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精 撒谎精 第24章

作者:发芽芽 标签: 花季雨季 欢喜冤家 甜文 校园 轻松 近代现代

  谢疏被他直白的动作逗乐,鼓励似的摸摸他的脑袋:“所以小男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不可以告诉我?”

  “是兰钦,我脸刮到了,他就是帮我贴个创口贴,不知道是谁那么多事还拍下来。”

  徐怀砚觉得被他摸头发很舒服,忍不住在他抽手时抬手抓住了又放回自己头顶,示意他继续再揉揉。

  太乖了。

  谢疏只知道徐怀砚喝多了六亲不认,没想到半醉不醉时竟然这么爱撒娇。

  得到满意的回答,谢疏身心都舒畅了,揉着他脑袋的手往下摸摸他的脸,拇指指腹在最喜欢的泪痣上来回流连。

  “醉了吗?”他问他。

  “没有。”徐怀砚很倔强。

  谢疏于是又倒了一杯酒递到他嘴边:“那要不要再喝一点?明天不用上课,还可以呆在家一整天,醉了也没关系,我来照顾你。”

  徐怀砚脑瓜不灵活了,只能勉强听懂字面含义,听见他说醉了也没关系,可以一直呆在家就很高兴,放心地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又干了一杯,嘴巴里都是香香甜甜的果酒味。

  不多不少,正好是可以让他不记事,却又不至于倒头就睡的量。

  谢疏成功灌醉了这只送上门的小白兔,表示对自己很满意。

  “今天为了帮你,我的贺礼都没有送出去。”得寸进尺地把人拉过来靠在他怀里,手抚在他光洁的脸上舍不得放开:“说不定我爸知道了会生气。”

  徐怀砚觉得脑壳很重:“干嘛送那个老畜生礼物......你送的什么啊?回头我找人帮你送过去就是。”

  “好。”谢疏答应下来,斤斤计较开始算旧账:“那你刚刚还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亲我了。我还没有被别人亲过,现在被你亲了,你是个男孩子,我觉得很吃亏。”

  “大家都是男生,亲一下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徐怀砚不喜欢吃亏这两个字,好像他在嫌弃自己一样,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也不差吧,怎么就吃亏了?”

  又在撒娇。

  谢疏简直太喜欢这只撒娇的小白兔,喜欢到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干脆两手穿过他腋下把人抱起来面对面坐在自己怀里,让他将手掌搭在自己肩膀上。

  “你哪儿不差?”他逗他。

  徐怀砚动了动,没觉得这个坐姿有什么问题,认真地想了想:“长得好,算吗?”

  “算。”谢疏说:“可是你还是个男孩子啊。”

  “你好烦,男的女的怎么了?你性别歧视啊?”徐怀砚发脾气地皱着鼻子:“那你亲回来,我怎么亲你你就怎么亲回来,我们打平,你就不吃亏了。”

  这种事还能这么报复的吗?

第29章 噩梦

  谢疏被这只积极往大灰狼嘴里跳的小白兔逗得乐不可支,用额头抵住他的,低低笑起来,徐怀砚下意识往后仰,后背靠在他支起的腿上就退不动了,只能被迫接受他黏糊糊的磨蹭。

  “那我多亲两口,你是不是也要亲回来?”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事儿逼?”

  “这么大方啊......”谢疏语气听起来有些遗憾:“那我亲了?”

  “快点亲!我困了,还要睡觉。”说完了想起什么,认认真真补充:“虽然我很大方,但是你也不能得寸进尺趁机报复,不准多亲!”

  见他点头答应了,徐怀砚乖乖地偏着头等他,眼睛也不知道闭上,谢疏弯着嘴角凑上去,按照他亲自己的样子,一寸不多一寸不少,原样吻上他的嘴角。

  谢疏也喝了不少的酒,好像连呼吸都带着香味。

  徐怀砚在两人碰到时,无意识抿了抿嘴巴,谢疏只觉得下唇被软绵绵地咬了一下。

  酥麻蹿上背脊,触电一般的感觉一下子传遍全身,让他放在徐怀砚腰间的双手猛地收紧,眼神也在瞬间暗下。

  徐怀砚痛得嘶了一声:“放手!你谋杀啊?”

  谢疏恨他恶人先告状:“到底是谁谋杀谁?”

  “管你?我好困,亲完了我要去睡了。”徐怀砚想要站起来,可惜身上没什么力气,被谢疏轻轻一带就靠近他怀里,脑袋耷拉在他肩膀上。

  “先别睡,我们商量个事,好不好?”

