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教授再不理我要闹了 闻教授再不理我要闹了 第10章
作者:松风吹月
将手机丢去一旁,时镜开始翻自己的保险柜。
*
周一,时镜勉强打起精神开完例会,趴在办公室桌子上一动不动,周五吃火锅,周六吃了冰淇淋后,忙着画图一直饿到晚上才去楼下吃了顿烧烤,周天又吃的爆辣螺蛳粉。
今天早上一睁眼,时镜就感觉胃不太舒服,没有在意,在便利店买了两个包子。
不知道是不是酱肉包子过于油腻,他只吃了一半就觉得恶心,来公司后喝了点热水,这会儿胃里难受的厉害。
张馨要去见客户,吃了他一个包子,“难受就别硬撑,不行赶紧去医院。”
时镜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不用去医院,我缓缓就行。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他心里还挂记着闻教授学生要来的事,多好的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要是能笼络闻教授的弟子,有个内应帮他通风报信,岂不是事半功倍?拿下闻教授就是分分钟的事!
张馨走了不久,闻声按照他发的定位开车到公司楼下,发消息给他,“我们到了,直接上来吗?”
时镜随手在胃上揉了几下,“我马上出来!”。跟着闻教授来的,果然是上次见过面的李书达,一脸学生气见到时镜就龇着牙笑。
时镜带他去仓库打开保险柜,“除了祖母绿还需要其他的吗?”
李书达不好意思,笑着挠挠后脑勺,“不用了,有祖母绿就好了,谢谢时总。”
看着闻教授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一股熟悉的尴尬涌上心头,时镜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叫我时镜就可以了,别叫时总。”
闻教授原本将李书达送到就要离开,转身时却发现时镜唇色有些苍白,还不易察觉地微弯着腰。
他皱了下眉,与时镜走出仓库,“你胃不舒服?”
“有一点。”闻教授沉着脸很是唬人,时镜不敢乱说话,“就是冰淇淋吃多了,不是什么大事,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带药了吗?”
时镜摇头,“没有。”
闻声几不可查地叹气,“你先回办公室,我一会儿回来。”
时镜趴在桌上边玩手机边喝热水,二十分钟不到,闻声提着袋子走进办公室,“来吃药。”
依然是熟悉的香砂养胃丸和咀嚼片,时镜对上闻声深沉的眼神,一时哽住说不出话。
等他将药吃了,闻声又打开一罐八宝粥递过来,“胃里不舒服要吃点好消化的,条件有限,好在便利店的八宝粥是热的,你先吃一点吧。”
时镜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吃,乖巧极了。
等他吃完,闻声叹了口气,“多注意身体,胃不舒服平时饮食要留心。”
闻声帮他将水杯添满,时镜接过来喝了一口,水是温热的,正好入口。
“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时镜端着水杯,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倾诉欲像一瓶被拼命摇晃过的可乐,一拧开就忍不住喷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那天不是告诉过你,我爸妈早年离婚了,等我赶回去时,我妈告诉我,她和我爸复婚了。”时镜低下头看着晃动的水面,
“我当然不同意,那种绝情寡义又爱在外面养女人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回头的,但是我不同意也没什么用,他们证都领了。”
或许是看他太难过,闻声抬手拍拍他肩头。
“说起来还挺搞笑的,我妈怀孕了,就在我被她送进公司的人整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她怀孕了。在我知道前,她已经做了性别筛查,是个男孩,虽然才几个月大,我妈已经给他的小衣服奶瓶围兜都准备好了。”
他终于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砸进水杯里,“我算什么,那我算什么!她吃了安眠药坐在我门口,逼我退学去挣钱的时候,把我当什么!你知道我半夜被咚的一声砸门声惊醒,打开门一看,她失去意识躺在地板上是什么心情吗!”
