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 心痒 第48章
作者:白色的柴犬
不知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看笑话。
……罢了。
不该以恶意揣测他人,不然人在不知不觉中会变得尖锐刻薄。
闻珏按开床边台灯坐起身,准备吃点东西垫垫胃。
此时又有两条消息发进来,是余泽。
点进聊天页面,即使闻珏一直没回复过,林林总总,向上划了两页都没见到头。
倒也没有别的事情,除了身体健康问候,多半是分享歌曲视频。
刚发来的消息是关于他们的乐队成员帕瓦,合作开巡回演唱会的海报图片。
闻珏想起先前在国际音乐周报上看到的消息,如今演唱会门票已是千金难求。
余泽问他想不想去,可以要两张赠票。而且最近地中海天气宜人,过去休假也不错。
闻珏以暂时没有外出的打算委婉拒绝了,说如果余泽到场,记得多给他录些视频满足眼瘾。
余泽几乎是秒回:好的,闻哥[呲牙笑.JPG]又忍不住自言自语:“居然回我了……”
坐在对面的韦京年启了酒瓶,正给他的杯子斟满酒,抬头看见余泽正对着手机呲着个大牙,不禁笑问:“这是谈恋爱了?”
余泽连忙否认,“我和闻哥聊天呢。”
他身边端起酒杯正要喝酒的宁嘉青,动作一顿。
酒杯不轻不重地放在玻璃桌上,碰出清脆一声,冷声问:“和谁?”
余泽老老实实重复一遍:“闻哥。”
“我不聋。”
“……”
余泽表情有些懵,求助的视线投向韦京年。
韦京年咬着烟,心想你这小子简直活该。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在闻珏的事儿上,别说是男是女多说了两句话,路过的狗都得被他盘问得汪两声。
他敲了两下烟灰,适时接上话茬:“你和闻哥还能聊什么?无非就是些音乐上的事情。”
余泽忙不迭点头,“帕瓦正在巡演,我这正好有两张票。问闻哥想不想去……哎宁哥你们也可以一起去啊,就当休假了。”
刚说完,余泽挠了下头,有些尴尬:“你看我这记性,忘了今天来干嘛的了,宁哥到时候得去边境出差。”
宁嘉青是明天傍晚的航班,临出发前事多。
怕忙起来没空,韦京年定了个包间,趁今晚有空聚一聚。
宁嘉青淡淡“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手机没再理他。
余泽不再自讨没趣,端起酒和韦京年碰了个杯,问:“州哥怎么又没来?感觉好久没见过他了。”
韦京年抿了口酒,面不改色道:“池州家里最近有点忙,帮着几个哥哥打理事情了。”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情,池州弄清宁嘉青对闻珏的心思后便“一蹶不振”,已经将近两个月没出门了。
闻言,余泽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右手杵着脸惆怅地长叹:“连州哥都开始上道了,我回来也有段时间了,可对公司的事一点心思都没,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和宁哥一样……”
后面的话,被余泽吞进了肚子里。
他可以对天发誓,绝不是有意窥探他人隐私。
他5.0视力的双眼,只是恰巧侧脸瞥到了宁嘉青的手机屏幕,恰巧看清了聊天页面的对象是闻珏,又恰巧看清了聊天内容。
余泽缓缓眨了下眼,只见眉眼冷漠甚至冷酷的宁嘉青,单手飞快地打字:【1】【111】
【11111111】【在】【在不在?】【不理我?】
【有空回余泽的消息没空回我?】……
【好几天没见了,你不想我?】
【真不想我?】【我想你了】
【委屈.jpg】【我爱你】
【亲亲.jpg】
【亲亲.jpg】X3余泽:“……”好可怕。
他以后再也不给闻哥乱发消息了。
这边闻珏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准备看会书,等头发干些休息睡觉。
见手机屏幕又亮着,未读消息几十条。
他有些忧愁地轻敛眉头,思忖须臾,也没看消息,直接点进了社交空间。
发了条好友圈:心安已到无心处,病去浑如未病前。
想配张图片,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是那日在商场宁嘉青给他拍的那张。
