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修罗场搞纯爱 谁在修罗场搞纯爱 第58章
作者:简卷
是对朋友的喜欢吗?
是处在朋友的位置上,实在是太喜欢对方了,于是不舍得分开,所以想做恋人的喜欢吗?
言扶未必知道那是什么。
朋友的最高形态或者同性恋,谁知道呢?
他只知道这么多年,那么多年,他和池礼一起长大。叫他们分开就像分开两颗黏在一起的灵魂,血肉模糊下谁也无法解脱。
那为什么要分开呢?他又不是晚来的那个。
他才不是打着挚友的名义给予池礼恋人的关心,挚友本来就不比恋人逊色什么。
明明是他最好的朋友,也可以,是他的恋人吗。
永远在他身后等待,等待有一天,他会回头看一眼。在两个人都一往无前的路上,在他压抑着自我以待长长久久的时刻,他却伸出手。
池礼这是戳穿他了吗?
池礼会收回他在他身边静默着照顾他,偷偷喜欢他的资格吗?
他无措到觉得血肉里翻涌着狂风,叫他发冷。
可是,太阳不是突然落山的,他也不是突然就喜欢他,也不会突然就不喜欢他。
这爱如同眼泪一样潮湿,连心尖都酸涩起来。
已经是一种本能了。
言扶把身子探过去,像一朵脆弱的云,落在了池礼怀里。
他抱着池礼劲瘦的腰,额头抵在他的心口,发出闷闷的,瓮声瓮气的声音。
“别选他们。选我吧。”
池礼低头,看见言扶脑瓜顶上黑乌乌又服帖的头发。
言扶在他怀里,对他说:“最好的朋友,或者是,无论是什么,都选我吧。”
第41章 kiss
言扶的脆弱与无助就在这里,就摆在他面前。
如同蚌壳露出嫩肉,展现出来的,是圆润的一颗珍珠。
池礼感觉得到的。他清楚地感觉着言扶的颤抖,也可以听见他迷蒙在喉间的叹息。
他感觉到言扶使劲拽着池礼后背的衣服,拽出了褶子,而后又下意识松手,本能一样地把那些道褶子抚平。
池礼恍然惊觉,他一直只觉得自己多么了解言扶。
其实,他远远没有那么了解他。
这么多年,言扶真的很能憋。是什么憋气大王,或者有自己额外的训练吗?怎么做到直到如今,才被他察觉。
啊,糟糕,该不会是因为他在感情上是完全的笨蛋吧?
池礼缓缓叹了一口气:“是这样,居然是这样。”他一直没看清离他最近的人。
言扶明明是比起妈妈爸爸,离他更近的人,可他也一直没有看清他。
许多隐藏在背地里的暗流,如今涌出明面,如温暖的泉水浸湿了池礼的指尖。
言扶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在命运审判他的此刻,一声不吭,不发一言。
他不落泪,也不恳求,他不用友情胁迫池礼,也不肯为自己争辩表明。
言扶不用像之前追求池礼的那些人一样,去说他多么喜欢池礼,又为池礼做过些什么。
他照顾池礼许久,做过的许多事,难以数清,无法言明。
自然不屑于说那些,也不舍得。
半晌,他只含混着吞咽着池礼怀里的空气,执拗倔强地说:“我不想为难你。”
池礼直言:“不是为难。”
言扶没哭。可他闷在池礼心口的位置,呼吸不畅,眼底憋出来了一点生理性的水汽。
听见池礼理了他,言扶湿漉漉地抬头,由下而上地看池礼。
池礼在这个角度去看言扶,看见言扶脸小小的,眼睛明亮亮的,眼角有些发红,鼻梁在他胸口压出一个清浅的印子。
瞧这个人,瞧他。
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自卑敏感,隐藏起来的爱意沉默着,可沉默也猎猎作响。
他在等候审判,他不知道池礼如果不选择他那他的后果会是什么。他会失去陪伴在池礼身边的资格吗,是那样吗?
