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路 自由路 第23章

作者:落云山 标签: ABO 破镜重圆 HE 竹马 酸甜 近代现代

  如果不是司仪念祝词时,庄天明踌躇地为温忻戴上戒指,庄越也会认为这是一场诚意满满的婚礼。

  他和庄天明相处多年,比谁都更清楚庄天明在那一瞬间是有犹豫的。

  三分钟后,在新娘和新郎拥吻时,摄影机也对准了台下的宾客,记录着他们此刻的祝福与掌声。

  在人群欢呼中,庄越顺着庄天明之前的视线转过去,白清雅也在其中。

  她站在角落,敷衍地跟着随同的朋友一起鼓掌,脸上笑意很淡。

  庄越完完整整的看完了一整部录像带,看着婚礼当事人脸上的笑容,会有几个人是真心祝福,温忻知不知道?

  他收好录像带,既没有泄愤地毁坏,也没有太多怒气,只是突然想确认一件事情。

  在方嘉禾楼下等待的几个小时里,庄越看着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如果亲情是虚假的,爱情也只是谎言和欺骗,那方嘉禾呢?

  庄越看着楼上的灯光明灭,行人来来去去,路上积雪渐渐消融,而方嘉禾过了很久才出现在街角。

  刚一见面,方嘉禾就抱住了他,像是需要收留的流浪动物,依赖着庄越,也全身心信赖庄越。

  庄越手捏住他的脸颊,虎口卡在方嘉禾的下颌,看着他投过来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是细密的春雨淋下。

  方嘉禾是属于哪一类呢?会有虚假吗?

  不会的。

  庄越思索了几秒,自己给出了回答。

  *

  庄越隔了两天才知道自己去找方嘉禾的那天,他刚从医院回来。

  方启华病倒了,与之而来的是方嘉禾瘦了很多。

  方嘉禾总是要陪方启华到很晚,跟庄越见面的时候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打瞌睡,睫毛颤颤,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网球比赛完送方嘉禾去医院的时候,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方嘉禾又靠在庄越肩上睡着了。

  他的头发贴着脸颊,脸颊被挤得有些变形,嘴唇红润,平缓地呼吸着。庄越叫了他一声,方嘉禾也只是动了动脑袋,迷迷糊糊地回应。

  庄越一点点打量着方嘉禾,从他翘起的一撮头发,到下巴上的痣。

  方嘉禾皮肤很白,因此眼下的乌青很明显,也许是因为浅眠,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睡得并不安稳。

  他碰了碰方嘉禾的下巴,方嘉禾像是很怕痒,侧了侧头,手指挠了挠庄越刚才碰过的地方,又恢复成无知觉的模样。

  车停下来后,方嘉禾又眯了几分钟才睁开眼,然后露出笑容,跟庄越说再见。

  再见的意思,是明天还会见面。

  作者有话说

  小庄心意初次变化(o^^o)

  真的觉得我有必要学习一下怎么取标题了 取的都是什么东西(捂脸长叹

第25章 天降正义

  整个冬天到春天,方启华的身体都处于时好时坏的状态。生病的人总是苍老得很快,尽管方嘉禾不是第一次经历,但看着父亲一点点变得虚弱,仍很难释怀。

  除了病情,方启华还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因为之前经营不善,加上他现在生了大病,公司的管理层也按耐不住。即便住院期间,方启华也还要不断处理各种事务。

  方嘉禾会主动回避,但还是能听到病房里的争执,那些曾经值得信赖的合伙人也越来越少出现探望。

  没有什么会是一成不变的,投资失败的结果并不会因为疾病就减免惩罚。

  再一次和曾经的伙伴不欢而散时,方启华突然昏倒,在急救室里抢救了三个小时,醒来后也只是沉默地看着天花板。

  “爸,我…”

  “嘉禾。”方启华打断了他,撑手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方嘉禾想上去帮忙,也被方启华阻止。

  “我还没这么没用,不用你来。”方启华抖着手,试了好几次,才勉强靠了起来。

  自从病后,方启华的脾气也变得有些阴晴不定,时常会拒绝别人的帮忙,尤其是方嘉禾的,但他也是第一次对方嘉禾用这么严肃的语气。

  方嘉禾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父亲。

  方启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伤人,叹了口气,目光移向窗外。

  今天天气不好不坏,没有明媚的阳光,也没有呼啸的冷风,跟往常比起来,好像并无多少不同。

  “嘉禾。”方启华叫着他的名字,光线落在他两鬓的白发,还有手臂迟迟无法愈合的淤青。

  病气一丝一缕地侵吞着生命,不问缘由。

  看着父亲颓然的面容,方嘉禾回想起当初父亲决定来首都时的模样。那时方启华比现在精瘦一些,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意气,让人有理由相信并且信赖他。

  “让你看到我这副没用的样子。”

  “没有,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方嘉禾忍不住红了眼眶,握住父亲的手,摸到他松弛的皮肤,上面不知何时生出了一些浅色的瘢痕。

