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红的我怎么输啊! 开局爆红的我怎么输啊! 第229章
作者:酥薄月
“是真的?”
“嗯。”
“沙导那边怎么说?”
那天的谈心结束,薛霁真心里隐隐就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当晚和贺思珩聊过后甚至想了最坏的结果:如果柳敏明真的出事,沙驰一定会暂时放下手里的事情回去,哪怕只是见最后一面,去追悼会献上一束花。
现在事情真的不好了,沙驰直接借了贺思珩的私人飞机千里迢迢赶回首都。
“事情紧急,咱们就当放个短假。”
更晚一点的时候,沙驰打来电话。
他声音喑哑,语气更是显而易见的颓丧伤心:“替我谢谢贺总,明天下午我应该就能回来了,你们别急,这一天就放放假休息吧……”
薛霁真也一时无言。
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人离世,他感觉到一股从心里蔓延出来的难过。从前只当柳敏明是素未谋面的教材老师,这几天知道了太多他的生平,才了解就离开,这种心情来的猝不及防,直到讣告出来,薛霁真仍然不敢置信。
那是柳敏明工作室官方账号发布的消息,真的不能再真。
讣告发出时,已经是他离世的第二天。
全网铺天盖地都在怀念柳敏明的生平、一遍遍的放映他的作品剪辑。
当然了,也有趁机蹭流量的无良媒体恶意揣测他的死因,真真假假的消息混在一起,关心则乱的观众既不可置信又难免顺着舆论往那方面想,再加上前几天传出的“注射死亡”的传闻,节奏很快就被带起来!
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以沙驰为首的大导、顶级演员们纷纷发声,柳敏明的发言人更是公开表示,对污蔑逝者、侮辱逝者名声的人要追究到底。
没人说话,就当默认;
有人说话,又骂包庇。
总之人已经没了,除非官方出调查结果,又或者由医院出面给出死亡报告,否则这场闹剧还将继续下去……
薛霁真看着这场混战,只觉得浑身发凉。
“人都没了,还不能安宁。”
郭令芙也打来电话,让他在G省那边千万小心,不该说的话别说。
“这一大家子本就不是普通人,船大难掉头,里里外外牵扯的都太多了。柳敏明还不到50岁就没了,家里那两位更是白发送黑发,你等着看吧,这些趁机浑水摸鱼的,回头人家收拾好情绪是要挨个清算的。”
薛霁真听进去了,但更多还是无言以对。
柳敏明过得本就不算快乐,生前没见着人多照顾他的情绪,死后再来讨回公道又有什么用,做给谁看?
*
第二天傍晚,沙驰果然回来了。
他形容糟糕,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但精神状态显然已经恢复了不少,找来导演组开会后,又照常问了统筹梅花岭阶段的排戏,《滴绿》剧组这才算是恢复了运作。
各部门各司其职,谁也不敢触导演霉头。
剧组上下更是绷紧了神经干活,柳敏明仿佛成了一个禁忌话题,不少人回过神来,原来凤姥爷最初的人选是他啊……
反倒是外界,不过两三天后,关于柳敏明过世的讨论就少了很多。
今天讨论谁谁谁被狗仔拍到乱扔烟头,明天又有哪个明星的家庭小作坊疑似偷税漏税被点名,随便点开一个活跃网友的主页,只见他早上还转发了柳敏明的作品剪辑,发【R.I.P#蜡烛】,当晚又给擦边福利姬点赞,心情切换地那叫一个自如。
互联网就是这样,什么热度都是虚的。
春末夏初,热闹一场接一场的迎来,去年接二连三举办的电视节今年单数年没有,取而代之的是热闹的电影节,港岛的,S市的,H市的,各有各的“含金量”,着急忙慌的内娱团队们想尽办法让自家艺人去走红毯镀金。
错过这一茬,过两年又是数不清的新人露头。
郭令芙反正不着急。
急也没用,《沥江往事》还没抬上来。
直到贺思珩不紧不慢回了港岛,她才错开时间飞去G省跟了几天组。
薛霁真很欢迎她,花了宝贵的放纵日带郭女士吃了当地特色火锅。只是郭令芙感动还不到半天,隔天去片场看到沙驰的拍摄效率后,得出了一个比较要命的节奏:
《沥江往事》和《滴绿》恐怕会撞到一届去。
薛霁真却摇摇头道:“不好说。”
话音未落,就被郭女士赶紧呸掉!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说着,还拍着薛霁真的背让他也呸三声。
23岁超大龄儿童:……
“我是说真的,沙导只跟我透露了一点儿。”
柳敏明的过世就如同一根导火索,从某一个节点开始引燃,四面八方的引线都跟着燃烧起来,一些问题的爆发不过是快慢差别。
郭令芙被他说得心头一紧!
“本来拍完这部想给你放个假,既然未来局面不容乐观,那你还是多辛苦吧!”
第157章 感谢订阅!
