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路 自由路 第35章

作者:落云山 标签: ABO 破镜重圆 HE 竹马 酸甜 近代现代

  庄越听见方嘉禾很小声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想要叫醒他,还是不想让他醒过来。

  他没有回应,旁边的声音越靠越近,像是方嘉禾凑到了他的耳边。

  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耳朵,有些痒,但还在忍耐范围内。

  随后方嘉禾又用双手包住了他的手,拨了几下他的手指。也许是怕弄醒他,方嘉禾只弄了几下,就没有再继续。

  方嘉禾的唇附在他耳边,声音轻柔,“我回家啦,再见。”

  他说完松了手,小心翼翼地推开车门,关门的时候也收了力。

  庄越睁开眼,注视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耳边泛着痒,似乎还留着方嘉禾呼出的热气。

  过了几分钟,方嘉禾房间的灯光亮起,庄越的手机也多了一条跟他道晚安的短信。

  这只是未来的日子里常会发生的事情,庄越认为自己需要习惯,习惯方嘉禾突然的触碰和小动作,没必要总是为此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通过阅读一些书籍,庄越了解到,谎言其实是婚姻不可缺少的因素,并非所有伴侣都能坦诚相对,他们需要一定的空间,也需要停止猜疑。

  时间可以平复很多激烈的情绪,即便庄越还未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时常难以自控地陷入怀疑,但生活不是不可以继续。

  只是突然某天,维系现状的齿轮突然变得缓慢,让其他零零散散拼凑起来的零件露出裂痕。

  方嘉禾说自己要和律师离开首都一段时间,去处理他父亲的事情。

  庄越没有追问,觉得自己理应给出方嘉禾缓解悲伤的空间,不用事事追问。

  再然后,方嘉禾在他生活里出现得越来越少,发来的信息像是对待陌生人的客套,也拒绝他的接送。

  即便见面,方嘉禾也不愿和他接触,变得寡言少语,好像跟庄越待在同一空间是很困难的事情。

  庄越不清楚方嘉禾为何会发生这种转变,也毫无思绪。

  他向一位富有经验的婚姻咨询师请教,那位咨询师为他解释了一种名为结婚恐惧症的心理疾病,这种情况时常出现在刚登记或即将登记的伴侣身上。

  虽然他们尚未真正踏入婚姻,但产生焦虑或是恐慌心理也属正常。

  他将两人登记的消息告诉了舒雯,也打算带方嘉禾回茶园一趟,既然订婚需要长辈见证,庄越认为舒雯是最合适的对象。

  庄越把这个决定告诉方嘉禾时,他又露出惊慌的神色,似乎害怕跟庄越谈论订婚的事。

  庄越有时觉得两人像是两块并不契合的拼图,只要靠近,总有许多地方无法贴合。

  他们最后一次共进晚餐,是庄越通过了商学院的测验,只需要等待通知书就能入学。

  方嘉禾送了他一条领带,也像是为他感到高兴。

  餐厅为他们上了一款由果味利口酒调配的饮品,方嘉禾尝了几口,觉得不错,把一杯都喝完了。

  方嘉禾几乎不饮酒,庄越也没想到只是度数不高的饮料也能让他昏睡过去。

  下车时,庄越要背方嘉禾回去,方嘉禾昏昏地垂着头,问他要去哪里。

  “回家。”庄越拉过他的手,让他靠在自己背上,没用多少力气,就把人背了起来。

  方嘉禾脑袋搭在他的肩上,半睡半醒地提醒他,“我家不是这么走的,你走错了。”

  庄越觉得他醉得迷糊,顺着他的话问:“那该怎么走?”

  “在五楼,不用坐电梯。”方嘉禾回答得有理有据。

  庄越看了眼亮起的按钮,上面刻着二十三楼。也不知道方嘉禾梦到了什么,话说得稀里糊涂。

  许久没有来过这里,庄越发现方嘉禾家里的东西少了许多,不知道方启华留给他的钱够不够。

  他以为这也会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个晚上,他们同样拥有困惑,无法确定今后的生活,也许没办法很顺利,可至少不是一个人。

  五天后,在庄越将要定下机票,跟方嘉禾一同去见舒雯时,方嘉禾不见了。

  他发出去的消息无人回应,拨出去的电话也没有接通,而后林姨从邮箱里挑出了一封收信人为庄越的信件。

  寄信人的地址是方嘉禾的公寓,也许是昨天寄出的,也许是更早之前。

  信的内容不多,方嘉禾说了五次对不起,又重新祝贺了一遍他入学的事情。

  庄越怔了许久,怀疑这可能是场恶作剧,也觉得不真实。

  他到邮局询问多次,打不开方嘉禾公寓的密码门,也等不到一通电话。

  他在方嘉禾公寓楼下等了很久,试着联系跟他相关的人。

  如方嘉禾信的末尾,他说要离开,于是庄越投递出去的所有信号都无一回应。

  初秋来临,街道刮着萧瑟的风,庄越站在他们曾接过吻的香樟树下,恍然明白过来。

  主导方嘉禾人生路线的人始终只有方启华和夏冉,庄越在其中并不占据什么位置。

  方嘉禾的伤心难过不会是因为他,离开也不是。

  作者有话说

  (_;祈祷小情侣未来顺顺利利

  下章开始是重逢的时间线了

第40章 副作用(现在)

