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欺 相欺 第21章

作者:冷山就木 标签: HE 虐恋情深 近代现代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可惜了”。

  方时恩怒目圆睁:“你个王八蛋!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你害死我姐……”

  “这位小兄弟,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好吗,我能理解你失去你姐姐情绪失控,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全无证据的凭空污蔑,是不是?”

  “证据!?你要什么证据,你以为你花钱把网上那段视频压下来就没事了?我告诉你,我已经把那段录像保存了,从我姐出门那辆黑车就一直跟着她!如果不是我姐不是被人跟踪,她怎么会在市区开这么快的车!?”方时恩伸手指着王惠,厉声道:“你还有你老婆!你们都要为这事负责。”

  “哦?你说你姐姐是因为后面的车追她,她才超速致使发生车祸,那你应该找你怀疑的那辆车的车主啊。”

  “那明明就是你老婆雇人……”

  王惠表现得似乎是真的被冤枉,模样很是为难的样子,可是他的语气却与他的神情非常不符,透露出几分轻蔑,他说:“谁能证明呢?”

  “这么宽敞的街道,难道谁规定了只能程诗悦的车才能走,别的车不能走?那辆黑色的车也不过是正常行驶在街道上而已,你姐姐开车超速是她的问题。”王惠此刻说到这里,又露出来一副突然想起来什么的表情:“哦,对了,还有那只猫,这位小兄弟,你要找对姐姐出车祸负责的,最该找的就是那只野猫啊!不如这样好了,若是日后我在街上见到了,一定尽力就将那只猫捉住,给你送去……”

  方时恩难以置信地望着王惠,第一次见到这样道貌俨然的恶,他胸口涌现起来难以言说的愤怒和痛意,无法接受这就是程诗悦所选择的,要为他生孩子的男人。

  剧烈的恼怒将方时恩的头脑冲昏,他突然嗷了一嗓子,然后爆发出一股力量,跟一头小牛犊子似的,挣脱出拦住他的保安,脑袋往王惠的肚子冲撞而去,“我杀了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姐姐偿命……”

  王惠一时不察,真的被他撞得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候还好那几名保安反应迅速,又迅速把方时恩拖拽住,因为差点儿真伤了老总,他们对方时恩就没那么客气了。

  方时恩被反捉着手,按倒在地,不知道几天几夜没睡好的眼珠子通红,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就在这时,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音响起。

  是王思瑜和苏执聿来了,因为王思瑜穿着高跟鞋,雨天地板湿滑,上来的时候,苏执聿还礼貌伸手扶了一把。

  方时恩趴在地上,看到那两人朝他们走来,他看到许久未见的苏执聿。

  因为他趴在地上,随着距离越近,他便看不到苏执聿的脸,只能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颌线,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爸爸,这是谁?”王思瑜目光扫过方时恩,语气不善:“来闹事的赶出去就是,值得在这里废什么话啊。”

  方时恩听到这话又是一个鲤鱼打挺,连苏执聿也在这也不在意了,他恼怒地叫喊起来:“谁来闹事了!我是来替我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王思瑜一听这话,立即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了,她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你姐姐上赶着来给人当外室做小三,你还有脸在这里吵嚷!”

  “保安!保安呢,快把人赶走,丢远点,再让这人出现在公司,你们也不用干了!”

  这时候王惠似乎是因着有外人在,也不再多言,他摆摆手,示意保安按他女儿的话做,他转过来和苏执聿露出一抹很无奈又无辜的笑:“苏总,见笑了。”

  苏执聿看到方时恩被保安架住,跟条被逮住的流浪狗似的,还在乱扑腾,似乎也有几分意外,方时恩这样的软骨头在程诗悦这件事上还有着几分血性,敢跑过来王惠这里闹。

  “怎么了?苏总认识?”王惠察觉到苏执聿的视线后,眼珠子微动,而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苏执聿闻言,摇了摇头。

  在被狼狈地拖出富生集团大楼前,方时恩清晰地听到了,苏执聿说:“不认识。”

  方时恩被保安拖走后,这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王思瑜不见得是为她父亲做出来的些荒唐事不生气的,只是现在碍于苏执聿还在,引而不发罢了。

  “既然来了,就上去喝杯茶吧。”王惠做出来邀请的姿态。

  苏执聿停顿片刻后,眉眼收敛起来,回答说:“那就麻烦王伯父了。”

  王惠笑起来:“这话说得太见外。”

  几人说说笑笑进入电梯。

  电梯门关上,封闭空间里只剩下三人。

  苏执聿突然说:“刚才那是?”