时镜与丁蓉歇斯底里的哭闹完全不同,即使哭着说话,声音也很小,只眼泪一滴滴往下落,更令人心疼。
闻声并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从桌上拿来纸巾递给时镜,将他手中的水杯接走。
良久,时镜捏着纸巾胡乱抹掉眼泪,“我知道她不爱我,我大一的时候和室友养过一只猫,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她如果爱我哪怕一点,都不可能这么对我。”
闻声沉默地抽出一张纸,将他脸侧的泪痕擦干净,“这很正常,对很多人而言,从单身变成父母,社会身份的突然转变,并不足以让他们对自己的孩子付出关爱。”
时镜无声抽噎,细软的头发无意识蹭在闻声挽起的袖子上,他心忽然软了一下,“时镜,许多人与过去和解,就是某一天,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父母其实不爱自己。恭喜你,也意识到了这点。”
“我不可能和解,我原谅不了。”
“有人认为,原谅他们,是对童年时期自己的背叛。与过去和解只是让你多出向前走的勇气,你可以永远不原谅。”
时镜眼睛红得厉害,哭泣是消耗体力的事情,尽管刚才喝了一罐八宝粥,他依然感到头晕,“你也是吗闻教授?”
这句话问得并不礼貌,但现在他不想礼貌,只想要答案。
闻声对他点头,“是的,我也一样,我也曾经为父母的忽视痛苦,直到后来意识到,他们的生命中有非常多比我重要的东西,在他们的价值体系中,我无足轻重。”
见他不哭了,闻声又抽纸递给他,“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既然与父母没有缘分,那就随他们去吧。”
时镜晕沉沉的,垂着头几乎半靠在他身上,听到这话忽然生出出股冲动,他抽了下鼻子,郑重地看闻声,“闻教授,你说我们有缘分吗?我是说,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像一块巨大的琥珀包裹下来,在漫长的等待中,时镜开始窒息。他一动不动,静静等待闻声的回应。
闻声没有说话,静默许久终于开口,“请容我拒绝。”
时镜鼻子一酸,又想哭了,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溢出来。
“或许是父亲这个角色的长久缺席,让你对年长的男性有天然的向往。时镜,我并不能确定,你喜欢的是我,还是我的年龄与阅历带来的,你对成熟男性的映射。”
时镜咬住嘴唇,来不及开口,闻声便接着说:“你发现了吗,虽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是从始至终,你对我的称呼一直都是闻教授,这是一个仰望的姿态。时镜,即使我们恋爱,这段关系也不能长久,我也并没有与人建立亲密关系的打算。”
时镜终于忍不住,抽噎一下打了个嗝,“闻声,对于你来说我是小孩子,但是我又不是小傻子,我难道分不清我想要个男朋友还是想要个爹吗!”
他恨恨抽出张纸擤完鼻涕丢进垃圾桶,用力盯着显然有些无措的闻声,“还有,就像有的人喜欢叫对象哥哥,叫你闻教授是情趣,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很色气吗!”
“抱歉。”闻声被他问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先道歉。
时镜却已经调整好心态,今天既没有烛光晚餐,也没有玫瑰和戒指,告白失败太正常了,他应该再郑重一点,挑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向闻声表达爱意。
“那你以后会不理我,不愿意和我吃饭吗?”
闻声轻抿着嘴唇,下巴绷紧,看着很是严肃,“如果你想的话。”
时镜倏然露出笑容,虽然眼睛还红红的,说话也带着点鼻音,整个人却已经轻快起来,充满朝气,“那就好,闻教授,我会好好追你的。”
闻声无奈,“你可以不用叫我教授的。”
时镜坚决捍卫自己的权力,“不行,我就喜欢这个称呼,不还有人在床上的时候喜欢让对象叫自己爸爸吗,口味重一点还有叫菩萨的,你难道喜欢这个?”
向来正经的闻教授见时镜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深吸口气,“我觉得教授是一个很不错的称呼,希望我们在这件事上能达成一致。”
第12章 风波
闻声起身告辞,“我该走了。”
时镜哭完头晕还没缓解,脚一落地踉跄一步,被闻声扶住。“小心,你先休息,不用送我。”
时镜不肯,去窗下柜子里找出一个黑色盒子,打开捧到闻声面前,“好不好看?”