  “就算没有公司,我们也可以好好生活的…”方嘉禾想让父亲别再为公司的事操心,医生已经三番两次提醒过他们,如果再任由病人这么工作下去,身体绝对撑不住的。

  “不行!…“方启华强硬地反驳,因为情绪激动,说完就止不住咳了起来。

  方嘉禾忙拍了拍父亲的后背,替他顺气。方启华喝了杯水,才慢慢缓过来。

  他抓着方嘉禾的手,执拗地说:“那是我和你妈妈的一切,也是为了你,我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说放手…”

  方嘉禾每每和父亲提到公司的事,父亲的情绪就会变得尤为激动。

  那段时间方嘉禾休息得很差,有时梦见父亲的离去,猛地惊醒过来,有时又接到父亲昏迷的消息,赶到医院时也和父亲说不了几句话。

  这天方嘉禾照常来探望父亲,前两天主治医师换了新的治疗方案,父亲吃了药后就觉得犯困,方嘉禾也没有久留,陪父亲待了一会就出了医院。

  他还没走到公交站,突然被人拽到了附近的巷子里。

  那人力气很大,方嘉禾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推到了地上,脖子也被死死掐住。

  “钱在哪?拿出来!”男人声音嘶哑,几乎压在方嘉禾身上。

  方嘉禾被掐着脖子,看清了来人的脸,是他父亲的朋友秦飞,以前也曾来过他家做客。那时的他还很和蔼,跟面前这个满脸胡茬,面容狰狞的人全然不同。

  “秦叔…”

  “少废话!”男人眼珠泛着血丝,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烟酒混合的气息,“你老子借了那么多钱,肯定都在你账户里吧,快拿出来!”

  方嘉禾试着和他交流,但秦飞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方嘉禾拼命挣扎,一口咬在秦飞的手上,虽然让他松了手,但他的反抗也激怒了秦飞。

  方嘉禾刚起身想跑出去,就被他一脚踹到身上,跪倒在地。

  “妈的,找死啊。”秦飞用手臂勒在他的脖间,嘴里不停咒骂着方嘉禾和方启华。

  方嘉禾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手指用力掐着秦飞的手,但秦飞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

  恐慌和无助包裹着他,方嘉禾的视野也渐渐模糊。

  难道他要在这里被勒死吗?

  快要呼吸不上来时,他恍惚间听见有人周围有细碎的声响。

  随着一声痛呼,方嘉禾脖间的禁锢松开,空气重新涌进了肺里,只是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地往前倾倒。

  一只手忽然从前面搂住他的肩,避免他摔在地上。

  “能站起来吗?”熟悉的声音响起,方嘉禾微微侧头,只看清了庄越的侧脸。

  不过此刻他眉头皱着,很明显地不高兴。

  方嘉禾扣着庄越的手臂,刚想开口,结果只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可能是脖子被勒得有些严重,他的喉咙有些痛,发声也有些困难。

  他听见秦飞叫骂着就要再次动手,赶紧站起来,想离庄越远一点。

  庄越揽住他的腰,冷静地开口:“怕什么。”

  紧接着方嘉禾就听到了秦飞倒地的闷响,他转过身,只来得及看见庄越收回的手,指节上有红色的痕迹。

  他抓住庄越的右手,上面染了血迹。

  他说不出话,手指比划了几下,问庄越是不是受伤了。

  庄越表情仍没有缓和:“不是我的。”

  方嘉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脸上有血迹,喉咙里发出微弱地声音。

  “他是谁?”庄越看着瘫在地上起不来的人问他,只是没有很快没有得到方嘉禾的回答。

  他低头抬起方嘉禾的下巴看了看,没再问他,拉着他往旁边的医院走。

  方嘉禾赶紧抓住他,拿出手机打字给他看。

  ‘换家医院好不好?’

  他只打算简单地告知父亲秦叔来找过他,不想让父亲看见自己脖子上的勒痕。

  庄越没说什么,带他上了车,抹去了手背的血迹。

  方嘉禾盯了一会,发现庄越的骨节还是青了,当时大概用了很大的力气。

  经过检查后,方嘉禾的颈部软组织损伤,对声带也有一些影响,近期都需要多休息,再配合服用一些药品。

  方嘉禾光是吞咽嗓子就有些疼,跟庄越的交流也只能通过打字和比划。

  他想起庄越出现得那么及时,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自己的。

  ‘你怎么在那里?’他在聊天框里问庄越。

  庄越瞥了一眼手机,松了松校服的领结,反问他:“不可以?”

  ‘好吧,谢谢你。’方嘉禾说完又觉得不够诚恳,挑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包发过去。

  “感谢的话等嗓子好了再说。”庄越没看手机,大概是不用看也知道方嘉禾会发什么内容。

  方嘉禾只好收起手机,跟庄越上了车。

  方嘉禾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耽搁了这么一会,天色早已黑了下来。

  庄越下了车站在旁边,手里拎着他的书包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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