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你收了我的小广告 我只想你收了我的小广告 第55章
作者:章别映山
如果是程恩骄他只会满不在乎地说,他挂了关我屁事,要是连题库都看不明白,建议回炉重造趁早重修。
想到程恩骄说这话可能不屑一顾的表情,苏填因稍微代入一下就觉得好爽。
他叹了一口气,翻了翻相册里程恩骄屈指可数的照片,有些怀念。
他们两个在一起并不常拍照,妹妹喜欢的自拍他拍苏填因都不太感兴趣。
和程恩骄在一起,他更享受“在一起”的时光,留存纪念是在极大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他才会去做的。
有时候陷入奇怪的逻辑思维里,苏填因甚至会被相框投射的自己吓到翻个跟头,尽管他知道自己真实的样子。
相册内容也不多,除了一些重要的资料和有意思的题型,余下的就是椰丝和妹妹分享给他的一些动漫、小说片段。
保存下来也只是为了有话和妹妹说。
程恩骄的几张照片被他加了收藏,专门制作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男朋友的相册。
手指翻阅,屏幕闪烁,跳出来程恩骄精壮的腹肌照。
这个照片是个意外,苏填因挺喜欢男朋友的身材,但也并没有色心大起,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
那是他们同床共枕、交颈亲吻时,手臂一抬一松之间的误触,具体怎么照下来的苏填因还没有想清楚。
或许是他不满程恩骄压住他吮得嘴唇发麻的时刻,他做出了反击,一个用力,肩膀侧轴,颠倒顺序,手机就在被弹起的瞬间按下了快门。
苏填因看着电脑屏幕,狠狠地往外吐了一口气。
他看了好几遍许舟行的话,最后选择了不回复,默默删掉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这不能让程恩骄知道,男人吃起醋来威力丝毫不弱,他的嘴唇经不起折磨。
又往后翻了几十张照片,苏填因的手指定格,暗暗做出了决定。
这个总体跑得路没有程恩骄想得那么多,春节假期结束,各部门之间上了班,人都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并不都像程恩骄有那么多烂摊子急着排队。
去工商局也好银行也好,办事效率都很高,这是跑下来的几天内唯一能让程恩骄感到舒心的事情。
事儿办得越快,意味着他就能早点回去。
在这儿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程恩骄感到窒息,尤其是和魏则丽同处一个空间,好像气流都缩窄堵到了门口,绝对不让你闻见一口新鲜的。
元宵节前一天,程恩骄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还有的琐事并不需要他本人在场。
他全权委托给了律师。
医院不让抽烟,但是程恩骄有些忍不住,觉得憋闷,魏则丽望向他的视线他看不懂也不想明白,难道母亲还想跟他争执一下自己身为家里唯一的孩子不能那么斤斤计较,就应该把债务担到自己的肩头吗?
程恩骄鞋尖一转,避开床上父亲看他的目光,浑浊的、血色喷涌的。他穿过蓝色的甬道,白色的瓷砖让他内心平静。
这里是一个接口,联结对面那栋门诊楼和这栋外科大楼的,中间类似于天台,过去后就有一个电梯可以直达。
他避着风口点了根烟,掏出手机准备和苏填因瞎调情。
待在这边的日子不能说难捱,但总归是无趣的,让他觉得没有任何欲望。
忙里抽闲,间歇性地和苏填因瞎聊,说一些限制性的话题,男生纯洁的反应会让他格外悸动。
打开手机,程恩骄挑了挑眉。
纯情男大学生【因芝】发了两张照片。
突然不太纯情了呢。
有一张是手指冒出来了个血口,苏填因特别可怜地说,这是椰丝那非常长的指甲刺破的。
两人玩着推气球,结果气球破了,椰丝的指甲就顺势刮到了苏填因的指尖。
第二张是苏填因露出了半个白皙而宽阔的肩膀,程恩骄放大看了又看,没看出来哪里受了伤。
他吸了口烟,就连烟雾在稀薄的冷空气里都散不开,往回揣了两下,呛到他怀里。
程恩骄愈发觉得自己这烟迟早能戒掉。
【程恩骄】:肩膀怎么了,拍得不太清晰宝贝儿,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狗咬了是不是要打疫苗。
那边半天没回,程恩骄有些纳闷,打算拨个电话过去,手机震动一声。
【因芝】:就是想让你看看我。
【因芝】:小熊比心.jpg
程恩骄霎时明白了,半裸露的肩膀,其实是苏填因做出了反击,相应的也在和他调情。
程恩骄很吃这一招,恶意的保存了苏填因的表情包,对着那只熊腰部以下重新p了个图。
发过去后他说:勾的我难耐了,回去就吃掉你。
苏填因特别可爱,继续发表情包。
【因芝】:小熊不要呀.jpg
就这么隔着网线随意地一解相思之苦,还是非常匮乏的,苏填因忍了忍,还是问道:“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程恩骄看了一眼日历和安排,很抱歉地回复:“宝贝儿,我可能不能送你开学了,我保证开学之后的一周内肯定去见你。”
程恩骄思索了下,发语音,“我买了些我们这边的特产,还有些元宵礼品,到时候你拿一下,给妹妹和爸爸妈妈都分一下。”
苏填因表示理解,谢过了他的有心,最后还不忘说些甜言蜜语:“我知道你也很想我,但不要着急啊,先把家事处理好,我一直在这边等你回来呢。”
手机重新收了回去,程恩骄把烟头按在围栏上的积雪磨了两下。
最近回引镇又下了雪,冷得叫人寂寞和彷徨。
