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火难熄 炽火难熄 第76章

作者:松子茶 标签: 天作之合 年上 HE 近代现代

  喻年也只是听到了一点八卦,要不是因为涉及林炽,他都不高兴听,猜测的成分更多,所以传给林炽的消息也模模糊糊。

  但是郗子闻家跟李家来往要更频繁一点。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郗子闻的哥哥跟李庭言的亲堂姐关系很亲近,只是两个人明面上来往不多,对方言之凿凿,轻笑着承认了李庭言出柜的消息,嘲笑她这个弟弟可真是个情种。

  反正李庭言自己也在家族内公开了,她乐得看热闹。

  用她的话说,“我们李家几十年都没出一个这么神经的了。”

  林炽又不是傻子,这几个时间点和事件一联系起来,别说他,就连郗子闻都隐约意识到了不对。

  两个人在手机两端沉默许久,郗子闻欲言又止,很想骂人,又不知道从何骂起,最终只能咕哝了句你们俩真是烦死了,就悻悻地没有再多问。

  李庭言皱了皱眉。

  他在脑子里把林炽的朋友圈子过了一遍,因为缺少关键信息,他没有想到郗子闻,反而怀疑到了喻年身上。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又被林炽敲了一下,“回答我的问题。”

  林炽直勾勾地望着他。

  不容许他回避。

  李庭言垂下眼,退无可退。

  他低声道,“早就好了。”

  他抓着林炽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他的心脏强壮有力地跳动着,撞击着林炽的手掌。

  反正林炽也知道了,他也没了隐瞒的必要。

  他说,“我很听医生的话,用了一切办法早点恢复,就是想要平安地出现在你面前。”

  他还是有一点要面子的。

  他希望他出现在林炽面前,还是完美的,得体的,挑不出一点错,好让林炽一见倾心。

  .

  李庭言最终还是得到了进入了林炽房间的特权。

  即使这只是个酒店房间。

  即使今晚这庄园的出资人是李庭言自己。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

  他们的嘴唇胶着在一起,柔软的衣物散落了一地,因为动作鲁莽,又叮叮当当掉了好几颗扣子,宛如雨珠乱坠。

  但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清迈多雨。

  今夜却风平浪静。

  林炽躺在床上,踢掉了自己的裤子,而后便像一尾蛇一样缠了上去。

  他不是那种纤细得甚至脆弱的蛇。

  他是难得的,鳞片漂亮却又充满力量的蟒。

  如果他愿意,顷刻间就可以要被他锁住的人窒息。

  他蛮横地在李庭言脆弱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印痕。

  而李庭言也放任他。

  李庭言极尽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但是等林炽发泄了自己的恼火与焦躁,两个人对视,林炽的嘴唇上还沾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红色。

  两个人四目相对,这一幕像是与过去无数个夜晚重合在了一起。

  他猛然卸下了身上的枷锁,又变成一个危险分子。

  他按住了林炽。

  位置倒转。

  林炽从下向上地望着他。

  李庭言的手指抚摸着林炽的头发。

  比起他们分开的时候,林炽的头发又长了很多。

  洗好后,已经堪堪能落到肩上。

  他看上去很像上个世纪画风华丽的漫画的男主角。

  李庭言说,“和你分开的半年,我无数次想要去找你。”

  他在吻林炽的眉心。

  “你每换一次住址其实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四月份短暂租过一个公寓,楼下开着一家花店,转角有家面包房,你总是会去买法棍。”

  他吻林炽的鼻子。

  “我一遍遍看着你经过的街道,有时候我忍不住会幻想,幻想我趁着黑夜闯入你的房间。谁也不会发现。也许连你都不会知道我是谁。我可以把你关起来,吻你,轻薄你,做一切我幻想中的事情,也许你会受不了放声痛哭,但我绝不会松开你。”

  他表情平淡地说着自己罪恶的幻想。

  林炽瞪大了眼睛。

  什么玩意儿!

