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吻 锈吻 第23章

作者:金鱼刃 标签: 年上 HE 近代现代

  “你让我乖乖听话……我没听。”

  徐栖定望着他。邹却说这话时垂下眼睫,微微咬着下唇,大概是因为说得不情不愿,别扭的音调倒像是在撒娇。

  徐栖定喉头动了动。

  他果真没再动作。邹却见状得寸进尺,攀着他的手臂问:“一直戴着这个真的很难受,我不会跑的,你帮我解开好不好。”

  那人神色微敛,邹却连忙说:“我可以……交换!”

  徐栖定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拿什么交换?”

  见有商量的余地,邹却二话不说下床屈膝跪到地上,仰头要去拉徐栖定的裤链。他几乎是用了豁出去的勇气,战战兢兢看着那东西弹出来,小心翼翼地握上去。徐栖定沉默地盯着他,那东西明显大了一圈,他却俯下身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用这样。”徐栖定吻住他的嘴唇,“你不想就不用勉强。”

第30章 错觉

  曹抒给邹却打电话,那边过了好久才接起来。邹却像是刚刚睡醒,声音软绵绵地“喂”了一声。

  “身体还没好吗?”曹抒劈头盖脸就问,“怎么老见不着你人。我今晚要在荒原唱新歌,你来不来听?”

  电话那边静了会儿才答:“我问问。”

  “问谁?”曹抒还在疑惑,通话已经断了,只余嘟嘟的忙音。

  邹却抱着膝盖坐在茶几边,将手机放下,扭过头仰脸望向沙发上的人:“曹抒问我去不去听他唱歌。”

  “你想去就去。”

  徐栖定伸手揩了下他额角的红痕,邹却耷着眼皮,任他轻轻抚着。

  这伤口是昨天在茶几角上撞的。这几日邹却仍然闭门不出,活动范围倒是大了许多,那晚徐栖定给他解了手铐,就没再戴上过。两个人还是常常吵架,一般都是邹却的单方面冷嘲热讽,骂他神经病,骂他变态,徐栖定往往反应不大,没那个兴趣和他拌嘴,被惹急了就把人欺负一晚。

  昨晚做的时候邹却不肯配合,徐栖定不耐烦地要重新把人铐上,两个人互相推搡了几下,脚一滑便齐齐摔倒在茶几边。邹却额头嗑在角尖上,疼得龇牙咧嘴。见有人挂了彩,也都没了争吵的兴致,各自沉着脸洗洗睡了。据王姨讲,徐栖定很少在这处房子过夜,把邹却绑来后倒是夜夜要搂着人在一张床上睡觉,还抱得尤其紧,生怕他消失了似的。

  只是邹却每次发脾气,王姨在一边都有些欲言又止。她被徐栖定交代了任务,算是充当着监视邹却的角色,白天徐栖定外出时就在家盯着人。然而实在是感到困惑,每每徐栖定不在时,邹却的情绪都极其稳定,安安静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书,有时也帮着她一起做饭打打下手,分明丝毫没有想要逃跑的样子。

  朵朵和他也已经混熟,放学回来会缠着他一起玩,一大一小趴在茶几边拼拼图做手工。可徐栖定一回家,邹却就成了只炸毛的猫,非得惹出些不愉快来。王姨越发看不懂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更是瞧不出他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只心道这对年轻人真是不把感情折腾得一团糟不罢休。

  晚饭后邹却跟着徐栖定出门,他被关在家里近一个星期,第一次呼吸到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出门前徐栖定没提什么“注意事项”,像是笃定他不会借机逃跑,或是把自己的恶劣行径讲给别人听。

  两人很快到了荒原,下车便见到曹抒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徐栖定上前猛拍了下他肩,惊得他狼狈抬起头来,嘴里还嚼着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东西。

  “在偷偷摸摸吃什么?”徐栖定问他。

  “干脆面……”曹抒欲哭无泪,“来的路上在街边小店买了两包,没想到一见我哥就被他抢去一包,我必须要捍卫自己吃剩下这一包的权利!”

  “幼稚。”徐栖定不留情地嗤笑一声,“你哥呢?”

  “在里面了。”曹抒老老实实答,“刚还在问你怎么还不来呢。”

  徐栖定点点头,迈开步子进门去。邹却下意识跟在他后面,被曹抒“哎哎”叫着拦住。

  “你还是来了!”曹抒惊喜又埋怨,撇了撇嘴道,“你这几天到底在干嘛啊,信息也不怎么回,也没见你来荒原找我玩。”

  他又问:“对了,我最近不得不搬回家,去你那里收拾了些东西走,可是没见着你人。上次栖定哥说你身体不太好,你不会住院去了吧?”