  徐怀砚拱了几下,找个舒服的姿势趴好:“什么屁快点放。”

  “以后不准这么随便亲别人,也不可以随便让别人亲,当然,我除外,你可以亲我,也可以被我亲,知道吗?”

  “我才不会没事亲别人......”徐怀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话好多,不要哔哔,困死了要。”

  谢疏满意了,头埋进他脖子里学他撒娇:“我今晚睡哪儿?宝贝有没有给我安排个房间?”

  有吗?

  徐怀砚茫然:“你睡客房啊,有什么好安排的......”

  “可是客房没有收拾出来呀。”谢疏开始把人往岔路上诱导:“小徐从回来就开始喝酒,一直喝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收拾客房了。”

  他家客房需要收拾吗?好像不需要吧?

  不需要吗??

  徐怀砚头好晕,懒得想了。

  “那就算了。”他爽快道:“又不是在学校,我床大得很,再多两个你都塞得下,你今晚跟我睡。”

  “好。”谢疏诡计得逞,笑眯眯答应。

  徐怀砚跌跌撞撞进去洗澡,谢疏本来想要进去帮忙,被徐怀砚干干脆脆甩上门关在门外。

  失策,竟然还有力气自己一个人洗澡,刚刚应该多灌两杯的。

  想归想,徐怀砚洗澡的时候谢疏还是尽职尽责守在门外,生怕他手脚不灵活,一个不小心跌了摔了,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大半个小时之后,醉鬼小徐顶着大浴巾出来,穿着短裤短袖,谢疏让他坐在床边,帮他擦干头发让他上床躺好了才拿着浴巾进去洗澡。

  徐怀砚身量比他小一号,不过好在买衣服总是喜欢买大一号,在他身上显得宽松的衣服谢疏穿着刚好合身。

  回到房间的时候徐怀砚已经躺下睡着了,他睡觉的习惯在学校时谢疏就已经摸清楚了,总是喜欢把被子拉得老高,然后把整个人都盖住,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脑壳顶,喝醉了也改不了这个习惯,也不嫌闷得慌。

  灯光被调成适合睡觉的暖黄色,谢疏在床边坐下,帮他把被子微微往下拉了些,才有空细细打量他的房间。

  和客厅一样,能放东西的地方都会放点什么,书柜上被放了各种各样的漫画书绘本,还有奇形怪状的各类手办,汽车模型,飞机模型,书桌上还有一个小鱼缸,咕噜咕噜在冒泡泡,四条小金鱼在里面摆来摆去。

  这个房子的生活气息重到超乎他的想象。谢疏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很想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把它们一个个买回来,然后放在各自的位置上,慢慢填满所有空间。

  真的很可爱,不管是这些东西,还是买它们的人。

  他喜欢的人就像是一个宝藏,总是能带给他大大小小的惊喜。

  轻手轻脚上床把人勾进怀里,徐怀砚睡着了就很乖,不乱动不踹人,除了有时候觉得冷了会贴上来往他怀里钻。不过这个习惯在谢疏这里算是一个大大的优点,他巴不得他能再黏他一些,最好可以待在他身边一辈子也离不开。

  谢疏被徐怀砚弄醒的时候才刚刚过凌晨三点,怀里的人在说梦话,咕咕哝哝的,好像睡得不是很舒服,一直在小幅度地挣扎。

  “怎么了?是不是头晕不舒服?”

  徐怀砚没说话,谢疏打开灯,他就立刻往被子里缩,还拉住被角使劲盖住脑袋不让他看。

  “醒了?”

  “没醒。”徐怀砚瓮声瓮气的。

  谢疏没说话,等了一会儿,徐怀砚自己扛不住了,钻出脑袋来,一张脸闷得红彤彤的,斑驳的泪痕糊在脸上,可怜兮兮:“谢疏,我做噩梦了,觉得不舒服,勒得慌。”

  做噩梦哭了。

  徐怀砚酒意还没醒,困意散了个干净,想到刚刚梦里的事,神色恹恹,一手拉着衣领扯开,好像很不自在。

  谢疏摸摸他的脸,低头看了一下,才发现他是把衣服穿反了,领子勒在脖子上,当然就是不舒服。

  “衣服没穿好。”他说:“乖,起来,脱了重新穿。”

  徐怀砚顺着他的话乖乖坐起来,就是有点宿醉了,脱到一半头晕,干脆又放下手,往顺着他一起坐起来的人胸前一砸:“头晕。”

  谢疏很乐意接下这个活,帮他脱了衣服,然后翻了个面重新穿上。头发被剐蹭得乱糟糟的,徐怀砚抬手笨拙地抓了抓,没有弄顺,反而变得更乱。

  “我今天被冤枉了。”徐怀砚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半晌,觉得这样似乎不能表达他的委屈,又补充道:“谢疏,我今天又被冤枉了。”

  谢疏分不清他是在跟他诉苦还是跟他告状,又或者二者都有,总之他挺开心的。

  “那为什么不解释?”谢疏帮他把乱掉的头发弄好,语气温柔:“怎么跟个小傻子一样,被人冤枉也不知道吭声,光知道回来赖着我哭唧唧的闷头喝酒?”