  王惠意外苏执聿会这样直接问,于是说:“还不是前段时间闹出来的那件污糟事,唉。”

  苏执聿没理会王惠的惺惺作态,继续问:“哦?那他现在来闹,是想?”

  “是想要钱呗,还能是什么。”

  “要多少?”

  王惠有几分意外地抬眼望了苏执聿一眼,半似玩笑又非玩笑地:“怎么,苏总还要为此慷慨解囊,帮伯父平了这事不成?”

  王思瑜这时候像是真信了,于是开口道:“不行,一分钱也别给,他们这种贪得无厌的人,一旦尝到了甜头,那将没完没了,就是个无底洞。”

  苏执聿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伯父的事也轮不着我这个小辈插手。”苏执聿语气淡淡:“只是那男孩看起来不像是个要善罢甘休的样子,若是要的钱不多,就拿钱打发了吧,毕竟与这些小事相比,伯父家里人的脸面才更重要不是?”

  “况且,我与思瑜……”苏执聿话到半截儿又收了回去,很是耐人寻味地说:“前段时间我父亲还说要我邀请思瑜到家里做客。”

  苏执聿微笑起来:“我爸现在虽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休养身体,到时候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些什么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苏执聿和王思瑜接触,已经有不短的时间,如果双方无异议,再往后推一步就是要订婚了。

  苏家比王家根基深厚许多,如真的能顺利联姻,对王惠来说,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更何况苏执聿个人能力素质,包括外貌都是个挑不出错的。

  苏执聿与王思瑜若是订婚,势必是要大办,这时候他这档子上不了台面的事若是还没有平息下来,苏业堂这人为人正统又老派,最爱端些家风严谨的架子,到时候确实会产生些没有必要的负面影响。

  程诗悦的葬礼办得冷清,除了张琪,周薇雪她们,并没有旁人。

  方时恩在云淮市号称是风水宝地的墓地处,给程诗悦选了个位置。

  细雨一直下,方时恩没有打伞,在程诗悦墓碑前,望着他姐在墓碑上的照片,发了很一会儿呆。

  雨珠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方时恩红肿憔悴的眼微微下垂,他最后屈膝,擦拭了一下程诗悦的照片,说道:“小时候就一直说,以后要住大房子,这回也不能委屈了,骨灰盒我特意给你挑了个,个大华贵的,这可是那家店里最贵的……姐姐,你可满意呢?”

  方时恩离开了墓园。

  去世的人已经离去,活人的生活却还要继续。

  在这一晚,方时恩算了算自己的余额后,把在高档酒店里的房退掉,去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方时恩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酒店,看起来似乎是要开启在程诗悦离开后的新生活。

第22章

  王惠的花边新闻就此告一段落,网络上有关此事的谈论也渐渐平息。

  相关图文也被删除得一干二净。

  苏执聿并不意外王惠最后会花钱平事,不仅是他个人脸面和他女儿订婚在即的影响。

  王惠是个不经细查的人,起势之前,底子并不太干净,后来前几年工程出现问题,更是致使富生集团元气大伤,最近几年才缓过劲来。

  经王惠之手介绍出去的女人不止程诗悦一个,而且程诗悦跟他合作这么多年,这么聪明的女人不可能不留有后手,要是王惠再这么和方时恩揪扯下去,在网络上继续往程诗悦身上泼脏水,难保程诗悦那群姐妹会继续沉默,万一逼急了眼,再抖搂出来些什么,牵扯到旁人,那王惠担的干系就大了。

  得到百万赔偿金的方时恩就此消失在苏执聿的生活里。

  出乎苏执聿的意料,方时恩没有再和他打过电话,或者发送过什么好友申请,这显得他此前又是拉黑又是删除的种种举动非常的多此一举。

  而生活中因为缺少了方时恩这个床伴疏解欲望,苏执聿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又因为背负着苏德做假账的秘密压力比从前还要大,表面上苏执聿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样子行走出入公司,与各方谈判,但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压力大又无从发泄,又性压抑的苏执聿心情一直不怎么样。

  “执聿,我怎么听说你和跟着那个女人的小的混在一起过?”

  在苏家老宅里,刚开饭没多久,前一个话题还是苏执舒在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讲他知道的,有关王惠此事的秘闻。

  苏执聿闻言抬头望向了苏业堂,他不知道这个听说是怎么听说的,听谁说的?难道是修炼成精的王惠在情色交易一事上有特别的门道,因此在富生集团大厅那里,能从他落在方时恩身上的一眼上瞬间嗅出来“睡过”两个字。

  又或者是刚才在饭桌上自以为对此事知晓的比旁人多苏执舒告诉苏业堂的?

