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第74章
作者:黑夜长明
有一瞬间,他的视野中闪过一片虚幻的红,这种罪恶至极的想法因其不可实施性而让楚熄感到了加倍的烦躁。
“沈暮洵是病号你也是?”他忍不住了,“不靠着不能说话了是不是?”
“清者自清。”楚漆说。
江声:“……”
不是,这四个字?从楚漆嘴里说出来,江声差点都要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楚熄轻笑,怪有兴味地把这四个字碾在舌尖重复,“清者自清?”
江声开始结结巴巴,“呃呃……”
“不对吗,我们只是朋友。”楚漆甚至都没有兴趣在这个话题上停留。
“我刚把机器里面小球上写的字大致看了一遍。真心话大冒险的纸条最多,除此之外有惩罚球和奖励球。”
话题转移成功,江声也松了口气。
他感觉他今天的状态还不错,虽然经受了修罗场,可是心情还很开朗,没有特别破防。
“来试试?”楚漆问。
江声开始皱眉,有些抗拒,“不要,很烦一些看运气的游戏……我最后一个。”
沈暮洵坐上沙发,拖着一只石膏手靠上垫子,就这样盯着江声的背影看。
“行。”楚漆说。
他拉动了一下操作杆。
玻璃球里的球体就像是沸腾的水分子一样起伏。一两秒钟后,闸道打开,一颗球咕噜噜地从底下的挡板滚了出来。
楚漆将其拾起。
“真心话,你会更容易接受对方出轨还是明牌不爱你?”
刹那间,整个室内一片寂静,连窗外小雨的声音都变得清晰。
江声有点小小崩溃。
救命,这是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啊!
小三风波才过去没多久,节目组就搞出这个问题,行行行,好好好,江声算是知道了,上恋综就是他的苦难日。
顾清晖终于把他的书合上。
戴着手套的手落在硬壳书的封皮,这副手套显然名贵,缝合的针脚完全隐形,骨节的突起依然可以有力地展露出来。
他看向楚漆,似乎在好奇他的答案。
和江声在海城的那段时间,顾清晖偶尔能见到楚漆。
他很关心江声。从那时候开始,顾清晖就能看出楚漆对江声绝不是对待朋友的态度。
他会在每周末同一时间来到江声的住所和他短暂地说会儿话,似乎这就是他远道而来的全部目的,然后又匆匆离开。
楚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能准确叫出顾清晖当时的名字,对他带着讳莫如深的敌意,对江声身边的一切关系如数家珍。
是一个掌控欲和占有欲都很强的人,但似乎保护欲更胜一筹。他把江声看得太重,所以能忍,甚至是太能忍了。
忍着只做江声的朋友。
忍着看江声换掉一个又一个男友。
终于失控忍不下去,但在发现江声逃走、失踪,故意躲避的行为之后,他就会迅速把他无限延伸出去的欲望全部缩回原位。
楚漆的手在小球摩挲一下,这个问题让他沉默了很久。
楚熄等得不耐,眼眉带着冷倦的意味,用力且不耐烦地挤了他一下,自己站到转转球机旁边,用力拉下了操作杆。
楚漆的身形都没动一下,有时候他给人的安全感和牢固感真的像是铜墙铁壁,密不透风的温暖。
这种感觉,别说是寒风暴雨了,也许枪林弹雨都无所谓,只要躲在他背后也许都能毫发无损。
江声忍不住喊了他一声,“楚漆。”
楚漆低低应声,绿眸低垂显得愈发幽深。
他抬了抬手指,把球丢进专用的储蓄桶。那颗球顿时在里面噼里啪啦地弹动起来。
“跳过。”他幽幽的绿眸低垂着注视它弹动的轨迹,声音没什么感情,“接受处罚。”
楚漆不回答,是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选,都会让江声陷入争议。
前不久他才和沈暮洵萧意闹出那么大的乱子,楚漆不会火上浇油。
但刚刚停顿那么久的确是在思考。他在这种根本不必迟疑的问题上停顿,开口之前,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第042章 坦诚就坦诚之
球箱内的球分为普通球、奖惩球两种。
楚漆选择跳过这个问题, 其实也并没有所谓处罚,只是象征性地让江声弹了他三个脑瓜崩。
楚熄挤过来,他什么都要掺一脚,尤其看到楚漆和江声待在一起, 那是必须要插足不可。
“我也要!”他把脸贴过来。
江声皱着眉眼推着他的脸让他走远点, 又好奇地问, “你抽到什么?”
楚熄也还没看呢,和江声头挤头地把手心里的球给他看。
【真心话:初恋做过最让你心动的事情是什么?】
如果是其他节目, 这么问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都来参加恋综了, 还要对初恋大谈特谈其实是一部分观众的雷点。
但是《突然的恋爱》是例外。
谁让这几个嘉宾全都是为了江声来的,好巧不巧,初恋也都是江声。
那当然要多谈!
