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石榴猎人 番石榴猎人 第83章

作者:地狱晨跑 标签: 近代现代

  白象大楼顶层,于晴挂断和小王的电话,深深松了一口气。

  对面老板椅上的纪杉笑了笑,“看样子是好消息。”

  于晴摇摇头,“运气好罢了。”末了补充说:“小王成功拿到了原先准备给桃花的麦克风,我必须要给卫天城打个电话了。”

  “他会接吗?”

  “不一定,但他现在不接,下周就彻底失去跟我们拉扯的资本了。”

  “啊呀,他这么爱霍湘的吗?”

  “是啊,”于晴苦笑,“人人都爱霍湘。”*

  泥泞诗意宿舍。

  “权哥!!小王!”一进门,焦烁和万钧齐声喊道。

  陶权轻轻脱掉靴子,趿拉三人同款的熊猫棉拖走过去,这两人自个儿研究煮火锅,却不知道火锅底料只剩菌菇的了,鸳鸯铁锅两边儿都是一个色儿。

  “你看热搜了吗!已经反转了!”焦烁蹭到陶权身边给他捏肩膀,“你还涨了不少身材粉呐。”

  陶权慢慢把激动的焦烁按回座位:“哎呀,别操心这破事儿了,专心吃火锅。”

  他不习惯两小孩做好饭等他,寻思着还有什么活能干,找半天,发现两小孩整得还挺明白,知道土豆得用水泡着。

  陶权态度明确,其他人也不好再聊黑热搜的事儿,转而吃起火锅。

  非工作时间里,小王对三人也尽心尽责,嘱咐陶权别打太辣的蘸水,好好养嗓子。

  陶权接来小王递来的清淡酱油碟,“内啥……今儿有强提醒的消息吗?”

  小王涮肉,另一只手拿出陶权的手机,“我记得应该是没有的,哥你看看。”

  陶权摇头,“还是放你那儿吧,节目录完了再还我。”

  焦烁一筷子拍在小王收手机的胳膊上,“疯了吧?!没手机咋过日子?后天直播用啥开?机顶盒吗?”

  “不播了,”陶权没接玩笑话,示意小王收好手机,“行程断了,后面几天我哪儿也不去,就搁家待着给你俩做饭,要吃啥跟我说。”

  万钧还是担心陶权的精神状态,夹来一块龙利鱼,“权哥,是真的反转了,路人都说你打得好,骂你的就剩T团的粉丝了。”

  陶权把鱼块塞进嘴巴,嚼着说:“我真没事儿。”

  焦烁凑过来:“真没难过啦?我看你昨天跟丢了魂似的,以前摆烂也不见你这样。”

  陶权当然不可能直接说明理由,多矫情啊,哎我一觉睡醒发现我竟然是个畜生,从来没把你们当一回事儿,从今往后我要重新做人,我要对你们好,把你们当我亲弟弟,多像神经病啊。

  入夜,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没有出道,被做票之后灰溜溜地回野合打工,也没遇见霍湘和甘草,过着平凡的生活,在时间的作用下,逐渐遗忘自己有多爱霍湘。

  醒来后陶权若有所失,这两天他一直在想要不要减少对霍湘的注意力,毕竟他已经意识到霍湘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梦见与霍湘毫无关联的世界,他又非常恐慌,几乎是吓醒的。

  他用被子蒙住自己,怃然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个小时。

  不能继续睡下去了,还要给两小孩烧早饭。

  陶权为要飞外地的万钧准备了两个三明治,交代万钧这两天要按时吃饭,中午等焦烁醒来,他又把昨晚吃剩的菜煮成麻辣烫。

  下午,小王在大厅抱着笔记本处理工作,说是魔方那边发声明了,要坚决维护权益,保留追究陶权法律责任的权利。

  陶权没表态,晴姐没叫他去公司,那就是还不到他出面的时候。

第76章 臆想

  没有互联网,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第一天陶权还很不适应,会有很多下意识找手机的动作,每当小王把手机给他,他又不要,只问有没有强提醒的消息。

  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他可耻地发现,自己其实非常需要霍湘的一个联络。

  但霍湘没有,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发生了这些事一样。

  之后,杭城迎来一轮缱绻的湿雨。

  屋外海棠花不经摧残,在春天来临之前谢幕,大爷们钟情的大理石桌被雨水放肆冲击,白天时,它们如同莹洁的珍珠,到了晚上,又变成碎石场的黑山石碎。

  陶权就在湿雨来回间逐渐习惯了没有网络的生活。

  大部分的时间被拿来练琴,练到双手疼痛难忍,练到把无意义的旋律变成一首歌。

  歌曲连接窗纱和霖雨,飞越白天黑夜,抵达《我是天籁》最后一期彩排现场。

  这一周影棚都在开工,工作人员脸上写满疲顿,臃肿的黑眼圈像是网吧网管才有的,滑稽之余又有些可怜。

  决赛是节目观看人数最多的一期,此前没派上用场的备用设施轮番上阵,陶权到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搬运集装车上的道具。