  再者,又或者是陈碧婉?

  苏执聿目光扫过,垂眸敛目,表现出来一副不问世事神情的陈碧婉。

  最后又回到苏业堂身上。

  他想他爹真是老糊涂了,这么的不明事理,不知道把苏氏集团的一切都交给自己打理,现在他没用的大哥把公司弄得到处都是窟窿,不知道走到哪一天资金链断就要破产,这还不算完,给自己还选了一个掮客老丈人,事到如今还在这里板着脸质问自己,难道屡屡做出来这些糟糕决定的苏业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不中用了?

  还有这不聪明的苏执舒,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公司出那么大的事难道真的就能他就真的能到耳聋眼瞎地步一无所知?既然如此,支撑不了这么大的家业为什么不及时拱手相让给自己?

  陈碧婉,一贯对待自己过分严苛的陈碧婉,怎么面对苏执舒时就这般的放松了,让他这样拖累旁人。

  最后还有“跟着程诗悦的那个小的”,从王惠那里得到钱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这一百来万能够支撑他在赌场里玩几个来回,钱有没有输光,如果真的输光了却还没有来找自己,是不是又在不知廉耻地找了别的男人去卖去了?

  在这一刻,苏执聿撩下筷子的时候,想到,这些人为什么都要和自己作对,为什么不能顺着自己的意思,但是这事确实不能细想,因为只要稍微一细琢磨,就很容易让苏执聿意识到,这个世界竟然不是在围绕着他自己在转。

  “没有的事,你别听旁人胡说。”苏执聿没什么诚意地敷衍了一句,而后说:“这么荒谬的事,您也能信?”

  苏业堂闻言,又看到苏执聿气定神闲的样子,于是也松了口气说道:“我就说不应该吧,你怎么会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纠缠在一起,更何况还是个男的,你之前大学时候交过女朋友对不对?”

  尽管认为一贯让人省心的苏执聿不会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苏业堂还是又提点了一下:“你可别从国外沾了什么坏毛病……”

  什么坏毛病?搞同性恋吗?

  苏执聿到这个时候已经无心应付,落下一句:“我吃饱了,就先走了。”就要离座。

  照例第一个提前离去的苏执聿,在出苏家老宅客厅前,又听到苏执舒在训斥自己。

  从和方时恩彻底决裂那一晚后,苏执聿再也没有回来过金枫南湾。

  此前在金枫南湾频繁留宿的时候,他有时会在那里的书房简单办公,这时手头需要的一份文件被他想起留在金枫南湾的书房,刚巧江卓最近身体不适,提前走了,于是苏执聿难得亲自开车,要往金枫南湾走一趟。

  这里虽然没人居住了,但是因为有保洁阿姨按时来打扫,房子里还依然整洁。

  苏执聿没有耽搁,进门打开灯,就往二楼的书房走。

  来到书房里,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第一个抽屉,入目便是他要找的文件。

  就在他伸手要将文件抽走的时候,他的手一顿,目光顿时停留在了文件上那个手表上面。

  这块表是他之前带过来,在书房里办公的时候因为觉得有点碍事,于是摘下来放到了抽屉里。

  苏执聿松开手中的文件,将那块表拿了起来,入手立即就感觉到了不对。

  苏执聿心里一沉,将手表攥在手心里,环顾一周,整个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从室外入侵的痕迹。

  而知晓这栋房子密码锁的人除了江卓和保洁之外,也只剩下了一个人。

  苏执聿闭了闭眼,将手中的手表又丢回了抽屉里,不知道方时恩长了几个胆子能把他这么当傻子糊弄。

  饶是苏执聿对方时恩这种人没有什么期待,可是对方没有下限的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翌日上午九点,苏执聿在办公室面色阴沉地给方时恩的打电话。

  他昨天连夜调了金枫南湾的录像,看到三天前一个鬼鬼祟祟的,戴着帽子口罩的人,从正门进去后上了二楼,接连进出了二楼好几间房,看身高和身形,跟方时恩十分相像。

  方时恩这个时候似乎是还没睡醒,接到电话后,还带着朦胧睡意地:“喂。”了一声。

  “方时恩,把你偷拿的东西还回来。”苏执聿单刀直入,不再废话。

  方时恩那头静了下来,数秒后,他再开口语气里的睡意已经骤然消失,他强硬称道:“苏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打错了?”

  这一夜,苏执聿都在一定要给方时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耻东西一个狠狠的教训和赶紧跟方时恩这样的人断个干净,断个彻彻底底之间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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