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镜 虚镜 第38章

作者:赵无 标签: 年下 甜宠 娱乐圈 近代现代

  “就这些,他没说别的了?”

  宋庭聿不相信。

  宋争摇摇头:“没了。怎么,好处都拿完了,你觉得许竟会耍无赖吗?他不是那样的人……”

  奚扬打断他的话:“你真的没看文件袋里的东西?”

  “当然,”宋争无辜极了,“许竟不准,我不会惹他生气的。到底怎么了,你们为啥一副怀疑被我俩串通好了对付的架势?”

  无须多言,奚扬调转了纸张方向,将合同首页展示给宋争。

  人对自己的名字都会非常敏感,不论是听到还是看到。

  宋争一眼就瞧明白了,表情也很是诧异。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他说了答应你们,就一定会做到的,你俩不用担心!”

  半晌,宋争甩出这几句话便转过身子,搓着发烫的脸皮飞快跑回楼上。

  这段谈话耗时意外的短,回到房间,许竟还在浴室里泡澡。

  宋争趴在床上,反复细品着许竟为什么不接受宋庭聿口中的“恩惠”,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许竟很有可能真的打算要接受他的追求了!

  以他目前对许竟的了解来看,在这段关系之间,许竟越是追求平等、不想处于弱势,就代表着天平越向“同意”一侧倾斜。

  随着心情愈发愉悦,宋争的思路也渐渐飘到了不正经的地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连冲水声都听不见了。

  是以许竟收拾完出来,就看到他一副春天来了的蠢样子,脸上挂着傻了吧唧的笑容,盯着纯色的被单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睡哪里?”

  懒得问他怎么了,怕又听见什么烧耳朵的答案,许竟便站到他面前,直截了当道。

  “啊?”宋争回神,“啊!老规矩,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许竟也不和他客气:“行。只是……不怕被你父母发现吗?”

  宋争呲牙一笑:“没事,我把房间门反锁住就好了,再说他们也没功夫上来看吧,都被你搞蒙了,估计俩人正在自己屋里研究你的脑回路呢。”

  许竟愣了片刻,说:“你看到合同内容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冤枉啊,”宋争撂下刚搬起的枕头,双手举作投降状,“我可没不听你的话,自己拿出来看,是我爸妈拎着那几张纸质问咱俩什么意思,我才知道,你没要那间公司。”

  许竟似乎没打算追究,用毛巾擦了擦发梢滴落在后脖颈上的水。

  宋争借机爬回床上:“为什么不要,能告诉我吗?”

  “因为是不属于我的东西。”许竟言简意赅。

  宋争没忍住,嘴快的毛病又犯了:“那……之前那些金主的钱呢,就能算是属于你的?”

  还好许竟没生气,歪着头想了想,他说:“对啊,我凭本事赚的,怎么不能收。你父母给的不一样,咱俩不是说好了么,即便没有他们的阻拦,三个月一到,我也会和你离婚,为什么还要收以此作为条件的好处?”

  宋争哑口无言,心里也知道不应该继续就“金主”这一话题延伸讨论了,免得自找不痛快。

  更重要的是,还容易把许竟惹得不高兴了。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住嘴,翻身下床,去柜里找毯子。

  不一会儿,他换了话题角度,又问:“既然没有我父母找你谈条件的前提,你也决定和我结束这段假的婚姻再商量以后,为什么还要花心思给我妈淘礼物?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到手,得费多少工夫啊……”

  “没有很短,”许竟平静得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费了很多工夫,托了人情,也花了不少钱。从跟你签协议,得知以后会去到家里、见你的父母,我就着手准备这个礼物了。”

  宋争错愕:“为什么?没有必要啊,你明知道不是真的……”

  “和真的假的没有关系。”

  许竟低着头笑了笑,解释说:“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即便是演戏,也不愿意只下表面工夫。你不必觉得有负担,就算咱俩只是普通朋友,去你家作客、或者给你妈妈祝寿之类的,只要收到邀请了,我就也一样会花心思去准备最合适的礼物。”

  宋争琢磨了半天,才将许竟的话消化得七七八八,心底不由生出几分敬佩。

  随即,疑惑与不解接踵而至。

  这样好修养的一个人,持着对爱情冷静理智的态度,与追求平等关系的观念,为什么会愿意接受一次次的包养,靠身体赚钱,然后又在名声已成既定事实的情况下,突然不愿意继续“老本行”了,付出另外的代价去换取角色呢?

  还记得协议开始之前,许竟曾经说过,他现在不缺钱了。

  那以前是因为缺钱,才会辗转于不同金主之间,勾得那些alpha神魂颠倒,用色相与身体来敛财吗?

  他需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现在又为什么不再需要了?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流淌着,直到许竟轻咳一声,打断了宋争的思绪。

  “还不关灯吗?我困了……”他说。

  宋争回神,一骨碌爬起来,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已经拆开的快递盒子。

  “给,”他掏出里面的东西,返回床边递给许竟,“你常用的蒸汽眼罩,是这个牌子吧?我应该没有买错。”

  许竟接过,有点惊讶:“没错,谢谢。”

  宋争好像还没有完全从沉思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给许竟拿完眼罩,他就躺回地铺上,枕着胳膊发呆。

  许竟貌似也有心事,跑到卫生间吹过头发,他重新坐在床上,说:“宋争……”

  被叫到的人回神,坐起来应道:“怎么了?”

