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路 自由路 第49章

作者:落云山 标签: ABO 破镜重圆 HE 竹马 酸甜 近代现代

  机会来得比他预想的要早,也可能是庄越自己认为的好机会。

  他约方嘉禾吃晚饭,为他戴上那条手链,也成功邀请方嘉禾参加慈善晚宴。

  方嘉禾提到自己很久不参加这类聚会,出发前总是问他要是说错话,或是冷场怎么办。

  以前遇到这种场合,方嘉禾总是没一会就消失不见,有时会来找他,有时会跟宋舒延聊天,方启华也不会刻意要求他去做什么。

  庄天明则热衷社交,要求庄越认识跟他生意有来往的长辈,跟他们游刃有余的交流似乎早已成为一种习惯。

  好像他周围总是围着很多人,其实大家都一样,很少有人会像方嘉禾一样,真的只是来品尝一顿美食,或是观光游览。

  刚进入晚宴内场没多久,方嘉禾的注意力就有些分散,老是侧头盯着草坪那边的活动。

  晚宴邀请了几支乐队和小朋友组成的合唱团,表演还未开始,场地内的彩色大灯就已经开始转动起来。

  方嘉禾愿意出席,庄越不能再要求更多,要他说很多不想说的话,在众人面前从善如流。

  而方嘉禾也并不像他自己认为的那样不善言辞,每个见过他,跟他聊过天的人都会觉得舒适。因为方嘉禾很有礼貌,也是真心关心他人,不会刻意说一些场面话,害羞尴尬的模样也很有意思。

  所以当他露出求助的表情时,庄越不怎么好心地跟着笑了笑,然后才替他解围。

  草坪一直有风吹过,方嘉禾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像是被揉乱的毛球。

  他看上去还没有从刚才的境地中回过神来,也忘记抽出手,而是转头问庄越他刚才是不是不该那么说。

  “没关系。“庄越心情不错地回答他,“他们不会在意的。”

  方嘉禾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起另一个问题,意思是想庄越说明他们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样。

  庄越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说明的地方,这几年他们的身份信息上写的已婚是事实,现在结婚一同出席活动也是事实。而中间的几年,庄越想将其定义为他们经历了一场很久的冷战,最后也会像其他情侣一样,重新和好在一起。

  既然方嘉禾没有去政务厅更新信息,也愿意跟他结婚,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好好生活在一起。

  于是庄越搂住方嘉禾的腰,在两个人都很清醒的情况下吻了他。

  没有信息素,也不是因为分离焦虑症,而是因为庄越想要亲吻方嘉禾,所以他也这么做。

  方嘉禾的嘴唇被夜风吹得很冷,但很快就回温,带着清新的果香,连同他出发前用过的洗发露香气,衣服上温和的洗衣剂味道,都将庄越裹起来,远离曾有过的不安和虚无。

  方嘉禾起初想要挣开,力道不大,庄越便忽视这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触碰、拥抱和接吻,在任何时候都是良药。

  方嘉禾的体温透过西装传递到庄越的身上,逐渐接受,也开始回应。

  分开时,方嘉禾眼里蕴着朦胧的水雾,望向他的眼神纯良无害,像是拂开浓雾的风,带来许多明亮。

  “当做婚房不好吗?”庄越问他,如果范棋的误解是真的,也未尝不好。

  方嘉禾噤了声,跟庄越对视片刻,说要去洗手间一趟,匆匆离开了草坪。

  即便是很明显的借口,庄越也没有追问,放他离开。

  方嘉禾不是毫不动心,留下那么多照片,送出的毕业设计作品。如果要继续等待,庄越不是没有耐心,因为他有确定的把握。

  方嘉禾去得有些久,回来时还心不在焉,坐在席位上总是东张西望,吃得并不专心。

  庄越不想再问得很紧,给出很多时间和空间让方嘉禾想清楚。

  他原本以为,自己和方嘉禾已经拥有破冰的前兆,对未来短暂有过好的展望。只是没过几天,方嘉禾突然变得有点奇怪,两人相处时,他看着庄越,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看着方嘉禾几次欲言又止,庄越警觉地产生了一些没有缘由的危机感。

  还没找到源头,方嘉禾又说要离开滨城几天。

  他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两人正在去上班的路上,方嘉禾坐在副驾驶,眼睛望着前方,对庄越说:“齐教授要做新的项目,我可能要去湘市几天,搜集一些资料。”

  庄越没有回答,方嘉禾沉吟片刻,又问他:“医生上次说你的状况好像改善了很多,我离开几天没关系吧?”