领导班子更新换代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政策变化。
柳敏明去后,上头两位老爷子各病各的,老台长出席孙子的葬礼之后更是没能起得来身。从前他的身体勉强称得上硬朗,这一病简直要命,把经年大大小小的毛病都激发了出来,情绪上经不起任何的打击,身体更是千疮百孔。
众人看在眼里,心思活泛的已经开始找后路。
以沙驰的敏锐嗅觉,他也感觉到了风雨欲来。
“不是我故意诅咒老人家什么,而是情况摆在那儿,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也许三年、不,三年或许都长了,两年吧,两年之后绝对又是全新的时局!”说到这儿,沙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有个词叫人走茶凉,现在人还没走呢,茶先凉了。”
沙驰也没指望薛霁真能理解多少。
相较于圈内这些历经大风大浪的老油条,出道才几年的薛霁真还是个小毛毛呢,天塌下来有个高儿的顶着,他现在只需要慢慢地养出嗅觉,然后安安心心被拢在老汪、文伽等人的庇佑圈内发育就行。
话又说回来,往后形势恐怕难了。
没了老爷子顶着,政策全面收紧已经是可预料到的。
作为最后一环的观众,大家可能一时半会儿察觉不出什么变化,等过了三五年,乍得发现从前叫好叫座、惊奇亮眼的题材再也搬不上银幕,这个拍不了、那个播不出,市面上的影视作品陷入诡异又趋同的低谷期,才会后知后觉上位者的过分谨慎。
也许那时,会有人怀念百花齐放,记着些老爷子的好……
郭令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往小了说,影视公司也是底层单位。
上头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再装模作样开会讨论个一两轮,于是两手一拍将事情定下。执行过程历经了一环又一环,有人想着钻空子,但更多不想担责的人是麻木地日复一日做着这些事情,对这部分人而言,能捞多少油水才是重头戏。
他们是轻松了,下面所有人都得跑断腿!
“政策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推行的,趁着现在还只是一点风声,咱们抓紧时间办事。”她向来是走一步看三步,一想到将来政策大变,郭女士觉都睡不安稳了,当晚就把公司其他人叫起来开视频会议。
薛霁真想了想,还是把精神集中到剧本上。
第二天开工见着那怜,她的样子看着更糟糕,捧着一杯消肿用的黑咖啡,明明化着少女的妆容,脸上的表情却要笑不笑的,看起来像是……呃。
“彻底没戏了。”
“什么没戏了?”
那怜嘴里哈出一口白气,她的睫毛呆呆颤了两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彻底被拒了,没戏了。”说着,竟然还笑了,“可能被柳敏明的事情给吓着了,怕将来年纪大了晚节不保;怕人都没了,生前私生活被媒体当做攫取流量的谈资。”
不是,周琳才多大啊?
没记错的话,也就三十来岁吧!
想得可真是够远啊。以她大荧幕小银幕两头开花的局面看,职业生涯还没过半呢,就想着养老。甚至连“晚节不保”这种最坏结局都考虑到了……
薛霁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索性跟着一起沉默。
反倒是那怜又扭过头来,劝慰他:“你和贺总这样挺好的,两个人一直分头工作是很伤感情的,再厉害的人也不能面面俱到,总要有一个人舍弃更多。总之你还年轻,忙过这些年头,将来想法改变了也说不定呢。”
明明不到30岁,那怜说起话来却有些死气沉沉。
明明追求未遂,她像是已经谈了很久很久、经验丰富。
无论如何,薛霁真接受了她的好意。
*
春天结束时,G省山岭这头的雪终于融了。
几场春雨过后,各色山花开遍山野。
《滴绿》进程持续推进,薛霁真和那怜的搭档进入沙驰认为的全新阶段。
他们似乎是同一种天赋选手,遇强更强。就像加强buff似的,但凡这幕戏里有他们任意一方出现,整场戏的质感就跟着大提升,全剧组颇有种你追我赶的拼劲儿,生怕正片出来自己被公开处刑。
大家都厉害,就你一个半桶水叮咚哐啷的响,多丢人?
拍到凤绣订婚那天,失去师傅的桑恪在人群之中显得形散魂消,被凤家出来散喜的下人随手塞了两颗喜糖,好半晌才被茶楼的说书人云板声唤回神智。
看热闹的叽叽喳喳,讨论着这对新人如何“般配”。
“凤家如今不行了,可这不行也比咱们行。”
“老话都说,破船还有三千钉呢。”
“总归是凤家和文家的姻亲,嫁哪位小姐不是嫁?”
“前头那位,真的被家法处置了?”
“哎哟,快别说了,大早上的……”
“听说浑身没几块好骨头了,就跟一坛血水似的。”
“都让你别说了,没得恶心人胃口!”
桑恪如同行尸走肉般,攥着两颗喜糖,在凤家门口两座石狮子徘徊,从早到晚,从街巷人声鼎沸等到华灯初上,才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影从侧门钻出来,朝他招手:“小桑爷!这儿呢!我在这儿!”
扮神的不能叫低了。
给面子喊声“小桑爷”,桑恪向来是客气不受的。
但此一时非彼一时,他急着等凤绣的消息。
刚走过去,想和那小厮接上话,只见两三只从阴影里伸出来的手臂将桑恪一把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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