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红的我怎么输啊! 开局爆红的我怎么输啊! 第56章

作者:酥薄月 标签: 娱乐圈 爽文 升级流 轻松 近代现代

  “意思是我老了?”

  薛霁真喝了两口热可可,感觉自己勉强活过来一点儿了,这才有力气说话:“我可没有这样说噢,你不要歪解我的意思。”

  他似乎不太清楚,自己软乎乎说话时有点撒娇的意味。

  郭令芳虽然对演员们要求严格,总想着保留情绪状态一气呵成地拍完,但还是屡屡为薛霁真破例。其实贺思珩到了好一会儿了,他甚至在监视器旁看到薛霁真重复了五六次、每次仍然状态饱满的表演。

  大概是撑不住的时候,郭令芳喊停休息了。

  贺思珩就拿着一杯热可可等着,直到薛霁真歪歪扭扭地撞过来,也不看路,好似并不在意待会有谁把他从地上“捡”起来。

  “我仔细看了,其实你堆的那个雪人挺像的。”

  如果放在平时,薛霁真会说他没话找话说,但他现在累得都有些恍惚了,甜滋滋的热可可顺着喉管咽下,他整个人似乎都飘起来了,迷迷糊糊地点头:“是吧……”

  缸子带着热好的馄饨过来了:“吃点儿。”

  薛霁真打了个哈欠,接过勺子,又问:“他们呢?”

  “哎呀,他们有他们的夜宵,饿不死的!快吃吧,你哥亲手做的,皮薄馅儿大,里头还有你爱吃的紫菜和虾米。”保温盒的馄饨并不多,以一个年轻人正常的食量来说,塞牙缝都不太够的,也就刚尝出个味儿,但哪怕吃得5分饱也不行,因为薛霁真要上威亚。

  仿佛才看到贺思珩,缸子匆忙打了个招呼:“贺老师明天的夜戏吗?”

  贺思珩点点头,也是和薛霁真最后一场对手戏。

  不过那时李稚已经彻底躺下了,六王是来给小舅子收尸的。这一幕其实是很伤的,但本质上已经不需要薛霁真做反应了,他只管躺着。

  “我第一次演尸体耶!”

  快速解决了这碗馄饨,薛霁真擦擦嘴忽然说道。

  缸子被他噎了个正着:“你还挺开心。”

  “我觉得挺好的,第一次演戏,第一个角色,酸甜苦辣什么感觉都尝了个遍,哦不对,有一样没有,那就是爱情,哈哈!”薛霁真说着说着又有精神了,他还没吃饱、又不敢吃太多,看了看贺思珩,试图从贺老师那儿翻出点什么来吃。

  贺思珩被他盯得莫名发毛:“我去车里看看。”

  出了棚子,看到阿kar在喝咖啡,对方还疑惑呢:“咱们这就要走了吗?”

  贺思珩摇头:“我回车里拿个东西。”

  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敌军阵营里有个三线的半糊演员和女助理躲在树后亲嘴,接近零下12度的天气,还吻得难舍难分,一看到有人过来,两人直接拢着帽子贴在一起,反正大家的外套都一个样儿看不出谁是谁……

  去车上拿了巧克力和糖,贺思珩忽然就想起薛霁真的话。

  也许19、20岁的男孩子都会忍不住萌动。

  可这种情况,他的确是没有。

  就像是极地一年四季都解冻不了的冰川,几乎不会有融化的时候。

  不否认对感情的完美幻想早早地遭到破坏,姐姐的事情也极大程度上影响了贺思珩的取向:他排斥、否定甚至怀疑爱情,宁可相信利益牵制下的感情会更加稳固,也不愿意相信男女之情能单靠责任和感觉维系一辈子。

  薛霁真挺傻的,他竟然想在片场谈恋爱……

  *

  等贺思珩拿回吃的,薛霁真已经重新吊上威亚了。

  他目前的状态和李稚高度重合:疲惫到极致,全凭一口气吊着,往前一步既是无路可走的悬崖,又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解脱。

  针对这个问题,薛霁真之前就问过郭令芳。

  “如果李稚知道这是他的绝路,还会赶开手下,单枪匹马引走敌军吗?我并不觉得他对支援状态是毫不知情的。”

  郭令芳反问他:“李稚深知父亲和姐姐被困在京城的处境,他们俩和牢里关着的人质没有区别,所以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可是又不能光赢这么简单,还需要破局!以他17岁的见识和决断,他一个少年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导演讲戏的深浅也和演员悟性有关。

  更多的时候,郭令芳点到即止,让薛霁真自己去发散。

  如果想不明白,郭导会再做细节上的点拨;如果能想明白那就好办了,一切看薛霁真自己的发挥……

  截止到收工,贺思珩那几颗糖也没能送出。

  睡了不到六个小时,B组的收尾工作还在继续。

  此时此刻,薛霁真的状态已经来到了“触底反弹”的阶段:身体疲惫到极点的同时,精神又亢奋到极点!

  他甚至主动和贺思珩打招呼,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聊天。

  “如果镜头扫到的时候,我悄悄呼吸,会不会穿帮呀?”

  汤姐拍了拍他的盔甲:“你胸膛薄薄的一层,不会!”

  说着,她又看了看贺思珩:“你的会!”

