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第235章
作者:黑夜长明
除此之外,他以为这会是很普通很平静的一天。大概率是和严落白一起窝在家里,吃个蛋糕,很普通地过去。
江声还以为他一睁眼能睡到十点半。
但是七点的时候江明潮就来了。
他根本没起床,眯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严落白打开门,穿灰色马甲的助理先收伞走进来。江明潮披着烟灰色的厚大衣低头走进,清隽苍白的脸颊有着一种消瘦感,像是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助理把他肩膀上的大衣摘下来挂在衣帽架上,用很高档的丝巾擦去上面的水迹。
江声……江声真觉得他有点装。
进门江明潮在打量室内的布局,和江声暂时短路的视线对上。
他的长发被发带扎在脑后,咳嗽两声,苍白的脸颊浅色的嘴唇,因为充血嘴唇红润。更显得像是吸血鬼。
“怎么样?这里是否还住得称心如意?”
江声揉了下眼睛,在起来和睡觉里选择了后者,事不关己地倒下去,随口嘀咕,“很大很明亮,我很喜欢。”
江明潮就微笑起来,“喜欢就好。”
江声眼睛有点肿,困困地准备睡个回笼觉,把被子捂在头上的时候就听到了滑轮滚动的声音。
他再一睁眼,看到助理推过来一列衣架,“小少爷可以选了,都是您的尺码。”
江声:“?”
什么。
为什么?
等下,好熟悉的流程,像极了他还没破产的时候,办生日宴的清晨起来被管家推着选衣服的那些时刻。
他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是显得很乖,很不情愿的同时又下意识顺着助理的话,眯眼看着这一系列的白,根本分不出他们之间的差别。
完全是“来找茬”小游戏plus版。男士西装微不可察的差别体现在领口、袖口,缝线的位置,十分细微的地方。
江声不想看,他的目光看向现在正背对他在电脑上敲键盘的严落白,他说:“严落白……”
江明潮走近了,站在门口,刚好挡住江声望向严落白的视线,“怎么了?”
江声在枕头上歪着脑袋看向他,“不懂,是又要办宴会的意思吗?可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还要去江家的生日宴。”
这个江已经不是江声或者江庭之的江,而是江明潮的江。
江明潮正在另一边为江声挑选他今天佩戴的胸针、表和领带,他的声音低沉,并且很柔和,“为什么不去呢,你是我的弟弟。”
江声:“可是我和你不是一家人。”
“曾经是。”
江声又说,“没有血缘关系。”
“万一有呢。你不觉得我们有些地方是很相似的吗?”
“那是生活在一起的传染性!”江声还说,“也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最后,江声下结论,“你现在还把我带在身边,别人会对我们的关系有这样那样的猜测。”
“这个好看吗?乖乖。”男人身形高大瘦削,有种青竹般遗世独立的骨峭感,微笑的样子很温润,同时像是听不懂人话的孤魂野鬼。江声不起床,他就蹲下来,拿着一只冰凉的表搭在江声的手腕上,“和哥哥是一个款式。大家看到,就知道我们是兄弟了。”
的确是很好看的表,亮晶晶的。
但是江声觉得江明潮的话好怪。谁能看到一个款式的表猜他们是兄弟?大多数人只会猜他们是情侣。因为人的八卦心就是注定喜欢往这方面延伸拓展。
江声看着男人苍白的手指为他调整着,手背上有着青紫色的痕迹。他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我伪造了一份鉴定书。”
江声困顿地:“哦哦。”
半晌他猛地睁开眼睛爬起来,“啊?等等,什么?”
“我们两个的血缘鉴定。”江明潮说,“这次宴会,这件事情会作为重点宣布。”
江声的脑袋短路了,他感觉哪里不对,但很难说清到底哪里不对!只能下意识地顺着江明潮的思路走,“血缘鉴定?等下???”
“我总是很担心,我走之后江江没有人照顾。”他垂着头,调整着表带的位置。黑色的长发落在膝盖上蜿蜒,“遗嘱立给你仍然会带来很多麻烦,但如果你就是我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有意见和有顾虑的人就只能给我闭嘴。”
江声哪里还睡得着!他彻底清醒了,目光带着一种惊恐和愕然在江明潮的脸上逡巡打量:“……你最近身体不好吗?”
江明潮摇了摇头,“体检一切正常。”
江声:“那你说这个干什么!好晦气。”
他默默缩回了手,“撇开别的不说,首先我现在钱够了不想要你的钱,其次我觉得你明明有很多别的办法处理这件事。”
他和江明潮之间有血缘关系这种事情一看就不合理。
怎么,是江庭之出轨了楚鱼,还是他妈在外面有了别的儿子。光是想到江声就觉得荒谬,不可理喻。
江明潮轻笑。
“是啊。”
“可是我就是想做江声的哥哥怎么办。”他有一副柔软甚至悲悯的面相,带着微笑的样子像是三月弯弯的杨柳,“名义上的,血缘上的,众人眼中和口口相传的故事里的,我都想要。怎么办?”