池礼不知道怎么办。
理性开始卡顿的时候,就任由感情行事吧。池礼抬起手,轻轻拥住了言扶。
他探身过去,叫言扶的重量全部倚靠在他的身上,揽住言扶颤抖的肩膀。
言扶埋在他的怀里,而他也抱着他。
他俩都属于是言扶的营养科学理论养起来的,蛋白质吃得饱饱香香的,于是两个人都不是瘦弱的体格。
言扶生着薄薄的肌肉,看着是文弱瘦削的闷葫芦小蘑菇,其实结实得像小牛犊。
池礼个子高,肩宽体阔,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他回抱住言扶的时候,言扶整个人都陷进池礼的味道里。
池礼抱了他一会儿,慢慢地松开了手。
言扶没有追问池礼到底选不选,又到底会不会选他。此时言扶开口说话,说的第一句就是:“对不起。”
他这样道歉。
可就连池礼,也不知道言扶在为做错的什么而道歉。
他什么都没错,他只是没有喜欢上一个可以敏感察觉出心意,并及时回馈他的人。
他喜欢池礼,于是一遍一遍在他焦糖琥珀色的瞳仁下求生图存,一遍一遍在池礼的天真与懵懂残忍地杀死他后,屏息复活。
哪怕到了现在,言扶也坚持说:“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的逻辑是自洽的。
他不会说自己过往受的苦,不会挟恩图报般强求。
他只是恨不得一切没发生,恨不得一切回到他仍旧自己为难自己的时候。
他不要池礼品尝他的求不得,一丝一毫也不要。
“还和我做朋友,好吗?”言扶拽着他的袖口,指尖用力到发白,“别像对他们一样对我,可以吗?”
“就当我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你刚刚回来就埋头吃面条了,好吗?”
池礼望着他,把言扶的神色尽收眼底。
这些喜欢叫你痛苦吗,言扶?
年少的爱令你苦涩吗,言扶?
池礼松开了手,没有再抱他,可言扶还是环着池礼的腰,拽着他腰侧的衣服。
池礼的目光里也坠着迷茫,像是化不开的雾气,似乎一直走向的目的地,分明是归途故土。
池礼摇摇头。
他顶着言扶惨白的脸色,摇了摇头。
池礼发出一声叹息:“可是哥哥,我总要长大吧。”
“你四岁的时候给过我一颗杏子糖,如今我们十九岁,糖也化了,我没有新糖吃了吗?”
他抬手,用指背轻轻触碰言扶的脸颊。
“我就没有新糖吃了吗,哥哥?”
言扶痴迷地看着池礼的脸。他在池礼轻柔的语气里,目光都涣散了几分。
他只比池礼大月余,怎么池礼用这样蛊人的声线叫他哥哥。
他多美好,多漂亮,心却那么笨。明明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但他这个风暴的中心,却对局面一无所知。
言扶也不确定了。他也不懂,池礼讨要的一颗新的糖,还是别的什么。
可面,还是要吃的哦。
面不吃就黏在一起了,就成面饼了,就没办法吃了。
池礼和言扶都不是浪费粮食的性格,于是他们抱完了,就回去又把面吃了。
豚骨面真的很香,言扶特意买的手擀面,言扶精选就是好吃到不行。
因为如果是他能做出来的味道,他会选择自己擀面,而不是去买了。他既然都去买了,那就是买不到的好味道啦。
所以即便说话耽误了一会儿工夫,味道没有刚出锅那么好了,但还是很好吃。
不过言扶,还是觉得没有刚做出来的好吃。他喝口汤,抹抹脸:“下次说事情,吃完饭再说。”
池礼喂啥吃啥,但瞧言扶的样子,就知道作为厨师的完美主义有些发作了。
他低头喝汤,把笑意映在碗底。
岁凛回来的时候,发现奇了,今天池礼没和言扶凑在一起。但又不是闹别扭时候谁回了卧室的模样。
有一种欲盖弥彰的相互试探。
池礼在沙发上吃苹果,言扶蹲在阳台那儿,正低头看他们养的小鸡。
岁凛读出他们之间的氛围,觑着言扶的神色,明白了什么,故作深沉地点点头。
于是言扶要离开,告别完,人都走出寝室了,岁凛在后面追着言扶:“哎哎哎!停一停!”
他在言扶面前倒退着走路,围着言扶晃悠了一圈。
岁凛啧啧称奇:“真是人间奇迹,哑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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