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天冷静期 三十天冷静期 第35章

作者:李非理 标签: 相爱相杀 HE 强取豪夺 近代现代

  去民政局的前一晚发生了什么?好像跟往常没什么分别,不对,其实也发生了些事情。

  落地时天儿已经黑了。秋颂前几天玩累了,从下飞机后就没怎么说话。

  “我点了海鲜馄炖。”车子在别墅前停下后,靳桥偏头看向旁边。

  秋颂埋着的脑袋抬起来了些,与其说是在笑,更像是扯了下嘴角:“不饿。等会儿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嗯。”

  熄灯下车,不远处的路灯下,秦书瑶正表情严肃地站在门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靳桥先是看了眼秋颂,然后才朝秦书瑶走去。

  “妈,你怎么来了?”

  “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外面飘,你的魂儿都被他勾去了是吧?”秦书瑶正眼都不看秋颂。

  秋颂一句话没说,先一步进去了。

  “都多大的人了,见到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基本的……”

  “妈。”靳桥打断她的话,“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书瑶有些不悦靳桥插话,话到了嘴边又收回去了,顾自朝里面走去,进到院子后才冷声问道:“这一个月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秦皇岛。”

  “工作?”秦书瑶拧眉。

  “不是。”进到客厅,里面的灯没开,秋颂也不在,靳桥看了眼二楼,二楼卧室的方向有光亮,“我跟秋颂婚后一直很忙,前段时间都空下来了,所以补了次旅行。”

  他走到吧台前接了杯热水,又从茶罐里取出半块茶饼,茶水还没泡好,他身后却传来一声极其讽刺的冷笑。

  “蜜月旅行吗?”秦书瑶也走到吧台边上,抱着手臂,嘴角挂着冷冷的笑。

  靳桥将茶递过去,语气平常:“算是。”

  “他这次又给了你多大的好处?让你能浪费一个月的时间,来满足他随口提出的一个要求?”秦书瑶将茶推到一边去,“你现在能轻轻松松拿出一百万,为什么不还给他结束这段婚姻,如果他不同意,那你两倍还给他,这样他总能放过你了吧?”

  “这是我跟秋颂之间的事情,您别管了。”靳桥在对面坐下,“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秦书瑶紧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后才说明了来意:“你三舅妈的孩子就要读高中了,他们一家想在一中旁边买房,我记得那附近小区的开发商跟你认识。”

  “嗯,到时候我会帮着他们走流程。”

  “既然我们现在有能力帮衬,就不要让别人觉得我们有钱了就不认人了,叫他们寒心。”秦书瑶拿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不管他们曾经是怎么对我们的,至少我们得有良心,知道了吗?”

  “我明白。”

  “那你跟秋颂的事情呢,你也明白?”秦书瑶话锋一转,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靳桥起身,“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一说到秋颂的事情你就回避。”秦书瑶的火气突然又涌上来,她转身看向靳桥,眼眸中隐忍着情绪,好半晌她才继续劝说道,“我知道当初你会走错也有我的缘故,如果不是我投资失败,欠下几百万的债务,你也不会接受秋颂的钱。”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靳桥微微蹙眉。

  “现在老家的人都在传不好听的话,你自己难道就一点不在乎吗?”

  “……走吧。”

  “靳桥,你现在是油盐不进吗?!你就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听话吗?”

  “听话也要有个限度,他是人,不是你发号施令的机器。”秋颂的声音冷不丁地从旁边传来,他双手插兜站在楼梯口,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了,身上已经换上家居服,虽然松松垮垮地站着,但背挺得很直。

  他朝吧台这边走来,慢条斯理地从柜子里拿了瓶水,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

  秦书瑶先是愣了下,然后冷笑出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是的。”因为太过一本正经,这语气听起来有点儿像是在挑衅。

  秦书瑶一生要强,很少被人反驳,她对于秋颂本身就有偏见,这会儿被不喜欢的人质疑,她气得忘记了体面:“我教训自己的儿子,轮得到你来插嘴吗?”