  小助理捂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漂亮的小梨涡,说道:“小真,你到时候躺在佛手掌心睡觉都可以,只要你睡得着~”

  薛霁真也朝她嘿嘿一笑:“那还是不了。”

  他俩说说笑笑的,显然这三个月里很是熟悉。

  贺思珩却莫名想到了那个和女助理躲在树后接吻的男演员,如果剧组也有女演职人员向薛霁真示好,以他的性格,是否会拒绝呢?

  还是说,会发展出一段新的“办公室恋情”?

  阿kar看不懂眼色似的走过来,问道:“老板你昨天的糖呢?给小真了吗?没给就让我吃两颗,刚刚和缸子抽了两支烟,感觉魂都要飘起来了,空腹抽烟还是不行……”

  薛霁真听完也扬起小脸:“我没收着!”

  贺思珩面色有一瞬间的发热,但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感觉就是尴尬。

  他只是冷静地从大衣外套里拿出那几颗糖和巧克力,摊开手掌先让薛霁真挑:“看你喜欢。”后者挑了两颗水果味儿的,拨开糖纸就塞进嘴里。

  阿kar小心觑着老板的脸色,拿了巧克力。

  ……

  将近25米的石雕佛像嵌在崖壁,往下是被冰雪封住流速的宿江,暴风雪呼啸着回荡在山崖间,只听到马匹的嘶鸣和狼群的嘶吼混在一起,一阵阵绝望的尖叫伴随着接二连三的下坠戛然而止。

  最后落下的,是一匹浴血的白马。

  天地之间,有一瞬间的静默,风声也停了。

  下一刻,一道身影像一片飘摇的枯叶,伴随着从崖底向上飘起的雪花,坠落在石佛平静的掌心:那是一个摊开的、又像是预备托住什么的动作,宽大包容,冷漠坚硬,它仁慈而从容的避免那个少年破碎的结局。

  有血迹顺着佛手的指间落下,滴在洁白的雪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彻底地消失在落雪声中。

  风声又起,大雪再次落下,掩盖了斑驳惨烈的战场。铁蹄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微光划破最后一抹黑,清扫战场的人马赶到此处,抹开新雪,露出混着人血、各种动物血迹的地面,痕迹到崖边戛然而止,往下是重归平静的宿江。

  “禀告主帅,找到小侯爷了,在……在崖底。”

  天微微亮起时,六王宿命般地抬起头,看到了石佛掌心间凝固的血迹,那里静静躺着一个叫做李稚的少年。

  *

  “再来一镜吧。”

  郭令芳揉了揉眼睛,又让工作人员抹平了地面的脚印。

  说完,又拿出喇叭朝佛手上的薛霁真喊话:“小真饿不饿,吃个蛋黄派吧?”说着,让人摇起云梯,他要亲自给人家送吃的。

  薛霁真这才从佛手上坐起来:“我要吃,吃两个!”

  倒是演副手的演员撞了撞贺思珩的胳膊:“你别看他。”

  酝酿情绪容易吗?

  再看下去,就该出戏了……

  贺思珩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盯着薛霁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拍完这一幕戏,全场默契地响起了掌声,庆祝薛霁真正式杀青,有人捧上鲜花,有人拿出相机合照,薛霁真头发上、睫毛上还落着雪花呢,就被拉着到处照相,花絮组的摄像师都快把镜头怼他脸上去了,薛霁真也不生气,累得软绵绵地说:“我要回去过年啦!”

  有人悄悄的来,轰轰烈烈地走。

  直到片场再也听不到薛霁真的声音,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噢,那小子已经杀青了。”

  杀青之后的薛霁真没有立刻离开D市。

  他回到市区,先和丹德见了一面,两人一起吃了饭。

  “拍摄过程虽然很累,但是很有趣,我学到很多!”

  期间,丹德忍不住一次次去看这个曾经和自己有过短暂师徒之谊的年轻人,感受他气质、精神面貌,甚至是谈吐上的变化。

  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慨:“你算是熬过来了。”

  薛霁真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丹德深入参于配乐和插曲的制作,也从主创团队那边提前看过一些粗剪物料,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简单透露:“你的角色曲,会很好听。”

  “是吗?我还有角色曲?”

  丹德不能说得更多,只能大概地告诉他:“嗯,我尽可能给重要角色都做了角色曲,有的是纯配乐,有的可能会做一些变奏的处理,你那支……也许有后续的安排,重新编曲填词做插曲也不一定。”

  他更想问的是:如果有机会,你想自己唱吗?

  但薛霁真并没有往下问的意思。

  “丹德老师,你还记得柳毅吗?”

  “他曾经在我的舞团工作,后来出了意外,转去做了演员。”丹德并不想借此机会表现什么,他只是随意地问,“你和他在剧组里相处得还好吗?”

  “挺好的,我们还一起去镇上看了打铁花。”

  

  薛霁真单纯地和丹德聊天,说起打铁花,又说起剧组里几匹有意思的马:爱吃苹果的雪美,边跑边拉的黑仔,高冷护食、但气势拉满的疾风……

  缸子来接人的时候,薛霁真才揉了揉眼,长长叹气。

  “马上要过年了,叹什么气?”

  薛霁真欲言又止:“1到10,你给我打几分?”

  “10分!”缸子毫不犹豫的答道。

  “算了,问你不算。”

  “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薛霁真不知道怎么说,但他隐隐有种感觉。

  这种感觉和危机无关,就是有点儿奇怪,他暂时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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