  “没有。”邹却不知如何解释,又难以招架曹抒的真切关心,胡乱编了个借口道,“有朋友从外地过来玩,我陪他住酒店。”

  “哦哦。”曹抒还想问为什么不让朋友住家里,毕竟自己的房间暂时空了出来,可邹却没给他追问的机会,径直追着徐栖定的背影去了。

  曹抒站在原地,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他望了眼手上还没吃完的干脆面,那念头又很快被抛到脑后,三两下啃完也跟着往里走。

  乐队今天要表演的是曹抒上个月新写的歌,除去给那个游戏公司老板发过demo就没人听过,确实新鲜出炉。酒吧里聚了些乐队粉丝,三三两两站在小舞台边。邹却坐在老位子上握着酒杯发呆,徐栖定见他心不在焉,捏了捏他的耳朵。

  “不是说想来听曹抒唱歌吗,怎么一点也不专心。”

  邹却不理他,只顾闷头喝酒。他喝得有些多了,已经好几杯下肚,徐栖定倒是没管他,任他把酒精度数高的鸡尾酒都点了个遍。

  狄明洄瞥了邹却几眼:“你们咋了?”

  “能有什么。”

  “我看小邹不是很高兴啊。”狄明洄也没多问,话锋一转聊起曹抒的事来,“那小子总算服软了,把他在家里关了几天,再加上有爸妈施压,答应了之后不到处瞎跑,想做什么先跟家里商量。”

  听到“关了几天”,邹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手铐套过的手腕。

  “你这哥哥确实是当得毫无威信可言,还是叔叔阿姨的话管用。”徐栖定说。

  “那能一样吗?何况他本来就是谁的话也不听,只是不敢违逆爸妈罢了。”

  邹却伏在桌上,那两人的谈话声渐渐变得模糊,连同曹抒的歌声一起在耳边被削弱音量。他有些意识不清,却还惦记着出门前和朵朵做到一半的益智题,伸手去抓边上徐栖定的衣角。

  “想回家。”他说。

  他的声音太小,凑近了听才勉强听清。徐栖定被他软绵绵勾住手指,顿了顿问:“再过几天。”

  再过几天?

  邹却意识到他以为自己说的“家”是原本的家,顿时有些想笑,心里嘀咕道,真想跑我刚才早就找机会跑了啊。

  他快昏睡过去,往桌上一趴不再出声。徐栖定的手指被攥着不放,无奈搂住腰将人搀起,对着狄明洄指指身边的醉鬼:“先走了。”

  邹却脑袋嗡嗡的,在徐栖定怀里歪来倒去。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将人带出荒原,站在门口隐约能听到曹抒唱歌的声音,随着夜风不断飘远。

  邹却傻乐,被徐栖定一拍后脑勺:“笑什么?”

  “他破音了。”邹却仰起脸看他。

  徐栖定望着那双眼睛,努力抑制住不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吻他的冲动,搀起他手臂往前走:“去醒醒酒。”

  邹却懵懵地点头,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念大学的年纪,热情推荐道:“去学校那个湖边走走啊,很适合散步的。”

  徐栖定提醒他:“没有湖。江倒是有。”

  两个人步子磕磕绊绊地走到江滨。邹却被夜风吹得清醒了一半,松开徐栖定的手在树丛边站定。江对岸是璀璨的夜景,他安静地注视着江水,看霓虹灯海映在江面上。

  “我小时候常来这里玩。”邹却说,“你知不知道再往前走一段有个荷叶池?春天我妈带我和邹岩来抓蝌蚪,带着那种小网兜和玻璃瓶,蹲在池子边上瞎捞。我每次都比邹岩捞得多,邹岩就会生气,说我作弊。”

  “那是你本来就厉害。”徐栖定和他一起看着江面。

  “我也这么想。捞蝌蚪怎么作弊?我那时候好伤心,可是我妈一向都帮着邹岩说话,说他捞的蝌蚪都是好蝌蚪,我捞的都是老弱病残。我只好一个人生闷气,把蝌蚪带回家倒进鱼缸。我养了三条金鱼,自己攒零花钱买的。我想要蝌蚪和金鱼一起好好生活,可是第二天发现金鱼竟然在吃蝌蚪。”

  邹却转过身比划:“真的好可怕,金鱼嘴巴一张一合,简直是狼吞虎咽地在吃它们。我给鱼缸换水,发现一只金鱼已经翻起肚皮死了,另外两只还在不停地吞吐蝌蚪,我觉得好可怕,好对不起小蝌蚪。”

