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不老实了 金丝雀不老实了 第60章

作者:小君山下 标签: 近代现代

  本来心境已经平复几分的江唯重新开始挣扎,双目赤红,淬冰的眸子死死咬住赵雅心,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赵雅心,是你!”

  他早该预料到的,赵启刚手里的人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和江屿眠合作,全他妈的圈套。

  江屿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太多人想要他去死。

  如果不是江唯只有一口气吊着,江远舟恨不得给江唯送上一巴掌:

  “江唯,我看你的得的不是肝癌,是脑癌。”

  赵雅心扯过江远舟的衣摆,漂亮的脸上委屈又无助:“别这样说弟弟,他身体不好。”

  句句是关心,句句亦是嘲讽。

  赵雅心被江远舟拉到身后,她越过江远舟的后背看向江唯,唇角上扬,似笑非笑。

  江远舟冷脸:“你别为他说话,江唯我看你的脑子还是不够清醒。江屿眠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他四年前利用他,四年后他是薄执言的,你要记住你什么身份,别让江家人跟着你丢脸。”

  江唯自嘲一笑,语调低沉:“对啊,我是什么身份…”

  他永远都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凭借他现在残破的身子,什么都帮不了江屿眠。

  赵雅很想对着江唯啧啧嘲讽两声,可惜了江远舟在,只能怜悯同情的目光看着江唯。

  她其实对于江唯还是很欣赏的,大概是同病相怜的。

  都是被抛弃的可怜虫。

  “江唯,薄执言已经在搜救了,你别担心,你哥哥会活着的。”

  江唯把头偏向赵雅心,透过她伪装出来的柔美皮囊只见嘲弄讥讽。

  病态苍白的脸上满是阴翳:“赵雅心,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江远舟深深蹙眉,“江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见谁都像是看见仇人。”

  灯光昏暗下,江唯惨白的脸像是地狱的恶鬼。

  “江远舟,你又在我装什么兄弟情深…你不是觉得我恶心嘛,现在装作热爱弟弟的慈善家,媒体把你的好名声早就传播出去了,继续演戏没意思了。”

  演吧,看看谁演到最后。

  活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伴魔作伥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江远舟被江唯的话气的不成样子,赵雅心抚着他的胸口,好言好语把人带出了病房。

  离开病房前最后看了一眼病兮兮的江唯。

  她发现江唯和江屿眠有个截然不同点,江唯的瞳孔偏向深褐色,而江屿眠是浅褐色。

  江屿眠即使历尽千帆依旧保持着那股子令人厌恶的清澈和干净。

  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呢,就连她也喜欢,喜欢到想要毁掉。

  走出医院路上,赵雅心不急不缓的劝慰。

  “你别气了,江唯也是因为江屿眠的事情才会这样,他就是对他哥的感情太深了。”

  江远舟听到感情深厚,简直有一口淤血堵在喉咙,江唯那个没脑子的,就爱干些不是人的事。

  妈的,那是乱伦,还他妈的是自己双胞胎哥哥,真不嫌恶心…

  他江家怎么就出了这一对奇葩兄弟。

  虽然利益纠缠,但是他也就认他这一个弟弟,血缘关系总是一层牵绊。

  没有什么比要死了的白月光更让人心疼,赵雅心心底明白的透彻,她眼睫弯弯:“江唯能够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

  有时候亲情总会在死亡的边缘体现,即使有恩怨,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惋惜说:“两周后我们的婚礼他是没有办法参与了。”

  江远舟将手覆在赵雅心的纤白细腻的手上:“没事,今天谢谢你来陪我看他。”

  江屿眠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医院的江唯会出幺蛾子,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各界名流都在看着他,他的世纪婚礼容不得一点差池存在。

  赵雅心妥帖的笑着,眼底没有一丝动容。

  晚上。赵雅心回到赵家的时候,赵启刚也正在客厅看着新闻报道,眉眼舒展,似是愉悦,低声道:“做的不错。”

  做饭的陈禾从厨房探头:“雅心,回来了啊,过来端菜,今天阿姨放假了,妈给你做了糖醋排骨。”

  “妈,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赵雅心脱下身上的包放在沙发上,小跑进厨房,看着案板上的菜,鼻息都是满足,“哎呀,都是我爱吃的。”

  她的拿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眼睛微眯,抱着陈禾的腰,嗔怪道:“吃完这一顿,我要是长胖了,到时候婚纱都穿不下嫁都嫁不出去。”

  ““小馋鬼。”陈禾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腰上的手,“嫁不出去,妈养你,也不知道你看上江远舟什么,我们雅心就该配更好的人。”

  “他对我可好了。”

  赵雅心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黑丝绒盒子,重新穿过陈禾的咯吱窝放在手心,“这是他孝敬给您的,打开看看。”

  陈禾语气无奈,打开水龙头洗了手才去拿过:“又是些什么小玩意。”

  赵雅心的脸颊蹭了蹭陈禾的后背:“你看了就知道了。”

  黑丝绒盒子打开,是帝王绿翡翠戒指和手镯,颜色通体都呈现浓郁纯正的绿色,是同一块料子上下的,如祖母绿宝石般高贵典雅,即使是厨房暗淡的光线的照耀下,依旧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这不是上个月我在拍卖手册看到那一款…”陈禾眉头微微一皱,“你告诉那小子的?”