  流云有阵子没见着陶权,一听他来了就赶到休息室,端了一大杯热咖啡给他。“我自己烘的豆子哦?”说着一脸得意地将手搭在陶权肩上。

  陶权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其实他不爱喝咖啡,只是霍湘喜欢,所以了解了很多。

  两人闲聊着,没涉及陶权陷入的风波,想来是晴姐特地交代过了。

  不片刻,艺导前来敲门,提醒他们去隔壁影棚录选歌镜头。

  算上复活成功的歌手,一共有五名歌手参与最终竞演,选歌优先权沿袭积分制,统合下来陶权排在第三,流云和萨比尔在他之前。

  “我要撕开曲目咯?”执导神秘地朝众人说道。

  流云催促他快些,结果执导不听,故意虚晃一枪地戏弄流云。

  “看给你惯的,让开,我来!”流云挽袖口冲上前,推开指导,一把将塑封膜扯了下来。

  “?!”陶权震惊地看着歌单。

  竟然有天鹅航道的《臆想症》!!

  摄像机猛推,记录下众人惊愕的表情。

  “搞什么,都那么难唱!”有人抱怨道。

  流云朝萨比尔扬扬下巴,“你肯定要选《臆想症》咯?”

  陶权很不情愿地看向萨比尔,对方仍是一脸清微淡远,“嗯。”

  陶权的希望瞬间幻灭,无奈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手看。

  如果要他说出最喜欢的一首歌,那就是这首《臆想症》。

  它作于天鹅航道巅峰时期,也是传唱度最广的一首,每次陶权听到,都能看见MV里的景象:霍湘骑着一匹黑马,四周是苍茫砾漠,月朗星稀,大漠的风将他长发吹起,他微微动唇,呢喃,吟唱,化身浩阔自然的一部分。

  何曾几时,陶权曾东施效颦地在野合舞台上表演这首歌。

  他忖度霍湘写这首歌的心情,有时带有悲怆,有时又情绪激昂,他的霍湘真是个天才,写了一首所有人都唱不出来的歌。

  “但我也想挑战一些不一样的,”萨比尔的声音将陶权拽回现实,“我选王菲的《暗涌》。”

  话音未落,萨比尔的助理突然一步跨来,急赤白脸地将萨比尔带了出去。

  如果是萨比尔来唱这首歌,观众应该会觉得众望所归,他打扮得像以前的霍湘,唱了本该是霍湘唱的歌,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臆想症》。

  可是陶权觉得霍湘是他的,霍湘的歌就是他的歌,他怎么能接受这歌变成他人嫁衣。

  “陶权,你选哪首呀?”流云问他。

  陶权抬头,除了《臆想症》,他一首也不想唱,“你们选了我再选吧。”

  流云轻笑一声,“你在我前边儿选吧。”

  “一杯咖啡就把你收买啦?”执导开玩笑说。

  流云:“对啊,我的命也就值一杯花魁,你不服啊?”

  对方忙说没有没有。

  这时萨比尔回来了,看不出脸上的神情,径直走进摄像范围,“我想好了,就选《暗涌》。”

  范围外的助理一脸铁青,拿出手机操作些什么。

  “定啦?那陶权选,姐姐让你。”流云做了个你先请的姿势。

  陶权不敢相信萨比尔居然没选《臆想症》,惊颤地站起身,“《臆想症》,我选《臆想症》。”

  执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用马克笔在两首歌下标注了两人的名字。

  老子要唱臆想症了!

  陶权心中奔过无数羊驼,他想放声吼叫,想把摄像机砸烂。

  他终于实现了在大舞台唱天鹅航道的梦想!

  再往后的流程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只听见小王反复询问他记住了没。

  入夜,他俩录完回到宿舍。

  陶权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沙发上练瘦腿操的焦烁。

  “咋了咋了!”焦烁小腿一翻,张望道,“魔方又作妖了?!”

  陶权深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如脱缰的野马,疾速飞奔至沙发,猛地将焦烁扛起来,二话不说开始旋转。

  小王怕两人受伤,登时吼起来:“别转了!!别转了!!”

  焦烁大笑着,他俩看上去就像准备起飞的竹蜻蜓。

  几圈后,陶权扛着焦烁一同摔进沙发,继而闷声吼叫数声,跟中彩票也没什么区别。

  “到底咋了啊!”焦烁用脚踢他。

  陶权咧着嘴角坐起来,“没事!!老子高兴!!”

  当晚他就激动得睡不着,一点儿也不怕耽误第二天的练唱,这可是他倒背如流的《臆想症》,怎么可能会翻车!

  清早,陶权把小王叫醒讨手机。

  他忍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霍湘。

  消息列表灌满消息,都是其他人的关心,最多的是娟姐,打了足足三十次语音。

  陶权往下滑,虽然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跟霍湘的对话框没有任何新消息还是将他推入了失望的沼泽。

  -陶木又:【记得看直播,我要唱《臆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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