  “那也不是你的错。”

  “你怎么老偏袒我。”邹却眨眨湿润的眼睛,“你怎么不像我妈一样,把我骂一顿,说我根本不会养还要硬养,根本是浪费钱浪费精力。”

  徐栖定摸他的头发:“我就是这么冷血的人啊,它们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认识你。”

  邹却“哦”了一声,又把头转过去不看他了。

  “但我还是喜欢春天。除了捞蝌蚪,还总放风筝。我其实不想跟邹岩比赛,他好胜心太强了,我只想静悄悄放而已。我的风筝是只燕子,我觉得好漂亮,不过邹岩的要更漂亮,妈妈总是给他买最好最贵的款式。”

  “我没放过风筝。”

  邹却嘲笑他:“你竟然没放过?”

  徐栖定说:“你教我?明年春天我们一起试试。”

  “才不教。”

  “那你教朵朵,她也没放过,顺便带上我。”

  “哦。”

  邹却抬起手揉眼睛,好像在哭。徐栖定问他怎么了,他不回答,顾自往前走了。在这个季节散步一定是没有那么惬意的,也许是因为冷,两个人靠得很近,肩抵着肩,垂下的手时不时碰到彼此,短暂地走了一段路。

  徐栖定忽然停下,回身摊开手掌。

  “嗯?”邹却不解地站定在原地,望向晦暗夜色中他的脸。

  “手给我。”徐栖定说。

  “啊……哦。”邹却呆愣愣地把手递过去,被包裹在他温暖的手掌里。奇怪的感觉浮上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轻轻地摩挲着。这样冷的天,两个人的指尖却都微微发起烫来。

  邹却说:“想回家。”

  徐栖定皱眉:“说了还不行。”

  邹却没解释,仍然坚持说:“想回家。”

  徐栖定果然沉下脸不再说话。回荒原门口的一路上默默无言,邹却被粗暴地按进车里坐好,心里反倒很平静。

  好奇怪,我明明应该试图挣脱你的。他在心里想,可无论是你疯子一样把我关起来的样子,还是你说想跟我一起放风筝的样子,怎么会都给我一种错觉,让我觉得,你好像真的很爱我,不能失去我,你离不开我。

  他小声嘀咕了句,被一声喇叭盖过,于是这试探的话便像沙子一样在风里散了。

第31章 谎

  车驶离酒吧街,却没朝着别墅区去。邹却有些不安地望向车外,不知道徐栖定又想要干什么。

  到了目的地下车,才意识到是去了他的另一处房子。这个小区邹却没来过,顿时有些紧张,被徐栖定揽过肩膀带着上楼,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好。

  “今天晚上住这里吗?”不知道又触了对方的哪片逆鳞,他小心翼翼地问。

  徐栖定没搭理他,顾自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他让电话那头的人现在过来一趟,接着看了眼满脸迷茫的邹却,扔下手机指指浴室:“去洗澡。”

  邹却一愣,有些不情愿:“我不想做。”又清楚自己在徐栖定手里从来没有反抗的余地,于是慢吞吞站起身来朝浴室去了。

  没料才刚脱了衣服就挤进一个人来,邹却受惊往角落里缩,又被扯进怀里搂住。徐栖定给他涂沐浴露,手打着圈在身上划,邹却忍不住浑身发颤。浴室内本就热气氤氲,此时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身体烫得快要烧起来。

  徐栖定吻着他的耳垂,轻声说:“你知道我叫了谁来吗。”

  邹却闭着眼睛,觉得双腿发软,勉强被他支撑着站直,含糊回答:“……不知道。”

  徐栖定在他耳边说了个名字,邹却整个人骤然僵住,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他一下:“你,你真的是变态。”

  反正被他骂变态已经不是第一次,徐栖定无所谓地将人压到玻璃推拉门上,冰凉的触感让邹却弓起背往他怀里缩了缩。

  徐栖定喊来的人是邹岩。

  邹岩这会儿本要睡下,接到徐栖定的电话简直是又惊又喜。他们好些天没见过面,问就是说在忙,对方又不吃撒娇发小脾气那套,他只得一个人生闷气。总算是联系了自己,还是个这么微妙的时间点,邹岩喜滋滋地换衣服出门,不忘往身上喷了些新买的香水。

  他以最快的速度打了车赶过去,用徐栖定说的密码开门,一边换鞋一边东张西望地找人。

  客厅里没人,卧室也不见亮灯。整个家一片寂静,浴室里倒是传来哗哗的水声。邹岩欣喜万分,想着今晚铁定是要发生些什么,试探着朝浴室的方向喊了声:“栖定?你在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