  一周前,庄越去医院进行检查。医生询问他近日症状发作的频率,易感期持续的时间,又观察了他的指标,告知他目前身体状况好了很多,只要没有过大的心情波动,基本不会再出现躯体化的情况。

  方嘉禾的说辞找不出纰漏,理由也很正经,庄越想不出要阻止他的理由。即便不愿意,他好像也没有说不的权利。

  唯一值得放心的是方嘉禾并未收拾多少行李,几乎只有一个书包,不像是一去不回的模样。

  方嘉禾离开那天,庄越送他去机场。

  他看着方嘉禾值机、安检,最后乘坐电梯消失在视线里。

  不是不回来,庄越告诉自己。

  不见面的几天里,方嘉禾偶尔会发信息,问庄越早餐晚餐如何解决,腺体有没有不舒服。

  庄越一一回应,还是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五年前方嘉禾离开时的模样。

  离开的几天前,方嘉禾同样如此,表现得毫无异样,却在某一天突然断了联系。

  庄越询问公寓管理员,被告知公寓已经挂牌标价。他去到公寓里,属于方嘉禾的痕迹都被抹去,留下灰白的家具,以及邮箱里的一封信。

  方嘉禾口中说的几天可以过得很快,庄越只需要多完成几场策划案,多开几场会议,就能在那天下午去到机场,等待方嘉禾出现。

  在方嘉禾回来的前一天,气象台突然插播一条资讯,台风即将登陆附近沿海地区,滨城也在影响范围内,提醒市民警惕极端降雨。

  回来的那天,方嘉禾发来信息,说航班因为天气原因推迟,让他不用到机场来接。

  傍晚的时候,滨城开始下雨,天空变得灰暗,乌黑的云团凝在一起,预示着未来几日都不会放晴。

  庄越查了航班信息,得知飞机已经起飞,便驾车前往机场。

  道路渐渐有了一些积水,大风一直刮过,街道两旁的树枝也被吹得乱颤。

  等了半个多小时,信息提示航班已经降落,但手机里始终没有任何来自方嘉禾的消息。庄越看着不停拍在窗上的雨滴,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

  过了十多分钟,方嘉禾终于来电。

  “你在哪?”

  “你在哪里呀?”

  两人同时开口,方嘉禾还是先回答了他的问题:“外面雨好大,我出机场后直接坐了出租车,你还在忙吗?”

  “嗯,在回来的路上。”庄越省略过程,沿着原路返回,听方嘉禾向他解释没有发消息的原因。

  “雨下得突然,我没拿稳手机摔了一下,现在才开机…”方嘉禾零零碎碎说了些话,听到他这边的声音,又问他,“是司机开车还是你在开车呀,会不会打扰你?”

  “没事,你说。”庄越保持稳定的车速,及时打信号灯,然后听方嘉禾没有逻辑的倾诉,以及有些倒霉的旅程。

  下雨天路上的车辆不多,庄越幸运的一路绿灯,比预计的时间早一些到达。

  他停好车,抬头看了一眼,家里的灯并没有亮。

  庄越撑伞,快到电梯时,看见了蹲在楼道门口的方嘉禾。

  他背着书包,穿着米色的针织毛衣,头发有些湿,发觉前面有人来,便抬了头。

  方嘉禾抬头望向庄越,面色有些苍白,像是一只走失无家可归的流浪动物,望向每一个行人,等待有人牵他回家。

  庄越蹲在他面前,问他:“怎么在这里等?”