他虽然在问闻声,语气却是肯定的,脸上带着微笑,眼神比窗外树梢的阳光更闪耀。
闻声低头,黑色丝绒衬布上,是枚金黄的胸针,一簇桂花热烈地开着,小小的花形态各异,随着时镜的手转动,桂花馥郁的甜香仿佛要飘出来。
“很好看。”
“9月正是桂花开的季节,这是我做的秋季主打款,桂花的寓意很好,我觉得明年夏天还能再卖一波。”
“蟾宫折桂吗?”
时镜点头,其实这个胸针是可拆卸款,不但可以当吊坠,也能当戒指。
不过现在送戒指给闻声,他肯定不会收,这个秘密就先不告诉他。
取出胸针,将盒子放在桌上,“闻教授不戴上试试吗?这只可是我专门留下的。”
闻声愣了下,“好,可以刷卡吗?”
时镜贴近了,将胸针别在他洁白平整的衬衣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松香味又飘进闻声鼻腔,等他再嗅,又被风吹散了。
时镜笑着看向他,“不可以刷卡,但闻教授可以刷脸。”
闻声下意识想拒绝,刚才拒绝了时镜的表白,现在又拿他的礼物,好像有点渣男。
“闻教授如果过意不去,中秋节休假了请我吃饭?我可以自带大螃蟹。”
闻声轻笑一声摇头,“请你吃饭怎么还能让你带食材,中秋去我家吃吧,我认识家里养殖螃蟹的朋友。”
他顿了下,又道:“你自己会煮面条吗?”
“会啊。”时镜点头,虽然经常点外卖,但泡面也是他食谱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喜欢煮的泡面,口感更劲道。
闻声抬手看时间,时镜知道他要赶时间,双手轻轻推在他背上,“闻教授快去吧,我等你中秋节的大螃蟹!”
闻声站在门口转身向他点头,“中秋见。”
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时镜感觉胃里舒服多了,等闻声的背影消失,他又溜达去仓库看李书达的进度。
李书达正专心致志拿着仪器对祖母绿拍照记录,时镜进去也没能让他分神,直到拍完最后一块,小心收好仪器,才和时镜打招呼,“时总,哦时镜,谢谢你。”
时镜笑容洋溢,“不用客气,以后有需要尽管说,我对闻教授心生向往,你作为闻教授的爱徒,我一定不会怠慢。”
李书达听到这话,一脸八卦地盯着他,“我老板有没有叫你交3万字论文,就你喜欢他这件事做详细的归纳总结?”
时镜三两下将仓库收拾好,拉着李书达去自己办公室,“此话怎讲?”
“之前有学生拦着他表白,据线人描述,我老板抬起手看了眼时间,一脸冷酷地说‘我还有4分钟时间,你可以开始你的报告了,下周一交一篇3万字的论文上来,查重率不得高于5%’,直接把那学生气哭了。”
时镜笑得直不起腰,他完全可以想象闻教授当时的表情和语气,肯定又严肃又认真,让人不敢反驳。
这么一比较,他对自己简直如春风拂面般温柔。
“来坐下说。”时镜从抽屉里翻出几包零食递给李书达,“闻教授平时对你们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
李书达拆开薯片咔嚓咔嚓嚼着,“那要看哪方面了。
如果在课题和科研成果方面,他确实是难得遇见的好导师。但如果是实验和论文方面,他简直凶得惨绝人寰!”
时镜不敢置信,C大表白墙上简直把闻声夸出花了,说什么课讲的好,平时分够的话期末不挂人,怎么到李书达嘴里像换了个人。
听了时镜的疑问,李书达满脸悲痛,“闻导简直就是把狗骗来杀啊!他明明对待大学生温柔又和善,一读研,就好像被魔鬼附身了!每周组会都得汇报进度,进度不达标的还要分析失败原因,简直要命。”
时镜对闻声的一切都很好奇,也不打断,听他絮叨闻教授的魔鬼行径。
两人坐了没多久,楚甜忽然过来敲门,“时总,”她看到办公室里还有人,便没有进去,等时镜出来,压低声音小声道:
“陆一舟发设计图给工厂的时候,不小心把咱们的工期底线也发过去了,现在工厂在拖工期,估计死线前都不可能交付了,怎么办时总?”
原本一脸轻松的时镜顿时沉了脸色,“当时签了合同,不是他们单方面想拖就能拖着的,我去工厂和他们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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