江声盯着他看了两秒,选择重新把被子蒙在脸上。
“我不想!”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凶狠并且不讲道理地驱赶远道而来的兄长,“走开,我要睡觉。”
第128章 宴会就宴会之
江声不想起床是真的, 但是江明潮听不懂人话也是真的。
他被吸血鬼一样没有血色且冰冷的手从床里捞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汤圆。被夹走,然后他努力反抗又滚回去,然后再被夹起来, 还要被掂着腰似笑非笑调侃一句:“看来严落白做饭比哥哥好吃。”
严落白刚写完昨晚的工作总结发给江明潮的邮箱, 就听到这句话。
他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和助理一起待命, 胸腔里好像有一个水龙头不慎开启,不间断地滴着水, 不停地发出噪音。
感到一种无处宣泄的烦躁, 很夸张地不断鼓动。
也许是因为他总在做play里的一环。
严落白的身份就摆在这里。导致他总是在看着, 总是旁观,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恶毒继母恶毒姐姐,解决麻烦的仙女教母,没有就不行的南瓜车水晶鞋,甚至装着公主的水晶棺、被公主拿在手心里的一捧花,唯独不是……
他猛地一顿。
沉默地拧着眉毛垂下眼睛。
他不明白他到底在期待什么,但他又好像的确有期待的理由。江声半眯着眼睛、找好镜头角度, 扶着他的脸亲过来的后劲到今天再度冲击过来, 胸腔中的酥麻感在隐晦而刺激地背对江明潮爬行。
但是一切在江明潮面前都不能表达。他还需忍耐。
严落白感觉到他现在不应该如此沉默,他至少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所有字母的韵律都在脑袋中搅合成一通浆糊, 他作为一个经纪人,竟然忘记了该如何表达。
沉默中,他转过头,镜片后的目光瞥向play的二环。
身边的同僚助理热泪盈眶, “少爷, 江先生很久没这么笑过了!您不在的时候他连饭都吃不下去。”
严落白额角青筋跳了下:“……”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你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江声十分崩溃, 道:“那就让他饿死啊!装什么空巢老人!”
严落白觉得江声说得很对,非常对。
他用力地攥着手面无表情地看江声再次连人带被子被江明潮夹起来,脑袋上的乱毛飞起来,很无能狂怒地挣扎,然后死掉一样挂在江明潮的肩膀被带走,愤怒地说,“严落白你不知道帮帮我吗,没用的东西。啊啊啊,我恨你!”
严落白被江明潮瞥了一眼,竭尽全力显得事不关己,“江先生才是我的老板。”
江声真的很崩溃,发现江明潮这个病秧子也可以轻松把他桎梏住的时候,真的怀疑是不是全人类力量进化没有带他。
受不了了。
大力水手的菠菜罐头到底在哪里?我吃我猛猛吃。
江声和江明潮的相似性体现在脸之外的任何地方。
比如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
又比如。
江声的优柔寡断,并不影响他在决定性时刻做一个坚定的人。
江明潮对江声听之任之,也不妨碍他在决心做什么的时候不听任何人的意见。
如果是别的人,在江声叫他滚的时候要么真的麻溜地滚了,要么死皮赖脸地留下来黏上来然后当刚刚的话没说过。和江声的相处之道一向很清楚,要么听他的,要么别来沾边。
但是江明潮的确可以是一个例外。
这个例外是江声给他的,因为江声的确把他当做哥哥看。
所以江明潮觉得现在做的事情也理所当然。
他要做更名正言顺的江声的哥哥,这不算过分。甚至可以让江声安心一点。
他总是被爱着,也因此总是收获不想得到的爱,这真的很没办法,因为有私欲才是一个正常人。
但对于江声来说,这世界上必须有一些爱不能变成爱情,因为亲情、爱情、友情同时存在,才是一个人情感上的圆满。
而江声哥哥是无法觊觎江声的。所以他们的名字出现在一起所有人都会觉得理所当然,他对江声的爱护有了更清晰合理的理由。比恋人更紧密的关系就是血缘,这规定他们必须纠缠。再不耐烦都要回头看一眼。
江明潮把江声放在沙发上。
江声好累,于是暂时不想纠结江明潮在发什么疯,但他还在纠结这件事情的逻辑问题,抓着他的肩膀晃,“你非要这样吗,你动动脑子想想啊江明潮!你想想这怎么可能?”
江明潮把架子里的耳夹放在江声的脸颊比对。
换了几种颜色。
红色艳丽,很适合江声。但是也许到时候媒体拍到照片就会说江声和初恋沈暮洵旧情难忘、证据确凿。
绿色清透,也很适合江声。但是有一对兄弟有着讨人厌的绿眼睛。
他似乎陷入一种困境。
他指尖捏着坚硬的耳钉转了转,蓦地开口,“严落白。”
严落白轻声道:“ 老板。”
江声的质问戛然而止,他瞬间抬起眼看向了严落白。然后在下一瞬间有些迟钝地想,他是不是不应该在江明潮喊严落白的名字的时候反应这么快?
会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