  两人都沉默下来,空气仿佛一堵厚重的墙,隔绝了他们所有过往。

  庄越松了手,起身走到门外:“先吃饭。”

  庄越说完这句话便关上了门,方嘉禾坐在床边,不明白他说的第二次代表什么意思。

  他理了理衣襟,觉得头脑昏胀,说不清是生理因素还是心理因素。

  打开门时,庄越已经坐在餐桌上,仿佛刚才的争执并未发生,他们还处在昨日的微妙和谐之中。

  方嘉禾吃了几口东西,想到自己休假将要结束,还有秋季展览的事,尚未完成的事项积压起来,他又不得不焦虑起来,但也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说出离开的事情,庄越似乎并不想和他谈论这件事。

  这两天他过得实在混乱,好像清醒无比,但又没有一件事能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追根到底,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注射那几支强效抑制剂,否则也不会牵扯出后面许多事情。

  虽然说明书上有提醒过可能产生副作用,但方嘉禾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身体素质还不错,应当不至于出现太严重的反应。

  两人安静的用完餐,氛围依旧沉默。

  过了一会,有人敲了敲门,庄越开门拿了一袋东西放在方嘉禾面前:“换好后我送你回去。”

  方嘉禾打开袋子,里面装的是已经干洗好的衣物。

  他进房间把重新穿好自己的衣服,看着被换下来的庄越的衣服,他想了想,还是装进了袋子。

  庄越等在门口,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方嘉禾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说更多的话,跟他进了电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标记过的原因,方嘉禾总觉得庄越的信息素没有散去。但他没法求证,只能将其归结于强效抑制剂的副作用。

  昨夜下过一场雨,今早的风也跟着凉爽起来,天空干净得连白云都有些反光。

  庄越开着车,跟着方嘉禾输入地址后的导航行车。

  他住的地方处在市中心和工作室的中间地段,出行都还算方便,此刻还是上午,路上的车辆不算多,堵车的路段很少。

  二十三分钟后,车辆停在了一个有些年份的小区门口。

  楼房是多年前流行过的红白砖瓦洋房,门口的安检装置也是近些年业委会出资安装的。里面的住户大都在此居住多年,不愿搬迁至新修的高楼,社区氛围还算和谐。

  方嘉禾解开安全带,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你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吗?”

  庄越的目光压了过来,眉头皱得很紧。不知怎么,方嘉禾突然觉得今天的庄越似乎有些烦躁,跟前两天的状态很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早上的话题太过不美好,方嘉禾想。

  “嗯。”庄越收回目光,“工作。”

  “如果你还愿意要这套衣服的话,我清洗过后送到你的酒店前台,可以吗?”方嘉禾低头看着口袋上的标识,没有看他的眼睛。

  庄越回了好,方嘉禾也松了口气,庆幸没有听到庄越说要把衣服丢掉的话。

  他道了谢,推开车门,还未来得及探出脚,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庄越的表情有些严肃,手也握得很紧,像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方嘉禾也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吗?”

  过了片刻,庄越才松手,头转向前方,拿出了手机:“电话。”

  庄越的手在半空悬停,方嘉禾下意识接了过来,又不太确定他的意思,便问:“我的吗?”

  “不是要送衣服吗。”庄越说,“到了联系我。”

  “好的。”方嘉禾低头回答,把自己的电话输了进去,又把手机还给庄越。

  庄越接过后扫了一眼屏幕,很快按下拨通,视线落在方嘉禾的手上。

  方嘉禾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虽然显示着未知号码,但方嘉禾却很熟悉。

  他盯着那串庄越从十三岁开始就不曾变化过的数字,胃部突然产生轻微的不适,有隐隐的垂坠感,像是在提醒他很多事情都是既定事实。

  无法避免,也无法消除。

  他短暂陷入回忆的时候,庄越已经挂掉了电话。

  “你住几楼?”庄越突然问了一个跟当前话题无关的内容。

  方嘉禾觉得奇怪,但也不认为庄越有关心他的可能,只是想不出理由,便诚实回答,“五楼。”

  “是么。”庄越不咸不淡地开口。

  方嘉禾察觉不出庄越还有继续对话的意图,又看见他的手已经放在了方向盘上,于是再度推门。

  这一次,他很顺利的下车,隔着车窗跟庄越道谢,也道别。

  方嘉禾所在的楼栋离街道有些距离,从入口进去需要经过两个分叉口。他在即将拐入岔路时回头看了一眼路口,庄越的车辆早已消失在原地。

  回到家后,他先贴了抑制贴,然后才坐下来看这两天没有回复的消息。

  往上滑了几条,都是工作室的群消息。私人消息中,程若安发得最多,直到今天上午,还在发来新的消息。

  「画展看得怎么样?你之前不是说想去看吗。」

  「我表哥说你遇见了朋友,没能一起吃饭,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你没事吧,我表哥说你遇见朋友后表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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