几下眼睛才确认前方迎面飞过来的确实是赵启的车。
魏东当机打开车门,脖子两侧青筋条条爆起也不放手,硬是打横将赵束抱下车交到赵启手中。
赵启接过赵束的刹那,魏东嗫嚅道:“阿启,对不起”,随后身子一软彻底失去意识倒在赵启脚边。
赵启手里抱着赵束,电光火石间分不出手扶魏东,而马仔为了避嫌全都退出去五步,于是赵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人砸在地面上。
赵束听声音猜出是魏东晕过去了,他挣扎下地,蹲在地上哆哆嗦嗦摸魏东的鼻息。
马仔把赵束扶上车,赵启抱着魏东坐在赵束身旁。他脱了自己的外衫,用布料沾上水轻轻给魏东擦糊满口鼻的刚刚凝固不久的赤色血痂。
赵家小院,车内。
赵束嚎了十多分钟,情绪稍稍平稳下来,他问沈敬年刚才看到他哥和魏东了吗?魏东怎么样了?
沈敬年不忍告诉他实情,只说看着还行。
他把赵束扶下车,半抱着赵束去小食堂看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