  “我没哭啊。”徐怀砚含含糊糊说:“我本来想要解释的,可是徐健行不相信我,我还没有说话,他就开始骂我,还扯我妈,他真的很狗。我就要气他,气死他最好!”

  本来真的没哭,可是说了这两句,徐怀砚整个人都漫上一股浓浓的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出来,砸在谢疏手背上冰冰凉凉的,扯得人心口疼。

  无法无天的小霸王私底下竟然是个小哭包,眼泪说来就来,掉得比谁都狠,说出去谁会信?

  谢疏叹了一声,认命地开始哄人:“嗯,没哭,我知道,是眼泪自己跑出来的。”

  脸上的泪痕被仔仔细细擦干净,徐怀砚泪眼汪汪看着他,声音都带着明显的哭腔,和着鼻音的哭腔:“我刚刚又梦到我妈了,她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已经看不出来几分人样,很惨,没人陪她。”

  “谢疏,你知道我妈吗?”

  谢疏心疼地亲亲他的眼睛,将他冒出来的眼泪悉数吻去:“对不起宝贝,我之前并不认识你父亲,还有你的妈妈。”

  “我就知道。”

  徐怀砚闭了闭眼,泪水又止不住地涌出来:“明明她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都是靠她才撑过来,一路走到现在,可是现在她死了,他就不记得她了,你们都不记得她了,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

第30章 小骗子

  谢疏看见他眼里的神采暗下了,像极了蒙尘的明珠。

  “谁天生就会撒谎啊?”徐怀砚跟他抱怨,更像是在自说自话,不等他回答,就继续道:“因为,因为我习惯了,小时候骗我妈,天天骗,胡说八道张口就来,改不掉了。”

  他开始自言自语一样絮絮叨叨,谢疏就握住他的手,一边轻轻擦他的眼泪,放轻了声音:“为什么要骗你妈妈?”

  “因为我小时候撞见我爸跟安月婉了。”

  徐怀砚说:“很小,很小的时候,徐健行一手牵着徐怀安,一手搂着安月婉,脸上的笑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对我妈也从来不会有的那种笑,好像是打心眼里在高兴,高兴有那两个人在他身边。”

  “徐健行让我叫安月婉阿姨,叫徐怀安哥哥,他说他们两个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必须要照顾他们,但是又不能告诉妈妈,因为妈妈身体不好,听了会难受,所以让我帮他瞒着,再我妈康复之前都帮他撒谎,还说这是男子汉的小秘密,我跟他的小秘密。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是傻得可以,居然只想着不能让我妈难过,却没想过为什么既然他知道这样做会让我妈难过,却还要这么做。”

  “他从小就对我不冷不热的,从那件事之后忽然就对我好起来,甚至还带我和他们一起去游乐园玩,那个时候我还天真地想,原来这就是有爸爸爱的感觉。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妈跟我们一起来游乐园,他说等我妈病好了,就带我们一起来。可是他明明知道,我妈的病再也好不起来了。”

  徐怀砚砸吧两下嘴巴,果酒的味道没有了,满嘴又苦又涩。

  “你看我多蠢啊,居然就真的帮他瞒我妈。他夜不归宿,我就说秘书姐姐说了是在加班。他带我出去见安月婉和徐怀安,我就说我只是去他的办公室玩儿了一天,他过年过节都不肯回来,我收到他随便买了寄回来的积木礼物,就跟我妈说他去国外开会见客户了,我刚刚还跟他视频,他都累得睡着了......”

  “后来再大一些,我就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人,什么朋友的孩子都是狗屁,他就是出轨了,徐怀安年纪甚至比我大了整整五岁。可是那个时候我妈已经......她躺在床上的时间远远比站起来的时间要长,长很多,因为吃不下东西瘦得都脱像了,脸颊深深凹进去,像个会呼吸的骷髅,真的受不得一点刺激,我只能继续骗她,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