  秋颂拧瓶盖的动作一顿,他转过身,“靳桥孝顺,但这不是你对他施行高压的理由。”

  “秋颂。”靳桥拦住他的胳膊,示意他被再说了。

  秦书瑶垂在腿侧的手已经紧紧捏成了拳头,她咬着牙,死死盯着秋颂,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如同一枚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秋颂却撇开靳桥的手,直接走到了秦书瑶面前:“他从小成绩就好,也听话,接人待物和善,能把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妹妹照顾得很好,话少了些,不过这恐怕也正是您所期望的沉稳,后来又考上不错的大学,年年都是院里第一,他是你向外人炫耀的资本……”

  “不要说了。”靳桥想要将秋颂拉开,但秋颂掰开他的手,执拗地继续说道:“你渐渐习惯了他如同完成程序指令的听话,所以你不允许他犯任何错,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瑕疵。”

  “你觉得你只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小瑕疵吗,错了,你是他犯过最不可饶恕的错误!”秦书瑶呵斥道,脸涨得通红。

  秋颂勾了勾嘴角,笑得像个恶劣的小孩:“人生处处有惊喜,我确实是个大麻烦。”

  “你简直不可理喻!”秦书瑶指着秋颂。

  靳桥连忙挡在两个人中间,他看向秋颂,表情严肃:“你先上去。”

  秋颂推开他,表情看起来很难过,半晌皱了下眉:“我是在帮你说话。”

  “这些事情不用你管。”他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过来的,只要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他可以尽量让所有人都满意。

  他也不想让秋颂卷进来。

  “你以为我很喜欢多管闲事吗靳桥!”秋颂突然吼道,手里的水瓶被他扔进了水槽,他倚靠着吧台,摊开手,声音微哑,“我他妈心疼你啊,就这么简单。”

  三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几分钟后,秋颂又走向怔愣着的秦书瑶,“靳桥是人,不是机器,他有犯错的权利,毕竟错误是可以被归正的。”

  他看了眼靳桥,“我准备跟靳桥离婚了,错误纠正,您可以放心了。”

  “你说什么?”靳桥猛然抬头,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离婚吧。”秋颂就要离开吧台,却被靳桥拦住,又重复问道,“你说什么?”

  “好,离婚!”秦书瑶高声说道,然后走到秋颂面前,“至于之前你给靳桥的那一百万,我没靳家向来不欠别人的,到时候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秋颂摆手,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捋到头顶,吊顶的灯光扑进眼里,闪烁着微光:“他不欠我的,从这一刻起,他全部还清了。”

  “不行,该还还是要还,你不要那是你的事情,但这件事情要说清楚,离婚以后,靳桥再不欠你的了。”

  靳桥当时已经听不进去秦书瑶的话了,脑子里只有离婚两个字。

  “随便你们。”秋颂扔下这句话就回楼上去了。

  靳桥浑浑噩噩的,给秦书瑶打了个车回去,那晚他一夜没睡,跟秋颂隔着一堵墙,两个人各怀心思。

  那时候靳桥以为秋颂只是生气在陷入那样的争吵下,他没有站在他那边。

  他以为过一晚就会好。

  秋颂很好哄,甚至有时候不用哄。

  在靳桥的潜意识里,秋颂向来是迁就他的那个人。

  “谢谢,今晚打扰了。”靳桥深呼一口气,提起东西起身,向陈昕道别。

  “没事,我送你出去。”

  两个人走到大厦外,雨夹雪刮过来,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建议你也来做两期话疗。”陈昕只穿了件褂子,她冷得缩了缩肩,说话间还有白气缭绕,“你跟秋颂像两个极端,一个情感外放一个情感压抑,也算是为了秋颂好,适当的表达可以促进感情。”

  “好,请帮我预约一下时间。”

第49章

  “该吃药了。”

