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一盒十八 兰州一盒十八 第107章
作者:且尔西
“说实话,以前不想,但现在有点。感觉,挺有缘分。多可爱,小玩意胖的像个熊。我小时候有只黄色的小土狗,也这么胖,上学后它就病死了。”林琛捧起来抱在怀里玩着狗,“这但你不是怕狗吗,你要不同意,我可以不养。”
“你得想好以后要遛狗做狗饭还得陪他玩。我都行,主要看你。”
林琛说:“怎么说呢,我哥家里有个萨摩,我看他平时遛着还行,再说我要是遛不动,还有我叔。吃饭,一个碗的事。”
祁硕说:“你得反正想好了,一条狗命不能马虎。”
林琛回答地很果决,“我没问题。”
祁硕离的老远,“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就养。”
“你真的同意吗?你要是同意我现在给他撇盆里洗个澡,你要是不同意,我给它挪远点。”
“养,养吧。估计也长不了太大,我没事,真没事。”
小灰讨好似的蹭蹭祁硕快要颤抖的小腿,林琛火速抱起它进屋塞进了洗衣盆里。
祁硕站在卫生间门口问:“它会不会掉毛。”
“晚上提醒我买个吸尘器。”
林琛的办事效率总是火急火燎超乎祁硕的想象,上一秒还在门外的狗现在已经进盆了。
“你真想养?”祁硕又问了一遍,他实在怕林琛一时冲动。
林琛着急忙慌地开闸放水,“水都倒好了。”
“嗷。”
林琛激动地说:“我都想好了它的名字了。”
祁硕问:“煤球?”
“什么煤球,洋气点!灰色的,就叫芝麻糊。”
祁硕随口叫了一声,“麻糊。”
“汪!”小狗扬起脖子应了一声。
“它好聪明。”祁硕说。
林琛洗芝麻糊之前还以为这小狗是毛长虚胖,洗了后才发现像个实心的死面馒头。并且它还真不是埋汰,林琛搓了三遍澡发现它就是灰色的品种,看着像串串,只是不知道串了哪些。
芝麻糊到家的第一顿饭是祁硕夜宵煮的面条,它整个脑袋都埋在饭盆里停不下来。
遛狗上厕所林琛发现这狗很乖,到上厕所的时候他会自己刨门,这让林琛觉得它有可能是被弃养,习惯这方面还挺好,省的人教。
狗窝是林琛直接找了床以前的旧被子团了个小方块放在阳台,林琛安置好后摸摸狗头,“旁边的小柿子可不能咬哦!”
祁硕笑着跟他打趣,“你说话好夹哦!”
“肿么了?万一酱只小狗是台湾的呢?”
“我看它有点像西伯利亚来的。”
饭饱下楼玩了一圈芝麻糊到点就睡觉了,生活习惯再一次惊艳到了林琛,他们俩蹲在旁边看狗睡觉看了半个小时。
祁硕也慢慢敢摸狗了,距离他上一次摸狗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年了。
他怕狗是因为小时候被老家的狗咬过大腿,没出血但留下了一个青紫红肿的大牙印,他瘸着腿走路疼了一周。
在他妈知道这事后还给他一顿揍,被狗咬还挨揍,那之后他就特别怕狗了。
但这么看着一个小灰馒头憨憨地躺在窝里睡觉,平白地还会觉得多一丝温馨。
原先他们兴致冲冲地要包粽子,在有了狗后也没了那份新鲜感。林琛费劲巴力地捆了五个碗大的粽子后发现他是真不适合干这个,剩下的米直接压了一锅八宝粥当早饭。
白捡只乖狗林琛接连发了三条朋友圈,端午假期一大早陈文轩就专门来他这里玩狗了。
林琛放下花洒一路小跑去开门,芝麻糊跟在林琛身后蹦蹦跳跳地迎客。
“你在哪里捡的?萨摩吗?”陈文轩进屋直接抱起地上的狗转了一圈。
“自己主动送上门的,零元购。不知道什么品种,我打算过些天考完试带它去做个体检。”
“我靠,真的好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芝麻糊。”林琛抽着烟说,“吃粽子吗,是我们做的。”
“吃。”
他刚说完祁硕就端着快和巴掌一样大的粽子出来,“你吃完这个都不用吃午饭了。”
“嚯,这么大个,你俩包地雷呢!”
“八种馅料,主打一个实惠。”
陈文轩双手捧着粽子啃了起来,“你这玩意都可以就咸菜吃了。”
“有拌干豆腐,那个鲜族的店里买的,林琛早上就这么吃的。”祁硕提醒陈文轩。
“好好,谢谢。”
陈文轩这边吃个不停,转头看见林琛蹲地上在捣鼓他的番茄,粽子粘住嘴他含糊不清地说:“你还中中上了。”
“什么?”陈文轩的叽里呱啦林琛没听清。
“我说,你还真种上了。”陈文轩咽下口里的的糯米重复一遍,“你这糯米真糊嘴。一会那狗借我遛遛。”
“遛呗。是。”林琛掐了烟拍了拍土起身站起,“粽子是不还行?”