  水珠从发梢滴落,顺着眼角淌下,方嘉禾垂下眼,神色恹恹,跟在电话里一切如常的他仿佛是两个人。

  “庄越。”他叫了一声庄越的名字,有点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雨嘀嗒砸在旁边的石板上,树叶被一片片吹落,湿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进,贴在两人冰冷的皮肤。

  庄越没有催促,等了一会,方嘉禾才说,“我去见了以前帮我爸代理公司转让的人。”

  他说着,重新抬眼看着庄越,睫毛有些湿润,煽动的片刻像是挠在心间的羽毛,让庄越无法忽略。

  方嘉禾嘴唇动了动,声音不算大地问他:“他说的那个买家,是你和外婆,是吗?”

  作者有话说

  快说开喽

  点一首洋葱,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的剥开这两个傻瓜的心,会发现全是双向奔赴

第57章 故人

  因为接吻,方嘉禾的思绪都变得混乱,用拙劣的借口逃离现场,平复自己慌张的心跳。

  晚宴还有一会才开始,方嘉禾询问服务生洗手间的方位,进去洗了洗脸。

  他看着镜中自己的脸,有明显的心动,也庆幸刚才的光线够暗,庄越应该看不见。

  他站在外面,想吹一会风再回去找庄越,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

  方嘉禾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么会有除了庄越之外的人认识他。

  但那道声音有一些熟悉,也很清晰,方嘉禾回头,看着走到他面前的中年男人,在原地愣了愣,有些惊喜地开口:“冯叔叔?”

  冯谦和气地拍了拍他的肩,温和地解释:“我刚才看你背影就觉得有些眼熟,没想到真是你。”

  冯谦跟方启华以前是同事,后来一齐辞了工作创业,创业初期两家生活条件都不算很好,很长一段时间都相互照应。

  冯谦有一个比方嘉禾小两岁的孩子,有一年发了高烧没人发现,是方嘉禾放学后去找他玩,发现不对劲,拨了急救电话及时送到医院,医生说再晚点就可能烧成肺炎,为此冯谦对方嘉禾一直都很好。

  过了几年,两家的生活都渐渐好了起来,滨城刮起一阵国际贸易的风潮,冯谦也决定抓住风口,带着家人搬去了国外。

  那几年两家虽然联系变得少了,但冯谦他们每次回国,都会来方嘉禾家做客。

  没过几年,方启华也决定去首都做生意,两家见面的时间更少,总是对不上各自空闲的时候,关系也渐渐淡下来。

  方启华去世时,冯谦出差到了很远的地方,赶不回来参加葬礼。他托人送了人情,也给方嘉禾送了封信,让他好好读书,有什么困难不要担心,可以联系他们。

  那段时间方嘉禾要忙太多事,回信表示感谢后,几乎再没有联系过他们。回到滨城的事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亲近的人,这几年和他们基本处于断联的状态。

  “这几年也不知道你到哪去了,小柯前不久还问嘉禾哥在哪呢。”冯谦态度和蔼,并未因为这几年的不见面而生疏客套,关心起他的生活。

  乍然见到以前对自己很好的长辈,听见他的关怀,一些酸楚从心头涌出,但被方嘉禾很好的忍住,一一回答冯谦的问题。

  听到他现在还在读研究生,在修复室工作后,冯谦皱了皱眉:“启华留给你的钱还够么,你一个人生活,实习的工资怎么样,够不够花?”

  “够的,我一个人不怎么花钱。”方嘉禾吃住都很简单,实习的半年多工作室也有补贴,每个月都能存下些钱。

  “有什么困难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跟叔叔开口,你忘了小时候还缠着我要去买那个什么赛车了吗。”冯谦说起过往,尽是对小辈的慈爱。

  方嘉禾八岁的时候喜欢一套赛车模型,不敢向父亲开口要,恰巧冯谦说要送他生日礼物,他就常把赛车模型的宣传小海报带在身边,自以为很隐蔽地向冯谦暗示他想要的礼物。

  现在想来,他的演技一定拙劣得惨不忍睹。冯谦也没有拆穿,很神秘地说他能看穿小孩子的想法,读到方嘉禾想要那辆赛车模型。

  提到小时候的事,方嘉禾话也多了起来,不像刚才那么拘谨,询问冯谦怎么突然回国。

  冯谦说自己近日和几家国内的企业有合作,这次回来会待久一些,今天也是抽空来参加晚宴,不多时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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