成年人的憋屈也只是在面对不想看到的人和事物上稍加回避,他擦着火机,把烟头捏住扔到垃圾桶里,转身回到了病房。
看到病房里的来人,程恩骄愣了愣,点过头就算问过好。
他也没管这前来探病的客人,径自坐到了窗户边低矮的靠椅上,大拇指指腹捻着打火机的滚轮。
“真的……”姑母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魏则丽这个时候又突然的桀骜起来,她那塌下来几天的背猛然间变得挺拔,她拍了拍姑母的肩膀,耐心地安慰:“没事儿的,阿建现在好好的呢,这都不是事儿。”
姑母用皱巴的纸巾擦了擦眼角,“要不还是说则丽你心态好,能当家能干大事,这么沉稳。不过你说得对,阿健活下来,那就是福,往后的苦,也都在这福里慢慢淡了。”
程恩骄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妇人间开始念叨着上山祈福、烧香拜佛之类的迷信事。
他不由得想到了苏填因,那时候他们在观音堂附近,自己草率的说了不讲究的话,苏填因急忙地让他“呸”几下。
靠近的时候,呼吸都浓重。
一旁的程琪琪迈着脚步往他这边的靠椅蹭过来,程恩骄抬头扫了她一眼,站了起来。
表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要坐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恩骄总感觉表妹的眼神含着愧疚不安这样的复杂情绪。
“唉。”姑母看了一眼窝在床上表情痛苦的老爸,叹了口气,“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啊,让阿建再好好修养,等快出院了我们再来看他。”
“好。”魏则丽端庄地站直,程恩骄留意到她脚底下踩着的那双平底鞋的后跟也在无意识地抬高,“等阿建好了,我带我们一家一起去拜访你,对我们也太关心了,实在是感谢。”
程恩骄跟着送了两步,其实送的也挺多余,程琪琪扒住门槛看了他一眼,他再次为这个眼神感到困惑。
程恩骄看了一眼时间,快六点了。
天黑的很快,窗外一下就从半白渡入夜色。
“爸现在还只能吃流食吗?”程恩骄垂着头搓着打火机。
魏则丽塌下脊背,往病房门外走。
程恩骄跟着她,再次走入了那个联结的廊道。
程恩骄虽是低着头,个子确是实打实地比母亲高很多,他看到母亲抬手轻碰了下眼角,沉默半晌,魏则丽才说:“这几天,我也没有跟你交流。你在为这个家忙,这是我知道的。”
程恩骄听这个语气的起伏,察觉到下面说得话他并不一定乐意听。
遂侧身靠到了冰凉的瓷砖上,长腿放松地躬膝,隔着松软的毛衣都冷得渗人。
“一开始你把那个负债的事情分得很清,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魏则丽说,“但也不能父债子偿,毕竟是你父亲犯的错误。”
程恩骄点了根烟。
魏则丽接着说,“我现在情绪稳定,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恩骄点点头。
“你可以和你的对象分手吗?”魏则丽扔了一句这样没头没尾的话。
程恩骄夹着烟的手臂一顿,眼神立刻凶狠地望了回去。
“没有可能。”程恩骄决绝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没有资格来掺和。”
“怎么没有资格!怎么就不能分开!”魏则丽大喘了几声,眼泪仓皇的砸到地板上,咬着牙控制音量,“这个事情很光彩吗?连你姑母都知道了,你爸迟早会知道的!你这是丢程家人的脸!你爸现在还住院,你就不能为他考虑?”
程恩骄正视回去,语气平淡:“光不光彩不由你来定夺,我开心就好。你的意愿不是我的意志,我不会为你转移。”
魏则丽看他几眼,下一秒像是气得喘不过气,咳嗽了好几声,程恩骄上前要帮她抚背,一个巴掌直直地落到他脸上。
程恩骄没动,保持这样“被挨打”的僵直的姿势。
手心里的烟蒂肯定积了灰。
他想通了。
程琪琪愧疚的目光大概是无意说漏了嘴,程恩骄并不在意,苏填因不是随便任何一个人,他也很认真,从头至尾不是在开玩笑,不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思。
这是他头一回动心,他得到了他就要一条路走到底。
程琪琪不说漏嘴,他自己迟早也会说。
只不过从前固有的观念是彻头彻尾的失败,魏则丽并不是所谓的“女强人”。
她依然受到“父系社会”的影响,相比周遭鄙夷的目光,魏则丽更怕自己的丈夫。
她害怕自己的儿子成为丈夫的失败作品,甚至再荒唐的扩大一些,那是所谓的整个“程家”的失败。
程恩骄低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他抬起头来,再次认真强调:“我不会走你想要我走的路。这是我自己的人生,与你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丢人也好,失望也罢,都与我,以及我的爱人,没有任何关系。”
出了医院大门,程恩骄瞧着灌木丛的积雪,心里也没有特别难受的情绪。
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
就是有些饿,饿得脑子都不清醒。
脸上被一巴掌扇过来痛感还是挺明显,尤其是夜晚的冷风哆嗦着不留情地往他脸上拍,更是痛的让他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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