“挺好吃!”陈文轩腰身靠在窗台上,满嘴胶粘着说:“你这玩意啥时候结果?”
林琛指着枝头上的几个绿色小尖说着:“长挺快,估计八九月份吧。”
陈文轩伸手碰了下叶子,被林琛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别碰!再给我碰坏了!”
“呦呦呦!就这么碰两下能坏啊!这玩意……我操。”陈文轩不听劝,手指头轻弹了一下枝干,一个绿色小枝跟碰瓷一样掉了下来。
林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手里的半个烟头瞬间揉碎,只见陈文轩裹起粽叶随便用手擦了擦脸逃离出他的视线。
“我对象她也喜欢狗,我还要去找她,先走了,拜拜!”
“陈!文!轩!我操你大爷!你他妈滚回来!”林琛脸上布满黑线,跺着脚气势汹汹地顺手抄起一个拖把棍追出来。
陈文轩手脚够快,逃难之际还不忘胳肢窝里夹着一脸懵的狗,嘴里叼着吃一半的粽子开门跑了。
只剩林琛一人黑着脸在客厅中凌乱,过了会悲伤地走进阳台。
他往常生怕渴一小时的小苗被陈文轩就这么一巴掌拍断了。
没事,没事,不生气。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大不了过两天卸陈文轩一根胳膊。
不生气,不生气。
林琛一开始还在平静地自我安慰,到后面盯着一根苗他都快成斗鸡眼了,实在怒火难压拿起手机给陈文轩连发七条六十秒的语音。
六十秒是语音的极限但不是他的极限。
陈文轩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压根就没点开听。
林琛在地上蹲了一会,心疼地捡起叶子捧在手心里,碎步进了厨房。祁硕看着林琛这悲伤可怜又好笑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但还是努力憋了回去,“怎么了?”
“死了。”林琛举起小苗在祁硕面前晃晃。
“陈文轩啊?”
林琛眼中饱含杀气,“是。他也快死了。”
祁硕擦掉手上的面粉摸了摸林琛的脸,“同意,抽他!”
陈文轩还狗的时候把狗放在门口敲了下门就自动离开了,这时候找林琛他怕林琛把他做成骨头汤喂狗。
但还是躲得了初一没躲过十五,上课的第一天被林琛追着摁教室地上踹了两脚。
陈文轩骂骂咧咧回宿舍找祁硕告状,祁硕带着耳机听四级听力,半天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端午三天假也是这学期最后一个假期,往年端午左右都是各种高考的信息,但现在高考冲刺也已经在他们的生活里淡去。
简单的假期过后跟着来的是医学生的劫难考试月,幸福的日子过得很快,时间越快祁硕心里就越慌,他也格外珍惜和林琛待在一块的每一分钟。
林琛那晚说得对,他在害怕,他一直都在害怕。
他不知道暑假回家会是哪种场面,但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祁硕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这事他一直瞒着林琛。他不想过分地杞人忧天,但梁春华的每一通电话就像病危通知书一样砸在头上。
一个电话一种死法。
这把刀悬在他的脖子上,不知道梁春华什么时候出事哪种自杀方式。听着梁春华要死要活的描述,噩梦会不停地放大他心中的恐惧。
考四级时他还是紧张了,前一晚躺在宿舍床上强睡着。考试在周六,林琛遛完狗专门从家里过来学校陪他,天气暖和到早晨的太阳都在他的后背捂出一层汗。
一早上林琛靠在宿舍楼下的花坛上等祁硕,见面时就看见了祁硕眼下的乌青。他问:“没睡好吗?”
祁硕强行打起精神摇头否认:“没有,睡得还行。”
“你的黑眼圈在那里摆着,我不瞎!”
撒的谎被戳破,祁硕老实点头,“嗯。有点。”
“你耳机呢?”林琛问。
祁硕面色不改地说:“在包里。”
林琛视线扫了一圈他身后,“包呢?”
祁硕摸了下后背,“我操。”他忘了带包。
“不拿耳机考什么?”林琛骂了一句跟着他上了宿舍取耳机。
陈文轩见这两人回来:“你怎么又回来了?李然和何岩早就走了,你可别不赶趟!”
“取东西。”祁硕拽下床上的包。
陈文轩又转头问林琛:“你又干嘛去?”
林琛轻描淡写:“家属陪考。”
陈文轩翻了个白眼,“我就多余问。”
“耳机,准考证,涂卡笔,记得带笔!”林琛站一旁一样样嘱咐着。
“带了带了。”祁硕把东西从包里取出来都塞兜里,和林琛一块向考场走去。
林琛知道祁硕紧张,他紧紧握住祁硕的右手,果不其然手心里全是冷汗,“还说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