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被校草发现后 女装被校草发现后 第38章
作者:蓝白昼夜
商言知道蓝辞家族破产,也知道蓝辞一直在失去,更明白宁渡对蓝辞的感情,但他是现实主义者,他对蓝辞再多的喜欢都敌不过自己的利益。
所以,对不起,蓝辞。
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残忍,可是人只有经历过绝望,才能下定决心。他一直都在等机会,等蓝辞失去最后一位亲人,等他和宁渡确立关系,等宁渡宣布收购计划。
最大的打击要留在最后,这样才能孤注一掷。
卑劣、阴毒。
商言所有的难言之隐尽数写在眼中,蓝辞又岂会察觉不到人的恶。
“商言,宁渡是仇人,你就是好人吗?”蓝辞声音很轻,浅棕色的眼睛清泠泠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商言被噎,没想到会是现在的局面,更没有猜到蓝辞能冷静至此。他站起身,拿起黑色的公文包。
“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但好好考虑,为了一份不确定的感情,不值得你放弃这份交易。”
“考虑好了,随时打电话给我。”
说完,商言最后看了眼蓝辞,他抿了抿唇,没有提公文包的手抬起,又放下。
“别寻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禁果高层还等着他开股东大会,不能再停留了。每个人的劫只能自己渡,命运本就如此,罗密欧与朱丽叶只是莎翁笔下的故事。在某种程度来说,他希望蓝辞认清这个现实,没有永恒不变的感情,只有永远的利益。
咖啡厅推开,冷风涌入。
走的人走的洒脱,留下的人承受了一切。
蓝辞像被抽干了力气,双臂撑在台面,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他很想大笑,可笑出来的全都是泪。
滚烫的泪珠从眼眶滚落,他多想自己从未接通商言的电话,也多想现在只是他的一场梦,梦醒了,他和宁渡依然在一起,时间还是昨天晚上。
可为什么不是?
蓝辞站起身,碰倒了那杯卡布奇诺。棕色的咖啡带着苦涩的浓郁飘入鼻尖,蓝辞甚至没有去看。
推开咖啡厅的门,大雨倾盆。黑色保时捷停在雨中,蓝辞却上了另一辆车。
C城墓园。
大雨冲刷山路,滚滚雨水从黑色的石板阶往下流,蓝辞每走一步,都觉得像是失了魂,他摔倒了很多次,当他跪在母亲那块墓碑前时,蓝辞的头磕在了黑色的石碑上。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感,失魂落魄的把头抵在冰凉的石碑上。
天地下着一场凉雨,冷酷地打在他的身上。
蓝辞第一次感到,原来雨那么凉。
“妈妈,为什么呢.....为什么呢.....”雨珠滚落,蓝辞靠在墓碑呢喃着。他不断问着为什么,好似这样就可以得到一个答案,可回答他的只有山,山里的风,风里的雨。
为什么得到就会失去,为什么在乎的感情,总敌不过命运的捉弄,为什么世界上冷漠的人得到的最多,而在乎的人永远失魂落魄。
如果自身的利益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也是最坚固的铠甲,那我是不是应该舍弃所有的感情,筑起牢不可破的高墙。
权力的游戏所有人都在参与,那点真情,又有多牢靠。
从前他懦弱、退却、想要与世无争,想要岁月静好,想要认命,可他认命了,命运放过他了吗?
命运只会无情的从他身上掠夺,C城的家从不是他的家,是他悲惨命运的躲避所,他的家人惨遭厄运,他永远在流泪,他以为的尽力,实则依然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他在乎的一切从他手中如细沙般流逝。
他不可能再躲了,宁渡的羽翼从不属于他。他想要的强大,只能自己去取。
上学的霸凌、吃不起饭的饥饿、亲人的生死两隔、夜店赤裸的目光、宁渡的威胁、商言的利用。
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上一堂名为“成长”的课。
他不是一个只会跳舞,只让人一眼注意到他皮囊的花瓶;也不是只会被动等待命运击溃,等待宁渡给予他活下去的动力的浮萍。
他应该是狮子,是拥有权力,拼命打碎枷锁的狮子。
同时也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喜欢欣赏宁渡什么了。
是冷酷的野心,强大的温柔。
要什么,想要征服什么。
宁渡从不会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从此以后他也一样。他想要的权力,他想要的高高捧起,他想要的优待偏爱。
宁渡不是他的爱人,是他向上的阶梯。
蓝辞站起身,他像是大雨中一棵挺立的孤松,凌寒孤傲。他垂下眼睛,神情冷漠望向墓碑上的人。雨水滚落他的发丝,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下。
棕色的眼睛冰冷如雪,他启唇,沙哑的嗓音是向命运宣战的利剑。
“妈妈,我再不想向命运低头了。”
第39章
大雨持续到了深夜,黑色的迈巴赫驶进红楼,宁渡从车上下来。
管家恭敬的站在门前等待,见到宁渡,他微微倾身。
“宁先生回来了。”
宁渡点头。
“蓝辞呢?”