  你这么混蛋你家里知道吗?

  但在他抗议之前,李庭言就堵住了他的嘴唇。

  窗外的夜晚安静又祥和,今天的庄园里,也许每个人都很快乐。

  清迈本就是一个肆意快乐的城市,城墙边上的花都开得灿烂,水面的倒影照着一双双恋人,女孩子们的裙角像翠鸟的羽毛一样漂亮。

  李庭言与林炽拥抱在一起。

  这是自从赫尔辛基的那个夜晚以后,他们第一次贴得这样近。

  从冬到夏。

  芬兰的冰雪严寒都被清迈的烈日融化了。

  他们终于又在一起。

  .

  结束后,林炽躺在枕头上,累得一个指头都不想抬起来。

  情人久别重逢,都是要抵死缠绵,何况李庭言在床上又是这样一个怪物。

  他歪头看向李庭言,李庭言推开了一点窗,赤裸着上身,脸上和身上都有一点细汗,斯文矜贵的脸,身材却截然相反,眼睛里又带着还未得餍足的欲望,有着充满反差的性感。

  林炽忍不住又舔了下唇角,眼角都是还未化开的春色。

  等李庭言又回到床上,林炽伸出手指,轻轻抚过李庭言胸口的肋骨。

  “痛吗?”

  他问。

  他问得像是伤势,又像是在问别的。

  李庭言摇了摇头,“不痛。”

  他并不是在逞强,他说,“你知道的,我二十岁时候出过一场车祸,那次才严重,我觉得我半个身体好像都碎了,我差点以为自己恢复不了,所以从那以后,很多伤口我都觉得不痛。”

  林炽便没再问。

  李庭言的二十岁,那是他来不及参与的过往。

  但是那场让李庭言差点失去一只眼睛的车祸,他不用想也知道有多严重。

  他也在拍摄现场骨折过,对于他们来说,这确实也算不上多么可怕的伤势。

  但他把玩着李庭言的手指,犹豫了一会儿,又轻声说。

  “那你家里,现在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啊,都闹到要把你打断肋骨了,你现在却来找我,他们没有意见吗?”

  这是林炽第一次清晰地问及李庭言的家庭。

  最初当炮友,他对李庭言这个人都没那么在意,更何况家里。

  到后来在意了,李庭言的家世又太过显赫复杂,他与李庭言的感情也根本徘徊不定,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他也不去自寻烦恼。

  可现在不一样。

  林炽想,现在不一样,虽然他还没有给李庭言名分。

  但李庭言是他的。

  这一点绝不会再变,像镌刻在青铜上的铭文,风吹雨打也不落。

  李庭言反手捉住了林炽的手指,攥在手心里,摩挲着指腹。

  他说,“我家里没有人能反对了,我爷爷大概还在生气吧,但是他也明白管不住我了。”

  他对老爷子有一点些微的愧疚,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了解李峥韬,所以他又非常淡定地想,他爷爷早晚会想开的。

  他对林炽说,“我想你也许也看过一些关于我家的花边报道,我这半年确实跟家里斗得不清,但是我赢了。所以没有人可以再阻止我了,林炽。”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林炽,他不知道林炽还是否在意。

  在意他们分开前,在书房的那一晚的谈话,是他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他让林炽面对了自己自私寡情的一面。

  即使那时候他并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但他并不打算为自己开罪。

  他轻声道,“我并不是要为自己表彰,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已经跟家族里所有人宣布过了,我不会与任何门当户对的女性结婚,不管对方的身份,地位能为带来怎样的帮助。我天生喜欢男人,但是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人,来来往往,可只有一个人是我想与之度过一生。”

  “那个人就在我面前。”

  他握了握林炽的手。

  时隔这么久,经历几起几落,机场分别,他才终于认清自己。

  可他其实早在林炽离开的那个早上,他从手机里听见林炽微微抽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