  “我有件事情琢磨不通,”许竟说,“所以想问问你。”

  关灯的任务暂时被抛置在脑后,宋争点点头:“你问。”

  许竟抿着嘴唇纠结半晌,才再次开口:“我很好奇你爸妈对乔家的态度,也想知道,你和他之间为什么不会走到假戏真做的地步,你的底气从何而来,那个结果……会不会只是你单方面的设想呢?”

  宋争反应过许竟的意思,摆摆手说道:“你是不了解我爸。”

  他再次坐起来,仰头看着床上的许竟,笑道:“放心吧,这件事儿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是说绝对立马就可以劝动他们放弃抓我联姻的意思,而是这个联姻对象,再怎么也不可能会是乔家的孩子了。”

  许竟不太理解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宋争解释道:“我爸这个人,只有别人趋利而来,求着他的份儿,一向断无受谁威胁、必须要怎么样的事情,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这么对待他、对待宋氏集团的。”

  “所以……让你去稳住乔梓铭,不仅仅是缓兵之计,”许竟懂了,不由得叹道,“更是给乔家设下的陷阱。他同意让你去接触乔梓铭的做法就是糖衣炮弹,先给对方一点甜头,后面还有别的计划等着,对吗?”

  宋争如实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之后具体还会如何,我暂时不清楚,如果用不到我了,我爸应该也不乐意让我掌握详细的情况。反正,我只知道,敢用这种脏手段胁迫宋氏集团,乔家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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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天堂没有日榜。

第45章 早餐

  从沙漠回来,许竟一直还没空去看医生,再开一些治疗睡眠障碍的药。

  好在泡澡是有用的。

  跨城奔波的辛苦与提着精神跟人打交道的疲累都得到了一定缓解,血液循环变快,体温升高,身心进入放松状态,入睡自然就会顺畅很多。

  而且,有熟悉的湿热感笼罩在眼前,虽然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许竟仍能觉得安心。

  令人安心的或许并不完全是蒸汽眼罩,而是睡在床下的那个跟他越来越熟悉、让他逐渐愿意对其卸下防备的alpha,这一点,许竟自己其实也知道。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许竟被生物钟叫醒,闭着眼醒了一会儿盹,他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入眼皆是陌生的陈设,许竟懵了一会儿,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了。

  地上的宋争睡得正香。薄薄的毯子皱成一团,堆在他脚下,被这个侧身登天起飞的姿势衬托得好像一朵云。

  傻乎乎的。

  许竟盯着宋争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将这个睡姿留在了他的相册里。

  还不算完。

  拍完照片,他灵感大发,打开p图软件,给宋争加了一个金箍棒的贴纸,调整完大小长短,使其正好贯穿举在耳朵两侧的双手,再涂抹掉重叠的位置,看起来好像扛在肩上一般。

  还在做梦的宋争哪会知道,自己在人家手机里已经变成踩着筋斗云的孙猴子了。

  许竟捂着嘴无声地笑笑,点击保存,收好了手机。

  早睡早起的规律作息以及晚上基本不怎么吃东西的习惯,使得许竟很快便感受到了饿意。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肠胃的非进食时间已经太久了,再不吃点东西恐怕就要难受甚至开始疼痛了。

  自己下楼找东西吃肯定不妥,这么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稍作纠结,他大概拿得准宋争没有什么起床气,也不会因此不高兴,便趴在床边,探着身子去拨弄宋争的胳膊:“喂,醒醒。”

  “走开……”

  宋争好像正在梦里吃着什么美味,闻声皱起眉头在眼前胡乱挥舞几下,翻过身吧唧吧唧嘴,又睡过去了。

  刚才p照片时那点可爱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许竟耐心骤减,趿上拖鞋走到卫生间。

  途中他故意弄出很大的走路声音,尤其是挪腾到宋争头顶那点地界的时候。宋争果然受到了影响,迷迷糊糊睁开眼,不过很快又合上,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再次睡着。

  洗漱完毕,许竟回到地铺附近,蹲下来,直接捏住了宋争的鼻子。

  失去呼吸的主要渠道,宋争下意识张开嘴巴倒了几口气,紧接着猛地睁开眼睛。

  “早上好。”许竟放下手,绽出一个客客气气的笑容。

  宋争懵懵地吸了吸鼻子:“早……”

  “起床吧。”许竟直奔主题,“我饿了,早餐吃什么呢?”

  别墅区附近没有早餐铺子,更别说外卖了,这个时间,宋庭聿和奚扬应该还没醒,所以也蹭不到他们的饭。宋争坐起来,揉揉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鸡蛋羹,可以吗?”

  蒸鸡蛋羹并非他的拿手好活,甚至都算不得会做的菜,事实上,宋二少爷什么也不会做,就连煮大米饭都不知道该放多少米、多少水。

  有此一说,只是因为小时候总看奚扬做,觉得非常简单,以为眼睛早就会了,脑子和手也肯定没问题。

  许竟点点头:“好啊。”

  说干就干,宋争随便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甩给许竟一句“等着”,便风风火火地下了楼。

  来到厨房,他胸有成竹地根据回忆完成了每一个步骤:打鸡蛋,搅散,加入食盐、橄榄油,兑温水拌匀,上锅大火蒸。

  十分钟后,关火,开盖,动作一气呵成,宋争套上挂在旁边的隔热手套,潇洒一端。

  动作太过自信,力道上自然也没有什么把控。

  嫩黄色液体迎面飘起,飞出半根筷子那么高,然后噼里啪啦地落在了灶台、地面、手套以及宋争那双没有保护措施的胳膊上。

  烫得他“嗷”一嗓子,瓷碗随之落地,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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