  昨夜下了一晚的雪,花园里里铺上层层雪被,看久了眼睛疼得发涩。秋颂移开视线,看向外公递来的药。

  “好。”秋颂听话地离开窗边,坐到了沙发上。

  他穿了件灰白色的棉质睡衣,气质干净,比较抑郁期的丧,这会儿他只是看起来比较疲惫,唇色虽然浅,但并不苍白,眼睛因为刚刚一直瞪着窗外,有些发红。

  “要不要出去活动活动?萱萱那两个孩子在后院堆了两个雪人,他们还想让你评评谁做的更好,去瞧瞧?”方震东问,语气里都透着小心翼翼。

  秋颂抱着水杯,咽下大把的药后,一股苦味儿从嗓子眼往上涌,恶心得想吐。

  他压下难受,抬头看向方震东,抿嘴点了点头:“好啊。”

  方震东欣慰得眼睛都亮了,也有可能是闪烁的泪花,他起身连连点头:“那你换好衣服,外公在楼下等你。”

  “嗯,就来。”他乖顺得不像样子。

  方震东兴高采烈地下楼,刚到一楼,家里的阿姨正好将靳桥带进来,老爷子吓得连忙往楼上看了眼,然后才走过去将靳桥拉到一边。

  “你怎么来了?”

  靳桥敛着眼眸,“我还是想过来看看秋颂,秋臻说他在您这里。”

  方震东叹了口气,愁眉不展:“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你们见面,毕竟小颂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

  靳桥沉默片刻,问道:“我就远远看着,不会让他发现我在。”

  方震东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堪堪兜住了眼里的泪:“多谢,多谢!”

  后院种的几株腊梅都开花了,花香四溢,树下就是两蹲雪人,半大孩子高,看起来应该是个不小的工程,周围的雪尽数用了,偌大的雪被像是被人突兀地撕去了一块。

  右边的雪人围着红围巾,黑眼睛应该是用老爷子书房里的围棋做的,支棱着的鼻子是胡萝卜,脑袋和身子是极其标准的圆,这雪人就像是从儿童插画里抠出来似的,惟妙惟肖。

  和旁边的雪人截然不同,虽然都是用雪堆起来的。背着一把吉他,长棍做的手高高举起,嘴巴用一串红豆围成了蔫坏蔫坏的笑,还叼着一根棒棒糖,要多得瑟有多得瑟,秋颂看见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上前拉正了右边雪人的围巾,说道:“这两个孩子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别,星冉做什么都有板有眼,星乔就是天马行空的。”

  “猜对喽!”方震东乐呵呵地笑着,背着手感慨道,“星乔就跟你小时候差不多,但是你还要调皮些,要不是那会儿招人喜欢,恐怕要挨不少揍。”

  秋颂笑出了声,挽着老爷子的胳膊,走到一旁的秋千上坐下,慢悠悠地说道:“外公,你的滤镜太大了,我小时候可招人烦,要不是投了个好胎,真不知道要被毒打成什么样子。”

  他踩着地面荡起,闭上眼睛任由清风拂面。刚刚让他换衣服,他也只是在睡衣外面加了一件薄薄的针织开衫,整个人看起来很单薄。

  方震东心疼地看着他,想到了方媛,又想到了秋颂小的时候,泪花再次涌起,他深呼了一口气,挤出笑容:“瞎说,你聪明,长得也好看,小时候大家都喜欢你,就算惹祸了也舍不得骂你。”

  “小颂你是个好孩子。”他又强调了一遍。

  秋颂靠着绳索,不自觉地摸索上右手的无名指,那儿空空如也。

  他垂下眼皮,长睫倾覆,盖住了眼里的情绪。

  “外公,你看到新闻了吗?”他问道,头埋得更低,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方震东有些慌乱,舒展的眉头拧紧又松开,他摆手:“别听那些媒体瞎报道,还有那几个把视频上传到网上的人,你爸已经找人交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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