虽只有侧脸,但阳光不错,气色也不错,让人信服。
便选了这张照片,尔后成功发布。
刚要放下手机,顶栏弹出个通知。
视线扫过内容,闻珏犹豫顷刻,点进社交平台。
是帕瓦的官方账号,刚刚发布一条动态。
巡演已到雅典,且线上观众突破两千万。为回馈粉丝,准备在此条动态抽取两百名,免费赠送VIP门票,关注且点赞此条动态即可。
闻珏关注帕瓦的账号已经是十多年前,那时他的粉丝数量,还没有现在的零头。
一晃数年,帕瓦已成为千万粉丝的著名音乐人。
而曾经身边以帕瓦为目标的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了。
闻珏把手机放回桌上,拿起书到窗边静静阅读。
不曾注意到退出界面时,食指不慎误触屏幕,点亮了动态右侧的红心。
这边酒喝了大半,韦京年借着酒精,话也稍稍密了些。
事无巨细地说着去边境的注意事项,比起去年宁嘉青此行虽容易不少但也不可懈怠,时时刻刻需注意安全。
宁嘉青颔首,敬了韦京年一杯。
工作上面的事情,余泽也插不上话,在一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忽地坐直身子,惊讶道:“闻哥居然发好友圈了。”
闻珏的事,韦京年一向不感兴趣,出于礼貌接话:“闻哥发什么了?”
余泽念出声:“……心安已到无心处,病去浑如未病前。”
韦京年低头点烟,“好像是陆游的诗。”
话音刚落,只听宁嘉青倏然说:“他想我了。”
韦京年:“?”余泽:“?”
只见宁嘉青举着手机屏幕,点开闻珏的照片,唇角难掩笑意:“不然怎么会发我们的合照?”
余泽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以为自己视力出问题了,忐忑地问:“这照片里面不就闻哥一个人吗?”
“仔细看。”
余泽又认真地瞅了一会,摇头:“还是没看出来,宁哥你在哪呢?”
宁嘉青不爽地轻啧一声,尔后两指放大,再放大。
不能再放大时停了下来,指着玻璃门上他看不出脸的倒影,“在这。”
余泽:“……”
而韦京年则见怪不怪,心如止水地吐着烟,轻拍了拍余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现在韦哥就一个愿望,你别变成他这样就行。”
余泽沉重点头,“谨遵教诲。”
酒还没喝完,宁嘉青很不厚道地以“有人想他”为由,吩咐司机驱车十几公里去往东南疗养村。
到庭院栅栏门外时,见卧室窗帘遮着,但灯还亮。
宁嘉青才给闻珏打了个电话,接通后,不再拐弯抹角:“你想我了。”
不是询问,是陈述。
没有试探,是笃定。
又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想我了,我就辛苦来看看你。”
在这之前今天闻珏今日与宁嘉青,一面不曾见,一句话不曾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得出的结论。
对此闻珏置之不理,只说:“我已经睡下了。”
宁嘉青不留情面地戳穿,“闻先生何时谎话随口就来了?”
闻珏沉默两秒,伸手拽开窗帘。
果然看到一个颀长阔落的身形立在月下,耳边贴着手机正朝他得意地笑。
电话听筒继续传来宁嘉青的声音,“明天我就要走了,不让我进去再见一面?”
“相见争如不见。”闻珏与窗外的人对视,轻声说:“既然明日要走,那就明日见。”
本以为对方会胡搅蛮缠,谁知竟一口答应,“好,明天见。”
闻珏微挑眉,望着宁嘉青说了句,“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便挂断电话不再看他,“唰”地一声合上了窗帘。
转着轮椅还没到床边,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闻珏无奈地轻叹气,心说他就知道。
打开公寓门,映入眼帘地是一束白玫瑰。
香气甜腻袭人,花瓣衔着水珠。
猜透自己要问什么,花束后面的人先一步说:“你说要明天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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