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事故 停电事故 第54章
作者:末日黄昏
燕绥自己似乎都没有如此担心,或者说恐惧。
车上。
林越不再叽叽喳喳,只偶尔从后视镜里觑一眼后排的两人。
燕绥突然没来由地希望林越能多跟言央说几句话,像以前一样,言言言言地喊着人说个不停。
林越还是聒噪一点儿的讨人喜欢。
三人吃完俄餐,便去了丁香公园。
林越没跟着,一个人在公园瞎逛,他看不出两人到底是谁生了病,看样子,似乎很严重,可还是犹豫着一直没敢问。
如果言央单独在,他倒敢,可老板跟他形影不离,一步不曾分开,几天来,林越硬是没找到机会。
当然,林越可以打电话,发信息给言央,可几次拿起手机都犹豫着放下了。
心里,像猫在抓。
像猫在抓的林越抓狂似的随手薅一把树枝,满手满地的丁香花瓣儿,七零八落。
“靠。”
林越骂一声,透过影影绰绰的花丛,远远望见两人在一株紫红色的丁香花前并肩站着,手牵着手。
画面,竟……十分的和谐美好。
第74章 永不相离
三天后。
燕绥跟言央来到了首都。
身边只跟着林越。
医院已经联系好,谭梅梅找的熟人,燕绥告诉她的那天晚上便联系好了,很快,一个电话的事,酒店也订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谭梅梅要陪着来,燕绥说有言央,没事的,谭梅梅便勉强作罢。
目前,除了告知燕茫茫、陈秘书(工作需要)、谭梅梅,燕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患病的事。
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吧。
根据燕绥的病情诊断,首都医院给了方案,手术切除,时间定在五月二十三号,也就是两天后。
“央央,别紧张,没事的。”燕绥说。
“嗯。”望着人,言央应一声,他也不想燕绥反过来还要安慰他,可他害怕呀,他宁愿生病的是他自己。
“店里怎么办?”燕绥说,想转移言央的注意力。
“燕绥。”言央有些无奈,都性命攸关了,还能想起他那店,但还是如是说,“本来想关门,小霖跟小青说他们可以照看。”
从发现燕绥不对劲儿后,言央其实也少去店里,去了也多是心不在焉,无心顾店。
他没发挥什么作用,业绩不降反升,都是大家的功劳,那他们想开,就开着吧。
林越终于知道是他的燕老板生了病,肝癌。
癌症啊,谁听了不会害怕?
难怪言央会那么焦虑。
等待手术的日子煎熬又漫长。
白布。
言央妈妈死时盖在脸上的那块白布,总在言央脑海里久久不散,成了明亮夜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医院,医院真是太可怕了。
可怕的医院成了言央必须要克服的心理障碍,他得陪着燕绥。
他得陪着燕绥,即使很长一段时间,燕绥可能与医院分不开了。
“燕绥,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所以,你必须要负起责任,知道吗?”附在燕绥耳边,言央轻声说,“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手术室的门缓缓合上,“手术中”三个字成了红色。
以为的焦躁不安,心急如焚并没有发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言央心里越发一片宁静。
言央默默立下一个誓言,就在手术室冰冷的门缓缓合上的片刻。
上穷碧落下黄泉,永不相离。
燕绥能活多久,他就活多久,同生共死,永不相离。
心里突然就……简单了,轻松了,豁然开朗了。
管他什么医院,什么白布,什么癌症,什么死啊活啊,统统见鬼去吧。
手术很顺利,这是燕绥的主刀医生说的。
燕绥进了加护病房,言央只匆匆看到人一眼。
接下来两天,除了每天在规定时间里探视燕绥,言央都安安静静地待在酒店,画画,画燕绥,画玫瑰,画未未,画小河边的迎春花,四叶草,画他们一起看过的所有事物。
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言央会起来做点心,做点心可以让他迅速平静。
定的酒店是带厨房的,不得不说,谭梅梅真的很细心。
来首都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也得益于谭梅梅一路打点。
“啪”的一声,单人病房霎时陷入黑暗,几乎同时,燕绥焦急地喊一声“央央”。
仿佛,怕黑的是他。
“没关系,不怕,央央不怕。”听着燕绥虚弱又或许因为太久没说话而沙哑的声音,言央抓着人的手,抬头温柔回应。
顺手关灯又关门离开的护士,对此一无所觉。
已经半夜十二点过,护士查房看见两人一坐一躺,只以为两人睡着而忘记了关灯。
“疼吗?”言央问。
“不疼。”燕绥说,这显然是在安慰人,不过,最疼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的疼,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闭上眼睛。”言央轻柔开口。
燕绥乖乖的闭上眼睛。
“睡觉。”言央命令。
“不开灯吗?”
“不开。”
“不害怕?”
“不怕。”
“你在发抖。”
“没关系。”
“我习惯了开灯。”
“不说话,睡吧。”
“可……”
抬手,言央手指轻轻抚上燕绥嘴唇,示意人不许再说。
病房里一时黑暗又沉默。
言央索性闭上眼睛,一边坦然感受黑暗带来的恐惧,一边咬着嘴唇一寸一寸触摸燕绥的脸,嘴唇、鼻子、眼睛、睫毛、眉毛、头发……
在细细的颤抖里,似要把爱人镌刻进灵魂。
第75章 无边夜色
出院,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五。
万米高空,私人飞机在透彻灵魂的湛蓝云海里穿行。
手术后的燕绥一切都好,医生嘱咐一定要定期复查。
言央清楚,这次手术后不是百分之百的无后顾之忧,肝癌是一种复发率很高的癌症,而五年是一个很重要的坎儿。
不知道是从哪里泄漏了消息,或许是燕绥手机好几天没开机的原因,人生病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
香槟公馆。
“央央,我不想接听电话了。”见言央端着水盆进来,燕绥说。
“不想接就不接。”言央说,看燕绥有好好躺着,手机被嫌弃地扔到了床尾。
“关机,好吵。”燕绥说。
“好。”言央拖长声音,把水盆放好在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替人关了机。
燕绥不由庆幸,庆幸除了身边几个人,没人知道这处地方,连谭梅梅跟燕炔前两天都是第一次来。
“央央,我想洗澡。”燕绥说,委屈巴巴得很。
言央扶燕绥靠在床头,拿两个枕头垫在人身后,左右理了理,确认燕绥靠得舒服后才说:“再过两天,好不好?”
“医生说一个星期就可以洗澡的。”燕绥不干了,虽然言央每天都小心仔细地给他擦拭身体,可还是好想洗澡,想感受水流从身上滑过的感觉。
“医生说的是拆线后的一个星期。”言央认真地纠正。
“就差两天,两天也不行吗?”
“那……明天,好不好?”言央想了想才说。
“好。”燕绥飞快回答,生怕人反悔似的。
“一天也没关系吧?只要注意避开伤口。”言央心想,可他怕自己做不好,万一伤口碰了水该怎么办?
自从燕绥做了手术,言央就感觉人像个瓷娃娃似的,大力碰不得,从而做什么都万分谨慎,连给人洗脸洗脚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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