“蓝先生在楼上。”管家转过身,跟在宁渡身后走进室内。宁渡脱掉黑色的西服外套,管家接过。
“蓝先生今天上午九点从家里出去,下午三点回来,回来之后让我们清洗了车内饰,蓝先生淋了雨,吃了感冒药回到房间,到现在都没有下楼。”
管家汇报着家里的情况,宁渡听着,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淋雨?”
“是的。”管家回忆着下午见到蓝辞的景象,穿着和出去时不一样的衣服,同时让他去洗另一套被水浸湿的衣服,还有他的神态.....
管家欲言又止。
宁渡没有监控蓝辞的意思,蓝辞有自己的自由,只是他比较担心蓝辞的精神,才会让管家格外留意。
听了管家的话,宁渡没有吭声。
他站在酒水升降台前静静喝着冰水,半晌。
他放下空掉的水杯。
“给他准备点粥。”
“是。”
-
宁渡在公司忙了一天,回家之后又打了两个电话,等交代完最后一项工作,宁渡接过管家熬好的粥,上了二楼。
推开房门,房间一片昏暗,窗帘紧紧拉着,地毯吸收拖鞋的足音,深色的大床上蜷曲着一个人,床头一盏极浅的暗灯打在他的睡颜,勾勒他冷秀安宁的侧脸。
蓝辞睡眠向来浅,对声音又敏感,在宁渡推开门时就醒了。只是他没有睁眼,他任宁渡放轻动作靠近他。宁渡身上有很重的雨水气,带着室外的寒凉,他感受得到宁渡在看他,温柔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有如温度,望的他眼睫轻颤。
“醒了也不看我吗?”
宁渡的声音带了笑,弯曲的指节轻柔地蹭着蓝辞光滑的侧脸,蓝辞缓缓睁眼。
暖色的灯只看了一盏,在床头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光晕映进浅棕色的瞳孔,折射着世界最温柔的一切。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温柔,只剩下夜晚潮湿的海浪,让人感到湿冷。
“管家说你今天淋了雨,好好的怎么淋雨了。”
蓝辞张口,嗓音黏哑:“去了趟墓园,没有带伞。”
他躺在床上,第一次用那样认真的目光描摹宁渡,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甚至精确到唇角自然勾起的弧度。
那目光近乎审视打量,最终蓝辞发现,宁渡和他的父亲,他的仇人,没有半分相似。如果宁渡真的继承了他的父亲,除了性格和手段,蓝辞想不出其他半分。
宁渡听到蓝辞去了墓园,没有再继续向下问。
他端起放在床头柜的粥,用勺子搅了搅,问蓝辞:“要不要吃点东西?”
蓝辞猜到宁渡听到墓园之后便不会再往下问,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坐起身,靠在床头。
“收购还顺利吗。”
房间安静,只有窗外的暴雨无情地浇打花园的白玫瑰。叶片被打的凋零,残败,腐烂在花园的泥土里。
勺子触碰碗底清脆的声音戛然而止,宁渡捏着勺子的手一顿。
“你怎么知道?”宁渡把粥递过去,蓝辞接过,垂下眼睛,看着清淡的粥,“看了直播。”
宁渡没有什么大反应,他看着蓝辞一口一口舀着粥小口喝着,他站起身,摘掉自己的领带,随手放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他的身份虽然从未告诉过蓝辞,但蓝辞如果有意,可以猜出,他身边的徐萧和听安都会告诉他。但蓝辞从未问,他也没必要说,蓝辞想知道的时候,会知道。
比如现在。
“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宁渡解开两颗扣子,也不再和蓝辞兜圈子。
管家这时敲门,宁渡打开门。
“宁先生,您的药。”
“谢谢。”
宁渡接过药和水杯,关上了卧室门。他重新走回沙发前,把水放在桌子上,打开药盒,扣了两粒胶囊送进嘴里,用水服下。
蓝辞听到管家的声音,抬起头。
“你生病了?”蓝辞放下勺子,坐在床上,望向长身立在沙发桌前的人。
宁渡放下水杯。
“偏头疼。”
蓝辞回想起最早和宁渡的接触,宁渡确实喜欢在阴雨天偏头疼。
“不用管我,你先吃饭,吃完饭如果身体没关系,我们可以聊一聊。”宁渡坐在沙发上,双腿自然叠起,从桌子上捞过一本书,随手打开。
他的精力好似永远用不尽,即使在公司忙了一天,也不妨碍晚上回来和蓝辞聊天。蓝辞没什么胃口,粥喝了半碗,就放下了勺子。
他把碗放在一旁。
“你想聊我的未来?”隔着距离看坐在粲然灯光下优越的人,蓝辞双手搭在深色的被子上,问道。
“不。”宁渡抬起头,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泰然对平静,宁渡“啪”的一声合上书,“是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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