  这个镯子底价五千万,拍卖下来起码上亿。

  赵雅心嘟囔:“怎么可能,他自己做主买的,说这个适合您。”

  陈禾不是没有收到过珠宝,不过碍于身份,她从来都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算他小子有心,不过你妈从政从来不带高于五千块的饰品。”

  赵雅心撒娇,声音软糯,失落的说:“我结婚了,妈妈也不戴啊。”

  陈禾有些为难:“要是廉政公署查到你妈这个职位就别混了。”

  政界越在高处的人越爱惜羽毛,即使拥有万贯家产也不可能显露在人前。

  “你们母女俩聊什么呢?”

  赵启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

  陈禾拍拍赵雅心的手,示意她松开,转头看向赵启刚,“江远舟那个小子拿了一盒珠宝托女儿给我。”

  赵启刚看着陈禾手上礼盒中的镯子还有戒指:“还行…雅心结婚那天戴着吧,卖他一个面子。”

  陈禾还是不放心:“这…”

  赵启刚:“雅心结婚的地方在游轮,都是自己人,审核过了才能上去,不会出现问题。你别忘了江家是因为什么发家,现在媒体的掌控权都在他手里,国家都在和他们接触了。”

  既然赵启刚都说了不会有事,陈禾也还是放心的。至于国家选择和江家合作,里面不乏陈禾的促进,是她给赵雅心的陪嫁。

  这一份生意价值百亿,足够江家未来几十年屹立不倒,节节高升。

  陈禾把首饰放好后,赵雅心已经端好菜在桌子上。

  客厅的电视没关,上面还在播放斯里兰卡坠崖事件的新闻。

  陈禾淡淡的朝着客厅扫了一眼,“可惜了才二十二岁。”

  她语气里的‘可惜’是可惜江屿眠没有在活着的时候爆出来与薄执言的关系,

  否则,薄氏掌权人是一个同性恋的事情还是会引起不小的波动。

  人死了,就没有意思了,陈禾还是有点道德的。

  赵启刚拿起筷子夹菜:“江屿眠是江家的二少爷,是该关心一下,江家那边没有动向吗?”

  赵雅心在赵启刚动筷后才敢去夹菜。

  “江平津那边也派了搜救队过去,但基本是找不到了。我看新闻他坠海那天出现了暴风雨加上涨潮,应该是活不了的,可惜了…”

  陈禾拨动干练的短发到耳后,惋惜道:“国内的剧组也太不小心了,现在新闻都上升到国际了…”

  “是啊,太不小心了。”赵雅心点点头。

  …

  “真的是不小心坠海死的吗?”

  江平津神色晦暗的听着江远舟的汇报。

  江远舟翻动着他派出去的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薄执言站在甲板上魂不守舍的盯着海面,如果没有薄易拦着,他看上去稍有不慎就会坠海殉情。

  “应该是真的,薄执言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都在海上打捞。”

  江平津没有任何失去儿子的痛苦,只有畅意。

  “真的是老天爷都在给你结婚送礼。‘七号路’的隐患算是解决了,薄关山的助理今天早上才打电话说,因为要举行江屿眠的葬礼,所以就不来你的婚礼了。”

  江屿眠到死才换来一个家族的承认和公布,确实有点可笑。

  江远舟:“不来也挺好的,免得晦气。”

  江平津指着书桌上的黑金色礼盒:“薄家的人不来礼却送了,按照薄家以往可是谁都瞧不起。”

  “薄家的辉煌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现在陆亦云已经等着收割薄家了。”

  江平津犀利的目光穿透时空般的看着桌面上薄执言颓败模样的照片:“我的儿子,薄家这块肉可不能就陆家一个吃了。”

  …

  SEVEN。酒吧舞台中央男人,女人,或者不好界定性别的人,舞姿狂放妩媚,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上的布料很少。

  相熟的,不熟的男男女女散落在吧台各处,或喝酒或调情,多数人眼神都在看向主宾台这边。

  沙发上的男人前摆放着一张精致的黑色铁艺小桌,桌上放着一杯琥珀色的烈酒。男人一身黑色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陆亦泽从酒侍手里拿过香槟走近。

  “哥,提前恭喜。”

  陆亦云拿起桌面上酒杯与之相碰。

  “薄家这一次真的要彻底败了,没有江屿眠的薄执言怕是自此一蹶不振。”

  眼皮凌厉的抬起:“只不过我很好奇,这件事是谁做的。”

  陆亦泽微微眯起那狐狸眼,眼缝狭长,透露出慵懒且若有似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