节目组拿捏这一点还是拿捏得很清楚的。
当观众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探寻他的过去。
江声身上,唯一可探寻的就是沈暮洵早期出道时保存至今的一些座机画质物料,除此之外就是一抹黑。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过什么过去?这样的好奇心, 偶尔需要被满足一下。
楚熄懒散靠在一旁的柜子上, 看着这个问题停顿两秒,然后笑起来。
“好吧, 虽然是我单方面的初恋。”他低着头咕哝。
那张有点帅气痞气的脸,在陷入回忆的时候带着一点沉默的温柔。头发卷卷乱乱地耷拉下来,绿眸静谧低垂,和对着楚漆和沈暮洵满身恶气嗷嗷乱叫的时候几乎不像是同一个人。
“心动的时候倒是很多。最心动的话, 大概, 还得是那一次。”
他抬头,视线和江声对视。
江声站得有点累, 也跟着靠在柜子上,也在思考。
“心动”是种感觉,没有什么客观答案可言。哪怕是同时发生在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也没人敢说两个人的感受是相同的。
他们之间总是有那种心灵感应一样的东西。
楚熄看到江声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猜,不过没有猜对。
这很正常,因为那次初遇他的样子实在不像话。
在第一期的时候,严导就问起过楚熄的初恋。那时候楚熄说他和江声是在楚家的宴会上见的第一次。
小王子在钢琴旁尽情演奏,而他作为观众因为那种共鸣心动。可实际上那时候他没有说真心话,他把真正的初见深深地藏起来,没有人知道。
在被楚家认回去之前,楚熄就和江声见过一次。
他当时处于那样一个不堪境遇。
染着毒.瘾的养母欠下巨额债务引来数不胜数的追债人,那种并不正规的借贷公司,追债人常常是一些人高马大的街头混混,自诩什么什么帮,行事也十分极端,泼血泼油漆什么都是寻常。
最麻烦的是他们一旦堵到人就没那么轻易放他离开,常见的方法其实是交点不菲的保证费避免冲突。
楚熄通常是嬉皮笑脸油嘴滑舌地斡旋一阵,把钱交给他们,然后再找机会摸回来。
不过被发现是常有的事,然后免不了一场苦斗。楚熄打架很凶,没人能在他手里讨得了好,但对方人多势众的时候,他往往还是更凄惨的那个。
回忆起那时候,当时的楚熄应该是满心的怨恨。失血和剧痛的感觉再怎么习惯也很难熬。但也许距离那样的痛苦往事有些太遥远了,现在想起来楚熄觉得还怪好笑怪滑稽的。
那种痛倒不算坏事,显得他这种没骨气没尊严的人,好像至少有了抗争的意志。
附近是开发区,人烟稀少。他被那群人疯狂追赶闯出巷口后视野掠过人影,他自然是不假思索地大喊,“救命!帮帮忙!”
黄昏的光已经在消退,夜色沉沉地压下来,追赶的脚步声和咒骂越来越近。
出现在面前的青年戴着鸭舌帽背着巨大斜挎包,看起来是个乖巧的学生,白白净净毫无攻击性,和他们这里的破败街景形成近乎割裂的对比。
楚熄愣了下,意识到他这次的求助对象也许属于只会帮倒忙的类型后,正准备拐弯换条路跑,就感觉到少年跟他一起跑了起来。
他帽檐底下漆黑眼睛弯弯,头发飞扬起来,意气风发地哼哼,“遇到我你真的太走运了。”
楚熄一边跑一边皱眉,“什么意思?”
他真的不希望有人添麻烦,他也没有把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的癖好。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是希望这个男生现在往相反的方向跑,然后报警。
青年看着后面差不了几步就要追赶上来的混混,把斜挎包拿下来。拉链一打开,容量不小,里面装了满满一大包的花瓣。
楚熄眉一松,明白了他的意思。
春天的风还很冷,陌生的少年把包底下的拉链扯开大半,用力甩开。呼啦一下,斜挎包顿时连成一张在风里飘荡的布。呼啸的风里,满天的樱桃花瓣纷纷扬扬地四散开来,漂亮得惊人。
像是什么电影特效一样。
或者应该是个魔术。
等这些花瓣消失,这个陌生的青年也会在花瓣中消失眼前。
楚熄差点站在那里愣了神。
他一直都知道附近的山上有很多野樱桃树,但这是他第一次发现,他竟然从没去看过。
追赶上来的人同样被大量的花瓣迷住眼睛,大骂大叫着挥舞双手,顿时冲开了距离。
那样的画面像是游戏cg一样永远停驻在楚熄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